奈何桥前闲聊四十四邪火劫难

　　今日开始中考。九门课，分五场。两天半考完。比高考还繁杂。
　　今日室内温度31度，室外就更热了。连空气都是热的，早晨头脑就烤糊了。
　　考前孙子做了一个怪梦。说是追求一个想念的人，却怎么也追不着。我乍一听，心都吓白了。这不是考不到吗？但马上转一想，呃，不是说，梦与现实是反的么，兴许是个喜讯呢。
　　昨夜儿子捡回一个小猫，孙子很高兴，忙着逗它玩。然后洗了澡开始专心复习。主要是背诵默写文言文，要保证一个字都不写错。然后我催他早早睡了。
　　今早按往日时间起床。他奶奶过来看了一下。然后我陪他一起到老地方吃他最喜欢的炸酱面。然后8：15按规定时间赶到考场，一直到8：40，他才进考场。此刻，孙子情绪很稳定，话很少。从从容容。我一直等到9：15，考试15分钟，看不会有什么事了。这时才感到热得心慌。便赶忙往回走。只见这时还有许多家长还守在校门口暴晒呢。儿子媳妇都怪我不该去受那个热。到10：30，再去考场前等他，他们坚决反对。我笑着对他们说，三年都搞了，还在乎这三天。尽心就尽到底吧。
　　带着冰水，摇着芭扇，到考场外等了约一个小时。听一个家长说，她儿子什么事都不晓得。什么时候放假，放多长时间，都是家长去问。班上要买资料，他就要他妈去买。买什么都不知道。随便买一本就行了。还不能说他。脾气坏得很。我原以为孙子什么都不懂，想不到还有比他更不操心的孩子呢。
　　考试出来，说题目不难，他都做了。作文还有时间打草稿。作文也顺手。说是本学期六次语文考试最顺手的一次。讲时很高兴，我听了更高兴。回来他逗了会小猫。
　　午饭后，他要午睡。我们嫌房间太小，赶快收拾好客厅。吊扇不说，又搬来两把电扇。热啊。我又找来一把大鹅毛扇，在他脚下轻轻摇着。他爸爸妈妈轻手轻脚在房间屏息守着。这时候静得连口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到。整个房子似乎都睡着了。孙子说只睡一会就起来复习。谁知一直睡到两点。这是他睡得最长的一次午睡。孩子疲倦啊。然后我们拿着伞出门。走上大街，就像走进蒸笼里，热浪冲人。该不会是40度吧。到时时间已2：20了，超过时间了。他赶快进去了。
　　在校门口听到商业局一位家长说，她儿子昨夜两点起来看足球比赛。问他说没瞌睡了。睡不着。看来我们孙子考试心态不错，昨夜睡得很平稳。
　　一天在那里就得了三份招生简章，都是外地的。介绍他们是那里重点中学，有特级教师，也有考取北大清华的，起分线不超过420分，费用只600到1000元。
　　同样等了一会，实在耐不住，赶快回家脱光衣服，冲冷水澡，喝冰水，吃冰棒，热啊。
　　4：30去接孙子，感到一些异样。怎么没有动静啊？上午不是还有学生提前交卷么，怎么整个下午就没有了？这时家长越来越多了，都焦虑等着。一会开来一辆警车，下来几个警察，站在学校栅栏前。怎么回事？原来警察不都在路上维持交通吗？今天怎么进到学校里来了？家长个个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疑惑不解。
　　开门，开门。
　　时间到了。
　　时间过了。
　　校门纹丝不动。此刻考场内一阵骚动。大家更紧张了。凭直觉，里面肯定出了事。大家更慌了。开门！开门！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大家都跟着往前挤。但里面仍然静悄悄的。只有车子神秘地进进出出。看到许多妇女抓住铁柵门的情景，我突然想起电影上探监的镜头。
　　一会，从里面走出一个工作人员，到校门后慢条斯理向大家解释，登时骚动立刻静了下来。
　　他轻描淡写说，是这样的，下午把卷子发错了。
　　把卷子发错了？
　　明天的今天考了？
　　那发卷子的做什么的？
　　家长的气上来了。
　　那个工作员没理会，只是接着说，我们这是三地联考。所以，为了怕泄密，只好把全场考生留下来，不准离开考场。而且必须加试一场，把今天的考完。
　　还考？
　　外面如马蜂，议论开了。
　　请大家放心，我们已安排好了，每个考生发一袋饼干，一瓶矿泉水，休息半小时再考。
　　还考？四五个小时呢。谁受得了？
　　你们没孩子吧。
　　谁稀罕你们饼干？
　　你们在打发叫花子吧？
　　但工作员走了。门口站着几个警察，后面竖着警示牌。
　　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一下三个县市电信中断了。几万名考生就要被驱上考场恶战了。
　　远近树上的知了热得直喘气，天边落日还如一个火球烫人。一会儿远近灯亮了，似乎也热得有气无力。
　　我们都屏息望着里面，也不知里面的孩子怎样？
　　这时，我们的局长呢，我们的县长呢，哪怕一名小小科长也行啊。整天高喊着为人民服务的我们父母官呢。还有报纸电台，那些新闻媒体的记者呢。焦点访谈不是要为我们说话吗？现在怎么一个都不见了呢？谁来为我们说一句话啊！
　　后来听到个别考场出了事。家长冲破大门，要揍局长，找他算账。高喊，出了事要找他算账。又扬言，考不好，一中是要读的，钱是不出的。
　　慢慢才清楚，原来不是卷子发错了，而是我们县把考试安排搞错了，与别县市不对口。这可是个低级错误啊。连小学生都安排得好，怎么专管我们老师的大人还搞不好呢。有人愤愤说，还不是当时几碗黄尿灌昏了头。
　　灯昏昏，夜茫茫，汗不断冒出，时间好像停摆。好不容易熬到八点。校门打开了。家长蜂拥挤进。有的女孩紧依着妈妈，好像几年不见。两情依依。有的在烦，有的在急，有的在骂。做母亲的见到了却都是喜，见到了，见到了。
　　孙子拖着疲惫的身体，情绪低落，落在最后。见到我，一下子扑到我怀里哭了。
　　完了！我两手立刻冰凉。
　　船漏偏遇顶船风啊。是个什么情况？
　　当时就弄清楚了。是教育局一个科长联会时马虎把情况弄错了。后来调到了另一个科了事。
　　哼，应该赶出教育局。教育局长应该撤职，县长应该做检查。三个县市，有关几万名学生，不光他们现在，更关系他们将来，这比贪污几个钱还严重。然而却这么轻轻了之。我们中国有的是人，只是高高在上的人多，就是缺少扎扎实实做事的人。然而我们却这么姑息迁就。这怎么能把事搞好？！
　　我听了，连连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