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也放荡第八章决斗后的拘留与释放

　　第八章深恶痛绝务农岁月
　　为师险犯奸幼罪行
　　内容概要：所谓的农村生活，其实并没有设想中的那么恐怖，有时随遇而安也是一种乐观生活态度。但是，在我的有生之年，只要回忆起1989年2005年16年间抢收小麦、玉米两季庄稼的生活，我对其中的劳役生活毫无好感，甚至深恶痛绝，视如不见天日的低等奴隶生活。
　　中国城乡的差距，正如美国白种人黑种人的种族歧视，永远无法从根源上彻底消除。且不论城乡之间的收入、教育、医疗、生活消费、就业、政府公共投入、社会保障等差距，仅劳作一项就无法和城市最低贱的工作环境和条件相比。
　　在农村劳作期间，我曾有过三个月的为人师表代课，一时险些失控犯下奸淫幼女的罪行。
　　1、决斗后的拘留与释放
　　1989年清明节下午的决斗，我抱着和鄢展新同归于尽的必死信念。
　　值得命中万幸的是，鄢展新惯会打架，已经如同经过特种训练的士兵或斗士，在特殊情况下，也能对来自敌方的袭击有本能的防备发应，及时做出应对招数。
　　正如我们在影视中常见的武林高手对决，高手总能略胜一筹，化险为夷。
　　面对我的突然袭击，鄢展新身上挨了几刀刺杀后，他迅速闪转腾挪，转为守势，避免和我近身搏斗。何况我用的水果刀，刺杀力弱，即使拼尽全力也不足以刺杀致命。
　　我初次打架、刺杀，全凭一时意气用事，非常庆幸刺中鄢展新的要害部位。
　　拘留所审讯室，墙上贴着标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完全像一个扯线的木偶，毫无思想和意识。
　　警察提问、笔录，我无不照实回答。这就是例行的问口供吧？因为我坦白交代，避免了警察动用刑具逼供。
　　我断断续续的将情况说完，连吓带饿，整个人就如同长途跋涉般虚脱无力，摔倒在桌下，昏迷了。
　　那是我此生唯一一次在公安局派出所的拘留所，也是我以后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我不想触景生情，触发幻灭的因子。
　　我每日吃着拘留所的饭食，味同嚼蜡，苦捱时光。也许判刑快到了吧？鄢展新是生是死啊？如果死了，我要偿命判死刑，如果轻伤，就可能判刑很少的年份。我想问警察鄢展新的生死情况，却强自控制着，不敢多说一句例外的话。
　　想到家中的父母和两个小妹，我作为长子和兄长，恨不能时光倒流，殴斗的一幕权当是一场噩梦，醒来以后世界一切照旧，拘留所的羁押、审讯等纯属子虚乌有。
　　大约十天后，我竟被公安局拘留所释放。
　　从警察的交谈中，我得知，鄢展新并无生命危险，只是受了轻伤。经过学校、双方家长谈判调解，我家赔偿给施展新医疗费等830元，不再追究双方的责任。
　　拘留所门口，父亲来接我。短短几天时间，他似乎瞬间衰老了很多，步履蹒跚、不胜重负的样子。
　　我想说句什么，却呐呐张口难言。父亲少年时也是优秀学生，因为两个伯父均参军寻求个人出路，他无奈谢绝校长的挽留，回家务农支撑门户。由于时代的机遇使然，很多资质不如他的同学办理农转非，在各级政府、企业等有一官半职。
　　父亲和母亲终年在贫瘠的黄土地上劳作，是村里公认的庄稼把式。然而，有谁深究过他无法实现志向的内心痛苦？他把全部的心血寄托在我的身上，可我却让他彻底绝望。
　　爹，对不起，我让你不安心了！以后，我一定会改邪归正的！我跪倒在父亲脚下，泣不成声。
　　一个农民没有关系背景，和权势斗争不会有好结果的。为了维护我的残存尊严，我几乎犯下故意伤人罪，制造了1989年轰动一时的校园血案，也几乎把自己置于死地。
　　从拘留所释放回家，我独在西边的三间下房内，闭门不出，整天蜷缩
　　在卧室内蒙头睡觉，黑夜、白昼颠倒，终日不发一言。那些文学类书籍扔满了室内的各处，仿佛遭受到了洗劫，我对它们再无丝毫的阅读兴趣，其中包括未还柳海燕的那两本书：《文艺知识大全》和《文学概论》。
　　吃过早饭、午饭，父母上坡耕作、两个妹妹上学后，我就到他们四人所居住的上房内观看黑白电视，消磨时间。
　　那段时间，电视中日夜都在连篇累牍地报道北京等学潮新闻。
　　1989年4月初，北京一些高校的青年学生针对现实社会中存在的问题开展各种形式的活动，形成学潮。
　　1989年4月15日至24日，原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逝世后，广大人民群众以各种形式表达自己的哀思。在悼念活动期间，极少数人借机煽动，攻击党和国家领导人，利用大小字报，反对共产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制度。北京及地方一些高校的学生大批涌上街头举行游行活动，西安、长沙等地的一些不法分子趁机进行了打、砸、抢、烧，学潮迅速发展成为动乱。
　　4月26日，《人民日报》发表题为《必须旗帜鲜明地反对动乱》的社论。社论指出：在悼念胡耀邦同志的活动中，出现了一些不正常的情况。在追悼大会后，极少数别有用心的人继续利用青年学生悼念胡耀邦同志的心情，打着民主的旗号破坏民主法制，其目的是要搞散人心，搞乱全国，破坏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这是一场有计划的阴谋，是一次动乱，其实质是要从根本上否定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否定社会主义制度。这是摆在全党和全国各族人民面前的一场严重的政治斗争。社论号召全党和全国人民团结起来，旗帜鲜明地反对动乱。
　　同日，北京、上海召开万人党员干部大会，号召坚决、迅速地制止动乱，维护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
　　4月下旬至5月中旬，中共中央、国务院领导同志和有关部门负责人多次与北京高校学生及其他各阶层人士座谈、对话。
　　5月3日，由共青团中央、全国青联和全国学联共同主办的首都青年纪念五四运动70周年大会在北京举行，3000多名各族各界青年参加大会。
　　5月13日下午，北京市高校数百名学生到天安门广场进行绝食。从5
　　月15日开始至5月19日，爆发了大规模的声援学生绝食请愿的群众游行。少数暴乱分子煽动一些人与戒严部队对抗。北京已出现无政府状态。同时，上海、广州等地也接连发生暴徒冲击党政机关、破坏交通设施等严重事件。
　　5月20日，国务院总理李鹏签署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关于在北京市
　　部分地区实行戒严的命令。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八十九条第十六项的规定，国务院决定：自1989年5月20日10时起在北京市部分地区实行戒严。
　　5月21日，中国人民解放军戒严部队发布告北京市市民书。
　　6月3日凌晨，部分解放军戒严部队奉命进驻北京城内的一些重点保卫目标。
　　6月4日凌晨4时半，戒严部队开始对天安门广场实行清场。约5时左右，广场上的学生开始撤离，戒严部队同时进驻天安门广场。至5时半，整个清场过程结束。
　　6月5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发表《告全体共产党员和全国人民书》。党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采取果断措施，平息了暴乱。这场政治风波破坏了我国正常的社会秩序，扰乱了正常的经济建设进程，给党、国家和人民造成了重大损失。平息动乱和反革命暴乱的胜利，巩固了我国的社会主义阵地和十年改革开放的成果，也给党和人民提供了有益的经验教训。
　　后来，我才得知，1989年高考，全国高等院校计划招生64万人，有266。18万人报考，因当年动乱重大事件，实招不足40万人，很多人被耽误了前程，牺牲了建设祖国、建功立业的机会。
　　就在这一年，张刚毅考上北京某工业大学，是华山高中当年唯一仅有的一个重点本科生，本硕连读。他的初恋情人张美丽考上北京某师范大学。1997年五一，他们两个结婚，扎根落户首都吗，生育一个女儿，成就了一段我们在现实中可见的爱情佳话。
　　在第二年复课后，成冰雪、王国维考上了省城的工艺美术学院，贾斌宏考上了省城的警察学院。在工艺美术学院，成雪冰和老家为青岛的同班同学杨楠楠相识相恋，毕业后回到天水县工作，结婚成家。王国维自由恋爱的女朋友是低我们两级的华山高中校友白岩，我们经常说他是拐骗小师妹。贾斌宏大学毕业，分配到省城公安局，和天水一中毕业考上省城大学的林丽莹相识相恋结婚。
　　对比之下，要好同学当中，只有我最悲惨。三年的高中生活，我庸碌无为，荒疏学业，打架斗殴，最后竟被校方开除，连预选、高考、复读的资格也被剥夺。
　　独自在家，我回忆起和柳海燕相识的过程、细节等，悲从中来，痛不欲生。三年高中过后，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这种身败名裂的地步。谁是其中的罪过方？无法追究。
　　我想寻个合适的机会到济南等外地打工，试图效仿那些白手起家的创业者奋斗成功。如果多少年后我衣锦还乡，或许能消弭此时的耻辱记忆吧？可是，我身无所长，出外能干什么？前路迷茫，我不知如何规划人生。
　　好事不出门，因为书记秦传斌和我父亲去华山高中做的双方调解，他的老婆、妇联主任任菲菲到处散播，我因为打架杀人被学校开除的消息早已在秦驼村人早已沸沸扬扬，我已经坐实身败名裂的罪证。
　　因为我的打架开除，父母在街坊邻居前倍感低人一等，常常背后落泪。
　　父亲卖了他辛苦养了好几年、刚驯养出来的壮年牛崽，方才赔付清楚鄢展新的医疗费830元。830元相当于父母在田地里辛苦劳作一年的净收入。
　　后来，我才知道，村支书秦传斌只是挂名调解员。真正的调解员是何春蕾，她找到鄢展新的父母，好言相劝，才得到最终妥善解决。
　　根据法律，施展新可以向法院起诉要求我赔偿医疗费、误工费、护理费、住院伙食补助费、必要的营养费、后期治疗费。如果经过鉴定构成伤残的话，他还可以要求赔偿残疾赔偿金、精神损害赔偿金等费用。
　　村支书秦传斌说，幸亏我的那位女同学何春蕾，她去派出所去调解，所长、鄢展新的父母无不很快一一应承。
　　如果没有何局长的权利在其中的实质影响和斡旋，恐怕我早已被判刑入狱，一生背负着杀人未遂的罪名苟活与世的吧？
　　争权夺利的最终目的就是能够凌驾于法律和规则之上。我痛斥腐败的后门不正之风，自己这一次却从权贵保护中受益。
　　某天，某个电视节目播报诗人海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赏析。主持人声情并茂朗诵：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主持人解析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全诗共三节，第一节表现了诗人海子对质朴、单纯而自由的人生境界的向往，对永恒、未知世界的探寻精神。第二节写诗人海子找到幸福后无法抑制的喜悦之情。第三节写诗人海子对世界的祝福。
　　诗人海子将直抒胸臆与暗示、象征手法结合起来，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全诗既清澈又深厚，既明朗又含蓄，畅快淋漓而又凝重、丰富，抒发了诗人海子向往幸福而又孤独凄凉之情。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海子和他的诗歌，我以前未从《语文报》、《中学生文学》等报刊上获悉过，或许是我读过后遗忘。
　　最后，主持人沉痛地说：
　　海子的这首抒情名篇《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写于一九八九年一月十三日，两个月后，一九八九年三月二十六日，海子在山海关附近卧轨自杀的消息，年仅25岁。
　　据海子的朋友说，海子生前纯洁，简单，偏执，倔强，敏感，有时会独自沉浸在痛苦之中不能自拔。作为海子自杀诸多可能的原因之一，海子的爱情生活或许是最重要的。他非常爱她的初恋女友，她是海子一生所深爱的人。海子生前为她写过许多爱情诗，有时发起疯来一封情书可以写到两万字以上。可是两个人最终没有走到一起。现在都怀疑这是海子自杀的真正原因，只是无从查考了。海子最后遗书有一份字条遗言：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我听着，如中魔咒，非常恐惧后怕。赫尔曼？黑塞说：在价值虚无的深渊中，诗人要么自杀，要么成为半人半兽。历史上很多著名诗人都没有好的下场，比如屈原、比如俄国诗人叶塞1925年他因精神抑郁在旅馆的暖气管上上吊自杀，比如我国近代享有国际盛誉的著名学者、诗人王国维1927年他在北京颐和园投水自尽，比如前苏联诗人马雅可夫斯基1930年留下《致大家》遗书后自杀，比如女诗人蝌蚪（原名陈洋）1987年她在寓所用刀割断大腿静脉自杀，诸如此类的诗人自杀事件，数不胜数。
　　我决计以后不再写诗、写小说，避免走火入魔自杀，余下的岁月就当一个种地农民自食其力，度过残生。
　　于是，我把我所有的小说、诗歌等底稿，全部投进了厨房的灶中。我点着引燃燃，纸灰到处飘散。
　　人只要生下来，就要服从世间的生存规则，坚持活下，至于是否能成为伟人或者平凡者，那就要看每个人的机遇和造化，不可苛求。
　　至于某人的一生能否成功，那只有盖棺而定了，谁也无法确定临死前的世事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