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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上滕王阁第九集京都无处不知音

  说书人调侃说:俗话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若是官宦之家在京城,又是怎样一个情景呢。真可说四时八节多应酬,沾点喜气就挤破门。不信?您就看这自称四喜临门,王福畤尚书府这惊了天,动了地的风光吧!
  说书人的音中之画,映现出:
  锦衣绣袍妆扮得焕然一新的王勃,被嫂子婢妇们团团围住,啧啧夸个不停。
  哎唷唷,人夸潘安漂亮我没见过,我家五弟是活潘安!大嫂夸夸赞美。
  什么潘安不潘安。我若是那七仙女,一定不嫁董永嫁王勃!二嫂大胆泼辣,嘻嘻哈哈。
  三嫂也不让人:人家都夸最好日子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我家五弟赛过上金榜,更该入洞房,瞧瞧这新郎官的俊模样,谁都愿当他的丈母娘。
  可不是!四嫂也凑上了:这个大媒我来保,全京城的富家小姐由你挑!
  王勃被嫂子们调笑得满脸通红,打躬捉揖:嫂嫂,嫂嫂你们饶了我吧!
  长兄王勉笑道:闹发,闹发,越闹越发。谁说福不双至,我家尚书府就有四喜临门。
  二哥王劬表态:全家热热闹闹,三天不分大小!
  三哥四哥拍掌附议:五弟才华超群,定要让他名满京城。
  王福畤皮笑肉不笑,依然有杞人忧天之态,劝说道:好了好了,好花没有百日红,甜果只是一时鲜,你们喜欢热闹,就关起门来小热小闹。千万不可惊地动天,风风雨雨撒落满京城啊!
  王福畤话音未落,远远就有鼓乐声喧,鞭炮雷鸣,由远而近。
  家人匆匆来报:启禀老爷,皇太子殿下差人来送对联,匾额。
  王福畤慌了手脚急忙吩咐:全家门外迎接。
  尚书府门外,以王福畤为首,全家府外跪伏相迎。
  曹达马前,丝弦笙箫鼓乐喧天,皇太子府内侍从们,竖打着一付对联,上写着:沐浴天恩祖孙七进士,承袭帝德兄弟五登科四人抬着的横匾上四个金字:崇尚书馨。
  曹达下马宣读:皇太子殿下着礼部尚礼王福畤起立听宣。
  王福畤由内侍掺扶起身,全家也起身躬立。
  曹达继续宣读:礼部尚书王福畤之父文中子王通,原隋朝国子监祭酒,崇尚礼教,以德育人桃李遍天下。忠孝治家,荫及儿孙。礼部尚书王福畤,不负皇恩恪尽职守,规范礼、乐、祭、祀,不误分寸时节;教子有方四子科举入闱,为国效忠;五子王勃更蒙圣母皇后亲临策问,册封朝散郎。
  为褒扬王尚书诗书传家,皇太子殿下亲笔书写匾额四字:‘崇尚书馨’又书赐对联一付,上联为:‘沐浴天恩祖孙七进士,下联是:承袭帝德兄弟五登科。唯望尚书王福畤阖府,深感皇恩,辅佐社稷福佑黎民。
  王福畤领颂:皇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全家人随之复颂。
  王福畤当匾额高悬,对联悬挂后。向曹达:曹公公请府内饮宴。
  全家人簇拥相随。入坐上茶。
  家丁匆匆入内,禀报:吏部、户部官员前来贺喜!另一家丁禀报:礼部下属各位侍郎、员外郎也都前来贺喜。又一家丁急急入内禀报:兵部、刑部、工部官员前来贺喜!
  王福畤向曹达招呼后,立刻外出迎客。
  王福畤府门外,四个儿子两厢迎宾,导入府内。各级官员按品级,或骑马,或坐轿。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送礼者有礼盘,礼盘,大抬盒,红红绿绿,五花八门,令人眼花缭乱。
  院内的青年、中年和老年官员们与王勉、王劬、王助、王劼,嘻笑应酬,众人纷纷要会见当今奇才王勃,四位兄长如鱼得水,应酬自如。
  正当宾主喧哗之际,管家来禀报:全府上下,里里外外都已找遍了,五公子不知去向。
  宾客一时哗然,王福畤当众宣布:不用找了。他谦意向宾客说道:犬子王勃,原非麟种,久居山野僻壤,一介粗俗莽夫,难登大雅之堂,他已遁逃出府,让诸位大人见笑了。
  众宾客神态各异,又是一阵唏嘘喧哗。
  长安街市上,正是车水马龙热闹时节。王勃已更换了锦衣绣服,穿着一身素色儒雅,豪放飘逸的便装,带着憨儿穿过豪宅后院小巷,进入了长街人流中。憨儿和王勃又手拿糖葫芦,边吃边游览京师的繁华。初入京城的主仆,如山荫道上,目不暇接,处处新奇。
  憨儿边吃边看边走,无意撞着两位花枝招展的妇女,她们娇嗔发火,侧目一见文质彬彬的王勃,也是手握糖葫芦大口咀嚼,格格不入,她们嫣然一笑,卖弄风骚。吓得王勃匆匆回避,闪开香车,躲过宝马,几乎与达官贵人撞满怀。好不容易躲到城门口,二人已汗流满面。
  王勃放浪地笑道:嘿嘿,我只说府中突然达官显贵挤破门,处处是虚情假意的礼上往来,俗不可耐的相互吹捧。好不容易躲出府来,没想到长安街上也是香车宝马人挤人,人看人。嘿嘿也尽是些只重衣冠不重人的俗气。熏得人头昏眼花。
  公子。憨儿憨直的问:他们说,你被皇后娘娘看中了,要当老爷,做大官了?
  王勃按他的智能回答:从山西龙门,到京都皇城来,我就是为了要做官,官越大越好!
  不对不对。憨儿以王勃的话驳王勃的话:你常说做官要做清官,官越清越好,怎么才来京城,你就变成了官越大越好了。
  变?我变了?王勃笑道:我是衣冠变了人不变,外貌变了心不变。壮志已定,为国为民,此心永不变。今生今世都像你,永葆童心以不变应万变。
  什么你像我?憨儿糊涂:你总骂我是傻瓜。难道你也要变得像我,我俩一对傻瓜蛋!
  永远和你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你就是从来没给我说事情,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过。憨儿也有他的牢骚。
  走,上城楼去,城上清静,站得高也看得远。王勃匆匆登上城去,憨儿步步紧跟。王勃远眺,渭水如带掩映在杨柳的绿纱中,这山飘渺浮现在云雾里。
  王勃在城楼上,立刻被两个龙武军拦住。被押进城楼正厅。龙武军军曹阎望远从侧室打着呵欠出来咕哝:哪来的夜猫子学狼嚎,吵得我阎王爷回笼觉也睡不好?
  龙武军回道:来了两个山西佬,竟敢不声不响闯我们营防重地。
  阎望远瞌睡朦胧地说:按老规矩,是穷光蛋,打他个十来鞭子,叫他滚蛋。是有钱的,看人罚款。油水多,肯花钱的,你们就陪他在城上转转聊聊天。
  龙武军指着王勃:瞧,穿得还体面,带着个傻僮儿。他不让我搜身,小的不知道他有钱没有钱。
  阎望远这才瞌睡清醒过来:你这山西佬,叫个啥名字?
  王勃拱手致礼:小生,名叫王勃。
  王勃?阎望远大吃一惊:你就是王勃?
  我不是王勃,还有什么人称他是王勃?
  不不,我是说你就是那敢向圣上,上谏言,反对东征的王勃。阎望远惊疑未尽。
  王勃坦然笑道:小生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我就是那个为民请命不怕死的狂生。
  阎望远近看远睹,上下打量后粗鲁豪放地笑道:吓吓,小生!一点不小,分明是位英武高大的武生。他摆摆手让两个龙武军出去了。
  王勃被注视得颇不自在:别管小生老生,我这篇违犯皇上意愿,是谓大逆不道,厌战,反战的谏书,难道还竟有人敢来冒名顶替吗?
  不不不不。阎望远彻底否定后,解释道:我那身经百战的叔父阎伯屿说,写这篇谏书的是个神童。我那不出闺房的堂妹秀芹,看了你那文章连声叫绝,说内容新鲜,文词锐利,有豪气,她非说你年龄没过花甲,也过了半百。我也是个读书人,看了你那尖刻的反战书,我说啊
  王勃感兴趣地笑问:你说我怎么样?
  阎望远大咧咧地笑道:我说文气冲斗牛,肯定不是娃崽,也不是小生,准比我年纪大,是一个有着豹子胆,长得比我更像阎王爷的程咬金!
  哈哈哈哈!王勃尊敬的问道:你叔父莫非是兵部要员?
  兵部?阎望远牢骚地说:我叔父阎伯屿最看不起的就是兵部,那些掌握兵政大权的尚书、郎中、员外郎,都是些没有血战过沙场,打过硬仗,纸上谈兵的贪官老大人。尤其是那兵部郎中裴宏武。
  裴宏武,莫非是吏部尚书裴炎的侄儿?
  就是这个仗着朝中有人敢做官,跃武扬威的小奸佞,东征明明打了败仗,在他那里一过手,就变成了破顽敌的克险攻坚;明明伤亡惨重,却成了大胜利的捷报频传。
  这还了得!王勃惊奇又愤懑。
  就是了不得!阎望远牢骚更大:那个裴炎说是吏部尚书,可兵部也都是他的死党,他们叔侄,将监军的,忠孝仁厚的皇太子殿下,蛊惑得晕头转向,言听计从。
  哪,皇上岂能也被蒙蔽了视听?
  皇上是英明!阎望远想明褒暗贬,只是他不会说谎:他一心想学他老子太宗皇帝御驾亲征开疆拓土,东征西战。可就是被三宫六院七十二贵妃,还有后院三千大美人,包围了。长期卧床不起,反让牝鸡伺晨,武皇后操持了国家大事,左右了朝政。
  王勃如读天书:难道这连年不断的东征,竟是那个言语尖刻,处事果断的武皇后纵容的?阎望远十分肯定地说:就是她颠倒了阴阳。从古至今,凡是后妃干涉朝政,无不天下大乱的。没有她的溺爱纵容,哪能让裴宏武这奸贼,拿着圣旨当虎皮,暴敛军粮强征兵徭!
  朝中文武百官就没有人直言谏君?
  君王英明躺在龙床上,皇后暴戾执政在朝堂。前方传来的捷报,满朝没有人去过朝鲜半岛核实巡察过,谁敢空口说白话,去揭弥天大谎。
  王勃又认死理了:战争残酷,胜负都会有伤亡,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些士卒死了,他的父母妻儿是口碑。谎报军情,能瞒朝廷,难瞒世人。能瞒一时,难瞒一世。这样欺上瞒下的奸臣,罪大恶极,是可忍孰不可忍!
  忍!是可忍也得忍,不可忍也得忍,如若不忍,不小心踩着毒蛇,踢着恶虎,自己死了不要紧,还得诛连满门!阎望远咬牙切齿作结论。
  照你这么说,就只能为虎作伥了。王勃十分反感。
  当然有。阎望远厌恶地回答:那些老奸巨猾的奸贼更善于吃柿子捡软的捏,专骗老诚的君子去跳火坑。比如那位文中子的儿子,诤臣魏征的师弟礼部尚书王福畤。
  王福畤!他,他怎么样?王勃惊谔地急问。
  他是朝野闻名满腹经纶,崇尚礼教的正人君子,赤胆忠君的廉洁清官。可是他又唯恐不能忠于职守,只要是圣上的旨意,理解的执行,不理解的也执行。阎望远一本正经地先褒扬。
  王勃担忧地:哪么,他,他的过错在哪里。
  阎望远更严肃了:就像李佴,那个骑青牛出关的老子。他走了正路,人亦相随在正路上,他若走的是邪道,他将误导多少正人君子也走上了邪道。
  王勃焦急地追问:王福畤,王尚书,他走的是正路,还是走上了斜路。
  阎望远反问:东征非义战,明明是败仗不断,他这礼部尚书,还带着他四个儿子,尽善尽美的操办祝捷庆典,将枉死的冤魂,树立为勇于牺牲的报国英烈,为他们勒碑刻石记功德。你是个聪明绝顶的才子。你说说他们的所作所为,看看是正面树立典范
  实实是误导了黎民,陷害了苍生。王勃非常痛心。
  他这看来不是为虎作伥。又分明是上欺君王,下误黎民,让那些别有用心篡权谋利的奸臣,在他帮着打出的‘忠君爱国’的义旗下,出师有了名。奸佞们横征暴敛,随心所欲就更加无所顾忌了。
  王勃沉痛而肯定地问:你说的是事实。
  你不相信?阎望远遇事爱顶真的脾气犯了,一把拉着王勃的手腕,认真地吼:走,我带你去见一个最知朝政中内情的人!
  阎望远拉着王勃走出城楼,沿城墙上的道路,走向前一座堞堡,沿路而观,城内以朱雀门大街为中轴,街东万年县,街西长安县。二十五条街,笔直平坦,纵横联结,四通八达宛若棋盘。街上车马行人,熙熙攘攘貌似蚁阵。城外三面环山,风景胜地曲江,游人如炽。终南山遥观层峦叠翠,势若屏障。
  他是我的同窗好友。阎望远边走边介绍,名叫杜微,就是杜渐防微这成语的首尾字。
  王勃因词会意:他定是个防患于未然,谨小慎微的人了。
  这到让你猜中了。阎望远笑道:我俩恰恰相反。我是一根肠子通到嘴,有话就讲,信口开河不怕得罪人,他偏偏九曲盘肠,比别人多了几道湾,凡事不敢多开口,前怕狼,后怕虎,咳嗽也怕惊吓了苍蝇,树叶落下来怕打破了头。
  王勃笑了:瞧,你把好朋友说成什么样子了,你们两个人的脾气能合得来吗?
  这也许就是相反相成吧!阎望远哈哈笑道:我当不了他的保护伞,他可一心要当我的影子。见人,他只说三分话,见了我,他是开胸剖膛捧出了整个的心。我这城楼上成了他躲开烦恼,解愁消忧的郁孤台了。
  这个人满是闲愁难消谴,他还能胜任事务吗?
  这就叫驽马上不了阵,生就能拉辎重。他就天生这个大好处,赶他往东不往西,不计较拉重拉轻,不计较草料多少。就凭他这任劳任怨,再加上一手好字。先被裴炎相中,安置在太子东宫的右春坊当录事舍人。而今又被吏部将他调任了集贤殿书院当修撰学士。他竟成了皇后娘娘的智囊团,北门学士中的一员了。
  这时站在堞堡高处,一位青年学士迎风而立,衣衫冠带被风吹得飘飘洒洒,他正全神贯注地大声吟诵着当代爱国诗人杨炯的从军行: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王勃看清了他就是随吴子璋挺身打抱不平的青年人,他制止不让惊动,静听后入一时高兴,大声接诵:
  不为百夫长,我甘作一书生!
  杜微回过头来:你
  王勃深深打拱笑道:杜微仁兄,你不认识我了么?
  杜微快步迎上前来:王勃贤弟,你怎么知道愚兄在这里?
  王勃指着阎望远:多蒙你这位同窗好友,热心介绍,并拖了我来找你这证人。
  证人?杜微略有一惊,抱怨地问阎望远:阎王爷,你又让我当你的替死鬼,哪有什么事我能作证人!
  我阎望远见了杜微,不敢高谈阔论信口开河,反而有点畏畏缩缩,吞吞吐吐道:我不过是说东征的事,随便说说,你们都莫要当真。
  请问东征打了败仗,竟有奸臣欺上瞒下连连报捷,杜仁兄可知实情?王勃忧心忡忡问。
  这,这谎报军情是杀头之罪,我怎能知道。杜微推了个干净。
  家父和舍兄们,是否明知故犯,大办祝捷庆典,误导了举国上下,帮助了奸佞。王勃急于了解真情实况。
  杜微以为王勃兴师问罪来了:不不不,令尊大人和你的四位兄弟都是恪守成宪,克勤克俭的忠臣,令尊所辖的礼部是朝野上下共认的清水衙门,王尚书遵礼守法,为官清廉堪称朝中的楷模。
  阎望远这才明白:啊,王勃,你也是礼部尚书王福畤的儿子。
  不是也是,是也正是。王勃故作轻松解释:家父和兄长们,是否误入了歧途,当受公众指正。小弟更望二位知无不言,帮助朝廷去纠正我父兄们。
  杜微连忙推迟:哪里,哪里
  阎望远更是拍自己嘴巴:我,我刚才是满口喷粪!胡说八道!
  好好好,你们果然都在这里!吴子璋远远走了过来。见面就亲切地如见故人:王勃啊王勃。你让愚兄找得好苦啊!
  吴仁兄何苦找我啊!王勃惊讶地问。
  你我是惺惺惜惺惺,一丘之貉嘛。吴子璋自我调侃后笑道:贤弟你现在是名震京师,满城风雨中的人物。何只我在找你!
  你开的什么玩笑。王勃笑道:我一个无名小子,世外闲人,谁要找我岂非荒唐。
  荒唐。吴子璋以风趣吸引人:世外的仙人看世人,哪才是真荒唐。
  阎望远感兴趣的问道:为什么?
  神仙清心寡欲,除了修行就是修心,他们个个像人没有了人味,再看人间的事,岂能不荒唐。
  众人畅怀大笑后,王勃严肃地问:真的有人找我?
  朋友满天下,知音最难求,你我一拍即合。为交你这好朋友,我真心岂能说假话吴子璋一语惊人:头一位急于找你的是大唐天子的宠儿,皇位的继承人,皇太子殿下李弘。
  众人惊异,王勃不信:你是耸人听闻,一国储君,他找我这平民百姓做什么?
  吴子璋卖关子地:天机他没泄露,微臣无可奉告。你若不信,我请问你在山西龙门,太子两次差人去请,去邀,想让你来京,可有此事。
  王勃略一思忖:似乎是有这事。
  吴子璋再造悬念:你家当日四喜临门,并未邀客赴宴。太子殿下竟亲笔题了对联和匾额,吹吹打打招摇过市,惊动了三省六部达官显贵纷纷登门送礼敬贺。可有此事?
  王勃口服了:正为此事,我才避出府外。
  府内这就炸了锅。吴子璋虚张声势:因为你是皇后娘娘慧眼独具,在幽素举中万中挑一的奇才。又是太子有意抬举的人物,来的佳宾贵客都要看看你这昔日的神童;今朝的才子,这下子就从府内找到府外了。
  阎望远笑道:这一找,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贤弟找成了名满京都,风雨满城的奇闻人物了。
  皇太子为什么要这样?王勃疑惑不解。
  杜微仁兄,他可能略知一二。吴子璋有意将军。
  我不知道,我可什么也不知道。杜微连忙洗清自己。
  他不知道,我知道。吴贤弟你可不要吓着我的杜贤弟。阎望远立刻出来坦护杜微。
  吴子璋笑道:你别以为你俩形影不离。你知道他肠子有几道湾。吴子璋还在开玩笑。
  王勃竟认真问:阎大哥你真的知道?
  等他知道了,说出来的都是旧闻轶事了。吴子璋看人开玩笑,不伤皮肉的又打又摸:我们这位大哥是阎王爷的长相,菩萨的心,可惜这颗七窍灵珑心只通了六窍,真正遇上了天机呀他,吴子璋又逗他了。
  阎望远真被逗上了:我遇上了天机,怎么样?
  他是一窍不通!吴子璋哈哈哈大笑。
  我揍你这巧嘴巴绿鹦哥!阎望远瞪大了眼举起拳。
  吴子璋反而迎了上去笑着说:你揍啊,谁不知道你是个不吃人的毛猴,生相难看,更遭人喜欢。果然阎望远下不了手,被杜微拉开了。
  王勃笑着解围:吴仁兄,你说话,怎么正话当着笑话讲,笑话一说就离开了正题。
  贤弟你是文章高手。吴子璋颇有学识地谈道:起承转合,不过是写文章的一般成规俗套。好文章妙就妙在,出语不凡,言中有物;曲里拐湾,引人入胜了又播云布雾,让你云里雾里见头不见尾,吸引你一心要看个活龙活现。等到那文章妙手挥笔,好似画龙点了睛,抹去了留白的云遮雾障。定眼一看,方知说的是天上龙,指的竟是地上永成不了龙的大鳖。明明是个大乌龟,长了个不似龙头的龙头,竟让那些金榜题名的蠢才,高唱独占了鳌头,妄想着攀上龙啦,这下可以平步青云上九天了。
  杜微有点不满终于说话了:我们原本是鳖不是龙,你何苦拿我俩寻开心。
  虽然人各有志,但又生不逢时。吴子璋感叹地向王勃介绍:我这科举出身不是状元是榜眼的杜仁兄,现在两处任职,是而今皇后娘娘的智囊团,所谓北门学士中的一员。在人看来是当前炙手可热的大红人。
  杜微慌了:得得得,我不过是一个抄录文案的小吏,你何苦吹捧我呢?
  我又何苦吹捧你,请听下文。吴子璋仍然以王勃为中心,显其审时度时的才能:杜仁兄,虽是小吏确有大志,总想学班超去投笔从戎。他最爱朗读当代爱国诗人杨炯的‘从军行’,尤其是后两句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王勃读准确了诗句,道谦地说:刚才我篡改诗句读成:‘不为百夫长,我甘作一书生!’这是我个人的志愿。
  吴子璋笑道:蔺相如使‘完璧归赵’,凭的是唇枪舌剑。子安贤弟的一篇反战谏言,也称得上是义正辞严,一纸能抵百万兵。大可不必投笔从戎,也能横扫千军。
  王勃笑道:非也,若是东征出师有名,是义战。小弟虽然生性厌战,为了报效社稷,以战争去制止战争,我也一定像杜大哥,学习班超。
  对对对!吴子璋大加赞赏道:我这杜微老哥,宁做百夫长,至今没投军,就是不愿去东征。才委屈自己作了书生。
  别看我当了个看城门的军曹,我也没有习过武功,是个没能进士的钟馗,可也是个疾恶如仇的读书人。阎望远自我表白。
  吴子璋还在调笑:我早知道你不是个有拳脚的阎王爷,你是个鬼都不怕的假钟馗。吴子璋又向王勃介绍:不过他的伯父阎伯屿,确是当年随先王太宗西征突厥蛮夷,身经过百战,回到京都,已任过两朝镇守九门,龙武军的大将军。他为人豪侠爽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这侄儿还未能进士的阎王爷,信口牢骚乱说话。
  你这是胡说!阎望远故意又举拳了:我让你试试我这钟馗是不是能打鬼!
  杜微拦住喝道:我看你又是酒喝多了。
  不多不多。吴子璋玩笑不断,依然如故:我还要请你二位,同去醉仙居为王勃贤弟接风,欢庆我们以文会友,从此成知音呢。
  王勃欲推辞,被他们三人推向前去。
  唐宫,高宗的寝宫大明殿内。
  高宗倚靠在盘龙榻上,蹙眉饮了一小口宫娥呈上的汤药,立即吐了,将药盏推开。
  坐在龙榻前的李弘,忙双手揣过盛药玉盏,亲自尝了一口,跪到高宗身边,满面忧愁,轻声柔语:父王你要保重龙体。
  高宗凝视着李弘含着泪水的眼睛。毅然接过玉盏一气饮尽,呛得连声咳嗽。李弘忙接过玉盏交给宫娥,接着给高宗先抚胸,后捶背。
  高宗好不容易平息了咳嗽,将李弘拉到床边坐下,握着他的手抚摸着:弘儿,是不是你娘又指责你了?
  不不,李弘站了起来,躬身肃立,装出一付不得不伪装恭顺的神态:母后严厉训斥孩儿是望子成龙。
  唉!你那狠心的娘准定又刁难你了。
  不不,母后爱子心切,有所指责,也是孩儿不够检点说着以袖拭去挤出来的眼泪。
  你,唉唉!高宗爱怜地轻轻捶床:你有苦衷就快快吐出来吧!
  没,没有。李弘又强作笑脸:托父王神威。东征高句丽捷报频传。母后已经难以挑剔孩儿孩儿唯望父王早日病体痊愈,重振朝纲。
  唉,看来,父王我已没有那体力,像你祖父太宗一样去东征西讨开疆拓土了。咳咳咳
  李弘又来捶抚:不,父王虽老,虎威在。我家李氏大唐的江山是在马背上挣来的。
  对,这就对了。高宗推开李弘抚慰的手,坐起来说:虎门岂能出犬子。只有真龙才能坐龙庭。你母后不容你监国。我高宗压低了声音:我就让你监军。不会掌握军权,就难以掌握政权,有了军权,就可以咳咳掌握政权
  父王不用说了,孩儿知道该怎样监军
  你定要利用朝鲜半岛上的几个民族自相争斗,以夷治夷,去援助弱的攻强的,这样不但赢得了人心;其实是他们朝鲜人打朝鲜人。
  他们打得不停,我们才能有东征的捷报频频传来。
  高宗向儿子吐心胸:这就是古今中外称王称霸的大国
  李弘接话:力图当霸主,挑战弱国,国内自相斗,好渔翁得利,名利双收的最高战略战术
  对对对,我聪明透顶的皇儿他歇口气又说:我李氏大唐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消耗些军需粮草,伤亡些将士兵马,无足轻重,只要你监军的这场东征,在攻打征讨中有所作为,就能让朝野臣民,举国上下盛赞你是位勇智双全的有谋略的储君了。
  李弘跪在床前,伏在高宗膝上咽咽啜泣。这时抬起头又含泪笑道:东征的辉煌战果,全是父王筹谋划策、运筹帏幄的伟绩,孩儿不过是按父王旨意去执行而已。他见时机成熟,又想为自己捞取成果:父王东征战功显著,孩儿有心再在九成宫外,勒个巨碑记功。
  高宗萎糜不振,嘘嘘哮喘:你认为于你有益的事,你尽可好自为之,父王我咳咳咳
  李弘忙又站起,为父亲轻轻捶背。
  通往大明殿附近的钓鱼台上。太平公主正陪武后钓鱼,宫娥太监远远近近肃立在周围侍候着。太平公主显然连钓数条,她连连呼叫、欢笑,这笑声在这寂静的御苑中,更是显得清脆、嘹亮。
  武后却神情淡漠地关注在浮标上,公主在婉儿提示下,抢过武后手中渔竿尖叫一声:唷,又是条小鱼。这时那高宗手边捧药的宫娥悄悄来到一太监身边悄悄耳语,急速离去。这太监又匆匆来到婉儿处轻轻告密后离去。婉儿随即躬身禀告,武后冷着面孔,似乎觉得密报并不机密,无关紧要,边专注地细听,又随手将小鱼放回水中。
  稍时,御园小径两侧远远侍立的宫娥太监,像传递消息的树,逐个隐藏入花树山石后面,避开远远走来的李弘。
  李弘身后跟着曹达和几个随从,毫无察觉任何动静。他信手折了花朵闻闻扔去,随手又在路边折一朵玩弄,一边听着曹达讲述他喜爱听的趣闻:自从殿下亲题匾额招摇过市,王勃的名气传满了京城,只要他的诗词文章有了新作,人们都争相传抄,大有洛阳纸贵之势。
  李弘闻着花香道:这小子的诗文,能及得上我那才子吴子璋吗?
  一个是学舌鹦鹉,一个是鹤鸣九皋。实在难以相提并论。曹达似乎持平公正。
  我倒不信他们两相貌是平分秋色,难品高下,文章竟天壤有别,一定是你有偏心。李弘心有偏颇。
  曹达有意调笑:是是是,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评判他两,就看有情是无情了。
  李弘佯作指责:我看你越来越没分寸了!
  曹达拾起李弘扔在他脸上的香花,闻了闻:奴才哪敢呢!
  他们满脸春风,兴致冲冲,一拐弯,才发现钓鱼台上的武后和公主。李弘急忙停步想转身回避。太平公主迎面发现,故意向武后暗示,又有意招呼:哥!
  武后头也不回让婉儿换鱼饵随便问:是你哪位兄长啊?
  李弘无奈只得走近跪下:孩儿李弘参见母后!曹达和随从也远远跪下叩拜。
  不敢当。武后仍不转身继续放钩,好似十分关注钓鱼漫不经心道:皇太子是看望过皇上了吧!
  李弘虽品出味道,仍委屈求全:孩儿我也是来向母后请安的。
  嘿嘿。武后淡淡一笑,仍然专注下钩,落钩后又提钓在手,再又准确地甩钩入水。
  公主抿嘴一笑:大哥还跪着呢!
  起来吧!武后小心地移动了下鱼竿,仍不回头。
  李弘惶惶起立躬身而语:谢谢母后!
  一口一声母后。武后竟催公主注意她的鱼竿,一面冷冷地:哼,皇太子殿下,心目中还有我这亲娘啊!
  孩儿怎敢不孝?
  近来你确是关心你娘亲起来了。
  李弘实难捉摸武后心意,试探地:孩儿新近纳入了几个技艺超群的西域舞伎,正想送进宫来给父王母后消遣尝玩。
  你父王需要静养,你不知道吗?武后目光不离水上浮标。
  哪李弘碰个钉子忙道:孩儿这就去将她们打发了。说着欲走。
  武后这才转过身来,狠狠盯着胆怯了的李弘良久,不露声色平淡的问:近来你很关心招贤纳士的事务了,是吗?
  李弘心悸地答:母后是指吴子璋?他是父王
  武后依然平淡地说:这已经是皇历上过去的轶事旧闻。近日满城风雨的新闻,传说你给礼部尚书王福畤府上,亲笔书写,赐对联,赠匾额,好不热闹。
  这这是遵听母后一贯的教诲。李弘灵机一动立刻狡辩:欲天下大治,必须武安邦,文治国。首先要尊儒重道,招贤纳士,才能广揽俊彦,使天下人心归向
  好了。武后堵住陈词滥调:在那么多位太子太师、太傅的教导下,你确实懂得了如要拢络民心,先要归顺士心。朝野中你那忠孝仁义的美名已经超过了你父王了。
  儿臣不敢!李弘被惊住了。
  不敢!武后有份量地言道:你好一副对联啊,祖孙七进士,兄弟五登科。你这样给文中子的后代锦上添花,有多光彩。文中子桃李满天下。你这壮举不仅让文中子的徒子徒孙闻风来投,只怕天下士人都要来投奔你这当代的孟尝君了。我得尽快奏明皇上为你扩建东宫太子府,否则容不下你三千食客,我将罪莫大焉!
  李弘感到事态严重,急忙跪下:儿臣知罪!
  起来听着!李弘站了起来,武后又款款问道:王勃可曾经过科举赴考?
  李弘恭敬回答:未曾。
  王勃可曾有了金榜题名?
  没有。
  未经科举怎进士,金榜无名怎登科。他王家那来这祖孙七进士?兄弟五登科?
  李弘将过错推向武后:儿臣,这样题字也是为颂扬母后为国选才的美德。
  武后一时也蒙了:这怎么成了我的美德了。
  李弘有根有据答道:母后秉承大唐祖训,榜外拾遗,降旨全国幽素举贤,父王有病,是母后亲临策问,慧眼独具选中王勃等人,其中王勃更是学识渊博,人所共知。他虽非正式科举,未上金榜,论文才,凭学识,胜过了及第状元。他经老相国和母后亲自遴选,完全可以任职重用。儿臣赞他是登了科的进士,实实是敬慕母后为国求贤的美德!
  武后这才由衷的笑道:你若真能理解为娘的用意,也不辜负娘多年来辅保你位居东宫,册立为皇太子的苦心。
  李弘以为心计得逞故作亲切道:母后政务繁忙,儿臣无知少尽孝道,还望母后原谅。
  太平公主看不惯,不耐烦地讽刺道:得得得,你是名满朝野的仁爱孝悌的皇太子,就差举国上下都给你歌功颂德了。不要在这里献殷勤,扰了母后与我钓鱼的乐趣!
  武后略于指责:疯丫头,你怎能这样态度对兄长。弘儿,那王勃终非正式科举及第,不能由吏部轻率授职。按已往贯例,已册封了朝散郎,可安置在亲王府去为舍人。弘儿你东宫左右春坊已人才济济。你看安置在你三位弟弟,谁的王府中合适。
  李弘出乎意料,还不死心笑道:儿臣东宫虽有些人才,但像王勃这样才智的
  吴子璋有过之无不及!太平公主久已在胸的气恼发了出来:你不要得陇望蜀。马上就随心所欲,想要占尽了天下美事。
  李弘被刺心病顶撞道:妹妹怎能这样说话!
  武后笑着:看你俩,从小就爱顶牛绊嘴,你是兄长就让她点。这个王勃我想安置到沛王府,让他去当李贤的陪读舍人,也许他能让你二弟有所长进。回首观浮楼,轻轻吩咐:去吧。
  太平公主幸灾乐祸;李弘无可奈何;武后软硬兼施意图得逞,若无其事继续钓鱼并催公主:鱼儿上钩了!
  公主急提鱼竿,鱼饵被鱼夺去:唉哟,我这条大鱼又给溜掉了。
  你是自作聪明尽出错,你呀什么时候才有长进!
  李弘慢慢离去,句句话都听在耳中,砸向心头,猛的加快了脚步。
  李弘气冲冲向前走,在假山旁与沛王李贤撞了个满怀。李贤火爆脾气怒斥:混账!啊是大哥你呀!
  二弟你这位二圣贤,什么时候才能真真像个圣贤,走路四平八稳的。李弘十分友爱地,为李贤掸尘土。
  得得,我可不是豆腐做的经不起碰!李贤并不十分友爱:我可比不得大哥,监军忙得团团转,还要每天忙着来给父王端汤送药。和你这忙人比,我是多余的‘剩人’,是无事的‘闲人’。随便你们怎样挖苦,我啊,就是爱当这么个逍遥自在的圣人贤人。
  李弘亲切地道:龙子凤孙自有天赐福。我位居皇太子,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人指手划脚挑毛病。我真想和你换个位置,也享享那与兽为伴,与鸟共舞的悠闲清福。
  什么换位置,我可没有篡权谋位的野心,这可不能胡说。李贤略有警惕。
  李弘谦意地:为兄哪有这层意思。关心的问:二弟不在府中与鸟兽同乐,今日怎么有空进宫来了。
  李贤叹道:好久好久前,母后就将一个娃崽王勃写的谏言,要我阅读后写个感想。
  沛王府内文人雅士不少,让他们替你写写交了卷不就得了。
  呸,他们都是大草包,书蛀虫。写了好几次,母后都说不是我的言论谈吐,逼得我公鸡孵崽;才捧出这份鸟东西来充数,又不知会受顿什么窝囊气呢!
  李弘计上心来:你千万别去,母后刚刚与父王闹了点别扭。你去了,她那恶气准往你身上出。交卷又没期限。我熟悉你的笔墨文风,在左春坊找个学士代笔,明天送过府来。
  大哥,谢你了。人家都夸你仁厚,一点都不假。走,去看我新弄来只会说话的绿鹦鹉。
  不了,我还赶回去找人替你写文章呢。兄弟俩并肩同行,李弘佯装偶而想起:二圣贤啊,你这‘剩人’当不了,‘闲人’也闲不成了。
  李贤不懂此话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弘故作惊讶:怎么,你还不知道么?母后久已厌烦你沉迷于声色犬马,唯恐你玩物丧志。多次为你更换师傅,调换陪读,都没有能改掉你那与鸟兽为伴的习气。
  我又不接替龙位,要背那么多诸子百家的经典做什么!李贤信口说实话。
  李弘道:母后唯恐儿女无才,丧了她尊严。现今又为你找来个,读死书,认死理的陪读!
  又有这样的事?
  他就是写那篇反战谏书的神童王勃。
  李贤问道:让一个小娃崽来当我的陪读。
  李弘笑道:而今人家是母后在幽素举中,亲自殿试,才为你选来这位名满京城的才子。
  我也不是小娃子了,我用不着什么陪读,侍读。李贤很恼火。
  别忘了这是母后对你的恩赐。
  什么恩赐,分明是派来的内奸,安插到我王府中的眼线。李贤自以为聪明。
  内奸也好,眼线也罢。你二圣贤是熬鹰驯犬的行家里手,总不能让鹰犬刁了眼睛,咬伤了腿。李弘下套子了。
  李贤自己往里钻: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武斗不如文斗。李弘给他以战略:先给他个下马威,打掉他的傲气。
  李贤求战术:我该怎么下手?
  李弘狡黠地说:聪明人何用我指点。你怎么样熬老鹰,如何驯猎犬,你就怎么办啊!
  醉仙楼上,吴子璋等人畅饮正酣。吴子璋劝酒:多次拼酒没将你灌醉,今日别谈那山野村夫的那些械斗了!
  杜微醉意较浓,酒后吐真言了:械斗,子安贤弟,你看见了械斗死人流血了。这只能算狗咬狗一嘴毛,那些氏族的族长,为了他们在一族中的权势搞武斗,不过是东风压倒西风,西风再压倒东风,仗势欺人。
  阎望远也接言:就像朝鲜半岛上几个小番王打来打去。强权之下的民族之争,全都是王侯得利,死伤的是百姓。
  唉!王勃深叹气道:战争,果真是春秋战国无义战,争来争去都是王侯们暗争不得,就明斗。
  杜微饮干一杯道:这就是帝王之家少亲情的根源哪!
  吴子璋制止:你们他又改口向杜微:放着喝干杯也嫌少的美酒,不喝,杜仁兄你说话太离谱了!
  阎望远支持杜微:什么离谱,他就是在母党子党中间难做人!
  吴子璋嘲讽道:脚踏两条船,早晚要落水。
  阎望远坦护地说:怎么办,他想投笔从戎去当个百夫长,可现在不是西征,是东征,总不能明知朝鲜岛上无义战,还去当哪个冤魂野鬼。
  好了好了!王勃出来制止:都怨我谈了那个械斗的故事。
  好,春秋无义战,我们就不再饮酒评春秋。还是我来说个笑话。吴子璋想扯开话题。
  什么笑话呀,我也来听听!曹达走了过来。
  吴子璋强作欢言:我的笑话,曹公公听了笑不起来。
  曹达故作不解:为什么?
  吴子璋笑道:因为我们说的是之乎也者人话。
  曹达厚着脸皮笑着:你们文人鬼都听不懂的人话,我这凡夫俗子大老粗听不懂。听不懂不要紧,我来陪你们喝酒。
  杜微故意装沉醉:哎呀呀,我十分头痛,望远兄你送我回去吧!
  告辞。阎望远心领神会,扶杜微而去。
  曹达佯装不介意问王勃:王公子,你我也不是初交了
  是是,好象见过,恕我健忘。王勃平常应酬地:吴仁兄,我也酒醉头晕,多谢破费,告辞了。
  慢走。曹达拦住:皇太子殿下正要请您到东宫相见。
  我与殿下素无往来,他为何要见我?
  抬举你吧!曹达以己之心度人,脱口而出。
  抬举?王勃眉头一皱:在下不敢高攀,告辞了!
  曹达以势相压:这可是皇太子召见!
  王勃一挥手将曹达闪得踉踉跄跄,向吴子璋拱手作别:后会有期。匆匆下楼而去。
  竟有这样的怪人。曹达坐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吴子璋应酬地笑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尊驾也可称得一绝。
  曹达大口吃菜:我该算得哪一绝了?
  吴子璋笑笑:总见你吃酒,从未见过你付钱。告辞!
  别走。曹达立即站起制止。
  这席酒菜,我付过钱了!吴子璋蔑视地。
  曹达:皇太子殿下让我告诉你,你必须将王勃邀进东宫去。他依旧坐下吃喝。
  吴子璋问:为什么?
  曹达头也不回头:因为他能懂你们那种之乎也者的人话!
  吴子璋拂袖而去。
  朱雀门的大街上。王勃略带醉意徜徉于街市。憨儿迎面跑来气喘吁吁:老爷让我快到醉仙居来找你?
  王勃懒懒相问:我爹他回来了吗?
  老爷回府不久,刘老相爷也来了。
  他,他来做什么?王勃疑惑了。
  ’他是来找你的。
  他来找我做什么?
  我没问他,他也没告诉我,谁知道。
  王勃忙道:走,我们快回去!
  别回去!憨儿拦阻道:老爷要我快来,就是让我告诉你,马上到沛王府去,刘老相爷在那里等着你。
  王勃气恼道:说话拖拖拉拉,差点误了我的大事!话罢转身就走了。
  憨儿委屈牢骚地抱怨:我跑得肠子都快断了,还不快呀!
  沛王府门外。沛王李贤骑马归来,随从侍候他下马,他走到门口突然将掌门禁卫长召到身边,吩咐了一阵,禁卫门官肃立答应。沛王进入后。王府门口增加了禁卫,大门立刻紧闭上了。
  稍时,八人抬的大轿来到府门落轿。刘右相坐在轿中,他的随从向前到府门通报:门下哪位长官在?
  禁卫门官从侧门出来:谁呀,鸡猫子喊叫的,多渗人!
  随从:请长官禀告沛王爷,右相刘祥道有事求见。
  门官:得,请你转告刘右相,沛王爷去射猎去了,请他老人家打道回府。
  随从:沛王爷何时回来!
  门官:年青的王爷,精力足,玩性大,兴致来了,十天半月不回来,这是常事。
  随从:等沛王爷回来,请长官代禀告,刘右相奉皇后娘娘懿旨有要事见王爷。
  门官:放心,下官不敢误了大事。
  随从回到轿边禀告,刘祥道听罢摇摇头,只得顺轿,又抬离了沛王府。
  刘祥道刚转去,门官笑着自语道:捏着鼻子哄眼睛,我哪,是奉王命诓您大驾,想说真话也不行啊!他感叹着,世故地进了侧门。
  王勃健步快捷地来到府门外,向禁卫敬重地道:请您二位通报,山西龙门王勃奉命来到。
  禁卫进了侧门,门官又随禁卫出来,他端着茶壶上下打量王勃:你就是王勃?
  正是小生。王勃恭敬施礼。
  你就是从山西龙门赶来参加幽素举的王勃。
  正是如此。
  门官饮了口茶,慢吞吞又问:你就是皇后娘娘千挑万选,亲自选中的那个王勃。
  正是愚生。王勃不敢大意。
  愚生?我看你不是个聪明面孔笨肚肠的。门官故意刁难:皇后娘娘相中的才子,你到沛王府来干什么?
  是刘祥道老相国命我前来应卯报到。
  你说是刘老右相?
  正是。
  别正是正是,又是个正事。右丞相没有来给我们说过,你有部里的委任状吗?
  没有。王勃实话实说:右相说我册封了朝散郎,到沛王府来当舍人。
  口说无凭,我们也没听说此事。
  王勃不敢谎言。
  看你不聪明,不愚笨,也不会是个说谎的猴!等沛王爷回来我替你问问可有此事。
  沛王爷不在府中?王勃忍气委屈只得相信地问。
  王爷事务烦忙,你在下边等着吧!
  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王爷每次出出进进,会向我这个看门的禁卫长禀告登记吗?门官亮出真相来刁难。
  王勃承认事实:不会。
  门官官不大,架子不小,摆起架子打官腔了:你看清楚了,这是王爷府,不是哪些六部九寺七七八八的小衙门。你往下站,再往下站,给我再往下站。老老实实站在这墙圪垃呆着等,别堵着了沛王府的府门!说罢饮着茶,迈着官步走进了府侧门。
  王勃头一次与这样的官打交道,忍气吞声一退再退,退到了下马石侧边墙角下。
  门官从侧门内门缝中向外看,见王勃老老实实地干站着,他得意地笑了。
  一钩新月在云层中忽隐忽现,王勃在墙边来去徘徊。
  门官从门缝里再往外看,一阵夜风扬起沙尘扑向王勃,王勃低头遮面有点狼狈,门官轻蔑地讪笑。
  月挂中天,门官从侧门出来招呼四个卫兵入内。
  王勃急忙过去:请问,沛王爷回府了吗?
  门官瞪了王勃一眼,楞盯了一会才说:你问我,你长眼睛了吗?我还要问问你,你看见王爷回来了没有呢!
  王勃忍气吞声:小生没有见着。
  你小生没有见着,我这老生能见得着吗?门官立刻顶了回去,官腔更足:你初来乍到,还没当上差,你等候的是王爷,是当今皇上的二太子,知道吗?学着点,头一样,小心伺候着。说罢,像逗过小猴得意地进了侧门。
  王勃又碰了一个钉子,忍气回到墙边,迎着寒风有点寒意,孤伶伶在高墙下踯躅。
  沛王李贤在室内和几个嫔妃在斗牌。李贤高兴地大叫:我又赢了!拿钱来。
  一个妃子在李贤伸出的手狠狠打了一下:给你!
  李贤抓住妃子手拉在怀中呵痒:不给不行!
  内侍来报:守门禁卫长又来了。
  李贤搂着妃子道:叫他进来。
  门官进来禀告:那小子还孤零零一个人傻呆着呢!
  李贤略抬了抬头吩咐:你给我来个小猫逗老鼠,逞威风,找乐子,缠着他,不准放跑了!
  门官:是啦!他低头退了出去。
  王福畤独自在书房内不安地徘徊。大二俩媳妇各领着丫环,端着夜霄点心进来。
  王福畤停步问道客人都走了吗?
  大媳妇笑着回道:天天贵客来访,够烦人的,现在都走了。
  二媳妇忙接上:丫头小子们正在打扫厅堂呢。爹,半夜了,你喝碗八宝桂花粥吧。她将丫环盆中的粥碗,端在小园桌上
  王福畤向窗外望了望:你们五弟回来了没有?
  大媳妇笑道:爹,五弟人高马大,聪明透了顶,在天子脚下哪能丢了。她将丫环盆中的点心也端在园桌上:这是我亲自为您做的杏仁芝麻羹,爹,您尝尝。
  长子王勉同次子王劬进来了:爹你该休息了。
  王福畤不安地问:你们五弟还没有回来?
  王勉笑道:五弟去的是沛王府,不是阎王殿,爹,你总爱操这些冤枉心思。
  王福畤责辩道:你为京官多年难道不知,侯门深似海?
  王劬坦护道:王府是非多,这么多年您老人家的叮嘱,我们哥儿四个当成了座右铭。三弟四弟外放升迁了,五弟初涉宦海,我们俩会护着他的。
  爹,应酬了一天,你该休息了。王勉又劝。
  王福畤还是担忧:他多年在家放任贯了。
  王劬宽慰道:他从小最敬重兄长,为人正直,待人宽厚。
  王福畤叹道:坏就坏在,宽厚有余,正直过了头。他初次进王府,深夜还不归
  我看他今夜是回不来了。王勉笑道:皇后娘娘册封的朝散郎,无官一身轻。不就是陪着皇子,哄着皇子,年青人一起玩玩乐乐。五弟又不是不爱合群的孤雁,傻骆驼。
  王劬也笑道:刘老右相亲自护送他入府。沛王爷岂能不另眼相看。
  大嫂笑道:说不定他们年青人正在一起吟诗斗酒,嘻嘻哈哈热火朝天呢!
  二嫂附和道:这阵子正在兴头上,吹拉弹唱准要闹个通宵到天光。
  你们哪王福畤终于被儿子媳妇逗笑了。
  月已西沉,几点寒星,夜风飒飒。王勃又冷又饿,孤单寂寞,疲惫不堪昏昏欲睡。
  门官由禁卫打着灯笼出来。走到王勃身边拍了一掌:怎么,做梦娶媳妇,想美事了吧!
  王勃惊醒了:啊,沛王爷回府了么?
  门官故惊张望地:嗨,你这个睡不醒的瞌睡虫,差点让你误了本老爷的大事!
  我误了你什么大事?王勃感到委屈。
  门官非常严肃地指责:今夜老爷我指望你守在府外,我让守夜的都睡了觉,还让打更的老头少跑了这段路。偏偏碰上你这个想来吃皇量,初来报到就偷懒的懒猪,若是沛王爷回来,我们耽误了大开正门,是该你挨鞭子,还是砸我的金饭碗哪!
  王勃忍气陪不是:对不起,是我不懂王府的规矩。
  不懂就问,不会就学,别看我的官还没上品,可我在王府门前沾了王气,见官大一级。你可别在我这里摆读书人的臭架子!
  是,我这下警觉些。请问沛王爷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我家王爷是游龙星下凡,什么时候游戏够了,他回来了,你就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是。王勃知道有理难言,还是忍下了。
  门官伸了个懒腰,懒懒地说:别偷懒,挺直站着,要真误了我的大事,我让你没进府门就摘了你的差事。说罢伸腰展臂走了进去。侧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关门声重重叩在王勃心上。他气愤地向墙上重重击了一拳,但无可奈何,不知何去何从。初遍鸡啼了,远远近近一唱众应,小鸟也出巢欢歌了,天边露出鱼肚白的霞光。
  王勃在府门口,泄闷气,展拳脚,飘逸地练开了时缓时急行云流水般的白鹤掌。
  一个老年清道夫过来,看傻了眼赞叹地:嘿,好拳术。王勃闻声收了功,老人笑道:这位公子,这是沛王府,你练拳脚,该找个其他场地。
  王勃客气地:老人家,我知道这里是沛王府。
  王府门前是非多,受气吃亏无处说,你呀还是走远点,避开点。
  王勃笑道:我得守在这里。我在等王爷回府。
  这么早就来等着。
  不瞒你老人家,我从昨日下午等到现在了。
  等了一通宵。老人疑惑地问:你不知道沛王爷昨日晌午就回了府。他见王勃一楞,又补充说:我是亲眼看见的。
  王勃好似自问:守门禁卫长为什么说沛王还没回来?
  老人也一楞,忙道:禁卫长官他说没回来。哪哪哪,就是没回来。我,我也没看见过王爷回府?说着说着匆匆而去。
  王勃追了几步,又转身冲到王府正门,用力敲击,擂得鼓响。
  门官带着几个禁卫从侧门匆匆出来,见是王勃,顿时恼火:你找死啊!王爷的府门也是你能敲打的。
  王勃顶上前:你说沛王究竟回来了没有?
  门官怒目相向:没回来怎样!回来了你又要怎样?
  我要见他!王勃也上一步。
  你想见他!你配吗?又逼上一步:想攀龙附凤,可惜你不是个漂亮娘儿们。滚!
  门官用力猛推,王勃顺手轻轻一带,门官被踉跄地扒倒在正门台阶下的场地上。
  官门爬起来吼着:打,你们给我狠狠打这个想升官发财来抱王爷粗腿的奴才!
  四个禁卫围攻王勃,王勃闪转腾挪,避过他们的棍棒,顺势借力将他们推、搡、蹬、踢得滚滚爬爬。
  门官边喊边叫边挥皮鞭,被王勃抓住皮鞭用力一带,门官站立不住,冲到门口石狮子上,撞了个鼻青眼肿,头流血,扒在石狮子下!
  说书人:嘿,王勃这下闯祸了。福兮祸所伏。他呀对这句哲言,还远远没有理解呢。

幽默的王老师我的班主任叫王建胜,别名王老师。这是第一位给我教书的男老师。他长得很帅,他的眼睛像两颗黑珍珠似的,一眨一眨的;他的头如同没成熟的小西瓜一样大。我们的班主任很幽默。比如,我……开学第一天秋姑娘不知不觉的来了,他把枫树吹红了,小草变老,吹开了菊花,也把开学季带来了。开学了,我是多么的激动,多想见一见同学,多么想见一见老师。进校后,我就带着更上一层楼来……让书不再被冷落在这个科技迅速发展的信息时代,书,成为了一个被人冷落的名词。不论是在地铁站还是在马路边抑或是咖啡厅,到处可见低头看手机的人,却很少能看见捧书的人;走近书店,买书的大有人在……大自然的交响曲大自然的声音就像一曲交响曲,有哗啦啦的雨声,也有呜呜的风声,还有轰隆隆的雷声一天我来到茂盛的森林里,听到鸟在歌唱,时而婉转,时而清脆,时而低吟,时而洪亮像正孕育着动听的歌……迷人的大海有人喜欢美丽又宁静的田野;有人喜欢天苍苍,野茫茫的绿色草原;有人喜欢清澈见底的小河;人喜欢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有人喜欢巍峨高耸的大青山;有人喜欢川流不息的河流;而我却喜欢迷人……走到另一个地方去过惯了日复一日的生活,总会渴望能拥有不一样的一天;踏遍了习以为常的地方,总会想要去往不一样的驿站。那就走吧,到另一个地方去。看遍了高耸入云的群山,看遍了险峻陡峭的峡谷,那……青春不散场李广炜要走,似乎是在初二初,就有风声透露出来了。哥们,抬起来只是当时并没有人上心,也并没有人当真。最终敲定下来是在这周,那一刻我才感觉离别近在迟尺。我有幸成为……我也是一束阳光每个人都希望得到别人给予的阳光,即使得不到,也会努力地寻找着它,殊不知,我们每个人都是阳光,都是别人苦苦奢求的一束阳光。我的爷爷奶奶都是农民,每天从早忙到很晚。他们家有个……第一次当家人生中有无数个第一次,每次尝试都能令我印象深刻。其中,第一次当家令我受益匪浅,时时萦绕于心那天,爸爸同意让我当一回家,体验体验一下当家的滋味。我听了,高兴得一蹦三尺高,但……喝葡萄酒不能吃什么呢在我们日常的生活中,葡萄酒已经走进了我们千家万户,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的昂贵,所以,现在很多人经常用喝葡萄酒的方法来进行养生,我们都知道,葡萄酒当中有有很多我们人体所需的营养物质……影响健康的因素男人有这习惯当心影响下一代男人有什么习惯当心会影响下一代呢?在生活中,宝宝健康是现在很多家长都关注的事情,那么,你知道影响健康的因素有哪些吗?男人喝酒对宝宝的影响有哪些呢?下面我们一起来看看哪些行为会影……什么茶可以降肝火呢到底什么茶可以用来降肝火呢?我们都知道,如果我们的肝火太重了,那么是很容易患上很多疾病的,肝火重了之后对肝脏的伤害也非常的大,很多干性要给自己降肝火的时候想到了用喝茶的方式来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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