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资困局之突破瓶颈九

　　田清泉敲开钟秋月办公室的门，钟秋月正在等着他。
　　两人坐在茶几旁，点上烟，田清泉把九州银行那边的情况跟钟秋月详细地汇报了一遍，他特别提到，最近一段时间，九州银行的张钰和王玉锦两位老总一直在深入了解公司近几年的施工情况以及内部管理、人才储备等情况，并且正在通过各种渠道核实这些情况和信息。
　　钟秋月笑着说：这才是真正做事的态度啊！咱们不怕他们了解，就怕他们不了解咱。田清泉从钟秋月的眼神中看到了满满的自信。
　　田清泉接过话来：钟总，九州银行给出了一个方案，要求黄河公司、咱公司和他们九州银行签订三方协议，约定工程验收合格后，黄河公司要把工程款支付到咱公司在九州银行的特种账户上，用来归还他们行的贷款。
　　钟秋月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个方案比让黄河公司担保好多了，毕竟他们怎么都要给咱们付款，付到哪个账户上没有多大关系吧。
　　田清泉说：是的，不过，既然上次他们不能给咱担保，这次签订这样的协议，估计也是个先例，不知他们能不能破例。
　　钟秋月沉默了！是啊，能不能破例很难说，人家怎么做都挑不出毛病。人家没有义务来签这个三方协议，当然签了应该对他们也不会损失什么。
　　钟秋月对田清泉说：你找律师咨询一下，这份三方协议对神宫集团或黄河公司有没有什么负面影响。田清泉应道：好的。
　　钟秋月想了想说：对九州银行那边，一定要做好配合。另外，这个方案可以多找几家银行洽谈，一旦可行，咱们要多方出击，后面咱们还有很多大工程，依赖一两家银行是远远不够的。田清泉一一答应着。
　　钟秋月继续说道：不过，如果多家银行都可以做，咱们一定要优先选择九州银行，即使他们的利率略高点也无所谓，毕竟方案是人家想出来的，这也算知识产权吧。说完，钟秋月哈哈笑了起来。
　　钟秋月话头一转，笑着问田清泉：丁振最近在国内吗？他的宾馆里档次怎样？安全吗？
　　田清泉有些茫然，不知钟秋月问这些是什么意思。他了解钟秋月，这个人充满着智慧，在公司发展过程中，不管遇到多么难的局面，他都能想办法应对和解决，但是他有一个底线，不碰女人，除了他妻子之外的女人。
　　田清泉是一个文人，一个带着江湖气的文人，洒脱、豪爽、多情、不羁，烟、酒、女人，他都爱！
　　是不是自己在丁振的玲珑宾馆里吃喝玩乐的那些事都被钟秋月知晓了？他是在责怪自己吗？可那都是为了工作呀！
　　钟秋月看着田清泉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
　　田清泉更是茫然不知所措，他呆呆地看着钟秋月，似笑非笑地欲言又止。
　　钟秋月停止了笑声，问道：那里的姑娘怎么样？档次如何？
　　田清泉想了想说：样子都还可以，年龄多在二十岁左右，估计很多都是农村里出来打工的，综合素质一般。
　　钟秋月哈哈大笑起来：综合素质？这些姑娘还有综合素质？丁振那里不会也有李师师、小凤仙那样的才女吧？
　　田清泉也跟着笑了起来：那倒没有，我觉得有一些是没考上大学，又不愿在老家待着，出来打工又嫌脏怕累，当然也许有被骗的，所以干上这个行当了。
　　钟秋月若有所思，叹了一口气说：这些姑娘也有她们的无奈，千百年来，咱们都是笑贫不笑娼，何况如今这个纸迷金醉、思想混乱的时代，这些小姑娘在这物欲横流的花花世界里，怎么可能经得住各种诱惑！怎么可能守得住自己的灵魂和身体呢！
　　田清泉被钟秋月的话刺痛了某根神经，他忽然产生了些许负罪感。可是，那些姑娘也需要生存和生活，她们既然选择了这种生活方式，即使自己不去伤害她们，也会有数不尽的人去做的，况且，那些姑娘未必觉得那是伤害，如果没有人搭理她们，或许她们就失去了生活来源。
　　田清泉脑子突然清醒了，他明白一个道理，即使天下的男人都去做那种不齿的事，也不能成为自己去做的理由。
　　田清泉略带羞愧地对钟秋月说：钟总你说得对，我以后一定洁身自好。
　　钟秋月哈哈笑了，叹了一口气说：我可没有干涉你的私生活，不过别惹上麻烦就好。咱们可以洁身自好，但咱们还要利用这些姑娘为咱们的事业服务。
　　田清泉又愣了，钟秋月继续笑着说：过几天我要去那里体验一下，到时再通知你，你安排妥当。
　　田清泉笑着说：好的，我等你通知。
　　李玉龙打来了电话，邀请钟秋月午后三点到他的茶馆去偶遇。
　　钟秋月三点钟准时到了玉龙茶庄，径直上了三楼，轻轻推开了李玉龙办公室的门。
　　李玉龙正和王仁杰喝着茶，他们刚喝完酒回来不长时间，看到钟秋月推开了门，李玉龙故作惊讶：钟总，你怎么大驾光临了！小弟太荣幸了！
　　说着，李玉龙已握着钟秋月的手走到茶几旁，他招呼着王仁杰：老同学，认识一下，这是钟总，大号钟秋月，是我最最尊敬的老大哥！王仁杰赶紧站起身：钟总你好！钟秋月也哈哈笑着握住王仁杰的手：你好你好！说完，扭头看着李玉龙。
　　李玉龙赶紧说：钟总，这是我的老同学王仁杰，上高中时我们在一个锅里吃饭，一个大通铺上睡觉。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三人笑着坐了下来，钟秋月悄悄观察王仁杰。王仁杰穿了一身的低调名牌，从上到下都是进口品牌，但看上去并不光鲜，脸上架着一副豪雅金丝镜框近视眼镜，左手腕上带着一块欧米伽手表，右手腕上带着一串海黄手串，手串的三通处是一个金珠，金珠对着的那粒是一个蜜蜡珠子。
　　钟秋月暗笑，这个人是一个矛盾体，他崇尚土豪的生活，但尚存一丁点儿的书生气，说明他喜欢奢侈腐化的生活，但还没有完全脱胎换骨，或许是受到了某些约束。看他的眼神，带着些许贪婪，但也有厚道的一面，还有一丝游离。
　　钟秋月很清楚，想了解一个人，就要和这个人交流，而和一个人交流，方式有很多种。谈话聊天是最普通最广泛的方式，但可能也是效果最差的方式，因为人与人之间说的话通常是有很多水分的，甚至满口胡话。其他还有很多种交流方式，比如音乐，但要求双方都懂才行，典型的如钟子期和伯牙，成为了千古美谈；下棋也是一种交流方式，把下棋称为手谈，原因即在于此；唱歌也是一种交流方式，人在唱歌时往往会暴露出自己的性情和心情；打麻将也是一种交流方式，其中的妙处自不必说，可以在短时间内充分了解一个人。
　　但是，钟秋月最喜欢的交流方式是用眼睛交流。不管你是怎样一个人，不管你说得多么动听，你的内心都会在无意间被你的眼睛出卖，所以，要想了解一个人，注意观察他的眼睛是最有效的方式。不仅是跟人交流，通过眼睛，或许也只有通过眼睛，所有的动物之间都可以交流。这一点，钟秋月很懂，也很精通。
　　三个人随意地聊着天，李玉龙故意往文玩话题上引，这下王仁杰的兴趣上来了，夸夸其谈着，炫耀着他的文玩知识。
　　钟秋月故作敬佩地认真听着，不时地挑起拇指。
　　趁着王仁杰喝茶的机会，钟秋月笑着说：没想到王老弟对文玩这么有研究，我这里有一个手串，请王老弟给鉴别一下。说着，钟秋月从包里拿出一串藏传九眼天珠。
　　王仁杰接过手串，顿时眼睛放光，他仔细地把玩着，目不转睛，爱不释手。
　　钟秋月笑了笑，对王仁杰说：这样吧，第一次认识王老弟，一见如故，这串珠子送给你了，算是大哥的一点心意。王仁杰尴尬地笑了笑：这怎么好意思！第一次见面就夺人所爱！说完看了李玉龙一眼。
　　李玉龙哈哈笑着说：钟大哥既然给你，你就拿着吧，都是兄弟，这算什么，钟大哥家里的好东西多着呢！
　　王仁杰笑着把天珠手串戴在了右手腕上，心里美滋滋的。忽然，他的电话响了，是他老婆打来的。他走到一边接听了电话，嘀嘀咕咕的，看来有急事。一会儿，他挂断了电话，走了回来，略带歉意地笑了笑，说道：钟大哥，玉龙，我有点急事，先走了，你俩喝着。
　　王仁杰匆忙离开了，钟秋月和李玉龙相视而笑。
　　李玉龙笑着对钟秋月说：哥，这小子特怕老婆，他的老婆是他的姑妈给他介绍的，是他姑妈同学的女儿。
　　李玉龙给钟秋月换了一杯茶，继续说道：王仁杰现在的这个公司，是他姑妈帮着协调的关系不假，但也得有启动资金呀，这个钱就是他的岳父给出的，他的老婆从小娇生惯养，脾气大着呢，所以，王仁杰在老婆一家子面前有着天然的自卑心理，特别怕老婆。也正因如此啊，王仁杰虽然喜欢泡妞，可又特别怕被老婆知道。
　　钟秋月笑着对李玉龙说：弟弟，今天效果不错，接下来怎么办？你帮我参谋一下，我这里有两个方案。
　　李玉龙突然转身走到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大信封，笑着说：哥，你的其中一个方案一定需要这个宝贝吧？
　　钟秋月接过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来，是李玉龙的高中毕业照。
　　李玉龙坐到钟秋月身边的座位上，指着照片上一个姑娘说：看了吧，这个齐肩发的女孩就是王仁杰的梦中情人、暗恋对象，名字叫苗巧灵。人家后来考上了北京的名校，毕业后留在了北京。
　　照片中的苗巧灵中等个，齐肩发，鹅蛋脸，身着朴素，眼神温和而明亮。钟秋月能够想象得出这是一个美丽、娴静、智慧、温柔的好女孩，也难怪王仁杰会暗恋人家这么多年。
　　钟秋月放下照片，用手机对准苗巧灵那一片区域，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对李玉龙说：弟弟，把照片收好吧。
　　李玉龙笑着问道：哥，你说说下一步的打算吧。
　　钟秋月说道：我有两个方案，选其一。一个是邀请王仁杰去东郊温泉度假村泡温泉；一个是到南部山区的玲珑宾馆游山唱歌。
　　李玉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泡温泉！哈哈哈！王仁杰可泡不了温泉，他有心理障碍！
　　钟秋月被李玉龙笑愣了，疑惑地问：心理障碍？怎么回事？
　　李玉龙终于止住了笑声，擦着笑出的眼泪说：说起这事，有好几年了。王仁杰刚来明珠市的那一年，有一天我邀请他去东郊泡温泉，到了那里后，我们先到游泳池游泳，等我换好游泳裤，冲了冲身子，却找不到他了，于是我到了游泳池边，只见他正缩着身子在游泳池里冲我招手。我赶紧下到池子里，到了他身边，问他怎么了，你猜他怎么说？
　　钟秋月一脸的茫然，笑着问：我还真猜不到，他踩到玻璃之类的东西了？
　　李玉龙哈哈笑着说：超出你的想象！王仁杰问我为什么那里还有女的？我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他说自己以前在老家的河里游泳，从来没有女人，都是一群带把儿的，他以为那里也是，又加上没戴近视镜，于是光着屁股就跳进了池子里，进了池子才发现还有那么多女人。
　　钟秋月早已笑得前仰后合，这是他听过的最可笑的事。
　　李玉龙继续说道：王仁杰让我帮他把他的棉布裤衩子拿进了游泳池里，他穿上裤衩子，狼狈地逃离了游泳池。李玉龙边笑边继续说着：所以啊，从那以后，王仁杰对游泳池、温泉这些词，就有了心理障碍。
　　二人又是一阵开心的大笑。
　　钟秋月笑着说：那就去玲珑宾馆吧，具体时间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