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hr男人抱着儿子进了布彻幽森的房子,正在焦急等待的我们终于看到了他们,梅茜老师上前迎过去,啊地发出一声惊叫。男人抱着孩子来到壁炉旁,将孩子放到一个沙发上,我们看到男孩脸上被血和泥土覆盖着,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种场面让我们无不感到震撼。 布彻赶紧让仆人去拿急救箱,没过多久,仆人气喘吁吁地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急救箱和两条干毛巾。仆人递给那男人一条毛巾,然后蹲下来,先用毛巾把男孩脸上的泥和血擦掉,又用酒精清洗了伤口,敷上药,最后缠上绷带。我们聚精会神地看着仆人的每一个动作,觉得她的每一个步骤都是一次大手术,当然最关心的要数那个男人。 他焦急地问:我儿子怎么样了? 仆人说:没事儿,只是由于磕着了所以流了血,再加上雨水浸湿伤口引发感染,造成他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现在让他好好休息,按时换药就行了。 谢谢你,大夫。男人说。 没事儿。仆人说。 仆人在大家注视下走开了,布彻给男孩安排了一个房间休息,男人不放心地陪着,梅茜老师也忧伤地跟着。在要离开男孩休息的房间时,布彻安慰那个男人说:别担心了,会好起来的,还有,大奖是你的了。 男人苦笑了一下,轻声说:还不如不来呢! 布彻带领大家从一个小门来到宽敞的后厅,这里装修的很别致,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办晚会用的。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长桌,上面放满了食物和饮料;紧邻长桌的一张小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许多套碗碟,供客人使用;而正对长桌的那面墙边有一张古色古香的立柜,旁边是一个高脚的茶几,上面放着一台留声机。 这时布彻高声说:刚才只是小插曲,大家请尽情享用食物,由于今天是仆人的例行假期,所以大家要喝什么东西的话,请自己倒一下吧。 或许这些对于布彻来说只是小场面,但对村里人,包括我来说,已经算是一个了不起的聚会了。 咔一扇门被推开了,里面走出来五个人,前面那个年龄最长的应该是她们的妈妈,后面的四个女孩一个比一个漂亮。她们步态轻盈,下巴颏微微地往上翘,显示出一副睥睨一切的样子,她们来到大家面前停住,然后鞠了个躬。 啊!这就是我的夫人和女儿们。布彻骄傲地说。 我通过前面人脑袋间的空隙看到布彻夫人,她体型丰腴,凹凸有致,鼻梁高而挺拔,眼睛大而锐利,头发绾成别具一格的发髻。她风韵犹存,依然有令自己骄傲的姿色,但也能感觉到她内心的狭隘和刻薄。 这是我的大女儿丽莎。这是我的二女儿丽娜。这是我的三女儿麦青。这是我的四女儿璐璐。布彻逐一介绍了他的女儿们。在布彻介绍的时候,她们随着父亲的节奏,鞠躬向大家问好,能看出来这是布彻或者说布彻夫人有意安排的。 听到麦青的名字我的心怦怦跳了两下,我挤过人群来到了前面。我看到麦青正没精打采地打着哈欠,用手揉了揉眼睛。她穿着一件青色的连衣裙和一双粉红色的皮鞋,头发高高地盘着,眉毛和睫毛都精心地修理过,脸上扑了一层厚厚的粉底,眼睛很突兀地圆睁着,虽然看起来有些别扭,但也无法掩盖她的美丽。我猜她是被逼着才来见大家的,看她睡眼惺忪,总觉有些滑稽。布彻夫人有些生气地过去拍了她一下,她马上睁大眼睛,站直身子。她抬头的一瞬间看到了我,脸颊上瞬间有了一抹红晕,她紧闭着嘴,把头转向一边偷笑着。 站在她旁边的丽娜疑惑地看着她,然后扫视着人群,又看看小麦,最终发现我是引起她发笑的根源。丽娜直勾勾地看着我,咄咄逼人的目光让我不寒而栗,我迅速把头扭向了别处。 聚会开始了,留声机里传出悠扬的舞曲,很可惜这里会跳舞的不多,大都只是有蛮力的庄稼人,不过还是有几个人装模作样的人随意地扭动着,而其他人则吃着东西、喝着酒,有说有笑。玛丽、德普和其他一些小孩子在一个角落里津津有味地谈论着什么,而德索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一同消失的还有布彻以及其他几个人。 小麦一扭一扭地向我走了过来,她身子侧了一下险些摔倒,我赶紧上前准备扶她,但丽娜却挡着了我的去路。我以为她是不经意站到了我的前面,于是我笑了笑,准备从旁边绕过去,可她还是挡住我。我们这样闪开挡住、闪开挡住几个回合,我无奈地看着她,而她却靠近我,一把抓住我的手,妩媚地说:我们能跳个舞吗? 我不会跳舞。我坚定地说。我想松开她的手,但她却抓得死死的。 我可以教你啊。她说。 我真的不会跳,我很笨的。我说。 我漂亮吗?她嗲声嗲气地说。 嗯,漂亮。我无奈地说。我慢慢地往后退,她却一步步向我逼近。 那为什么拒绝我呢?她很妖娆地问。 呃对我肚子有点饿了,想要吃点东西,我去了。我紧张地说。 当我正要转身走时,她用力拉了一下我的手,倒在了我的怀里,我扶起她,被迫跟着她的步伐跳起了舞。 小麦站在桌在旁边有点生气,我无奈地看着她,这时一个身体强壮的男孩走到了她身边,但他没有看小麦,而是恶狠狠地盯着我,好像随时会扑上来把我撕成两半。过了一会儿,小麦拍拍那个男孩,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他们两个一起抬起头,满怀心思地往这边看了几眼,就伏在一起跳起了舞。 你的小心肝砰砰乱跳。丽娜挑逗地说。 有吗?我问。 我能感受得到她说话时并没有看我,眼光里也多了几分怒火。 哦!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她非常生气地说。 谁?我问。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猛地把我的手甩开,往大厅旁的一扇门里跑去。那个男孩看到后,马上松开小麦,追了过去。小麦快速地扭到我身边,脱掉那双难受的皮鞋,掂在手里,另一只手拉着我也往刚才丽娜去的地方跑去。 我们进门走了没几步便听到那个男孩和丽娜的说话声,我们蹑手蹑脚地藏在一处阴影里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那个男孩是?我小声问。 嘘!看看他们准备干什么。她嘘声嘘气地说。 你为什么跟麦青那个丫头抱在一起?丽娜愤怒地说。 男孩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丽娜接着说:你说啊,说啊。 男孩仍不说一句话。 你不喜欢我了吗?丽娜装模作样地哭闹起来。 男孩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怎么会呢! 那你跟麦青是怎么回事?丽娜理直气壮地问。 你不是也跟那个男孩抱在一起吗?男孩小声地说。 你故意气我,你明知道我跟他是闹着玩的。呜 啊,你别难过,我该我是我跟麦青也是闹着玩的。男孩慌乱地说。 那你也不应该抱着她。丽娜撒娇地说。她随即揽住了那个男孩的脖子,那个男孩也顺势把丽娜抱在了怀里,然后他们两个热吻了起来。 他们的行为与言行真让我们又好气、又好笑,不得不说他们可真是天生一对啊! 真受不了他们。小麦厌恶地说。 那个男的是谁呢?我问。 他是丽娜的追求者之一。她特地强调之一这两个字。 ‘之一’?那她还有很多的呃 当然,她喜欢把他们牢牢攥在手里,哪个玩厌了就把他抛弃掉。这个伊迭特就是丽娜的疯狂的追求者,虽然呢他已经被甩了,可还死死不放,今天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来的。丽娜想跟你跳舞是故意展示她的魅力给我看,因为她注意到我们两个认识。她向来如此,不管自己是否真心喜欢,只要有男孩子跟我走得近她就千方百计把他勾引过去。真受不了她! 呃管它呢!我觉得你更有魅力。 好了,不要安慰我了。 真的,相信我,上次在小屋里 嘘!丽莎过来了。嗨,丽莎,怎么不呆在大厅里? 那里太闹腾了,脑子都快炸了,我想回屋里休息会儿。这是?丽莎无精打采地说。 呃我叫洛克。我说。 你们在在说悄悄话?丽莎猜测地说。 呃我支支吾吾地说。 他想去厕所,不知道路,所以问我怎么走。小麦严肃地说。 嗯是,我去厕所。我附和道。 真的吗?丽莎怀疑地问。 当然了。诶,你想不想知道一些有趣的事情?小麦故意岔开话题,我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嗯?什么有趣的事情?丽莎上钩了。 你去里面看看就知道了。她指了指丽娜和那个男孩所在的位置。 里面?怎么了?丽莎问。 丽娜和一个男孩在一起,你猜他们干什么?小麦说。 真的?丽莎问。 小麦点了点头。 那我一定要去看看。她说完话就蹑手蹑脚地往里面走。 在这个空当,小麦拉着我上到了二楼。我们站在狭窄的走廊里,斜倚着墙壁,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我的手,看着我笑了笑,然后说:别看丽莎挺文静的,但她特别爱打小报告。这下丽娜可要被她逮到了,她也不喜欢丽娜,肯定会告诉妈妈的。 楼下这时传来了吵嚷的声音。 你们居然在这里接吻,我非要告诉妈妈不可。是丽莎的声音。 接吻怎么了?你想亲还没人跟你亲呢!是不是,伊迭特?丽娜在说话。 嗯。伊迭特犹犹豫豫地说。 好啊,你们俩欺负我,我现在就去告诉妈妈。妈妈,妈妈!丽莎高声喊着妈妈,踩着沉重的步子。 好啊,我倒要看看妈妈听谁的。走,伊迭特,我们也去。妈妈。丽娜说着话拉着伊迭特跟了过去。 三个人的脚步声慢慢地消失了。 你猜她们谁会赢?小麦可爱地问。 呃丽莎吧。我猜。 不,丽娜会赢。小麦果断地说。 不会吧。我有点不相信。 你不相信,我能理解,如果不是生活在这个家里我也不相信。因为在妈妈眼中,女孩子的魅力就是在吸引男孩子的多少来定,所以妈妈不仅不会骂丽娜,而且还会夸奖她。 哦,这样啊我捂着肚子难受地说。 你怎么了?。小麦关心地问。 我我想上厕所。我说。 真拿你没办法。一直往前走,过了那个走廊,向左转就到了。小麦指了指厕所所在的方向。 嗯。那待会儿我去哪儿找你呢?我问。 还在这里吧!我去拿些点心。你赶快去吧。她说话后下楼去了,我则赶紧向厕所跑。 在路过走廊时,我看到有个门虚掩着,里面不时传来说话声,好像是布彻的声音,不行,还是先去厕所吧! 当我从厕所出来时小麦还没有回来,我倚着墙无聊地观望着四周,而那个房间里激烈的谈论声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慢慢地走过去,看看四周没有人,然后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探听着屋内的秘密。 你告诉他没有?德索。是布彻低沉地嗓音。 是啊。是啊。另外两个人附和道。 没有呢,你不是说他不用离开了吗?德索质问。 嗨!你干什么呢?小麦突然在我耳边小声地说。 啊!我吓了一跳。 外面有人。里面一个人说道。 脚步声快速地靠近门口,我拉着小麦赶快躲到了一个拐角。我们听到那个人这边走走,那边走走,应该是扫视了一圈后,发现没人,摇摇头便回去了。听到一声嘭的一声关门声,我们俩舒了口气。 你在偷听他们说话?小麦诧异地问我。 呃只是好奇。我有些尴尬地说。 好奇?那我也去听听。她狡黠地说。她把一碟食物放在地上,拿了一片饼干塞在嘴里,然后又拿了一片递给我,我摇摇头,她又把这一片塞进了嘴里。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扇门,我也谨慎地跟了过去。 怎么回事?布彻问。 没人,可能是仆人或者小孩在什么的吧。刚才那个开门的说。 好吧,最好别出什么岔子。那咱们继续谈正事。布彻说。 你后悔放那场大火吗?德索忧伤地问。 后悔?有过,但那是老爷子让放的,他儿子的命他都舍得,我们还有什么不听从的道理。布彻淡定地说。 可她救过咱们的命,你还记得吗?如果不是她,我这些人早被那场洪水带走了。德索激动地说。 感激归感激,可有些事情我们能怎么做?谁让她是个混种,那个时间国内都怕这个。一个人说。 那魔就没有好的可言了吗?人还分好坏呢!德索愤慨地说。 你别用这个眼神看我,你应该明白,人即使再坏也抵不上一个魔女的危害。布彻说。 你别忘了,当时凯利斯也在里面。你难道就不懊悔吗?德索说。 懊悔?忏悔?有用吗?她还能回来吗?别再跟我提她了。她也不告诉我什么时候住到莱尔家。布彻激动地说。 你不知道?呵呵,你当然不知道。你为了自己的利益把她抛弃,如果你给不了她幸福,为什么还死死纠缠着她?德索说。 你受伤了?不对,你练受伤的资格都没有。我当然爱她。你只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布彻讽刺道。其他人也跟着呵呵笑。 够了。你别把责任推给别人。我只是可怜她,我告诉你我只爱安吉儿。凯利斯在这里没有朋友,而且只有莱尔、米莉、安吉儿和我去关照她。德索伤心地说。 我还能怎样?我已经告诉她我们不可能了,我给了她很多钱,可她不要,我还能做什么?怪只怪她太傻了。布彻说。 你没救了。你还不让她见女儿,你可真够狠心的。嘿嘿,我想直到现在你都没有勇气告诉麦青她的母亲已经死了吧!德索说。 不用你管。你也该告诉洛克这个杂种,十六年的契约已经到期,他必须离开这里。布彻愤怒地说。 你不许叫他杂种。你应该摸摸自己的良心,他母亲为我们做了多少好事。德索说。 我叫了又怎样?国王下了命令,哪里窝藏混种,一经发现,全村人全部当斩。布彻说。 所以你就通风报信?德索说。 你别乱说,布彻先生不会这样做的。对吧?有人说。 沉寂了一会儿,布彻说:迟早会有人说的,纸里包不住火,总要有人来做这件事。 没错,布彻不做还会有人做的。有人说。 我可没有承认是我做的。布彻反驳道。 做都做了,你还不承认?德索说。 里面传来了打斗声。 你敢打我?布彻恼怒地说。 混蛋,你该打。德索说。 里面又是一阵打斗声。 我当时真想推门进去,但旁边的小麦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哐的一声小麦的头撞在了门上,整个人一下子瘫软下去。这时里面的打斗声停了,有人快步走了过来,我不假思索地抱起小麦向楼下跑去,躲在了刚才丽娜和伊迭特躲过的地方。她泪流泉涌,我努力地控制着情绪,使自己不至于垮掉。我不知道该去安慰她,还是安慰我自己,那么就这样坐着吧,安静地坐着吧,我把她揽在了怀里,她也紧紧抱住了我。 过了很久,大厅里传来了一个人焦急地喊声:布彻老板,老板,老板 楼上的门开了,布彻、德索和其他几个人走了出来,他们快速跑下楼梯,到了大厅里。 布彻问:怎么了? 那人疯疯癫癫地说:那头牛疯了,简直疯了,我说过我只会杀猪的。 别那么多废话,说重点。布彻怒斥道。 那人战战兢兢地说:那个叫奥利弗的牛疯了。哼,畜生还起什么狗屁名字,刚去的时候我就知道不吉利,没想到真是。我们杀它的时候,它拼命地反抗,让我们没法近身。这时那家婆娘从屋里走出来,看到那头牛还活着,便骂我们笨。我们就随口一说‘说我们笨,那你自己来啊’,没想到她真自己来了,抢过我手中的刀就朝牛的脑袋劈去,可那牛啊他看到大家都聚拢了过来,故意放慢了说话速度,想卖弄一个关子。 结果怎么了?德索窜过去拽着他的衣服领子吼道。 他吓了一跳,向后趔趄了两步,害怕地说:你先放开我,你先放开我,放开我就说。 德索推了他一下,愤怒地说:你好好说,再卖弄关子,我不放过你。 那人说:咳咳,是,是,我继续说。结果那头叫奥利弗的牛把那婆娘顶飞了,不过,刀也留在了牛的脖子上,不出十分钟,牛瘫在了地上,又过了一会儿就死了,而那婆娘还在昏迷中。随后雨下起来了,雨下太大了,另外一头牛就没法杀了。我来是叫你回去看看,但别担心,我的婆娘还有其他几个婆娘在照顾她。 谁让你们去的?德索问。 你婆娘啊,他没告诉你吗?那人说。 德索没再说一句,而是径直跑进了雨里。 嗨,雨很大啊,路也很滑,你看我身上摔得。那人对着德索的背影喊道。他看德索没有回头,于是向其他人兜售自己的历险经历。 雨好大 好了,闭嘴吧!布彻吼道。 那人不再说话,自己悄悄地去桌子边拿东西吃了,人们也又开始享受这个聚会。每个人对于痛苦的记忆只在于眼见、耳听,如果既看不到又听不到,那么根本就不会有半点怜悯之心。但即使这些条件都具备了,对于一个人而言,别人的痛苦也只是消遣罢了,毕竟别人的痛苦在你眼里只是幻想的针刺,刺得到却刺不疼。 小麦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她这会儿安静地趴在我的怀里,我想我的坚强给了她一些安慰吧。我强压着内心的痛苦对她说:我不能在这里陪你了,我要回去看一下,我给你说过的我的老伙伴奥利弗,就是刚刚被杀死的那头牛,所以我必须要回去看一下了。你还好吧!一定要振作起来。玛丽跟德普就麻烦你带看一下吧,等雨停了就让他们随老师一起回去。 嗯!她小声地说。 我不知道小麦这回能否振作起来,但我知道一个人对别人有了许诺就会逼迫自己打起精神,至少要暂时忘记自己的烦恼。这是我从姑妈身上感受到的,我想如果我不曾存在过,姑妈或许很难承受生活已经给她的压力。 我站了起来准备走,但小麦却死死拉住了我的手,她柔情似水地看着我,我的心一下子酥了。我的泪水涌进了眼眶,在眼泪快要掉下来的时候,我转过身快速用手抹掉,小麦的手慢慢松开,我转身离开了。 来到大厅,所有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毫不在乎。我看到布彻脸上有一块淤青,眼睛周围也有一些红印,我没对他说一句话,只是盯着他,他颤抖着后退了两步。我低头干笑了两声,径直跑进了雨里。 雨下得太大了,视线里只有白茫茫,我的身子像是浸泡在了水里,鞋里也灌满了水,每走一步就会有水从里面溢出来。道路泥泞不堪,泥土变得有些粘稠,我是一路摔着到了河边。这时河水已经漫过了石桥,桥面在河水中若隐若现,凶猛的激流随时都会把石桥击碎,但我已经不在乎了,我不想再等待再绕远儿了,即便是死了也无所谓了。我飞快地冲上了桥,一刻不停地往前跑着,水花四溅,像是为我呐喊,但桥面太滑了,我一下子倒进了水里,冰凉的河水洗涤着我的灵魂,我痛苦地爬起来继续跑,又摔倒,再爬起来,终于快到桥边了。然而,脚下的桥开始晃动,栏杆上出现了裂缝,紧接着桥身开始扭曲,咔咔碎裂声紧随而来,我加快了脚步,裂缝也加快了脚步,它马上就要追上我了,我使足全身的力气跃上了岸。 我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石桥已经只剩下一小部分桥墩,我的心难以平复,身子有些发软,我闭上眼睛休息,这时的雨已经没那么可怕了。过了一会儿,我觉得体力恢复了些便艰难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家走。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到家了,我想德索已经进屋看斯汀基去了吧。屋里的亮光让我有些厌恶,我更愿意呆在黑暗里,呆在不被人发现的地方。我绕过屋子来到后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滩孤独的血,然后是一团僵死的躯壳。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害怕吵醒这个陪伴我多年的老友,我跪在地上,轻轻抚摸奥利弗的身体,彻骨的冰凉。他的脖颈上有一个巨大的伤口,筋肉清晰可见,我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是完整的。血已经不再流了,想是流干了吧。 汪汪贝克在向我打招呼。我看着他笑了笑,无力地摆摆手,我的头有些,有些 等我醒来已经是很多天以后的事情了,我虽然清醒了,可浑身依旧乏力,眼皮重的抬不起来,我能听到他们在跟我说话,但我一句也不能回答。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终于醒了,慢慢地下了床,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窗户边上。窗外天空蔚蓝,万里无云,草木葳蕤,鲜花盛放,一派祥和的景象。院子里的血迹已经干了,奥利弗的尸体已经被移走了。我感伤地转回了头,发现这是姑妈住过的房间,回忆又被重新唤起,伤感也恰是时候地来袭 当当有人在敲门,应该不是德索他们,他们还不知道我醒了。是?小麦,没错,应该是她。 小麦?我猜测地问。 嗯,是我。我能进来吗?小麦轻声说。 我有种说不出的激动,赶紧说:进来吧! 她轻轻推开了门,慢慢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