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燕子

　　昨天，院子里两只燕子翩翩起舞，似在楼沿下筑巢。望着它们忙碌的身影，不禁想起小时候娘给我讲的一个传说。
　　很久以前，一个孤寡的老奶奶，靠给邻居做针线活独自一人过着清苦的日子。有一天，她正在堂屋里做针线，房梁上的一只小燕子不小心掉了下来。老奶奶赶紧放下手里的针线，给受伤的小燕子的腿上涂了点药粉，又给它包扎起来。每天，老奶奶都在院子里给小燕子捉虫子吃，给它喂水喝。渐渐地，小燕子康复了，可它每天除了觅食，总会守护在老奶奶的身边，听她一边做活一边跟它说话，老奶奶把小燕子当成个小孩子。
　　秋天到了，天凉了。小燕子要跟爸爸妈妈回南方的老家。那天一大早，小燕子就呢喃着在老奶奶的身旁飞旋、起落：一会啄啄老奶奶的衣巾，一会啄啄她的手背，似依依不舍！老奶奶弄懂了小燕子的心思，她把它捧在手里，喃喃地对小燕子说：走吧，回老家吧。我这无依无靠的老婆子何尝不愿意你留下，跟我说个话？说着话，老奶奶找出一块红布条缝在它的腿上，这样，明年回来的时候我就认出你来了。两滴浊泪滴在小燕子身上。小燕子好象听懂了她的话，点了点头飞走了。
　　第二年春天，小燕子回来了。它在老奶奶身边翩翩起舞，老奶奶看见那红布条也高兴地手舞足蹈，高兴地象个小孩子。末了，小燕子将嘴里衔着的一枚葫芦籽吐在她的手心里，呢喃了一会飞走了。老奶奶疑惑不解，但还是把它种到院子里。老奶奶辛勤地给它浇水施肥，葫芦长得根深叶茂，秧蔓上不久就长出一个葫芦。
　　秋天到了，葫芦已经长得很大。老奶奶摘下它。开开一看，里边跳出一对童男女，仙子般的，每人胸前戴只大金锁，葫芦籽都是金子的。童男女出来就格格地笑着，奶声奶气地喊奶奶。以后的日子，老奶奶由俩仙子侍奉，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这事不知怎么被老奶奶的邻居张二嫂知道了。张二嫂生性刁钻毒辣，张二哥软弱木讷，他们两口子结多年无儿无女。于是，张二嫂就想出来一个坏主意。她用竹竿捅下自家梁上的燕子窝，将掉下来跌伤的小燕子包扎好，以期来年也抱俩金葫芦娃。
　　果然，来年那小燕子也衔来一枚葫芦籽。张二嫂也种在院子里。到了秋天，她把葫芦摘下开开一看，里面是衣衫褴褛的老两口子，每人手持一个要饭的破碗，开口就喊她儿媳妇！
　　从小时候开始，我一直就相信这传说是真的，为那善良的老奶奶，也为那刁钻毒辣的张二嫂。
　　院子里，我望着停在电线上的一只燕子，它蓝白相间的俊美的身子让人喜爱。我心说：小燕子呵，你可是那两只小燕子中的一只？那兰色的精灵也歪着头打量我，好象在反问：人分好坏，你是哪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