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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情事

  溪浪河镇是黑、吉两省交界处的一个小城,别看地方不大,每天却有成百上千辆汽车在这里路过。因前面就是凤凰山陡峭的九曲十八盘,过往的车辆多在这里加油检车、打尖歇脚。小镇也就随之出现了许多为汽车服务的行业,但最多的是汽车修理部。而在诸多的修理部中,修车最厉害的师傅要数十字街拐角处的王大脑袋。
  王大脑袋是个敦实的汉子。他技术好,找他修车的人特别多,整天都忙得不可开交。但他为人仗义,
  若别的师傅有整不明白的地方,只要哼一声,他就放下手里的活去告诉人家怎么整,还帮着干,也不讲什么报酬,同行里没有不服他的。他是修车行里公认的大拿。
  他女人白霞是镇上最大私企羊毛衫厂的出纳员。长得白嫩嫩的,腰纤腿秀、唇红齿白。加上低垂的圆衫里总露着半个雪白的乳房,瞟一眼,就会让你哈喇子不由自主地淌出来,然后就把她惦记上。
  王大脑袋是个邋遢的男人。总歪戴着帽子,穿一身油渍麻花的迷彩服,与白霞站一起让人看着总觉得有点儿滑稽。有人就吧嗒嘴咽吐沫地说风凉话:白瞎那娘们儿了,晚上还不得弄一肚皮油?
  王大脑袋贼稀罕自己的女人。他钱全交、活全干、剩饭全吃;吃喝穿戴由着她。但自从发现白霞婚后还与先前的男友有来往,就死死地看管她;稍有怀疑,就一个酒瓶子抛过去。白霞还得找话哄:晚上想吃啥?
  吃你!这是他又要搓磨她的信号,她就央求:今晚饶了我吧。因为自从她在他手里有了把柄后,就像患了性变态,让她一到晚上就酥骨。因为晚上的事儿他说了算,必须的。
  别看白霞在家怕王大脑袋,在厂里人家可是令人羡慕的白领。财会科除了那个老奸巨猾的张会计就属她了,嘎有派。但比起朱钟朱总经理那可就差大了。朱钟原先是国营服装厂的厂长。十多年前企改时,空手套白狼买下了服装厂,再拿服装厂做抵押向国家贷款,引进上海的先进设备,建了个羊毛衫厂,把企业干大了,如今已是县里的纳税大户。他派头贼大。开会时,只要他往台上一坐,台下人就像掐死了似地,鸦雀无声。他讲话字字千金,句句是真理,一句顶一万句。厂里的事都是由他一锤子定音。
  他人品极好,从没像其他成功男人那样扯仨拽俩的。他病妻心梗多年,有人就串联让他休了,弄个年轻漂亮的。朱钟就摆出妻子年轻时的许多好处,然后撂上一句:糟糠之妻不下堂啊!把众人佩服得差点儿拿他当佛供。
  白霞在厂里有这么好的位置,是她老爸在位时,朱钟买服装厂时帮过他,也是知恩图报的一点儿小意思。
  白霞的母亲退休前也是副局。按理说,官场人家花一样的女儿怎么也嫁不到王大脑袋头上,可话又说回来了,婚姻这玩意儿是土地佬摆泥人老天捏的,人家就有那个福。
  白霞在嫁给王大脑袋之前还有一个男友叫林海。高中时,他比她高一年级,也算是同学。他寡言少语、文质彬彬,戴一副薄薄的眼镜。他是文科的尖子生,念书时就在报上发文章。不知为啥,高中毕业后却到吉林一家药厂当推销员去了。
  白霞姑与林海的母亲同在凤凰山小学教书,闲说话就给他们拉格上了。那年夏天他出差顺道回家看母亲,白霞姑就给她打电话,让他们见面。凤凰山村离溪浪河镇五十公里,是这条公路的尽头,百十户人家无序地散落在山沟里。他家门前的小溪上有座小桥,她走上去时吓得吱吱叫,他就跑上去扶她
  林海的母亲早把晚饭备好;有她在山里采摘的山野菜,还有炖得稀烂的跑山鸡吃饭时,白霞姑就对她说,要是同意就早点儿定下来,不同意也别耽误人家。
  饭后他们就坐在葡萄架下的板凳上聊;聊高中时的老师,聊那时的同学现在都干啥她喜欢读书,就给他讲小说《遥远的天路》里的故事。谁知那竟是林海的作品,她很吃惊,不知道他有那么大能耐,一下子就爱上他了。第二天她就和他抱在一起了,让他亲改革开放嘛,谈情说爱也来了个高速度。
  别后他们就用短信、电话频频来往,有时候网上一聊就一宿,星星月亮海誓山盟的。但没多久他就突然与她断了。
  她像热锅上的蚂蚁,问姑姑,姑姑说:这时的年经人婚姻不能强求
  她伤心地哭了半宿。因为她太爱他了。
  她是迷迷糊糊嫁给王大脑袋的。
  王大脑袋是她小学的同桌,也是邻居。他父亲小个儿精瘦,像上海瘪三。母亲圆脸大屁股,大家叫她骡子。四十岁那年才把王大脑袋从肚子里挤出来。他们乐坏了,说他将来能当总统,宝儿、心肝儿地娇惯他。把他惯得上小学时就往教室里撒尿,往白霞裤兜子里塞家雀儿;中学时叼烟卷儿、下馆子,泡网吧。十八岁那年爹妈死了,就成尿桶了。他舅舅拉帮他,就在哈尔滨给他找个师傅让他学修车。还别说,他还真有这方面的灵性,师傅教啥会啥;他也学得有眼力见儿了,不是给师傅洗脚就是给师娘洗裤衩子,乐得师傅把看家本事都教他了。出徒他就在溪浪河镇开了个修理部,生意嘎嘎火,哪天都弄个三百二百的,让白领的白霞都眼热。
  白霞有一个时常就前轱辘不转后轱辘转的摩托,一变成爬犁时就找他修。他给她修车分文不取,她也不客气,来个飞吻就鼓捣拜了。两个人的关系特别好。
  那天,白霞想林海正痛苦呢,厂里让她到省城一家代理商那儿结一笔账。她出来时想打的回宾馆,正好一个出租停下来。就听车迷子和乘客在车里犟:多少钱?
  五十。
  你再说一遍?我给你一个嘴巴!是王大脑袋的声音。
  原来王大脑袋也是这天到省里买汽车零配件,下了火车便打的去道外太古街。车迷子见他像个土包子,想多赚几个,过了霁虹桥就把车往道理拐。王大脑袋心里就笑:想拉老子兜圈子?看你把我往哪儿拉!他就装做不认路东张西望。司机见他没吱声,知道他是外地人,胆子就大了。在道理绕了一圈儿又回到南岗,再走秋林奔军工、烟厂、老巴夺,顺江沿儿奔道外花鸟鱼市,才在太古街停下来。王大脑袋赖子打底儿怕过谁?把眼一瞪:老子是哈尔滨的!
  车迷子一怔:哈尔滨的你不早说?给四十油钱!
  给你油钱?!我还没让你包我工钱呢!白霞刚要过去劝,吱,又一个出租停下来:咋的了二尿壶?车迷子探头问。
  哥,这小子坐车不给钱!
  啥?!他想下来吓唬吓唬:不给钱就揍!王大脑袋瞪起眼:敢动手我整死你?!
  吱!又来个出租,一个大块头晃着膀子下来就拉偏仗:咋回事儿咋回事儿!你怎么打人?就把他围在中间。
  王大脑袋一看坏了,手里还一兜子钱呢,别给我抢去!他瞥见身旁站个女人,就一把将兜子塞进她怀里:老妹儿帮我拿一会儿。亮开架子就和他们干起来了。只见他拳打脚踢,虚实并用,声东击西,左右开弓,就像电视剧里的英雄豪杰、武林高手,打得天昏地暗、八面威风。直把白霞看得眼花缭乱、天旋地转、目瞪口呆、手脚冰凉。但渐渐地王大脑袋就没力气了,他又被围在中间。大块头将他拦腰抱住,二尿壶卡他喉咙,另一个抱腿就把他撂倒了。几个人刚要摁住揍,只见王大脑袋一个兔子蹬鹰,把大块头一脚踹出去两米多远。二尿壶一愣神儿,王大脑袋跃起来就一个勾拳,在他脸上开了个咖啡屋。另一个喊:掏刀!王大脑袋一看事儿闹大了,钻进人群撒腿就跑,瞬间就消失在都市的人海里。白霞这才长长地舒口气。
  白霞一摸王大脑袋的兜子里全是钱,知道他还得回来,就在背影里等。夜半,王大脑袋果然鬼鬼祟祟地回来了。
  他是抱着侥幸的心里回来看看的,见给他拿钱的竟是白霞,惊喜得连声叫:咋这么寸啊哥们儿!要是别人我这兜子钱可就没了。这么的他掏出一打钱就往白霞怀里塞。
  白霞就推:你傻呀?我能要么?
  可也是。那,我请你吃饭。
  白霞真的饿了,也是盛情难却。
  都市的午夜,酒巴依旧灯红酒绿,人头涌动。他们找一个空位子坐下,服务员递上菜单儿,王大脑袋手一挥:捡你们拿手的上!
  酒菜来了:一瓶二锅头,一瓶干红葡萄酒;菜是炸对虾,炒蘑菇,鲨鱼翅。
  王大脑袋一面倒酒一面乐:妈的,这菜上的,瞎(虾)摸(蘑)啥(鲨)。白霞看他还是小时候那样粗鲁、顽皮,就憋不住笑:哎你能不能文明点儿?
  老同学在一起哪有那些正经的。来吧哥们儿,我王大脑袋今天算碰到贵人了,三生万幸啊!那个啥,我先走一个!一直脖儿,一杯白酒咕咚一声就整进去了
  白霞瞅她真好玩儿。再看他衣着,黑裤白衫,从没看他这么利落过,就笑。她两小口喝小半杯葡萄酒。
  说起打架,他眉飞色舞:几头烂蒜,我惯着他!
  他们边吃边聊;聊小镇的往事近闻、生意场里的生意经,还有小时往她裤兜子塞家雀儿的故事嘎开心。在不断地推杯换盏中,两个人醉了一对儿。
  他打的把她送回宾馆。吧台小姐见她有宾馆门卡和身份登记,就让他们进去了。
  白霞扑到床上哇地一声吐了一地。
  喝这熊样。他趔趄着拿洗手间的浴巾给她擦。
  哥们儿你可真好嘻嘻,呜呜呜她连哭连笑,想他们小时候想林海,恨他负心
  王大脑袋给她捶背。她抓着心口:难受难受王大脑袋就把手伸进去,在她
  两乳间乱摸,白霞娇声嗔怒地叫:往哪儿摸呀!?不是那儿!下边儿,再往下
  他挺不住了,粗鲁地扒掉她的裤子就爬上去。
  别,别,她挣扎着
  在人生的要紧处,她一脚就踩泥坑里去了。
  不久,她就不断地呕吐,到医院一查,怀孕了。
  纸里包不住火了,她告诉了母亲。母亲气得直哭,叫她流产,和他断。她不从,就匆忙和他结婚了。
  婚后她妊娠反应仍很重,想静心休养,让他体谅。但他不听劝阻,一宿一宿地在她身上怼,不久就流产了。
  她想:他要是林海就好了。
  不几天,林海真的来电话了。
  原来他无照驾车撞伤人被判刑三个月,赔款三万。
  她肠子都悔青了。爱的天平开始晃动。
  她深爱林海。背地继续偷偷地和他音信来往,谈情说爱。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在精神上得到补偿。但更微妙的东西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终于,惹来了麻烦。
  那天她上班忘带手机了,王大脑袋看到林海给她发来的爱昧短信,气得暴跳如雷,说他们肯定有关系。她解释,他不听。她越服软他越闹。她只好告诉林海,说她结婚了,与他断了来往。
  从此,他不准她和任何男人来往;哪怕是说话,他也会与她大吵大闹。她怕羞,就忍。后来就忍不了了。
  那是去年,朱总要带张会计和她去上海考察、洽谈生意。王大脑袋一听就火了:当官儿的还有好东西?你不准去!白霞说她做不了主,让他找朱钟说。他就去了,指着朱钟的鼻子问:你凭什么领我媳妇走?!
  朱钟从没遇到过这种无赖鸟人,就说:这是工作,她必须去。
  我知道你没他妈安好心!他动起粗,破口大骂,用茶杯砸玻璃。朱总一按铃,跑进两个保安:报警!
  警车响处,下来两个警察。
  王大脑袋还耍牛逼呢,一副铮亮的手铐早把他扣住。他以妨碍公务罪被拘留半月,罚款贰佰。
  朱总一挥手,两个字就把他击垮了。
  她的确出了一口不光彩的恶气。在飞机滑进蓝天的那一刻,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与飘然。
  上海到了。这个蜚声世界的国际化大都市,摩天大厦鳞次栉比;车流人流灌满大街小巷。走进它,让你感到自己就像一粒沙、一只蚂蚁那样渺小,仿佛一下子就被这座城市吞没了。
  他们住在浦东天都大厦三十七层的几个包房里。朱总的电话每天响个不停,他与商家、时装设计院不断地会面、洽谈,敲定项目后,由张会计做出风险评估,资金预算,再由她往各地账户打款。只要朱总点下头,成百上千万资金就会水一样地流来流去。这让她大开眼界,也领略了朱总的人格魅力和做人的尊严。
  工作很快就结束了。那天,张会计买来了两天后的机票,然后就说他弟弟在附近的绍兴,想去探望。说完,扫一眼白霞,瞅朱钟笑。
  朱钟和他是多年的老搭档,自然心领神会,就答应了。白霞立刻有些拘谨,不知所措。
  怎么,不舒服吗?朱总问。
  没,没有
  那,咱们也放松一下。你想去哪儿玩儿?
  朱钟在白霞眼里从来都是威严的顶头上司,没想到会这么平易近人,就打趣儿:俺屯子人也没到过大都市呀,听朱总的呗。
  他就领她去逛外滩;请她到城隍庙去吃水煎包和鸭血汤。
  她说:小时候就听母亲说上海的小吃,却不知道这么好。
  他们又去南京路步行街。在商厦柜台前,她看到一件五颜六色、金光闪烁的连衣裙,就拿到更衣室里去试。
  那衣服太美了,穿上让她显得那么高贵、典雅、风度翩翩,就像贵妇人那样端庄、秀美,仿佛把上海的霸气都压下去了。
  但衣服上的标价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又去看地方戏弹词开篇。
  那是个不过三百坐席的小剧场,台上一男一女,正唱《孔雀东南飞》刘兰芝被撵出家门一段,曲调悲凉忧伤、婉转悠扬。
  白霞听不懂粤语,他就小声在她耳边复诉。
  她入门太突兀,
  阿母大悲摧。
  女儿无罪自归回,
  真是进退无言郁不堪
  只怕苍天不肯从人愿,
  我与你别时容易见时难。
  白霞被那优美、感人的唱腔吸引住了。头轻轻地依在他肩上,回味着唱词里的滋味儿,动情处,不住地叹息。
  他笑她痴,挽她手。她没动,就那么让他挽。仿佛在测试他的体温或揣摩他心中的鬼兔子。
  看完剧,他们就回宾馆了。侍者恭敬地递上她试过的连衣裙:先生,这是商厦给您送来的,请签个字。她有些激动,或是难为情。他就笑。
  原来她试衣时,他就为她刷卡并嘱咐商家把衣服送来。
  她微笑着,高高地把衣服举在他眼前炫耀。
  喜欢吗?
  她不说话,贴在他胸前。他摸她头,闻她秀发的幽香。
  想再试试吗?
  她点点头,瞅着他,眼里现出一种渴望。
  要我帮你换吗?她就扑进他怀里撒娇,然后叉开双臂让他解纽扣。幽暗的灯光里,她优美的酮体全裸露在他面前。他脱去衣服,把她抱上床,揉摸她细嫩地胸腹,亲她甜美的嘴唇。她酥软得像堆棉花,搂住他脖子娇声浪气儿地叫:要要他舒缓地拉动着,等她急促地喘息时,知道她要来了,就加快动作,她就搂紧他不停叫
  也许移情是人类固有的本性吧,她早把王大脑袋忘到脑后了。
  他们返回溪浪河镇时,王大脑袋刚好解除拘留。他醋性大发,疯狂地喝酒,骂她,摔盆子砸碗,把朱钟给她买的衣服剁了个粉碎。天没黑就扒她衣服,让她尽女人的义务。她无法再忍受他的欺辱,不让他碰。他就饿狼般地把她压在身下,她哭,就用毛巾塞她嘴,绑住她双手,一次又一次地奸淫她,蹂躏她整整一宿。
  他打她、骂她,不过是为了让她怕他,不让她跑偏、守住她。因为他太爱他了。但他那里知道,像他这样人的漂亮女人,被人撬走不过是早晚的事。
  她向法院递交了离婚状。几个月后,法院判决他们离婚。
  白霞如出牢笼,住进朱钟给她买的新建小区五楼的一套房子里。舆论压力让她没法再上班了。她也无需上班。朱钟什么都是她给买,还给她钱。每隔几天他就到她那里去住,对她百依百顺,说等病妻死后就娶她。她一心朴实地爱他,实心实意地伺候他。他不来时,她就悠闲地在家上网、看电视,读小说她把美好的希冀都寄托在这虚无缥缈之中。
  几个月后,朱钟回来的次数逐渐减少。他不让她给他打电话,说影响不好。他来时也总是带着一身疲惫,没了往日的温情话语,床上也没了激情。她看得出,他完全是一种应付,像动物那样与她交配之后就酣然入睡。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不知自己错在哪儿。滴滴滴,是他手机里的短信声。她掏出他的手机,一条短信浮现在她眼前:怎么好几天都没来?晚上来吗?想你了。她脑袋嗡地一下,如五雷轰顶,颤抖着记下发短信人的电话号码。但却从来没有过的冷静。她瞪着眼一宿没睡,心内浊浪翻滚。早上,她仍笑着把他送走。然后就往那个手机打电话。一个娇滴滴女人的声音;她问她是谁,她不说,把电话挂了。
  朱钟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偶尔来了,进屋就虚头吧脑地说想她了,就脱衣服和她上床,上完床穿上衣服就走了。她感到好玩儿,觉得她这儿就像一个配种站,一个畜生与另一个畜生的交配场所。
  时间长了,她也学会耍人了;他不来她也不叫,他来了进屋就说想他了,就脱衣服与他上床,上完床他一走就把他忘了。有啥呀?人不就是着装的动物吗?
  她混沌了:困了就睡,饿了就吃,想酒就喝,寂寞就唱。她喜欢邓丽君那哀凉、凄美的歌声:
  我并没有醉
  我只是心儿碎
  开放的花蕊
  你怎么也流泪
  如果你也是心儿碎
  陪你喝一杯
  我要美酒加咖啡
  一杯再一杯
  她边哭边唱,猜想自己是二奶还是小三、小四或者小五其实,那些都不重要了。女人嘛,本来就是男人的玩物,一种让男人发泄兽欲的工具。什么海誓山盟星星月亮的,不过是无耻的欺骗和美丽的谎言罢了
  她又想起王大脑袋,她不恨他了。想独自占有她没错。她也知道他爱她。因为按老辈的道德观她本来就不是好女人。但在这个世界上其实好人和坏人很难分,谁都是好人也谁都是坏人。不过是每个人的行为都是在寻找和索取自己的需要罢了。
  她想去看看王大脑袋,还有那个与他一起生活时住的房子。
  她是假装路过碰上去的。
  他没变,还是那德行;歪带着帽子,满身油渍。她放慢脚步,他的眼睛也随她的走近慢慢地移动。
  你,来了?他很意外,抽动下嘴角,咋瘦那样?他眼圈红了,回来得了,我给你跪下还不行吗?
  她抹了一把眼泪,走了。她不想回去,说不清为啥。也许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那句老话吧,他们不是一路人。
  她又意外地遇到了林海。
  在街口上,他抱着一个孩子。她追过去:林海,几年不见,还好吗?他已登上去凤凰山的班车,与她挥挥手,车就开走了
  她愣愣地站在那儿好半天,宛若梦幻。
  又是一夜没合眼。她想知道他的情况,她拨通了姑姑的电话。姑姑告诉他林海的确在凤凰山。原来她和他断了来往后,与一个教师结了婚,生一女儿。前不久,妻子出车祸死了。他要把孩子给母亲送回来,筹些款,到云南去做医药代理商。
  她对姑姑说她要去看他,姑姑知道她心事,答应给他们撮合。她告诉姑姑:有些话可不能和他说
  一切都极顺利。当天林海就和她通了电话。第二天她就去凤凰山了。
  啥也没变:还是那山,那桥,那小溪。葡萄树的蔓儿已长得很粗,结满了果实。林海的女儿已满地跑了。而他们此时已非彼时,岁月已在他们的脸上刻上了浅浅的鱼尾纹。仿佛有一种不可抗力牵着他们,在残酷的人生舞台上各自画一个圈儿,又回到原地。
  她爱怜地与他对视着好一会儿,就捂住脸抽抽嗒嗒地哭了。他们各自叙说了几年的离别情。
  她说:我跟你走就是了,孩子我带着,资金上我支持你。
  晚上她住姑家和姑商议:她说凡属于朱钟的财产全还他,然后就和林海远走高飞。
  一切都就绪了。他返回小镇,清理所有财产,把自己多年的积蓄集在一个存折上,然后让林海过来往云南打款。
  林海来了。他们进屋就抱到一起。她就要做他的妻子了,无须顾忌,她扭在他怀里要与他上床她晕红着脸开始脱衣服:看什么?原本就属于你的。她心甘情愿给他,她要做一次真正的女人。他眼里闪着欲望的光芒,看她脱最后一条短裤
  嘭嘭嘭!门被敲响。
  这是她最熟悉的敲门声,她脸立刻吓得煞白,不由分说地把林海推进储藏间:快进去,有人来了!
  谁?林海莫名其妙。
  你别管。马上就会走的,你千万别出来!
  嘭嘭嘭!
  来了来了。她提上短裤就跑去开门。
  朱钟进来了:哎呀宝贝儿,他擦一下额上的汗:你怎么赤身裸体的,热了还是想我了。他把淫邪的目光盯在她身体的私处。
  她背过身穿衣服,想掩饰惊慌的神情。
  宝贝儿,穿衣服干啥?你上床等我,我冲下澡就来。朱钟麻利地脱光衣服,夹着立起的阳具,雄纠纠气昂昂地进洗手间去了。
  林海在门缝里看得一清二楚,他脸涨得通红,踢开门,骂一句:无耻!就走了。
  朱钟探出头,正看到林海走出去的背影,张着嘴半晌才明白过来:好啊!原来你在我给你买的房子里偷汉子!你说!他是谁?!他气得大声吼。
  白霞叉着腰,怒目瞅着他,没怕。
  她没什么可怕的了。她的幸福、她的爱情、她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和渴望,在转瞬间就化为泡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没了,什么都没了!
  她冷笑着,一脸狂荡、轻蔑:想知道她是谁吗?我告诉你,他是比你还有钱的大老板!
  他咬牙切齿地:你个不要脸的娼妇!
  她园睁杏眼,叉着腰:我是娼妇?你是啥?!她愤怒得浑身颤抖,奔向他脱下的衣服,抱起就抛出窗外,让小镇人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哎呀!朱钟跑去抢,衣服早已散落在楼下的马路上:你你你,他光着腚满地转,这让我怎么出去!?他翻衣柜,里面全是白霞的衣服。她的裤腰比他的一条腿粗不了多少。
  去把衣服给我取回来!他命令她。
  白霞用鄙视的目光压住他的骄横:你才知道那张皮的重要?是啊,有了那张皮你就光彩、高贵、人模狗样,身价倍增,你就是弄潮儿、改革先锋、纳税大户、私营企业家!人人就都敬你,怕你,恭维你!可没了它你是啥?!她怒不可遏地指着他的鼻子,没了它你不过是个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畜牲!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无耻的流氓、无赖!酒囊饭袋!一头种猪!肚子里装的不过是一堆精液和稀屎!除了让人感到肮脏、恶心之外,狗屁都不是!
  得了得了,朱钟虽眼冒凶光,话却软下来,你先下楼去把衣服给我取回来,咱们有话慢慢说。
  不!
  你去不去?!他薅住她头发。
  不!
  啪地一个耳光:去不去!?
  不去!
  又一个耳光:去不去!?
  我就不去!她把咸咸的血吐他一脸。
  啪!啪!啪!啪!他丧心病狂地一个接一个地抽。
  她踉跄着,迷冥中看到桌子上的水果刀,抓起就捅过去。
  朱钟啊地一声坐在地上,一堆肠子淌出来。
  他没了凶残,捂住溢出的肠子:快,救我她懵了,跑过去把他的肠子往回塞。
  他脸渐苍白,喘息着,慢慢地倒下去她呆了,惊恐地往后退、退,猛回头,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满手满脸鲜血,她惊得以手加额,歇斯底里般地发出一声瘮人地嚎叫: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她精神失控了,向落地窗撞去。随着玻璃的碎响,几秒钟后咚地一声摔落在马路上。
  小城立刻轰动了。马路上人山人海,警车、救护车鸣叫着,风驰电掣般地开进现场,警察迅速地拉起了警戒线。
  王大脑袋也挤在人群里看热闹。
  白霞?他拨开人群:起来,让我进去两个警察拦住他,干什么干什么!?他不顾一切的往里闯:那是我媳妇!
  警察死死地扭住他:破坏现场我逮捕你!他挣扎着:我要看我媳妇!操你妈的松开我!
  警察、医生、护士穿梭般地跑来跑去
  很久很久,人群才渐渐地散去
  夜,慢慢地拉上了帷幕,小镇又恢复了平静。

家里的水一会大一会小怎么回事在生活中,家里的水一会大一会小很大概率是水压不够或者水管有异物的原因,其实,这种问题可以找物业解决下,越早解决越好。下面,我们来看看趣丁网带来的水龙头水忽大忽小怎么解决。……说话算话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回头我相信每个人的童年都曾和朋友说过这句童谣,可在人生的漫漫长路上,会有可能一辈子都守信吗?不!不!不!这是不可能的。凛冽的寒风勾起了我一段想永远埋藏于……幸福的家大家知道我的家是什么样的吗?接下来就让我告诉你吧。我们家里有一家三口,我、我爸、我妈。其实还有一个姐姐,但是她在外面住,所以没有算进去。我的家是幸福的,怎么说……青苔只要一想起期末考试那不太理想的成绩,就总会让我心情欠佳、郁郁寡欢,父亲为此,带我来了白水山。白水山景色宜人,绿意环绕。我一路观赏,但也并未让我心中那层阴云散去。走着走着,……参观农博园星期天下午两点,学校组织我们参观沣东农博园。天真热啊,热的我们满头大汗,但是我们很兴奋,很好奇,因为,我们不知道农博园到底有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植物。我们排着歪七扭八的对列,……考试之后考试之后,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烧红了天边的晚霞,傍晚的微风向我徐徐吹来,归巢的鸟儿在天空中摆出一个人字,飞向天边。但是,这富有诗情画意的晚景图,在我眼中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不……第一次坐飞机昨天晚上,因为第二天要去厦门坐飞机到沈阳,所以我很激动,激动得睡不着觉了!今天早上,我五点半起床,准备好东西,吃好饭以后,提着行李和爸爸、妈妈、姐姐、妹妹一起坐车出发了。……青春梦想悠悠的声音飘入耳畔:青春的风铃叩开心扉,青春的笛子吹动了心,淡淡的花香在空中随风散发,而我的梦想一直在人生的路上等待着它开花的一刻我的梦想伴我成长因为怀揣着梦想,我……春天的微风和煦的微风,轻轻吹拂着窗外依然微笑着的迎春花。那金灿灿的使者,吹着金灿灿的小喇叭,提前铺好了嫩绿的地毯,迎接春天的到来。再瞧那微风,随意摆弄着迎春花,好似在与它玩耍。迎春……我家门前的竹子很多人喜欢树木。有人喜欢龙血树,有人喜欢茶树,也有人喜欢挂满金色小灯笼的橘树但我却只对我家门前的竹子情有独钟。竹子还在地下时,要通过自己努力向上钻才能见到阳光、蓝天、白云……我眼中的未来世界探索未来,是人们的理想。我也为此十分好奇,不禁憧憬未来早晨醒来,我走到衣柜,告诉系统:今天我想穿裙子,要蓝色的。系统会自动生成衣服给我。到了晚上,这件衣服穿完后,会自动销……可爱的熊猫熊猫是一种可爱的动物,它可是我们中国的国宝呢。它身体胖嘟嘟的,活像一个毛绒绒的大皮球,特别可爱。它的头又大又圆,眼睛又黑又亮,近看眼睛闪闪发光,像遥远的北极星一样,远看就……
看清自己的内心寻找真心热爱的工作才会有真正的热情01hr个人品牌建设:别人想起你时,会想到什么?品牌,指能使一个产品或组织脱颖而出,吸引消费者注意力的抽象概念。但直观的说,每个品牌都会形成自己的标签与气质提到它时……好产品好形象必须要传播出去才能有更广阔的市场酒香不怕巷子深、皇帝的女儿不愁嫁,这些都是古话了,现在已经不适用了。如今的社会是一个信息的时代,媒体的天下,不传播就没有市场,没有市场就不能生存。没有传播,再好的酒也只能藏着,……格非春尽江南主要内容及人物形象分析格非《春尽江南》主要内容及人物形象《春尽江南》是作家格非《江南三部曲》中的第三部长篇小说。小说《春尽江南》用发生在一年间的故事,串起20多年来中国人精神世界和社会生活的内……中元节的风俗中元节的禁忌中元节的风俗中元节的禁忌中元节的禁忌在我国古代,相传在中元节(鬼节)这一天鬼门关大开,死去的人会来到人间游荡,因此活着的人在这一天要准备一些祭品拜祭冤魂。而自宋代延……灵宝道君是通天教主吗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封神演义》中的通天教主,可以说是书中最为神秘的人物之一了,申公豹撺掇了很多截教弟子下山,最后都上了封神榜,但是这些弟子们的师父是很少出面,也就是通天教主。通天教主可以说是一个……女人吃榴莲可以改善宫寒吗这些方法有效果榴莲是一种常见的热带水果,由于其风味特殊,让很多人又爱又恨。虽然榴莲到底是香是臭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但不可否认的是,榴莲的确有一定的药用价值,因此也有人说,女人如果宫寒不妨吃……心理学高情商的女人都很会圈养男人不同的人经历的婚姻生活是不同的,但是大多数人的婚姻难免有些相似之处,那就是被柴米油盐和生活琐碎充斥的日常。上一辈人的爱情是保守的,认准了一个人踏入婚姻就不会再有别的心思了……闺蜜友情句子唯美简短闺蜜是我们人生中不可多得的知己伴侣,感谢在美好的年龄遇见美好的你,如果写一句致闺蜜的唯美句子呢?一起去看看这些简短经典的闺蜜友情句子吧。一、闺蜜友情句子唯美简短1。……孕期抑郁可导致胎儿体重过轻新浪健康讯据国外媒体8月29日报道,英国最新一期《BMC公共健康》杂志刊登的一项新研究发现,妇女孕期临床抑郁和焦虑会导致新生儿体重过轻危险,重则增加婴儿夭折危险。新研究由……孩子生长发育注意不宜多吃腌菜对于处于生长发育期的孩子来说,要特别注意对食物的科学选择,近期幼儿专家们指出孩子不宜多吃腌菜,这对于孩子的身心健康有很大的伤害,下面请看相关详细内容。爆腌菜不宜吃中……赵姓起名男孩名字大全赵姓男孩三个字简单的名字赵姓在我国是一个非常大的大姓了,赵姓的人口一直都是非常多的,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赵姓的起源非常久远,而且历史源流也有很多,古代更是有很多的赵姓的历史名人。赵姓也是宋朝时期的……日本女人为何深受中国男人的喜欢日本的女人通过媒体宣传到全世界,像日本的樱花一样,让全世界大多数了解日本文化,认识日本人。在我们的印象中,日本人向来讲究礼仪,规矩多,十分客气,但日本男人有严重的大男子主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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