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梦幻连载八

　　（八）
　　龙湾建设工地。
　　由于工程材料涨价，工地大部分工程面临尴尬的局面，眼看就要影响工程的进度。
　　山坡上的观看工程的社区老人们也唉声叹气地议论着：
　　真是老天不长眼，政府给咱们谋福利盖房子，又赶上他妈这涨价那涨价，这明明是欺负咱老百姓！
　　难为市里领导了，听说市委书记办公室这几天灯亮到半夜三更，当官难啊，当个好官更难！
　　停两天就停两天，停工多长时间我们也不能说个不字，我们急，人家领导更急，再说我们租房钱都是市里给拿，我们别逼领导了
　　不，我将一军！
　　你什么话，什么话！
　　哈，人家下棋呢，和你说的是两码子事
　　下棋的老人抬起头愣了半天。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医院里。
　　医生拧着眉头，看着磁共振和加强磁共振的片子。
　　医生：没什么大事，你们哥俩一个陪你母亲回病房照顾老头，一个在这儿我根据病情开个处方取药。
　　雨风。雨雷：医生到底是什么毛病？
　　医生：是颈椎压迫神经，用点药就好了。
　　姜丰老伴：那还好，那还好！
　　雨雷：二哥你陪妈回去，我等医生开处方。
　　雨风扶着妈妈走出医生办公室。
　　医生的脸色严肃起来：让你母亲避开，担心她承受不住，你父亲的病是肿瘤，病灶是肺部，脑子里有三个转移瘤，病情很严重估计维持三个月左右就不错了
　　雨雷听着，皱着眉头，眼里噙满泪花：医生，还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医生现在只是维持，按目前世界医疗水平，对于癌症还无能为力！
　　雨雷：那还是住院治疗吧？
　　医生：医院治疗只是能止疼，目前看在医院治疗没有什么必要。你也可以根据诊断在医院注册，为到时候用麻醉药提供方便。
　　雨雷：谢谢医生！
　　医生：这些胶片你可以带着，方便的时候到省城肿瘤医院请专家再看一下。我对我的结论，没有疑义。
　　雨雷：好，谢谢你。
　　雨雷走出医生办公室。
　　夜。一轮圆月朗朗的挂在蓝得如水的天空上。
　　昆虫的叫声仿佛是美妙的音乐，为夜晚添着温馨的静寂。
　　雨雷从医院回来，来到纽扣工厂的宿舍，轻轻地用钥匙打开房门的暗锁推开门，灯也不开悄悄地上了自己的床。翻来覆去睡不着，仔细看一下强子的床上才发现空空的。他打开灯，看一下墙上的电子钟，已经下半夜一点了。
　　这小子准是又去于老师那儿了，看这样子结婚的日子不会离现在太久了！雨雷自言自语的说，翻个身睡着了，可能是太累了，呼噜打得山响。
　　学校教师宿舍里。灯关着。
　　强子与于小薇坐在床边拥抱着、在亲热着。
　　。小薇：强子，你现在可不是以前了，你说你能爱我一辈子吗？
　　强子：能，我保证爱你一万年！
　　小薇：那不用，一百年就行！你可别有权有势，喜新厌旧就行！
　　强子：看你说的，我什么人你不知道？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是那种人吗？
　　小薇：我怕，我怕
　　说着把强子拥得紧紧的。
　　强子：怕什么，我永远属于你，你永远属于我！说着把嘴伸向小薇的朱唇，两人热吻起来。
　　墙上的钟指着两点。
　　市委周书记的声音：我完全赞成刘市长的意见，龙湾小区建设由于物价上涨的原因款项缺口较大，按照市里年初的贷款计划考虑到明年还要有较大面积的棚户改造，用钱是今年的二倍，所以我们不能花探头钱。
　　市委扩大会议已经开到了下半夜，书记，市长，有关各委办局长都专注听着市委书记最后的总结。
　　周书记：卖掉我们新建的政府大楼，政府办公地点先搬到倒闭的造纸厂，条件是差一点，比起战争年代要好多少倍，一切为老百姓着想，是我们共产党的宗旨，这件事我们上下议论了多少次了，今天就定下来了，看同志们有什么不同意见？
　　没有！
　　赞成市委的决定！
　　好，我们同意！
　　市长：大家同意，就这样办，等棚户区改造工作结束有条件的时候，我们再重新建一个我们的办公大楼，老百姓生活条件改善了，那时候我们坐在办公大楼里才不疚心啊！
　　下面热烈的掌声。
　　黎明时分。。
　　春子急匆匆的赶到医院姜丰的病房。
　　护理姜丰的雨风跟姜丰说：爸，春子来了！
　　姜丰急忙坐起身：没什么了不得的病，惊动你们都来看我，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春子：大叔，纽扣厂工作忙，也抽不出身来看您，我妈妈嘀咕多少次了，她家里鸡鸭鹅狗的也脱不开身，今天我趁上班前的工夫来看看您，没什么大毛病大家就放心了，人老了难免哪地方出点小毛病，吃点药就好了。
　　姜丰：你妈身体还好吧？告诉她凡事要放宽心，天下没有趟不过的河，没有翻不过的岭。对了，你们怎么还在那地方住啊？
　　春子：是啊，还得暂时住在那儿，还养个猪，离不开那地方，就先住在那儿吧。社区花钱把我们的动迁号又买回来了，妈为这事哭了好几场，说怎么报答大家的大恩大德啊？是啊，大叔，大家事事还想着咱娘俩，又给我安排了工作，让我们今生今世也感激不尽呀！
　　姜丰：孩子，你说哪儿去了？这儿的老一辈都是和你爹一起长大的，父一辈子一辈的感情，我们住上新房还能让你们去住泥房！你父亲走了一辈子子阳关大道，最后胡里胡涂的走上了独木桥，孩子，也不能怪他，穷的啊！
　　春子抹把眼泪说：大叔我怎么能怪他，当时不就是为了他多活几年，谁想到倒把他早早送走了。
　　雨雷走了进来。
　　雨雷：春子来了。我不说没什么大病不让你来了吗？
　　春子：看你说的，我妈叨咕多少次了，再说大叔有病我能不来看看吗？
　　姜丰：昨晚半夜了才回去，今天又来这么早干什么？
　　雨雷：换我二哥回去休息啊，二嫂身体也不自在。二哥你就早点走吧！
　　雨风：不忙，她那也不是什么毛病。
　　姜丰：让你回去你就回去，什么毛病不毛病的，桂芬那是大事，出一点差错我可饶不了你。
　　雨风：谁家不生儿养女的，轮到咱们就精贵得了不得了！
　　姜丰：废话！快走，你快走，别惹我不高兴。
　　春子：二哥，雨雷来了，你就走吧！
　　雨雷：走吧，我在这儿你放心好了。
　　雨风：爸，那我走了。
　　姜丰：嗯
　　雨风走出了病房。
　　姜丰：人老了，累赘呀，闹得老婆儿女，左邻右舍都不得安宁。
　　春子：大叔，看你说的，谁能一辈子不老啊，再说照顾老人不是应该应份的吗！
　　雨雷：我爸呀，就是想得太多
　　姜丰：唉
　　雨雷：爸，医生说你迷糊是颈椎压迫神经造成的，坚持吃药就会改善，明天就出院了。
　　姜丰：你二哥说了。医生说得对，我呀整天钓鱼，伸个脖子死死盯着那鱼漂，颈椎不出问题就怪了，得，钓鱼的事这辈子到此为止，金盆洗手了。
　　雨雷看着春子：你看我爸说的，这病怎么得的他都总结出来了。那时候整天半夜三更就走啊，后来有铃了就不累颈椎了，可是晚了，病已经做成了。
　　姜丰：好了，别总在我身上说戏了，现在也没外人，我问你俩。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这也怪不着谁，你们的事我看再捡起来吧，告诉你们，好事不那么容易，都是跟头把式过来的。
　　春子低着头不语。
　　雨雷：爸你和妈的意见呢？
　　姜丰：意见，意见就是老大不小了，新房下来就把事情办了。
　　春子：大叔谢谢你和大婶，不嫌弃我。
　　姜丰：什么话，你怎么了，嫌弃你？过去的事是不得已！爹妈包办的，不算数，重新开始！
　　春子感激得流泪。
　　姜丰：雨雷，人家春子没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了。
　　雨雷笑着：嗯。
　　春子：大叔，我回去了。
　　姜丰：好，走吧，给你妈代个好！雨雷，你送送春子。
　　春子：不用，不用！
　　雨雷还是把春子送了出去。
　　在医院的院落，雨雷和春子边走边说。
　　春子：我想与你商量把孩子流了。
　　雨雷：什么！我不同意。那大小也是条命啊，你嫌弃，我不嫌弃！
　　春子：看你脾气真象雷一样，等我把话说完啊，当初我不也同意你的意见了吗？前两天我到附近的医院检查了一下，说是葡萄胎，想留也不能留啊！
　　雨雷：骗我，骗我！
　　说着春子从背兜里掏出那个诊断递给雨雷，雨雷拧着眉头看着：那没办法只好做了。
　　春子：做了也好，到时候要个真正姓姜的。
　　说着斜看了雨雷一眼。
　　雨雷：到时候咱可别是葡萄胎了，是个龙凤胎就行。
　　春子娇昵地看了与雷一眼说：贪心不足！
　　雨雷：那什么时候做啊
　　春子：这可是个保密的事，眼看就五一了，五一长假前做吧，别影响工作。
　　雨雷：也好，你呀真比我强，想得真细。
　　春子，得，别夸我了，夸我象个酱堞似的，到时候别餱着。
　　雨雷：我说的是真话，好了，不送你了。
　　春子：到大门口。
　　雨雷：你不说不用，不用吗？
　　春子：你听不懂啊！
　　雨雷：懂什么？
　　春子：不用不用，就是，好！好！好！
　　雨雷，春子同时笑出声来。
　　龙湾棚户区工程指挥部。
　　总指挥：现在有些建筑材料还没有来到，指挥部正与有关部门协商，但是工程外面的停了，整个工程不能停，各工段在这个特殊的时候看看还有哪些能做的工作可做尽量抢时间完成。把后期的能做的移到前面来，即使出现了意想不到的特殊情况我们的工期也要按时间完成，这就要我们第一线的领导开动脑筋，不要只是等只是靠，比如一二三层主体已经完成，我们看看里面能做什么就做什么！
　　下面的第一线领导议论着，声浪起伏。
　　总指挥：同志们，我知道这样做程序乱了，好象没有章法了，但是这也是要我们有激动灵活的战略战术，市委领导正在想办法并向省里做了汇报，估计问题很快就能得到解决，看看大家还有什么问题？
　　群众：没有什么问题，我们抓紧干吧，闲不着就是了。
　　群众：三天五天的停不了工！
　　总指挥：我们市政府秘书长亲自到几家建筑材料公司与他们磋商，并保证几天内给他们拨去购货款项，估计所有的建筑材料很快就会来到工地。
　　此时一辆轿车在指挥部门前停下，车上走下了市城建局长，市棚户区改造副总指挥李清臣，他走进指挥部，里面的同志都站了起来。
　　总指挥：我们正在开会，研究在工程材料没到之前见缝插针干些零活，以保证工期不受影响。
　　李清臣两手下摆示意大家坐下：材料下午三点之前就能到，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市领导决定卖掉新建不久的市政府大楼，下午正式召开拍卖大会。
　　群众：不能那样做，再想别的辙不好吗？
　　群众：领导心里装的是老百姓，连自己的那么好的办公条件也宁肯放弃！
　　总指挥：这下好了，工程可以顺利进展了，同志们会议就到这儿，抓紧工程进度，保证安全生产。
　　李清臣摆手与同志们致意。
　　山坡上，龙湾棚户区的老同志依然在那里聊天、下棋、观望工程进展。
　　雨雷扶着姜丰来到这儿。
　　群众：姜师傅，好了！你可把人吓死了！
　　群众：什么时候出院的，你这毛病来的快，好的也快，象你那老脾气一样！
　　姜丰：好了，好了。小毛病。
　　姜雨雷：出院刚到家不到一个点就要上这儿来，不来不行啊！
　　群众：你是东风啊，来了就带来了好消息，工程材料下午就到了，告诉你，听说市政府为咱棚户区改建要卖掉新建的大楼，下午就开拍卖大会。
　　姜丰：啊，那到哪儿办公？
　　群众：市造纸厂那个破大车间啊。
　　姜丰：那可不行，市领导这样想着咱们老百姓，咱也不是木头，没有血肉感情，我们就是任可晚他一年半载的住进新房也不能让领导没有办公的地方啊，下午咱们过去看看！
　　群众：对！
　　群众：我去！
　　我也去！
　　我们大家都去！
　　姜丰：愿意去的一点前到市市政府大楼门前，大家现在就回去通知一声。
　　好！
　　好！
　　大家应着离开了山坡。
　　市孤儿院大礼堂。
　　几百个孤儿正在静听报告，一阵热烈的掌声接一阵热烈的掌声。
　　强子在做报告。
　　强子：这儿是我成长的摇篮这儿是教我如何做人的母校，！这儿的老师都是我再生的父母！当我们无人照管的时候是党和国家把我们交给了这里可亲可敬的老师，他们无微不至的关怀，使我们懂得了怎么做人，怎么报恩，怎么为我们的国家和人民做出应该应份的贡献！所以我不能忘记这里，不能忘记这里如父似母的老师，不能忘记那首歌《常回家看看》，现在我把我几个月工资所得首先来孝敬我的家我的亲人！
　　强子拿出一个装满钞票的信封双手递给主席台坐着的孤儿院领导，然后敬礼退下讲坛。
　　孤儿院领导：同志们，同学们，张志强同学，走出我们孤儿院之后当过沙石场的工人。下岗后，自谋职业，穿街走巷，卖过冰糖葫芦，修理雨伞。在艰苦的生活环境里不忘刻苦钻研，终于自学成才，研究出专利产品：防盗纽扣。同志们，同学们我们和龙湾社区合办的防盗纽扣厂就是张志强同学对我们的无私奉献！
　　下面掌声雷动，强子站起身鼓着掌，向师生们频频致意。
　　市政府大楼的会议室里。
　　市政府大楼拍卖大会的横幅标语挂在前面。。
　　前面一趟面对与会者的桌椅上坐着市公证处工作人员、市政府主要领导。
　　参加购买大楼的商家逐渐走进会场，他们相互打着招呼，这里面大部分是港商，台商以及外商和本埠的大商家。
　　政府秘书长宣布：现在我宣布政府办公楼拍卖大会现在开始。下面请刘市长讲话。
　　刘市长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上讲坛，下面一阵热烈的掌声。
　　刘市长：女士们，先生们，朋友们，首先我代表市政府对对大家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对台商、港商及外商对我们的支持表示由衷的感谢！我们市是东北老工业基地的代表城市之一，它有着悠久的历史，前清文化渊源深厚，近代史中英雄辈出，这里有几十万矿工，在国民经济恢复时期曾为共和国做出了卓绝的贡献，可是有于种种原因我们几代矿工还住在低矮，潮湿，居住条件不堪入目的棚户区里。今年我们在党中央，省委的深切关怀下开始了棚户区改造工程，可能大家还不清楚，这是占全市三分之一的房屋要进行改建，并在三年内如期完成，中央和省市给我们拨来了巨大的款项外，我们还要自筹资金，要贷款来完成这项史无前例的光荣使命。这件事惊动了党中央，总书记，总理等新老领导，他们有的不辞辛苦的来到我们市几次，深入到老百姓中问寒问暖，并听取我们改建的汇报，帮助我们解决难题，我们不能只等只靠，我们无权再向国家和省里提出什么要求，在当前困难的情况下我们要千方百计筹集资金解决问题，所以我们研究拍卖这座我们新搬进一年多的办公大楼。
　　这时候，政府门前聚集了几百上访的人，他们提出要见市长。
　　秘书长走出来接见，他说：同志们，我们知道棚户改建有了困难，今天下午建筑材料就可以到来，我们保证你们按期住进新楼，大家看政府已经决定卖掉这个大楼用来建设我们的棚户区，现在楼里正在开拍卖大会，你们回去吧！
　　下面一阵喧嚷：我们不同意！
　　我们不回去！
　　拍卖大会停下来！
　　我们宁可不住楼，也不同意政府卖大楼！
　　秘书长这时候才明白上访群众的心理，他不住地说：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人民政府为人民啊！眼里含着感激的热泪。
　　姜丰站在群众的前面说：我们一起喊，不然楼里听不见，我喊一二，大家就喊：拍卖大会停下来！再喊一二，大家再喊我们宁可不住楼，也不同意政府卖大楼！
　　接着呼喊声雷动：
　　拍卖大会停了下来！
　　我们宁可不住楼，也不同意政府卖大楼！
　　楼内的大会被迫停止，许多与会者出来观看这个场面，他们见此情景，深受感动，彼此相互议论着，被这人民与政府的鱼水深情所感动。这时候，刘市长走了出来被这动人的场面所感动，他走到大家面前，流下了热泪，深深地给大家鞠了一躬，说：我代表政府谢谢大家，谢谢你们对政府的真情，大楼卖了以后有钱可以再建，老百姓不能总在外面过寄居的日子。
　　下面又喊：我们宁可不住楼，也不让政府卖大楼！
　　这时候几个商家代表抢上前来：拍卖大会我们不参加了，这楼我们不能买，我捐助100万资助棚改！
　　我50万！
　　我1000万！
　　还有我，我本人5万！
　　大家对这个陌生人举止怔住了，啊，省委书记！
　　省委书记！
　　刘市长：同志们，我们省委的李书记来了！
　　李书记：同志们，我感动得流泪了，人民永远是我们父母！
　　掌声雷动。
　　李书记：这样的场面，就是石头也会被激动得说出话来，我代表政府谢谢我们的人民，我们的企业家！省里得知我们市棚改资金困难研究决定再拨款7000万！
　　下面又一阵掌声。
　　李书记：省里这些钱对于你们来说还差很远，我赞成企业家的捐助行动，我们的干部也要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来资助我们的棚改工作。我建议我们不要随意花人民的钱，我想企业家们的钱就作为给棚改的无息贷款，政府记个账几年后如数奉还！
　　下面又一阵热烈的掌声。
　　李书记：我也同意人民群众的意见，款项筹集有了来路，政府大楼就不要拍卖了
　　掌声！
　　画面：筹集资助资金的场面：企业家向政府提交无息贷款，记录人员记录，市领导与企业家握手等场面。
　　成队汽车运载建筑材料奔往工地。
　　工地一片生龙活虎的建设场面。
　　山上的老人们看着眼前的一切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