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城剿匪上集第二章

　　从永绥县城通往卫城的山路上，有四五匹马载着国民党县政府派遣的特派员廖震湘和秘书周红梅以及护卫人员，他们快马加鞭急急赶往卫城，他们到卫城的目的是收编卫城的地方武装组织反共救国军。
　　到了卫城的地界上，特派员廖震湘勒住马，停了下来。见到特派员停下来，一行四五人也都勒住了马。
　　红梅，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应该也是卫城人，对吗？廖震湘说。
　　特派员真是好记性啊，我的确是卫城人，十四岁便离开了这个地方，随母亲到了长沙，十一年了，想不到还能再回到久别的故乡。周红梅淡淡地回答说。
　　红梅，在卫城，你应该还有亲人吧，他们也应该还健在？廖震湘关切地询问。
　　周红梅抬眼望扫了一遍远处的山峦，轻描淡写地说道：多谢特派员的关心，我父亲还健在的，不过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身体怎么样。
　　那我们快走吧。廖震湘挥鞭抽了一下马屁，马儿向前疾速飞奔而去。
　　穿过和麻栗场交界的排达寨，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腊乙寨。腊乙寨是土匪麻春华的老巢，要组织反共救国军，自然也要收编这股土匪武装。麻春华的人马虽然不多，但都是很勇猛剽悍，就连卫城的自卫队都畏惧三分。
　　几人快马来到腊乙寨口，守寨的卫兵举枪瞄准他们。
　　廖震湘赶紧下马行礼招呼道：兄弟，我们是县政府派来的，特意拜见你们大当家的，还烦请通报一声。
　　一个独了一只眼的年青人走近廖震湘，从下而上地仔细打量着廖震湘，傲慢地说：你们是县城里来的？找我们华爷有什么事？
　　周红梅在一旁看不习惯这人的傲慢像，一股怒气腾了起来：这是我们特派员，叫你去通报你们大当家的，其他的别问那么多。
　　哟嗬嗬，还有个漂亮的妹子啊，口气仅这么火，很有个性呀，老子我喜欢！独眼龙抬头瞅着周红梅调笑着：妹子，你先陪老子我喝一杯酒，老子就帮你们去通报华爷。
　　周红梅听了独眼龙的话，更是火冒三丈，她拨出手枪指向独眼龙：你是个什么东西，如果你敢吃本姑娘的子弹，我就陪你喝酒。
　　廖震湘赶紧伸手阻拦：红梅，你千万别乱来，要以党国的大局为重啊。
　　独眼龙看到马上的女人拨枪指着他，心里也不禁寒颤，他也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凶狠的女人。廖震湘拦住周红梅，独眼龙见状忙陪不是地说：对不住了，我也只是和这位姑娘开开玩笑。你们要找我们华爷，我这就给你们去通报。
　　看着独眼龙转身离去的身影，周红梅只好收起了手枪。
　　绿荫深处的一栋四间木瓦房子里，麻春华正在和他的娇妻田三妹在一张大床上抽大烟，此时正云里雾里的好不快意。
　　报告，华爷，外面有四五个人他们说是县政府来的，要拜访你。独眼龙高声地说。
　　麻春华吐了一口浓烟，眯着眼问道：县政府有人要拜访我？我祖上都没有哪个跟县政府攀上一丁点关系呀，怪了，我没听错吧？
　　华爷，既然你和他们没有关系，那我就打发他们走吧。独眼龙试探地说。
　　略顿了片刻，麻春华说：既然是县政府来的，那就不妨让他们进来，看他们倒底是什么来头。
　　是！独眼龙领命出去。
　　不一会儿，廖震湘和周红梅一行进入麻春华的大堂。
　　一看到麻春华，廖震湘就抱拳作揖：麻大当家的，廖某路过贵宝地，特意前来拜访，打扰你了。
　　呵呵，你太客气了，县里来的客人是稀客啊，你们肯光临寒舍，我这里可是蓬毕生辉啊！麻春华一脸笑意。
　　廖震湘很礼貌地自我介绍道：大当家，鄙人姓廖名震湘，是县政府派遣到卫城来的特派员，逢县政府指示来卫城协助各大当家搞好维护社会治安的工作，日后还请您多多配合支持我的工作。说罢，廖震湘介绍身边的周红梅：这位是我的秘书周红梅周小姐。
　　听了对方介绍后，麻春华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县里来的特派员，好说好说。不瞒特派员你说，这些年来，卫城的社会治安问题非常不安定，没有一个人肯说句公道话，真是谁也不服气谁。现在县里来了人，我怎么说也要配合你的工作的。
　　廖震湘听了也很高兴，不管这个老奸巨猾的土匪麻春华是逢场作戏还是发自肺腹，他能有这般觉悟还是蛮欣慰的。
　　大当家，为了表示县政府是诚心在卫城帮助大家维护好地方治安，我不妨先给你透露一点消息。廖震湘轻声地靠近麻春华的耳边嘀咕着说了一些话，听得麻春华直点头。
　　麻春华也没听清楚说的是什么，但他记得什么反共救国军，什么司令，大洋一万块，还有枪支弹药五十支都是给他的，美得他合不拢嘴。
　　独眼龙！麻春华喊道。
　　听到叫唤，在外面的独眼龙立即赶进来：华爷，叫小的有什么事吩咐？
　　准备酒肉招待客人，这是县里派来的廖特派员，快去办好！麻春华挥手说道。
　　独眼龙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又不好问什么，只好下去照办。
　　见麻春华要大张旗鼓地招待他们，一行人原本也想好好吃他一顿再走，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廖震湘忙摆手说道：
　　大当家，今天就不劳你辛苦了，改天我们在卫城里再痛饮，好吧？到时候，各路英雄好汉都在场了，我们吃的才更有意思。
　　那好吧，一切都听特派员的，那我这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麻春华呵呵地笑着。
　　廖震湘一行告别麻春华，迅速赶往卫城。
　　麻春华送出寨口，看着县里特派员一行挥马远去，仍摇手致敬。
　　从腊乙寨麻春华部出来，廖震湘一行策马赶往卫城而来。
　　不屑十几分钟的路程，翻过一个山头便可看到卫城东门城墙了。伫立在大公坡山头上，卫城城内的一切都尽在眼里。城分东南西北四门，城墙都是一律巨大的青石板彻就，坚固无比，一般炮火是无法将其推毁。据说卫城这座城池是在元朝朱元璋时期建造的，朱元璋有一女儿即太平公主，为了平服苗蛮，朱将太平公主下嫁给苗人领袖的儿子，从而统领了千里苗疆，至今已数百年之余，昔人已去，唯城尚留，近百年来卫城成了湖贵兵家匪霸争夺之地，若得此城，可雄居一方。
　　周秘书，你看这多好的一座城啊，固若金汤，若能为我所用，实乃党国之福啊！。廖震湘手指卫城感慨万千。
　　周红梅却是一副冷峻面孔，她闻廖特派员说话，也只是哼哼轻笑，在周红梅此刻的心里，她想的不是党国复兴的事，而是面临回乡的种种即将发生的事情，虽然她也怀念自己在卫城的父亲周保国和那个充满霸权氛围的家，但最多的却是担心这一切的结局。
　　看着熟悉的卫城故土，周红梅心里是多样的感慨，一幕幕旧时的美好回忆就象电影画面呈现在眼前。
　　在家中，周红梅是长女，其次是周保国二姨太生下的弟弟周志翔。
　　虽然周保国也很喜欢女儿周红梅，但终究因二太太为他周家继下香火，从而渐次疏远了周红梅母女，大太太刘氏无奈只好带着女儿周红梅离开卫城去了省城长沙。想不到十余年了，周红梅还能回到久别的故乡。更想不到的是，她却以一个国民党永绥县特派员秘书的身份回到卫城。
　　东城门下，自卫队守门的卫兵正在荷枪站岗，当地的百姓来往穿梭于卫城内外。卫城是湘黔边境苗民进行商贸的中心集散地，每逢农历三八日，都从各方来此聚集交易。
　　廖震湘和周红梅一行来到东城门，守城卫兵看到这几个骑着大马的人，不禁警惕起来。
　　一个挎着连枪的歪嘴，走到廖震湘的马前，指着廖震湘结巴地问道：
　　你，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来，来的？
　　周红梅提马向前，对着歪嘴说：
　　我们是县城里来的，这位是我们的特派员，请你去通报一声你们的队长，让他来接应特派员。
　　歪嘴一听这些人说是从县里来的，顿时打起哈腰笑笑。
　　原，原来是县城里的大爷，一看你，你们这架，架势，就能猜，猜到几分。我马马上去报，报告队，队长。
　　歪嘴转身对着其他守门卫兵嘱咐道：
　　你，你们好好看着，我去一下
　　廖震湘笑道：这人还挺识相的。
　　周红梅不屑地说：这是一只很懂事的哈巴狗而已。
　　自卫大队的房屋内，周保国正在和和副队长张子湘以及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在打麻将，周保国的运气似乎特别好，自摸了三把，把其他三人输得不行，心情格外舒畅，一直呵呵地笑着。
　　周队长，你的手气真是好的没法说，照这样的话，我们都要把身子输给你了。一个在左边的女人逗趣地说。
　　周保国抬眼略看了一眼这女人，笑笑道：
　　真的吗？那我可不客气啦，看你这么迷人的身材，不想要的，可不是男人了。
　　哎哟，周队长，你可真是个花心萝卜，家里的二太太那么漂亮，你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不怕噎死呀。右边的女人也插进话来。
　　我那老婆哪有你们年轻漂亮啊，只要你们不嫌我老了，谁也管不着我。周保国很得意地说，一下子竟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浑身都来劲。
　　只有副队长张子湘一声不响地闷着。
　　大家切好牌，新一轮发牌又开始了。
　　摸了一圈，周保国放下一个八条，张子湘笑了起来：碰！然后推倒牌，胡了。
　　两个女人便撒娇起来。
　　你们两个大男人真不会怜香惜玉，就知道欺侮我们女人。左边的说。
　　赢了一次的张子湘脸上顿时有了光彩，听了左边女子的话，心里不禁有些骚动。恨不得一下子把她抱起来扔到床上。
　　谁说我们不懂怜香惜玉，今儿不把你们赢过来是对不起你们，难到让你们那肥胖老公睡了且不糟蹋了这么好的一块地。张子湘乐呵呵地笑着说。
　　左边女子向张子湘抛了个妩媚的眼波。
　　看来今儿个我们可真成了两位大爷的盘中餐了。
　　看得张子湘不禁咽了口水。
　　报，报告！门口的歪嘴挺着身子大声说。
　　周保国听到歪嘴的报告，便停下手中的牌：什么事？
　　周大队，队长，东门口来了四五个人，他们说是县城来的特，特派员，让你去接应。歪嘴说。
　　虽然卫城距永绥县城四五十公里，地处偏僻，自成一体，但仍受政府管辖，所以县里派人来，他们自然也要接受命令和训示。当然，更多的是，他们自持山高皇帝远，可以不把这些条条框框放在眼里，照章办事。但为了收买这些土匪，政府也时常会给他们一些物资，以维持彼此的亲密关系。
　　听歪嘴说县里派人来卫城，周保国心里甭提有多高兴。
　　他娘的，县政府这时派人来，准有什么好事儿。周保国说着便站起来，准备去迎接贵客。
　　周保国和副队长张子湘刚走出自卫大队门口，就看到了廖震湘一行已经到了。
　　廖震湘等人来到自卫大队门前，便下马来。
　　想必这就是县里来的特派员大人了！周保国抱拳行礼呵呵笑道。虽然他没见过面前这个人，但从打扮来看就知道是个官，准是那个特派员了。
　　不敢当不敢当，鄙人廖震湘，只是奉命办事的一个小人罢了。廖震湘也谦虚地回应道：鄙人初来乍到，还请周队长多多包涵
　　客气了，不知特派员大驾光临，还望见谅周保国说罢，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廖震湘等人先走。
　　廖震湘也作了个相请的手势，两人便并肩同行，走进自卫大队屋里。
　　后面随从也都跟进。
　　进入大队厅堂内，周保国招呼大家坐下，叫人端茶上来。
　　廖震湘忙乘此刻向周保国介绍他的漂亮秘书。
　　周大队长，这位是我的秘书，周红梅周小姐！
　　周保国听了介绍后，不禁仔细打量眼前这位女子，感觉有些似曾相识。让他想起了失散多年的女儿，自己的女儿也叫周红梅，如果还在，和她也差不多大了。
　　而周红梅自从见了父亲周保国后，心里也一直很矛盾，要不要与他相认，必竟是他把她和母亲赶出了这个家，她一直非常地憎恨他，但不管怎么样，他是她的亲生父亲。十多年过去了，周保国也渐渐地变老了，母亲刘氏临终前让她有机会回到卫城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照顾她的父亲的，可这时候，她却低着头不敢看眼前的父亲周保国。想想母亲都能释怀原谅周保国，作为女儿，她为何就放不下对父亲的恨呢？
　　周保国看了一会周红梅，这位女子却一直偏低着头不敢与他相见。周保国也只是轻轻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倒是廖震湘感到有些尴尬，他见周红梅不与周保国打招呼，有些失礼，心中甚是有些不快。他对周红梅轻轻地碰了一下，挤着眼示意她和周保国说话。
　　周红梅假装没看见，没有理睬廖震湘。
　　送茶的人来了。
　　周保国举起茶碟，道：廖特派员，我这地方简陋，没有什么招待客人，请喝一杯清茶。
　　廖震湘也端起茶碟，他拿起碟盖缓缓地拨弄一番，轻轻地呷了一口。
　　周大队长，这茶是好茶啊，闻起来挺清香的，喝起来很滋润，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福建武夷山产的龙井茶，是吧？
　　周保国笑笑，道：特派员真是茶道高手，，只要闻其香味便知产地，我周某佩服！
　　呵呵，承蒙夸奖了，我也只是略知皮毛而已。若周大队长有雅兴和时间到县城来，我定和你一起探讨茶艺。
　　一定一定，能得特派员你对周某的赏爱，他日我一定拜访你。周保国说。
　　廖震湘又轻呷了一口茶，放下茶碟，说道。
　　周大队长，鄙人今日前来的目的，不瞒你说，是奉了县政府的命令，要在卫城地区组织各寨的当家组建一支反共救国武装力量。共产党很快就要打到我们湘西了，他们一旦来了，就没有大家的好日子过了。蒋委员长对组织湘西反共救国军是非常重视的。我们永绥县也正在积极地组织起来，县政府派我到卫城，我就想以卫城为总指挥部，你来当总司令统一指挥作战，你看如何？
　　听了廖特派员说明来意后，周保国呵呵笑道：
　　廖特派员，仅然县政府都已经决定了，我就听你的。不过周保国欲言又止。
　　周大队长有什么问题，请直说无妨。廖震湘听出周保国的话里有话，单刀直入地说。
　　特派员，不怕你见笑，虽说我是卫城自卫大队的队长，我的兄弟也有三四百人，要吓唬吓唬一些地方的流氓痞子还可以，要说和共产党那样的军队打仗，我们没有一点好的装备，恐怕一见了大炮就吓尿了裤子。你看周保国语言里透出想要县政府给他们提供一批军火的意思。
　　廖震湘呵呵地笑起来，道：
　　周大队长，这个你放心，县政府会给你们送来一批美国产的装备，如果和共产党打了胜仗，我们还会给你们更多更好的装备。
　　周保国听了，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但另外一桩事情让他不禁有些忧虑。那就是刚和牛角山龙老三打了一仗，两家结下了仇，要让龙老三听他周保国的指挥，可是件费心的事，龙老三巴不得杀了他，且能服从他的指挥？
　　廖震湘看见周保国的脸上仍然一副忧心仲仲的样子。随问道：
　　周大队长，你的脸色不大好，不知还有什么疑虑？
　　坐在一旁的张子湘看了周保国的脸色不好，便站了起来，替周保国说话。
　　不瞒特派员你说，十几天前，我们和牛角山的龙老三为了周队长外甥被抢亲的事刚打了一仗。双方都死了几名弟兄，现在可是冤家对头。政府要组织什么反共救国军，我们没意见，只是让龙老三到卫城来，我们担心他会乘机反水。
　　廖震湘明白张子湘和周保国话里的意思，他们担心龙老三不听指挥反而会偷袭。关于周保国和龙老三的纠结，廖震湘早在县里就已听闻，对于这个内部矛盾，县政府众官员早有了对策。
　　所以廖震湘胸有成竹地把他们双方的关系与党国的利益权衡起来，周保国才似乎觉得个人事小，国家事大，心里的疙瘩稍微轻松了。
　　请帖送达牛角山龙老三部和补抽龙作金及其他各寨。三日后，卫城反共救国军授衔大会在卫城周保国的自卫大队部大堂里举行。
　　凡卫城各寨当家的都业已到齐，牛角山龙老三，腊乙麻春华，补抽龙作金，排鲁寨施成昌，米沟麻老荣等各部及首领分开落座两厢。
　　卫城自卫大队队长周保国和特派员廖震湘位列上首。
　　廖震湘换了一身国民党官员军服，以示特派员的威严。他站立于高堂之上，一脸肃穆。周保国在前面首先作介绍。
　　各位当家，今天把大家请到这里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和大家一起商量。首先由我来介绍一下。周保国看了廖震湘一眼后又说：这位是县政府来的特派员廖震湘廖先生，下面就请廖特派员跟大家说具体情况，有请！说完，周保国带头鼓掌，表示热情欢迎。下面也稀里哗啦地拍手。
　　廖震湘整了整军装，然后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后，笑笑说道：
　　各位，今天请大家到这里来，我也是奉了县委的指示特向大家宣布几件事情。第一，共产党就要打过来了，共产党一来就是要分大家的财产，不仅共产，还要共妻，如果胆敢反抗的，他们还要实施三光政策。三光政策你们有听说吗？廖震湘扫了大家一眼后，说道：三光政策就是杀光，烧光，抢光。可厉害了。以后就不会有大家的好日子过了。
　　听了廖震湘的话后，下面的人一阵骚动，腊乙的麻春华吼了起来。
　　那我们坚决不能让共产党进来一步，如果他们来了，我就算打不过也要咬他一只耳朵。
　　排鲁寨的施成昌也附合道：要是他们敢到我的地盘来，我让他们有来无回！
　　补抽的龙作金笑笑：共产党他们也是人，一个脑袋两只手，有什么好担心的。要在平地上和他们打，也许我们会吃亏，可他们是到我们山区来，不玩死他们才怪呢。
　　大家稍安勿燥，稍安勿燥廖震湘忙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各位的心情我都能理解。你们也不想想，就凭你们自己的力量根本就不是共产党的对手，我们要联合起来，十指捏成一个拳头打出去才有力量，是吧？
　　周保国接过廖震湘的话头：特派员说的很有道理，共产党他不只是几百人的武装，他们有成千上万的人，所以，要和他们打仗，我们必须团结起来。一只蚂蚁虽小，却也能搬到一头大象。
　　请问特派员，那我们怎么捏成这个拳头啊？牛角山的龙老三站起来说话。在他心里，他很不甘心和刚打了一仗的周保国合作。
　　廖震湘哈哈笑起来。说道：
　　龙大当家问得好，我们要如何捏起这个拳头。这是我下面要宣布的第二个事情。据我了解，龙大当家不久前曾经指使你的手下兄弟绑过周大队长外甥的媳妇，因此你们两家发生过火并，是吧？廖震湘说。
　　一提这事，龙老三就来气。恨不能把周保国碎尸万段。
　　现在大敌当前，我想两位都把这件事先放下来，不要让共产党乘机钻了空子。不然，我们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廖震湘劝解着说。
　　这事我听特派员的。龙老三向廖震湘抱拳道：今天我也不是来这闹事的，
　　那就好，难得龙大当家深明大义。廖震湘很欣慰：等会在酒席上我让周大队长给你敬酒陪礼。
　　各位，我现在宣布第二件事情。廖震湘大声说话：为了反抗共产党，县政府特命我在卫城组织反共救国军，县委已经下达了对各位的委任状，下面请周秘书宣读委任状。
　　周红梅也一身军装打扮，不仅威严端庄，更是气质非凡。
　　周红梅从随身的文件夹里取出委任状，展开宣读：
　　国民党永绥县政府令，委任状。委任卫城原自卫大队队长周保国为湘西永绥县卫城反共救国军司令授上校军衔，兼任总指挥，并奖大洋一万块，轻重机枪各二十挺，弹药一万发。
　　听了宣读，下面又一阵骚动，有人叫好，也有人心里很不服气。但下面还有封赏，每人都有份。于是很快便安静下来。
　　周红梅继续宣读：
　　委任补抽乡龙作金为反共救国军司令，授上校军衔，兼任副指挥，赏大洋一万块，轻重机枪各十五支，弹药八千发。
　　龙作金站起来，说道：
　　特派员，这似乎有些不合道理吧，我的兄弟可是比周大队长的多出了好几倍，就给这么一点点东西。
　　廖震湘忙摆手解释道：龙大当家，我知道你的情况，稍后再与你细说，好吗？先让周秘书把委任状宣读完。
　　周红梅继续宣读委任状：
　　委任腊乙寨麻春华为反共救国军副司令，授中校军衔，赏大洋八千块，轻重机枪各十挺，弹药六千发。和前面两位相比，麻春华细算起来可是赚大了，听了封赏，他较为满意。
　　委任牛角寨龙成维为反共救国军副司令，授中校军衔，赏大洋一万块，轻重机枪各十挺。弹药八千发。
　　龙老三皱了一下眉头，不作声地静坐着。
　　排鲁寨的施成昌和米沟寨的麻老荣分别被授了参谋长等副职，得到的奖赏也不多。
　　封赏授官的委任状宣读完毕，周红梅便退立一旁。廖震湘走上来补充发言。
　　各位，你们现在已经是我党国的正式编制部队了。政府的委任状对于各位来说，也许还有不满意之处，还望包涵，等各位在战场上立功了，政府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廖某到时也会帮各位陈辞上表，到时你们都将是党国的功臣啊。
　　廖震湘发完言后问身旁的周保国：
　　周司令，委任已经下达了，我很满意各位当家和兄弟的积极配合，下面让大家进入宴席吧。
　　周保国呵呵笑道：特派员，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请吧！
　　卫城反共救国军成立，各部土匪进入备战紧张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