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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尸美人

  1hr都说大学生是毕分族,一到毕业就分手。但偏偏我和女朋友就不信这个,毕业之后我俩努力进了同一家公司工作。
  我们俩也都干劲十足,想着攒钱,再过两年就结婚。
  这不,最近公司为了调动员工积极性,公司给出差同事奖励补贴。
  这次公司派遣我到河北,白天和客户商谈,夜晚回到宾馆,我给女友打了个电话。
  刚刚聊了没两句呢,她就想挂电话,早点睡吧,今天我太累了,不和你多聊了
  我隐约听到了电话那头还有其他人的声音,就问她家里怎么还有人呢。
  女友不耐烦的说,你出差我一个人害怕,就叫了闺蜜雨晴过来陪我,怎么地,你还不相信我啊?要不我让她跟你说两句!
  我心里咯噔一跳,勉强的笑着说不用了,我当然相信你了,女友,早点睡吧。
  挂了电话之后,我点了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满心忧愁。
  没想到毕业才多久,我女友就学会撒谎了。
  如果在家里陪着我女友的是雨晴,那现在躺在我床上的又是谁!
  雨晴和我对象大学一直都是舍友兼闺蜜,非常好。谁也没想到会这么巧,毕业之后,她竟然和我们进了同一家公司,还跟我同部门。
  刚开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是一脸懵逼,觉得暗无天日。
  有了她这么个好监视器在,我所有的事情岂不都无所遁形,我女友能通过雨晴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没想到上班没多久,雨晴就经常对我撩拨,搞得我心里痒痒的。
  更没想到的是,这次来河北,她居然主动跟我们老大申请要和我一起出差。
  就在五分钟之前,雨晴敲开了我的房门,径直进来躺在我床上,说她一个人睡觉害怕。
  王哥,快点来昆嘛看我打完电话,雨晴翘起了修长的大白腿,一点点的褪去黑丝,边抛媚眼边冲着我勾了勾手指。
  放眼望去,睡衣下的神秘地带若隐若现。
  但都这个时候了,昆你妹啊!
  这个时候我哪还有这心情。
  雨晴明明就在我床上,我女友居然还骗我说叫了她去陪自己,摆明了家里还有其他人。都这个时候了,老子哪还有心情昆。
  我狠狠的把烟头扔到地上,准备抄起行李订机票连夜赶回去的,但很快我又犹豫了。
  如果这个时候回去,我根本没法跟我女友解释,总不能说因为她闺蜜就在我床上,我发现她给我戴了绿帽子?
  而且今晚要是走了,和客户约好明天的会议就黄了,到时候这一单业务可就黄了。
  好几百万的单子呢,要是黄了,老大非得宰了我不可。
  站在路边好久,我压下心里的火决定等回去再好好算这笔账。
  在附近宾馆重新开了间房,一个夜晚都没睡好,第二天也不知道雨晴那女人怎么回事,电话也打不通了。
  我一个人顶着一对熊猫眼去了客户公司,好在我做的准备功课充足,硬生生把单子给拿了下来。
  签完合同我立马给公司文员打了电话,给我订了最早一班回公司的飞机票。
  下了飞机我打了出租,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公司,把合同给了老大后,我火急火燎的直接冲到了女友办公室,把她叫了出来。
  一见面,她就拉着我的手,问我是不是很累,黑眼圈都出来了。关心我的模样和昨晚不耐烦的声音,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
  虽然她化了淡妆,但我还是看出来她有些憔悴,而且眼睛里还有血丝,好像昨晚也没睡好。
  为了不露馅,我只得旁敲侧击的问她昨晚干嘛去了。
  她噘着嘴瞅了我一眼,还能干嘛,不知道谁养的狗在楼道里叫了一夜晚,你又不在家,我害怕,一夜都没睡好。
  说着话的时候,她还打了个哈欠。
  呵呵,真是有趣,撒谎都不能走点心吗。昨天还跟我说叫了雨晴陪她一起,今天就成了一个人害怕没睡好了。
  我本来想当场拆穿她的,但她手机突然响了。
  我注意到她看手机的时候,眼神里闪过一抹惊慌,然后就跟我说还有工作要做,让我先回办公室休息,等她一起下班给我一个大惊喜。
  大惊喜,呵呵,我看是个大惊吓吧。
  不过当着公司这么多人要是拆穿她,到时候我俩都下不了台,少不了一顿吵架。我担心闹得太大,到时候影响不好被开除就不好了。
  回到办公室后,同事们都夸赞我厉害,实习生就能拿下这么大的单子,转正涨工资是肯定妥妥的了。
  我笑呵呵的跟他们客气了几句,就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工作了。
  坐了一会后我抬头看了眼雨晴的位置是空的,难道她在河北还没回来?
  正好经理过来,我顺口就问了他一句,经理,谢雨晴呢,她出差还没回来吗?
  经理:出什么差,她请了病假在家里休息呢。
  旁边的同事也笑着打趣,说我该不会是看上了雨晴,想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吧。
  但我可一点都开不起来这个玩笑,什么请病假了,她昨天明明和我一起去出差了啊。
  我跟经理一说,经理皱着眉头,小李啊,你是不是出差没休息好,雨晴一直都在家休息呢,没有跟你一起出过差啊。咱们是人性化公司,怎么可能让员工带病工作呢。
  2:hr经理的说话的时候不像作假,我再三跟他确认了雨晴确实病了休假在家,已经一周多了。
  顿时,我脊背发麻。
  如果雨晴休假一周多,那和我一起出差的是谁
  我赶紧给雨晴打电话,但打了好几遍都不在服务区或者空号。
  一整天上班脑子都浑浑噩噩,一直到下班我女友叫我回家我才回过神。
  外面天都黑了,开车回家的路上,女友看我有些精神不集中,问我怎么了,专心开车。
  刚开始问我随口敷衍说没事,接连问我好几次有些烦了,我不耐烦的吼了一句,怎么了,我还想问你怎么了,难道你不想说说昨晚你到底背着我做什么了吗!
  女友说她就是一个人在家啊,难道还能骗我不成,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昨晚不知道哪家的狗一只叫个不停,没睡好,你看我黑眼圈都出来了!
  装!
  装的还挺像。
  这回我没客气,跟她说撒谎也要撒的像一点,不要自己说的话自己都园不上,昨晚给你打电话,你还跟说害怕,叫了雨晴一起在家,你都忘了吗?
  什么电话?
  女友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问我是不是记错了,昨晚根本没给她打电话啊,而且她不可能叫雨晴一起的啊。
  我说能不能别演了,打没打电话难道我能不记得吗。
  女友似乎也有些生气了,把手机递过来,不信你自己看通话记录!
  我直接懒得接,通话记录直接可以删,当我不知道呢。女友还故意的把电话往我手里塞,我让她别弄了,没看见开车呢。
  正这时候到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我口袋里手机嗡嗡的响,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我接了电话,传来一个冰冷的女人声音,不想死就不要回家,不要信陈琳的话,现在立刻下车!
  听声音有些熟悉,但分辨不出来。
  我说你谁啊,说这话什么意思。
  对方没回答我,只是跟我又说一遍,想活命,你就按我说的来做!
  我又问她是谁,没回我。
  女友问我谁的电话啊,我说不知道,骚扰电话吧。
  她不信,把我手机抢过去,对方已经挂了,等她打过去的时候就是空号了。
  打了好几次,到红灯变绿都没打通,她才把手机还我,催我赶紧开车回家。
  我刚启动车,突然车前窜出来一个蓬头散发的人影站在车前,吓得我赶紧一个急刹停车。
  还不等我把车停稳,两道灯光斜刺过来,一辆满载大货车从眼前呼啸而过,直接把那个女人撞飞的没影。
  我瞬间愣住,两只手打颤,脚底发凉。
  赶紧下车,那货车撞断了好几棵树,冲出花坛早就变形的不成样子。
  但我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都没看到那个被撞飞的女人在哪里,好像凭空消失一样,毫无痕迹。
  就算是被撞成泥,也应该有血流出来啊。
  我正发着愣,手机又嗡的响起来,又是刚刚那个陌生的号码,我一接通,对方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
  现在你相信我了吗!
  我愣了一晃神,脑海里一道晴空霹雳,瞬间明白过来。
  如果刚刚不是那个突然窜出来的人影,恐怕被大货车撞飞的就是我!
  脑补出的场景,让我浑身直冒冷汗。
  不过,为什么这个人对我的行动了如指掌,能做到这一点,她肯定离我不远。
  但我看了眼附近,除了来来往往的车,围观的路人也看不出谁可疑。
  所以,她在哪呢。
  我打电话回去还是无法接通,只能尝试的发了个短信,问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信息秒回:我是雨晴。
  我脑海里嗡的一震,有些摸不透现在的想法了。
  女友看我站着发愣,下车走过来问我怎么了,找什么呢。
  我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当然隐藏了让我不要回家不要相信她的话,只说了刚刚是雨晴的电话,是她救了我们一命。
  女友又是一脸古怪的看着我,问我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总是说胡话,刚刚在车上就想没跟你说,雨晴已经走了好几天了
  我说她不是在家休假呢吗,去哪了。
  女友顿了一下,才缓缓说道:走了,就是死了。
  死了?
  我感觉到眼角都直抽搐,这都是怎么了。
  公司经理明明说的是休病假,而且刚刚雨晴还打来电话,那声音总做不得假吧,结果我女友居然说雨晴死了好几天了。
  如果雨晴死了,那她怎么给我打的电话。
  而且公司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吧。
  联想到之前的事情,我瞬间就明白了,女友在骗我,目的就是圆住自己之前撒的谎。
  呵呵,瞒着我在外面瞎搞,为了圆谎连死人这样的话都能编出来,我真的是无fuck说。
  雨晴之前打电话让我下车的时候说过不要相信我女友,让我想到一种可能,这场被阻止的车祸跟我女友有关
  想到雨晴跟我说的话,我感觉女友的确很不正常。
  我装作相信了女友的话,说出事了,我得报警。
  你疯了啊!
  女友劈手夺走电话,说这事跟我们没关系,不要闲的惹麻烦上身。
  我抢过手机硬要报警,说都车祸出人命了,咱能眼睁睁看着吗。
  女友说我有病,自己拦了辆出租车就走了。
  看着她走,我才松了口气。
  报警并不是我的目的,我只是想到雨晴说的让我不要回家。
  如果这一切真的跟我女友有关,那家里肯定还有一场大惊喜等着我。
  不管是真是假,不回家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所以我干脆借机报了警。
  没多久交警就来了,现场盘查一番之后确认货车司机酒驾,然后把我带回派出所去做笔录。
  做完笔录都是半夜,我随便找了个路边摊吃了碗面,在街面上晃悠了一阵,找了间便宜的宾馆住下。
  一整晚,我都在捋这几天的事情。
  但想来想去,都捋不出头绪,杂乱如麻,根本分辨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第二天去上班,精神萎靡的,哈欠连天,根本不在状态。
  经理看我这模样,问我需不需要请假回家休息,反正明天就周末,不差这一天。
  我本来想着随便熬一天就算了,但经理这么一说,我琢磨了下就干脆请假了。
  硬撑着影响其他同事,经理看到了也心里不舒服。
  找人事写了假条,顺便要了雨晴的住址。
  与其猜来猜去疑神疑鬼的,不如直接上门去找她问个清楚。
  打了车奔去雨晴住的小区,还没进去的时候,路边蹲着的一个老乞丐突然抓起竹棍朝着我脚边抽了一棍,脏东西,离老子远点!
  虽然没打中我,但这无缘无故的被人连骂带抽的,搁谁不生气,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呢。
  我停下脚,回敬了一句,老东西骂谁呢!
  3:hr骂的就是你!
  老乞丐中气十足,脏兮兮的面容下双眼格外的晶亮,拿着竹棍冲我挥了两下,嫌弃的说:看你打扮的人模狗样的,非要当个色鬼!呸!
  卧槽!
  这就不能忍了!
  现在正好下班的高峰期,来来往往的不少白领,偏这老乞丐嗓门又大,引得周围人都盯着我看。
  老东西日子过腻歪了是吧!我特么今儿不打你还真不成了!
  我气急,冲上去对着老乞丐脸上就是两拳。
  见我真的动手,围观的人堆里来了个大哥按住我,小兄弟和一乞丐计较什么这不跌了份么!听哥一句,算了哈!
  这男的力气大,扣住我肩膀的手掌和铁杵似的,我试了两下没挣开,只得作罢省的更丢人。
  妈的别给老子再见着你!!
  我指着他鼻子恨恨骂了一句,不料刚才还抱着脑袋缩在地上的老乞丐忽然抬头,冲我诡异一笑,幽幽的说,你确实不一定能再见着我了,嘿嘿。
  那调调,听的我浑身汗毛直竖。
  不过这边的动静有点大,有几个路过的已经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我心下一跳,赶紧捂着脸小跑离开。
  雨晴家里住的比较偏,大马路拐进去后要绕到小道上,周围是一片没有开发的空地,大晚上的一个人走还有点慌。
  我缩了缩脖子,莫名觉得有点冷,等电梯的时候点了根烟才好些。
  咚咚咚!
  没敲几下,门就开了,出来的是雨晴本人,穿的衣服还是那天晚上来找我时的样子。
  怎么了?快进来啊,傻站着干嘛。
  雨晴似乎不意外我回来,热情的请我进屋坐,我搓搓手,有点尴尬,来的比较突然,见到人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但是雨晴还活着,说明我女友还真的用这种谎言骗我。
  我气得厉害,想想咱俩好歹也是一个大学谈下来的,那么些年都没吵几次,如今打算结婚了倒出了这档子事儿。
  是个男人被戴绿帽子都不能忍好吧。
  我心里琢磨着事儿呢,胳膊被雨晴一拉一拽的就进了她家。
  嗳,没事儿,我就路过,上来瞧瞧你,这就先走了啊!
  我一惊,出差那天的画面再次出现在我眼前,我赶紧站直了往门口走,嘴里说着推脱的话。
  我特么要是也跟女友一样出轨了,还有什么脸面义正言辞的教育她?
  别啊,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雨晴按住门把手,靠的我极近,都能感受到双方的呼吸。
  你给我打电话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反正都来了,索性说清楚。
  我直起身装作随意的往她家客厅走,房子里摆设还挺干净的,但地板好像有几天没打扫了,有些灰,而且家里还有股子怪味儿。
  就是字面意思呗,雨晴跟在我后面,一屁股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咳,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说清楚点,你这说一半藏一半的是要干嘛,可别挑拨我和陈琳的感情。
  你俩还有感情呢?不都老夫老妻的能有什么快感,雨晴撅嘴。
  有些事不该知道的就别多问,省的惹祸上身。
  你啊,晚上别回去,也不要单独和陈琳带一块就成。
  雨晴这幅漫不经心的模样是我从未见过的。
  妈的!老子女朋友背着我偷人,我和雨晴搞一搞算什么?
  反正现在已经证明了人活的好好的,骗人的是我女友,还有什么好废话的?
  我心头火气,咒骂了一声后跨过挡在我和雨晴中间的茶几。
  雨晴和我女友完全是两个类型的。
  完事儿后我舒爽的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一觉到天亮,醒来的时候雨晴人已经不在了,床铺也意外的整洁,和昨晚上的一片狼藉完全不同。
  啧啧,是个手巧的小女人,我咂舌。
  我又躺了会儿,脑子里回想着刚才的滋味儿,我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觉。
  再次醒来后我去浴室收拾了一下,出来的时候才中午,反正雨晴人也不在,我留着也没意思,打了几个电话都没通。
  趁着天亮,我回了趟家,和女友出了这档子事儿,我得好好想想这婚到底该不该结。
  婚前就给我戴绿帽子婚后还了得。
  再说,我也没能把持住,还是和雨晴滚在了一起。
  我心里烦躁,到家门口的时候想抽根烟再上楼的,但摸遍了口袋找不到烟盒,只得作罢。
  熟门熟路的进了电梯,我按下楼层后半靠在墙面上,等着电梯往上升。
  叮咚!
  十三楼到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然而却没人出去。
  我一愣,回过头,愕然发现电梯里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我顿时醒悟过来,刚才就我一个进的电梯,可我按的根本不是十三层!
  这是见鬼了?
  我僵硬的看向电梯按钮,果然,上面亮着两个按键,其中一个是我家。
  靠!
  我嘴里骂了一声,憋足劲跑出电梯,有些发软的双腿晃了几下才站稳。
  回头看的时候,那电梯门还开着,安全灯一闪一闪的有些渗人。
  我不敢再坐电梯,扶着墙往安全通道走。
  反正我家就在上面几层,稍微走一下也不碍事。
  缓过劲后,我使劲儿往楼上跑,经过十四楼时,绿油油的楼层牌晃花了我的眼。
  又上了几层后,我趁着喘气儿的功夫抬头看,发现眼前的依旧是十四楼。
  遇上鬼打墙了?
  我不信邪,干脆掉头往回跑,然而跑的我腿都快断了,依然没有瞧见任何出口,始终只有一层有一层的楼梯,不是十三楼,就是十四楼
  4:hr这回我是真的慌了。
  打小我就喜欢那些鬼故事,经常听家里的老人说些故事。
  其中一个就是鬼打墙。
  以前只当是好玩,没想到现在却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来回上下楼梯,我这会儿浑身都是汗,浸湿了衣服黏糊糊的贴在身上,难受的紧。
  而且我是真没力气再跑了,周围安静的吓人,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声。
  陈琳!!
  极度的恐惧之下,我发了狠的大叫一声,女友和我同居挺长时间了,今天是周末,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在家,如果,如果她能听见的话
  咯咯咯
  什么人?谁!
  没叫来女友,却出现了一个尖锐的女声,刺耳的很。
  我下意识的后背紧贴墙面,瞪着眼四处乱看,开了安全指示牌的楼道内绿油油的,和恐怖片儿里的场景挺像。
  我是谁你还不知道嘛。
  女声忽然靠近,像是贴在我身后似的。
  可我身后是一堵墙!
  我猛地一哆嗦,险些憋不住尿出来,整个人和弹簧似的离开墙面,无措的站在楼梯间原地打转。
  嘻嘻,怕什么,来呀,快来呀,很舒服的
  女人的声音忽近忽远,就像是围着我转一样。
  啊啊!!
  我受不住的大叫一声,蹲下身环住自己,恨不得就此晕死过去算了,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就在我耳边,我怀疑下一秒我可能就要被活活吓死了!
  方明!
  女友的声音如同救命稻草似的,我浑身一抖,几乎喜极而泣!
  肩膀被一股大力拽起,我看到女友穿着吊带睡裙手里捏了一把黄表纸,嘴里嘀嘀咕咕的念了一串我听不懂的东西,然后猛地将黄表纸冲楼梯间扔了下去。
  呀!!
  女鬼惨叫的同时,刚才还昏暗的楼梯间瞬间明亮起来,气窗玻璃上透出耀眼的阳光打在我身上,顿时温暖许多。
  我
  别说话,先跟我进屋。
  女友截断我的话,扣着我肩膀推开安全通道的门,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我女友的力气似乎比以前大了不少啊,起码刚谈恋爱的时候,可没有见过她单手把我提溜着走的。
  不过没让我想太久,女友关上房门后就两手叉腰,严肃的问我:你是不是和雨晴在一块?
  我脚步一顿,没接话,反问道,你先说说刚才怎么回事儿,那女鬼差点就要把我弄死,怎么你随便几张黄表纸她就跑了?
  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你先老实和我说,这两天是不是和雨晴在一起?昨晚为什么不回来?
  女友态度很坚决,也不肯跟我解释到底怎么回事,我追问她是什么身份,女友就跟我急眼,不依不饶的要我坦白和雨晴的关系。
  我做了亏心事心里直打鼓,话到嘴边还是拐了个弯,没有,我和她一起做什么,别瞎说。
  哼,你最好说的是实话,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
  女友哼哼唧唧,似乎有点生气,一把掐住我手腕就往落地镜前带,她劲儿用的有点大,我腕骨都被她抓红了,刚要抱怨几句,我一抬头却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有点吓人。
  苍白的肤色,乌黑的嘴唇,两眼浑浊无神,青筋暴起的模样像足了死人。
  我惊得倒退一步,颤巍巍的指着镜子里的自己,难以置信的问,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不等女友回答,我猛地一把推开试图扶住我的女友,冲到卫生间往脸上扑了两捧水,试图将脸上的脏东西洗干净。
  对,我脸上一定是沾了脏东西,洗干净就好了
  抱着一丝侥幸,等我抬头的时候,面前的镜子里依旧是刚才的那副模样。
  怎么,会这样?
  我无力的后退,脚下一滑,顿时坐在了马桶盖子上。
  你别这样,过来我给你看点东西,你就会相信我说的话了。女友站在卫生间门口,无奈的冲我扯扯嘴角,招手让我过去。
  我问她有什么好看的,心情差的很。
  出了这种事,我一点心情都没有,和提线木偶似的,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因此僵持了一会儿后,我还是跟她进了卧室。
  女友打开电脑,调出一个视频,里面是一个面容姣好,身材火辣的美女。
  我抿抿唇,这女人才和我睡过觉,只要一个侧面我就认了出来,就是雨晴。
  视频里能看到雨晴站在路边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的,似乎是在吵架,然而男人推了她一把,刚好将雨晴推到车道上去,就在这瞬间,一辆飞速行驶的越野车碾了过来,将她撞飞,接连翻滚了半条街才停下来。
  我看的呼吸一滞,没吃过东西的胃里一阵翻滚,险些就吐出来。
  扭曲的四肢,变形的头颅,还有溅了一地的鲜血,都昭示着视频里的女子不可能还活着。
  视频后面我没看下去,陈琳按了暂停,她说这是她看新闻的时候发现的,她来回看了好几遍,确认里面的女人就是雨晴。
  雨晴她真的死了,这是马路上的监控录像,肇事司机也在查了。现在相信我说的了吧,谁骗你我都不会骗你的,方明。
  女友关了视频,温柔的靠过来,软绵绵的身躯滚进我怀里,我下意识的抬手搂住她,看着女友柔美的面孔,我有些恍惚。
  雨晴,真的死了吗?
  昨天,和我在床上欢愉的究竟是人是鬼?
  世界上会有长得那么相像的人吗?
  身材,容貌,声音,甚至一言一行
  我不敢告诉陈琳,我和雨晴差点就发生超乎友谊的事儿,但我依旧不明白出差那天的人到底谁。
  这个问题我不敢想,幸好女友也没给我继续思索的机会。
  她纤长的手指在肩头一勾,本就松垮的吊带睡裙就滑落在地,露出她丰满紧致的身材。
  真的,来,我们做点别的。
  我伸手摸上去,和往常一般,但脑子里和浆糊似的晃过一个又一个画面,终究没忍住,我嗓子发干的说:不,不可能把,我出差的那天,你不可能和雨晴在一块的,绝对不可能。
  我一口咬定,说的异常坚决,女友皱眉,好好的气氛被我坏了一半,她推开我的手反问,怎么就不可能了?方明我告诉你,今儿不把话说清楚,我就和你没完!!
  女友发火,锤了我一拳头,我疼的龇牙咧嘴,刚才一时恍惚,没注意把话说绝了,这下只得老实交代。
  我跟她说是和雨晴一起出差的,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雨晴刚好就在我房间里。
  5:hr我简单的说了一下,隐去了当时我俩在做的事情,也没说雨晴勾引我。
  你怎么早不给我说?不会是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吧?
  女友两手交叉环在胸前。
  女人的直觉啊,有时是真的是准。
  嘿,那不是怕你多想么
  我抓抓头,还挺愧疚的,不过还好,到底是没和雨晴进入最后那一步,否则的话我这会儿真的是要抬不起头了。
  在我预料之外的是,女友接下来的反应还挺平淡的,摆摆手说没事,她早就该想到的。
  什么?
  我一时没听清她说什么,上前一步将人带到怀里,琳琳你说什么早该想到的?
  没什么没什么,女友伸手在我身上摸了起来,小眼神儿勾人的很。
  我被她撩拨的心头火热,这会儿刚好女友那么主动,我顺其自然的将人扑到床上,接下来的事顺溜的很。
  个把小时过去后,我累的仰倒在床上,搂着女友,回味刚才的余韵。
  方明,我俩认识都好几年了,从大学到现在,你可不能现在说不要我呀,女友忽然翻身骑在我身上。
  嘿,这还用说,咱们是要结婚的人。
  我飘飘然,刚要做些什么就听到女友问我那天接我电话的是谁。
  我没细想,张口就道,雨晴呗。
  这事儿应该只有雨晴才知道,电话估计是被截留了。
  女友皱着眉自言自语的说着我听不懂的话,问她又不肯给我明说。
  我奇怪,这事儿到底和雨晴又有什么关系?
  就在我准备好好问个明白的时候,女友忽然起身,捡起地上的睡裙穿好,拉开床底下的抽屉拿出一个木盒子来。
  吊坠你收好,今儿你撞鬼了,这东西能保护你避免邪祟乱神,保平安,可千万别掉了啊。
  女友拿出个虎牙形状的吊坠搁戴在我脖颈上,笑的很温柔,你啊,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还觉得你很细心呢,其实相处久了也就是个丢三落四的大男孩,现在都上班还这样。
  她拍拍吊坠,生怕我不小心弄掉了似的。
  我想起念书时候和女友一起外出旅游,结果一会儿钱包不见,一会儿手机丢了,这种糗事还挺多。
  嗳,你放心,我现在不是很久没掉过东西了么。
  回忆总是美好的,这么一阵闲聊,我似乎又回到了大学时代,傻乎乎的等在女友楼下给她送早饭的时候。
  我低头看了眼吊坠,贴着皮肤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说白了,我和女友才是最为亲近的人,和雨晴就当是一次美好的一夜晴吧,该信任谁不是摆在明面上的么,我居然会犹豫。
  强烈的负罪感充斥着我,鼻尖是女友熟悉的香味,我没忍住再一次扑了上去。
  充实的周末结束后,我周一精神抖擞的上班,女友因为被我折腾的腰酸背痛,索性就请了个假在家休息。
  然而让我惊讶的是,在办公室里我居然看到了雨晴!
  雨晴?!你不是死了么?
  我一时没压抑住惊讶,本能的脱口而出。
  呸呸呸!你丫的胡说什么呢,雨晴咱不理他,有了伴儿的男人脑子都进水了!
  回呛我的是办公室另一个妹子,年纪不大,说话挺爽朗。
  我没搭理她,几步走到雨晴办公桌面前,她和几个同事正围坐在一起,不知在闲聊什么。
  你不是出车祸了吗?
  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被我换了一句,身边几个女孩子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大概我再说些不吉利的话,就要成为女性公敌了。
  什么车祸,你瞎说什么呢。
  雨晴不乐意了,刚才还笑嘻嘻的面孔顿时耷拉下来,我可和你说啊,陈琳是我小姐妹,你再胡说败坏我,我就去告状了啊!
  这番带着调侃意味的话倒是将刚才有些尴尬的气氛回暖了一些。
  不是,我在网上看到个视频,上面那女的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给车撞死了!我还以为你
  我脑子有点乱,这事儿怎么一桩接着一桩,根本绕不清楚。
  办公室其他人这会儿都被我们这里的动静引过来了,其中一个看热闹的男同事忍不住哈哈大笑,现在网上很多都是假的,方明你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就是啊,你没看人家美术学校给P的图么,和真的一样!照我看啊,你那什么视频,也是瞎搞的,咱们雨晴出车祸了公司还能不知道啊?你们是吧?
  刚才呛我的那个女孩子捂着嘴笑,不少同事也点头,说是我太大惊小怪了。
  咱们公司里不来上班是要批条的,事假有专门的事假条,病假得去医院开。
  现在不兴贿赂这套了,也没人敢做,查出来的话医生是要停职的。
  雨晴要是真的出车祸,亲人是第一个知道的,公司一定是第二个被通知到的,更不用说我看到的视频里,里面的女人被撞的那么严重,也不可能几天时间就好了是不。
  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话题中心的雨晴开口了。
  我真没出过车祸,你看到的视频不管真假,上面的人肯定不是我。
  说罢,她还站起来转了一圈,顺带蹦跶了两下,丰满的身材一抖一抖的不少男同事吹着口哨,话题一下就被扯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趁着这些人瞎胡闹的时候,把雨晴拉到茶水间里,这事儿不问明白,我班儿都不能好好上。
  死人怕光,鬼不可能在有光的地方出来,所以雨晴不可能是鬼。
  那么女友说的雨晴被车撞死的说法就根本不存在。
  方明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雨晴见我面色不大好,顺手给我倒了杯茶,我捧在手里抬头问她,出差那晚的电话,是你截断的吧,然后装成陈琳的声音
  停停停,打住,你在说什么啊?
  雨晴一脸的莫名其妙,我那天在陈琳家呢,她不还给你打电话了么,我都看着呢!
  我家?
  不应该是我床上吗??
  我瞬间汗毛直竖,一股寒意直往头顶心窜,连手里温热的茶水都感觉不到。
  第六章混乱
  雨晴伸手在我眼前摇了摇,小心翼翼的问:方明,你老实和我说,该不是和陈琳吵架了吧?
  她靠的我有点近,我能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儿,和我女友用的类型很不一样。
  我不自在的往旁边挪了点,尴尬的笑了两声。
  没,我不知要怎么解释,有种越描越乱的感觉,你可别骗我啊,那天你和我一起出差来着,不可能出现在陈琳家。你俩合起来耍我玩儿是吧?别呀,我都给你们搅糊涂了。
  我单手扶着额头,眉心一跳一跳的疼。
  这会儿我是真的想听到雨晴说她们俩就是搞了个恶作剧作弄我,否则我觉得都快被这事情搞疯了。
  我出差?别逗了,假条还在经理桌上呢,要不拿给你瞅瞅?雨晴被我气笑了,双手环胸特无语的看我,我真没骗你,一个字都没,我看你大概是和陈琳闹矛盾了,小两口子吵吵闹闹很正常,你一大男人让着点呗
  她后来嘀嘀咕咕说的话,我是半句没听进去,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最近两天发生的事,怎么都理不出头绪来。
  何况面前的女人前不久才刚和我上过床,表现的却和以前没啥不同,甚至还有心思来劝我和陈琳好好过日子。
  我匪夷所思,不大理解雨晴的心思。
  但我也不敢往深处想,心里毛毛的,加上茶水间里空调开的有点大,我缩了缩脖子,想回办公室里暖暖。
  嗳,发什么楞呢,我和你说的听没听见啊?
  雨晴见我又开始发呆,顿时不乐意了,抬手推了我一把,冰凉的掌心触到我裸露在外的手臂,冷的我一哆嗦,忽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
  我去调监控吧,看了录像就知道究竟是咋回事了。
  我双眼发亮,下意识的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对啊!我怎么早没想到!
  录像这玩意儿可不会骗人!
  刚才还烦躁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我刚想对雨晴说些什么,却被她一句话打断。
  你可别瞎折腾了,听我一句,别平白惹事,太太平平的过日子不好吗?雨晴叹口气,放下手里的茶杯,认真盯着我说。
  我怎么就惹事了啊?
  我沉下脸,不乐意了,你说你没出差,可那天确实是你和我一起去的,你还来房间找我总之,陈琳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就在我旁边,怎么可能在我家?
  呵呵,你这还不叫惹事?
  雨晴说话的语调很奇怪,跟刚才有些不同,但我有找不出违和的地方,我下意识的摸了下挂在胸口的虎牙吊坠,烦躁的心情似乎也平静下来一些。
  你听我的,什么都别问,今天请个假去找房子,以后也别和陈琳联系了。相信我,是为你好。
  她一口气把话说完,我才稳定下来的情绪瞬间又被她挑起来。
  特么的有完没完了还?
  一个两个的都让我别问,搞得我跟个二傻子似的很有趣?
  雨晴,我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有什么话你是不能和我说的?你和陈琳是朋友,和我就不是了?
  我叹口气,气到极致的时候根本说不出别的,只是心里一阵失望,对女友如此,面前的雨晴亦是如此。
  反正和你说不清,你别管就是。
  雨晴瞪大眼撂下一句话后就闭上嘴了,眼圈微微泛红,这要是让不知道的人看到,还以为是我在欺负她呢。
  更何况我发现雨晴的态度非常奇怪。
  她和陈琳两个遇上关键问题都让我别管,别问,一个字都不肯多说,要不就是敷衍我。
  明明有更加直接的途径让我明白事情的真相,但是这俩人却都憋着不说。
  就像打官司的时候,律师拼了命的陈述分析,却就是不给证据。
  这算什么事?
  逗我呢吧?
  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越是不想让我知道,我就越是好奇,再说了,能有办法证明事实的法子,干嘛放着不用。
  被她那双晶亮的眼睛瞪着,我没来由心里发慌,正好有个同事进茶水间泡咖啡,我随口敷衍了她两句掉头就走。
  监控,我是一定要去调的,现在这两个女人说的话我根本分辨不出来。
  她俩说的都跟真的一样,就连表情也没什么波动,我自认还算是个比较敏感的人,但在面对女友和雨晴的时候,没来由的会心慌,总觉得有什么关键被我遗漏了。
  如今雨晴倒是提醒了我一样事,还有监控录像这一说,倒是省了我不少事儿。
  自打前几年我那小区出了几起入室盗窃案后,所有的楼面都装了摄像头,一举一动在保安室里看的清清楚楚,电梯里的监控更是没停过。
  如果雨晴那天晚上真的在我家,那么百分之百会被拍到。
  我越想越觉得可行,等不及下班,直接找经理请了个假。
  小方啊,你这两天精神不大好啊,要不多请两天算了,好好休息一下,别影响了工作。
  经理人不错,沉默了会儿后语重心长的说。
  其实我挺想顺水推舟答应的,但上礼拜我才请了一天假,现在又要接着连休,有点对不住。
  我咧嘴一笑,摆摆手,不用不用,也没多大点事儿,多谢领导。
  咳咳,你的事吧,我也听办公室的同事说过一些,有什么困难千万不要憋着,和大伙儿说说,咱们公司成家的人不少,经验总是有的嘛。男人,拼,是好事,但不能不要命啊。
  经理大概是看我这两天的情况不大对,特意去办公室了解过了,否则也不会说出这话来。
  我隐约觉得我要是再这样下去,可能就要被公司开除了。
  于是我一口咬定不需要长假,休息半天就成。
  经理也没辙,总不能逼着我休息吧,最后就给我批了张假条。
  家丑不可外扬,我没好意思把这种事往外说,即便我真的讲了,估计也会被人当神经病吧。
  没人帮我参谋,我只能靠自己。
  下楼的时候经过我女友的部门,这会儿里面的人都在埋头干活,我女友的位置靠窗,我俩刚毕业进来的时候,我经常借着上厕所的名义绕个圈过来这里看她。
  我心情有点复杂,木着张脸按开了电梯。
  不巧的是,和我一道进电梯的是隔壁部门的男同事,和我一直不怎么对盘。
  第七章小区的秘密
  哟,这不方明吗,听说你这两天精神不大好,我认识个专门看精神科的医生,你有需要的话我介绍给你哈!
  这男的戴着副黑框眼镜,不说话的时候还挺时髦的,关键长得俊。
  可他一张嘴就坏气氛。
  呵呵,你自己留着用。
  办公室么,嘴碎的不少。我今天看到雨晴那么大反应,肯定有些平时看我不顺眼的人在背后嚼舌根。
  不是,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估计挺倒霉的。我那个医生朋友啊,平时还给有钱人看相,不骗你!
  眼镜男生怕我不信,摸出皮夹找名片给我。
  叮咚!
  刚好电梯落了地,我瞥了一眼依旧在忙活的眼镜男,不耐烦的冲他说,行了,别整这些乱七八糟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信,走了。
  一脚迈出电梯,没管身后的眼镜男,我急匆匆的往外跑,脑子里想的都是快些回去看监控。
  离开公司,我打了个的往家里赶,下车的时候正好遇上保安室的小刘,我和他关系还不错,当初他女朋友还是我给介绍的。
  我几大步上前从后面勾住他肩膀,小刘啊,有空不?哥们儿有事找你帮忙!
  哟,是方哥啊!
  小刘扭头看是我,顿时哈哈一笑,一巴掌拍在我后背上。
  啥事儿尽管说!方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小伙子拍着胸脯,冲我保证。
  嘿嘿,也不是啥大事,就是吧,我想看看上周四晚上的监控录像,你方便不?
  我试探性的说道,毕竟要求抽调监控是得走程序的,可我急啊,一个流程走下来不说能不能给我看,时间就得用上不少,我哪儿熬得住啊。
  这行,我给你去拿!
  小刘犹豫了下,还是咬咬牙答应了,喊我一起进保安室。
  里面坐了个秃顶老头子,见我进来就皱眉,谁啊这是?没看见闲人勿进吗?
  嘿嘿,老哥,这我一朋友,家里前两天丢东西,让我给调个监控瞅瞅。
  小刘冲我眨眨眼,随后嬉皮笑脸的和那老头子侃了两句,我心领神会,连忙上前摸出兜里的中南海,整一包塞了过去。
  大爷打扰了,实在是着急,没别的法子。
  我不像小刘,张口就能掰扯,干脆话说一半。
  行了行了,赶紧弄完赶紧滚,一会儿换班的来了就麻烦了。
  我低声下气的应了两声,小刘见老头答应,这才把我带到监视器前面。
  对不住啊,方哥,他就那德行!你要看什么时候的,我给你调出来。
  小刘走到电脑面前扭头问我。
  我跟他报了个时间,盯着显示器两手直冒汗。
  喏,就中间这个!
  等了没多久,小刘指了指正中央的那块屏幕,没一会儿,画面上远远走来两个女的,我一眼就认出是陈琳和雨晴。
  都是我睡过的,化成灰我都认得。
  我愣愣的看着显示器上两个女人说说笑笑一块进电梯的模样,大脑里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没。
  难道我真的精神出问题了?
  出差那晚雨晴在我房间的那副浪荡的模样,我这会儿还能想起来,怎么转眼就这里也来了个雨晴?
  我想不通,结合前两天在电梯里撞上鬼打墙,我瞬间浑身发冷。
  老子特么真是被鬼缠上了,还是个不知哪里来的女鬼!
  我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监视器,眼睁睁看着女友和雨晴一块上楼,打闹着进了我家。
  方哥你怎么啦?
  小刘点了根烟,拽了把在我旁边坐下,凑过脑袋来跟着一起看,你要看啥和我说,这录像啊是从晚上开始的,早上那一盘待会儿在抽屉里,一会儿我给你拿来,你要是嫌放的慢,我给你快进呗?
  我木讷的转过头,喉咙有些发干。
  不,不用,我看好了,谢了小刘。
  我拍拍他肩膀,腿脚发软,没站稳晃了一下,把小刘吓了一跳,直说要我坐下喝杯茶再走。
  一想到回去就要面对我女友,我忽然也没了上楼的心思,干脆和小刘闲聊起来。
  他贼兮兮的凑近我,方哥,你看就是这俩女的?那你女朋友吧?怎么着,怀疑她背着你偷汉子啊?
  不得不说,这小子猜的还真是准,随随便便一说就给说中大半。
  我点点头,没和他细说,想到鬼打墙,我顺带问他,咱们这楼,十三层和十四层住的都是什么人啊?
  能在那儿遇上鬼打墙出不来,我有点好奇那两层里的住户,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碰到过相同的情况。
  我说方哥,你傻了吧,咱们小区哪儿来的十三十四层啊,根本没有啊!
  小刘闷头哈哈大笑,可我脑门儿上不受控制的冒出了冷汗。
  被他这么一说,我立刻回想起来,当初买下这里房子的时候,物业的人确实是特别提醒过我,这个小区因为当初找了得道高僧看过,那位高僧指明不能有十三和十四层,说是不吉利,容易闹鬼。
  然而我之前竟然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女友也没有提醒我
  兴许是我的脸色实在太差,小刘都有些吓到了,紧张的去喊了秃顶老头。
  叔,您给看看,方哥这是怎么了!
  小刘把老头子拽过来的时候,我还有些恍惚,直愣愣的抬头,干巴巴的问:为啥,小区不允许有十三和十四层,那老和尚有说吗?
  什么老和尚,那是高僧!
  老头瞪大了眼,拿手指着我鼻子,你们小年轻一个两个的都不懂事,十三和十四层都是给鬼住的,当年施工的时候要是有人死了,就得在楼里空出这两层来,要不然,哼,那鬼就会上你家来和你抢房子!
  我忍不住一哆嗦,下身隐隐有尿意传来。
  这么说,当年咱们这小区,建造的时候是真死过人了?
  小刘胆子大,这会儿还笑嘻嘻的凑老头面前问呢,到底是年纪小,没经历过,无知者无畏啊。
  你小子别得瑟,老头子我下礼拜就退休了,到时候救你一人守门,可没人带你了,记得我和你说的规矩,别到时惹来脏东西哭爹喊娘的。
  老头瞪了小刘一眼,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哎呀,您老就放心吧,我老爹说我阳气重,这辈子招不来鬼。再说了,咱信奉科学啊,那啥啥的都是封建迷信,是吧方哥?
  小刘那手肘捅我,我应付般的随便点点头。
  只要一想到那天吓唬我的真的是个鬼,我就不敢回去。
  可是,那鬼,不是男的啊
  第八章死人
  建筑工地上总不会有女人吧?
  废话,当年死的还不止一两个呢呸,和你俩废话说这个干啥,臭小子干活去!
  老头白了小刘一眼,转身想走,我喊住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大爷,当时死的都是建筑工人?有女人不?
  我紧盯着他,意外发现我问出这话来的时候,老头子脸上明显僵了一下。
  问这干嘛,陈年旧事,我不知道!
  他说完就赶我出去,可我都问到这份上了,岂能罢休。
  那天我坐电梯,有‘人’按了十三层
  我把在电梯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隐去了女友救我的那一段。
  说完后,气氛冷了下来,老头本就皱巴巴的脸几乎要拧巴在一块,盯着我认真说道,当初建筑工人确实死了好几个,你们那楼的事,是后来才有的,这我就不清楚了,你得去问当时的物业。
  老头说罢就再也不搭理我了,回到前面的保安室里站岗去了。
  刚巧小刘忙完了一圈回来,笑眯眯的跟我说,方哥你别听叔的,他就喜欢说这些神神鬼鬼的玩意儿,在我来这里上班之前,就有个小子被他给吓跑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心想你要真遇上事儿了,指不定得扒拉住老头,求他多说几句话呢。
  正事儿说完,我心情不但没好,反而更迷茫了。
  想去找女友说清楚,但是看她那天的态度,我就知道多半要黄。
  因为我不想那么快回去,就依旧坐着和小刘侃大山,他也是个闲的,又是年轻小伙子整天和一老头搭班早就无聊透了,见我愿意留下立刻美滋滋的和我瞎扯起来。
  我俩什么都说,从游戏说到女人,主要是他在说,而我在听,时不时的插几句话。
  坐在门口的秃顶老头偶尔回过头看我几眼,又若无其事的转过去,防贼似的让我挺不爽的,我看天也黑了,索性和小刘道了别,回家洗洗睡。
  但是都走到小区门口了,我却一步都迈不开。
  雨晴叫我别和陈琳大晚上单独在一起
  这话,能信么?
  说起来,我应该是和女友更加亲密的,在出差之前,我和请于的交流也仅限于女友在场的时候会说两句,平时基本不怎么说话,就算单位里遇到了也就打个招呼而已,并没有更亲密的接触。
  情感上来说,我更愿意相信女友,但理智上,我不得不将雨晴的话也考虑进去。
  我一个人在小区公园里徘徊了半个多小时,抽掉了一包烟,最后还是没敢往楼上去。
  陈琳倒是给我打了几通电话,但我都没接,生怕听到她的声音我一时心软就上去了。
  我想试试看,不回去一晚会怎么样。
  但我这人吧平时还挺宅的,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到什么朋友,通讯录里拉了一圈大多数都是同事或者客户,少有的几个老同学也很久没联系。
  让我打电话给人家出来玩儿还真拉不下脸。
  在马路上晃悠半天,我还是认命的去了一家网吧,打算在这儿过一晚。
  刚好也没睡觉的心思。
  碰上这种事,谁还会有心思干别的。
  我接连开了两把游戏,两把都输得相当凄惨,其中一把还被队友坑爆了。
  操!
  我猛地一砸键盘,胸口上下起伏的厉害,惹得周围几个小年轻朝我看过来。
  没意思。
  我喘口气,起身拿了身份证到吧台把钱结了,琢磨着开个标间对付一晚得了。
  但我还没走多远,就接到雨晴的电话。
  这么晚了,找我干嘛?
  我诧异,利索的按了挂断。
  哥今天谁的电话都不接,刚才女友的我就给摁了,这回雨晴的我也没想搭理。
  然而才挂不到一分钟,手机上就收到一条短信,我打开一看,还是雨晴发过来的,上面写的相当大胆,直截了当的问我要不要去她家。
  啧啧,这女人白天上班的时候不还是一副清高的姿态么,装模作样的给我上小灶,叫我别和陈琳吵,多让着点
  现在咋知道来找我了?
  我嗤笑,想了想还是给她回了一条,就说没空不来。
  短信发出去过后,十来分钟都没反应。
  大概是我拒绝的太直接,人姑娘家伤心了。
  我挠挠头,顺手在书报亭买了份报纸,拐到小旅馆开了个单人间,简单冲洗一下就躺床上刷刷手机,准备睡了。
  然而翻来覆去一个小时,我愣是没睡着,隔壁屋子里都传来男女运动的声音了,我还醒着。
  小旅馆的缺点就是隔音太差,屋里干点什么的都听得一清二楚,我无奈,睁着眼等他们干完了再睡。
  但听着听着,我自己小兄弟就起来了,真他娘的郁闷。
  又去冲了把凉水澡,我这回是彻底清醒了,加上听墙角听的浑身难受,我一拍大腿,决定去一会儿酒吧。
  于是这躺了才几小时的房间就被我给退了,走的时候还碰到隔壁那对小情侣,亲亲热热的搂一起,旁若无人的摸来摸去,我都没眼看。
  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再有一刻钟就十二点,我转悠了两圈,酒吧倒是瞧见不少,可都有最低消费,我这样的小白领是付不起的。
  问了几家都是如此后,我刚才被撩拨起来的欲火也算是消停了不少。
  得,瞎折腾。
  我苦笑,漫无目的的到处走,没留神下,竟然走到了雨晴家小区门口。
  我一楞,拿出裤兜里的手机,来都来了,难不成还叫我回去?
  又不是没上过。
  心里像是有只小猫爪子在挠痒痒似的,我也没多犹豫,抬腿就往小区走。
  可没走几步,旁边忽然窜出一个黑影子,我一惊,步子没迈出去,脚下不知踩了个什么东西,噗通一下就摔了个狗啃泥。
  妈的!那个王八那么缺德!
  这儿是公共地段,每天都有人清理的,我走过好几回,没有一次是遇上过被绊倒的。
  我灰头土脸的站起来,看到一个人影走过来将那根棍子捡起来。
  定睛一看,有些眼熟,可不就是那天骂我是个色鬼的老乞丐么!
  特么的刚才的黑影就是他!
  我心下大怒,认定这老东西就是来祸害我的,当即忍不住就要冲上去打他,那天人多,我没敢下重手,今儿夜黑风高的,老子可不得揍他一顿!
  然而还没等我冲过去,老乞丐却莫名其妙的问我一句,疼吗?
  第九章再遇
  一股怒火直冲我心口,我张口就骂:卧槽!你特么被棍子捅一下疼不疼!!
  我这一嗓子嚷嚷的有点想,惹得旁边门卫室的保安探出头来看我,问我找谁。
  我一手扒拉开老乞丐,出手之处冰凉凉的,我只当他是穿少了在外头挨冻了,也没多想,抬腿就朝门卫走过去,我找雨晴
  给我滚回来!真他娘的想当色鬼是不!
  然而我话还未说完,就被老乞丐拽住头发往后拉去。
  这下是真的惹恼我了,大男人的头是能够随便抓的吗?
  我正要一拳头招呼上去,脑子里却猛地闪过老乞丐刚才问我的话。
  疼吗?
  我,好像,没觉得疼
  忽然,我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腿都迈不动了,老乞丐见此干脆也停了下来,猝不及防的反手又是一棍子打我胸口。
  这一次,我是真的傻了。
  木棍子砸在肉体上的声音闷闷的,而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痛。
  这是怎么回事?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慌乱无措的看着老乞丐,下意识的我觉得他能帮我。
  唉,你跟我来。
  老乞丐叹了口气,招呼我往大马路上走。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没几个人在外面晃荡,我跟着老乞丐穿过三个红绿灯,最后停在一个路灯旁边。
  我不知道他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想想也有点好笑,我竟然还真的跟着一个陌生的乞丐走了三条马路,不是傻了是什么。
  啧,有话说话,没话我回去了哈!
  闹腾这一宿,我也没了去找雨晴快活的心思,不如回宾馆睡上一觉,或许早上醒来一切就好了呢?
  我伸手摸摸胸口,咧嘴笑了下,安慰自己一定是老乞丐下手太轻,而我又比较耐揍的关系,所以才没啥感觉。
  就在我自我安慰的时候,老乞丐自顾自的站到了路灯之下,拿着手里的棍子点了点地上拖的老长的阴影。
  嗯?
  我疑惑的发出个鼻音,低头顺着他棍子所指的方向看,这一看之下,我才落下的小心脏立马又提了起来。
  老子特么的影子没了!
  我惊得原地跳了一下,不信邪的围着明晃晃的路灯转了一圈,然而昏黄的灯光之下,不管是哪一个角度,都不曾出现我的影子
  啊啊啊!!
  我崩溃的蹲下身,两手拼命扯着自己的头发。
  果然,是一点痛觉都没了。
  我几乎崩溃,猛地扭头看向依旧站在那里的老乞丐,大声喝问他: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为什么我的影子没了!你把影子还给我!!
  噗,傻了吧,你最近发生过什么事自己不知道?问我要影子?
  老乞丐不屑的嗤笑,你怎么不问问和你上床的那个女鬼?
  我心下一惊,努力压制住内心不断上升的恐惧,瞪着眼问他,什么女鬼!你别胡说!
  我分不清他说的是陈琳还是雨晴,犹豫了下还是没将他们的名字说出来。
  你啊,到了现在还要自欺欺人吗?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罢了,你这条小命不想要,我也懒得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乞丐耸耸肩,转身就要走。
  我一看他真的要走了,顿时就急了。
  这几天我本来就被这些事搞得头疼,如今有个看着还挺懂的人愿意帮我,我还犹豫什么呢?!
  我锤了下脑袋,连忙起身急匆匆的追上去,晚饭没吃导致我有些头晕,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老大爷!您可得想法子帮帮我,我,我是真的招了鬼了!
  我一把拽住老乞丐的手臂,被皮肤上冰凉的温度冷的一哆嗦,手一松又放开了。
  不过这回他倒是没再走,幽幽的看了我一眼后道,今后别随便拉拉扯扯的,万一碰上脏东西,看你怎么收拾。
  我忙不迭的点头,见他愿意搭理他,立刻组织了下语言,把这两天和雨晴,还有陈琳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乞丐默默的听完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那个女朋友,陈琳是吧,早就死啦。
  不可能啊!
  前两天我还和陈琳在家过周末,再往前推,上班的时候也见过,还一起出来吃过中饭,怎么就死了呢?
  我抖着嘴皮子想要开口反驳,但是声音却卡在嗓子眼里,出不来。
  嘿,不相信啊?老乞丐看我的样子乐了,伸手点点我脖子,这玩意儿陈琳给的吧,啧,这东西邪的很,我劝你赶紧的拿下给我。
  你,你有什么证据说她死了?
  半晌,我才憋出这么一句,而我手已经紧紧抓住挂在衣服里面的虎牙吊坠了,冰冰凉凉的,此刻摸着竟然带着一丝阴森。
  陈琳被你小区里的鬼抓去做了替身了,死的冤枉,这会缠上你了,你可得小心,要是再见到她千万不能被她三言两语的哄骗了,否则谁都帮不了你。
  说罢,老乞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又补了一句,其实你大可以不必如此防备我,老道给你支招又不拿你好处,分文不取,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他从脏兮兮的衣服里扒拉出一道橙黄色的黄表纸来,上面画了一个鲜红色的怪异符号,我看不懂,但隐约觉得上面有股力量,在排斥我脖子上的虎牙。
  啪嗒!
  我正在心里琢磨呢,挂我脖子上的虎牙吊坠绳子忽然的断了,掉在了地上被老乞丐捡走了。
  这道符你收好,还想要你的小命就随身带着,千万不能离身,切记,切记
  老乞丐说着说着,人忽然就不见了。
  我茫然的环视一圈,路灯下就站着我一个,手里捏着一张黄色的符,整个人傻兮兮的。
  收好符纸,我一看时间,都半夜十二点多了,这会儿马路上的车不大好找,还都是夜间价格,贵的慌。
  犹豫了一下,我决定索性走回去得了,反正这里离开我家也就半个多小时的路,而且我要亲自证实一下老乞丐的话。
  打开手机,上面有陈琳给我打的二十几通电话。
  啧,死人能给我打电话吗?
  老乞丐刚还说陈琳死了,这会儿人家就给我打电话来。
  我伸手去摸口袋里的符,本想捏碎了扔掉的,但还是没舍得。
  这种事万一呢?
  想到那老乞丐忽然消失的样子,我咬咬牙,暗道就特么信你一次,要是敢骗老子,绝逼要你好看!
  第十章鬼缠身
  我顺着大马路往家里走,按道理,半小时就能看到小区,但是我走的满头大汗,将近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依旧还没瞧见小区的大门。
  而且让我心绪不宁的是,我走的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一般。
  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街边的小店明明开着,但是里面却没有人,看着阴森森的格外吓人。
  我刚才一心想着老乞丐说的话,低头猛走,也没注意,这会儿细细打量之下才发现怪异之处。
  我试图往回走,但不管走多远,周围的场景都不会变化。
  而我的手机也不能用了,上面显示的是不在服务区。
  现在我几乎能够肯定,我又撞鬼了。
  心脏剧烈的跳动,我硬着头皮往前一步一挪,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的声音,很轻,听不清楚,我浑身发颤,出了一身的冷汗,捂住耳朵忍不住的拼命往前跑起来。
  谁知道,就在我不顾一切的往前奔跑的时候,身后竟然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我心下一喜,以为是跑出来,情不自禁的扭头往后看去,但出现在我眼前的场面险些惊的我腿软。
  身后紧跟着我的是三个鬼,其中两个是女鬼,穿着破破烂烂的校服裙子,腐烂的衣服遮不住里面流脓水的肉体,干瘪发黑的身体上还有白色的蛆虫在蠕动。
  看的我一阵反胃。
  跑的最快的是个男鬼,但他的双腿上挂着零散的腐肉,下身没有布料的遮盖,露出森森白骨,扭曲的骨头以一种极不正常的样子往前迈着步子,发出嗑嗒嗑嗒的声音。
  我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干呕起来,但我知道现在绝对不能停下,不然等着我的觉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于是我狠命的锤了把大腿,痛感刺激的我清醒了些,拔腿飞奔起来。
  小哥哥,等等我
  微弱的女生自身后来,紧跟着又是一阵女孩子嘤嘤哭泣的声音。
  那是女鬼!
  不是漂亮学生妹!
  方明你给我正常点!
  按捺住想要回头看一眼的强烈欲望,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路飞奔。
  也不知究竟跑了多久,忽然间我眼前的画面巨变,再不是阴暗的马路,而是我熟悉的小区!
  到家了!
  我双眼一亮,鼓足了劲儿跑进小区,甩开身后三个鬼的时候,隐约还听见其中一个男声说带上我
  叮咚!
  我疯狂的按着电梯按钮,抢在三个鬼追进来之前一步跨进电梯里,按下楼层和关门键后,我整个人虚脱一般的靠在墙面上。
  刚才那个男鬼恶心的脸距离我只有半米远,要是我慢一拍,那货就要冲进来了!
  然而还不等我庆幸,原本应该往上升的电梯却在半当中停了一下,随后猛地向下降落。
  啊!!
  该死的!
  不会遇上电梯事故了吧?!
  我使劲拍门,但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电梯里装的警铃也是个摆设,不管我如何用力的按,就是没反应!
  特么关键时刻就是这么耍老子的!小区的物业费都特么的白交了!
  我气得不行,一万句脏话卡在喉咙口,没等我骂出来,我就眼前一黑,彻底昏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头很晕,我单手盖在双眼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
  咦?我怎么,回家了?
  我撑着沙发背坐起来,惊诧的发现不知何时我居然已经到了家,而且现在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你可总算醒了啊,吓死我了!
  熟悉的女声在右侧响起,我扭头一看,果然是陈琳!
  我还记得老乞丐的告诫,急急忙忙的就去摸口袋里的符。
  不管真的假的,反正小命最重要!
  况且我明明记得刚才是被三个鬼追着跑的,一路进了电梯才没了知觉。
  那电梯根本就不是往楼上去的!而是向下!
  我家的小区可没有地下室!唯二的地下停车场也不在我住的这栋楼!
  所以,我现在难不成是死了?
  我有些慌张,越是急,就越是找不着那道符。
  陈琳皱眉看我,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不满的瞪着我道,你干嘛呢,回来也不和我说话,是想吵架吗?
  她握住的地方冒着森森寒气,我整个人一哆嗦,下意识的开口,不是,没想和你吵,就是回来的时候遇上一个怪人
  话一出口,我就制动不妙,该说漏嘴了。
  果不其然,陈琳秀丽的小脸忽然沉了下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缓缓向我凑过来,哦?什么怪人啊?方明你和我说说呗?
  也,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人,就,就三个死人!两女一男,可恐怖了!追着我一直跑一直跑,我才晚回来的!
  我这也不算完全说谎话,陈琳和我几乎鼻尖对着鼻尖,差不多隔了半分钟才退开。
  我隐约闻到一股发臭的味道,但是很淡,被一股浓烈的香水味盖住了。
  此时我才注意到,似乎最近的陈琳经常喷香水,以前还嫌弃我给她买的名牌儿香水不好闻来着
  我越想,心越凉,本能的就想要往后缩,奈何陈琳突然就和牛皮膏药似的贴上来,一屁股坐我大腿上,一只手还主动的掀开我衬衣。
  那么晚回来,我还以为你找别人快活去了,哼,干嘛不接我电话,人家今天特别想你呢!
  陈琳娇滴滴的往我怀里靠,两人身子贴在一块儿的时候,我才发觉她穿的是上次我给她从国外带来的性感睡衣。
  可是
  这件衣服,不是上次厨房着火的时候给烧没了吗
  我大脑里一片空白,理智告诉我应该立刻推开陈琳,不能再这样下去。
  你的虎牙呢?!为什么不贴身戴着!!
  就在我昏昏沉沉的时候,陈琳忽然开口,语气冷冷的,和刚才对我撒娇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啊?
  我从欲海之中挣扎出来,睁眼看向她,接着浑身一哆嗦,此时坐在我身上光着身子的女人面色发青,胸口和手臂上还有一块块浅淡的黑斑,在白炽灯之下格外显眼!
  我顿感不妙,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都被她脱了去,我一把推开她,连滚带爬的要去拿外套,那道符,还在里面!
  第十一章脱困
  然而还未等我伸手够到衣服,后背就贴上来一具冰的要命的身体!
  而且还格外的沉!
  我一不留神直接被压趴在地上!
  干嘛呀,别走嘛!
  陈琳变脸似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我侧过脸,依旧是那张我爱了许多年的面孔,近看之下,哪里有刚才的狰狞恐怖,分明美的很!
  你
  恍惚间,陈琳主动吻了上来,带着凉意的唇舌卷进我口腔,我大脑停顿了一瞬再也无法思考,抬手将人抱住,就地一滚,把她压在了下面
  之后的事情我记忆非常模糊,只知道好像非常舒服,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爽,我的魂儿都要被爽飞了!
  然而就在我喷发出的瞬间,耳边忽然出现一道怒喝,震得我脑袋发疼。
  紧接着我意识逐渐回笼,手里的温香软玉不见了,客厅里的摆设也逐渐消失,出现在我眼前的是钢筋水泥,和满脸怒容的老乞丐。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揉着额头想起身,但是浑身使不上劲儿,视线随意一瞥,发现这里不就是我家小区最后一排的房子么。
  当年我买进来的时候,这里就荒废了,没接着往下造,因此一整栋二十来层的楼都是最基础的毛坯房,搁在这儿好些年头了,不见拆,也没人管。
  我整个人还有点发懵,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陈琳真的已经死了!
  而我刚才,竟然没能推开她!
  我一激动,猛地从地上坐起来,那一瞬间,我感觉身体一轻,几乎要飘起来!
  然而我回头一看,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我,苍白的面容,紧皱着的眉头,还有湿润的裤裆
  我脸上一热,干咳一声,毕竟老乞丐还在,我有点不好意思。
  这个,怎么回事?
  我伸出手戳戳躺在地上的那个我,不解的问道。
  问题那么多,要我回答你哪一个!
  老乞丐平复了下情绪,不爽的瞪我,也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张符纸,和之前给我的那张很像,但上面画的玩意儿似乎有些不同。
  我瞅了半天没看懂,老乞丐伸出食指和中指夹住那张符纸,随后闭着眼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念叨了什么,就把那纸贴在躺着的那个我眉心上。
  顿时,一股强烈的吸力将我摄入那具身体里,懵懂之间,我大概知道这可能就是小说里写的灵魂出窍了吧。
  一阵头晕目眩过后,我再一次睁眼,这回除了身子有些虚,想睡觉之外没什么不好的。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起来,想要去拉老乞丐的衣袖,不过被他狠狠刮了一眼后,想到他之前在路灯下说的话,我只得撇撇嘴,退开一小步问他到底咋回事。
  咋回事?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你小子被女鬼弄的魂儿都跑出来了!老道要是再慢一步,你丫的就得给孤魂野鬼捉去当小菜了!
  我被他骂的缩了缩脖子,不敢大声说话。
  那,现在没事了吧?
  哈,事儿大了!傻小子!。
  老乞丐状似无奈的连连摇头,伸手点点我额头,跟我走吧,记住了,一会儿出去一个字都不准说知道吗?把你的这口阳气给我憋住喽,好容易给你灌进去的,别又吐出来!
  我不明白他说的意思,但这会儿显然不是说话的时候,于是赶紧抿紧嘴连连点头。
  老乞丐还嫌不放心似的,硬是叫我一手拽住他手里的那根棍子,我拿着一头,他拿着一头,叫我不要松手。
  我忙不迭的点头,他见我真的听进去了,才招呼一道出去。
  咱们这栋小区布局有点奇怪,只有最后面这一栋楼周围全部种的是槐树,其他地方都是柳树,夏天的时候搬个小椅子坐在树下乘凉侃大山是小区里的一道风景线。
  不过前两年,也不知咋回事,这小区里人越来越少,隔壁邻居也都换了几轮,就不怎么熟悉了,我后来也就没有再下楼乘过凉。
  我低着头老老实实的跟在老乞丐后面,穿过槐树的时候,这里的温度冷的我直打哆嗦,老乞丐回头看了我好几眼。
  哟,方明啊!下来乘凉的呀!熟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我惊讶的抬头,那说话的人分明是去年不知何故没再碰见的周奶奶。
  老人家手里拿着把蒲扇笑眯眯的冲我招手,来来来,奶奶给你占了位置,快些来,晚了给别人抢啦!
  我手里的棍子猛地动了一下,我看向老乞丐,见他瞪了我一眼,随后冲周奶奶嚷嚷了几声,又转头和我说,别说话,抓紧棍儿,听到点头!
  我赶紧点点头。手心里全是汗水。
  其实老乞丐不说,我也不会搭理周奶奶的。
  因为,现在根本就不是夏天,但是周奶奶身上穿着的却是前两年她家儿子给买的小花裙子。
  那条小花裙子,我后来在电视上见过,还记得是一条车祸的新闻。
  这个,不是活人。
  我视线不经意间和周奶奶对上,她眼底流露出的强烈渴望吓了我一跳,我低下头不再看她,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儿。
  接下来,除了周奶奶,又陆陆续续的遇上不少人,其中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少说也有百来个。
  不过全部都被老乞丐赶走了,他一嚷嚷,那些人就特别的怕他,都要绕着我们走。
  短短五分钟的路,咱们两个硬是走了有二十多分钟。
  走出小区后,我眼角瞥过保安室,正巧看到小刘坐在门口,阴测测的看着我,那眼神,惊的我一哆嗦,手里的棍儿给掉了。
  幸亏已经走了出来,老乞丐只是瞪了我一眼,没再开骂。
  他们,都是死人吗?
  在看到周奶奶的时候,我心里就有点预感,只不过很难相信,那么多都是死人,尤其还有小刘,咱们前几天才刚说过话。
  不知道那个和小刘搭班的老头子怎么样了。
  废话,知道了还问!老乞丐嫌弃的给我个白眼,把我叫到对面小区外边,让我门口站,这里风水好,给你去去阴气,你啊,以后不要回来了,你这小区里没一个活的。
  我惊讶的看他,我靠!你别吓唬我啊!我都住了那么久了,有没有活人我还不清楚吗?!
  呵呵,你个傻子真要分的清活人死人,还会被女鬼吸干了阳气险些死在里面吗?
  第十二章消失
  我被老乞丐说的一窘,摸摸鼻子解释道,我这是相信科学好吧,谁没事会往这方向上想
  哼,反正该说的都跟你讲了,你自个儿的命又不是我的。
  老乞丐白我一眼,他抬头看了看天,说他要走了。
  嗳,别啊,你总得和我说说,为啥我小区人都死了吧?好歹一平方两万多买下来的,哪能说不要就不要啊,我又不是大款。
  再说了,我和陈琳从大学时代一直谈到现在,如果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儿,咱俩应该去扯证了。
  我伸手想拽他,老乞丐灵活的侧身闪开,骂骂咧咧道,说几次了别随便拉人,你咋地就听不进去?你这小区啊,被人动过手脚,里头的风水被大改过,当初叫你买房子的人就不是个人。
  老乞丐顿了顿,接着说:里边的鬼就是冲着你来的,都要你的命呢,你那个女朋友负责吸你的阳气,等阳气尽了,你还不是待宰的羔羊。
  不是说男人阳气足吗?我这么个成年人,吸个一两次阳气就没啦?
  我傻不愣登的问道,结果被老乞丐拿棍子锤了后腰。
  你蠢啊!谁跟你说只吸了你两次的?你和那丫头在一块多少年,她就吸了你多长时间!
  我惊呆,没想到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骗局。
  到底好了不少年,我心有不甘,别提多郁闷了。
  对于老乞丐的话,我深信不疑,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后,之前困扰我的很多事都有了答案,只不过当时我尚未了解这些非科学的事,如今亲身经历过后,回过头再来看,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那,为什么是我?
  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纠结的问出口。
  我就是个普通人,从小到大都没啥特别的,那些鬼问什么非要我死呢?
  假设当初买下这房子的不是我,那倒霉的会不会是另一个人?
  诸如此类的问题在我脑子里翻滚,我知道琢磨这些没有意义,但人很奇怪,越是得不到答案,就越是想要知道。
  两个字概括,作死。
  不和你扯淡了,我真要走了。老乞丐在口袋里翻翻找找,拿出张发黄的小纸片给我,你要有困难就去找他,这人我师父,靠谱的很,我赶时间,你别自个儿找死回去就成!
  老乞丐沉默了一会儿,没回答我,留下纸片后急匆匆跑远了。
  啧,大晚上的,什么事儿那么赶,嘿嘿,不会是个妻管严吧。
  我小声嘀嘀咕咕,又在对面小区门口站了会儿,直到彻底缓过来了,才俩开。
  走的时候,我没敢回头去看我家小区,心说明后天找个平台挂出去卖了得了,被老乞丐这么一说,我还真不怎么敢住进去。
  可我要是卖了房子,会不会祸害了别人?
  我扒了扒乱糟糟的头发,烦得很。
  这一晚上折腾的够呛,我就近找了个宾馆要了一单间,进去后飞快的洗了个战斗澡后倒头就睡。
  朦朦胧胧间,我听到有人叫我名字。
  谁啊?
  我迷迷糊糊的反问,话一出口,我顿时清醒,惊出一身冷汗。
  我一个人在宾馆,怎么可能有人喊我!
  这么一下,我立刻睁眼坐了起来,恰好对方还在孜孜不倦的喊我,同时房门也被人敲响。
  额,客房服务?
  我挠挠头,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大惊小怪,来了来了!等下!
  抓起裤子套上,我抹了把脸朝门口走,然而打开门的瞬间,我整个人僵在原地。
  雨晴??
  我下意识的就要关门,不想和这女人有更多的牵扯,每次都没啥好事。
  进去说。
  没想到雨晴力气大的很,手肘抵住门,一推一带,就侧身进来了,顺手给我把门关上,上了安全锁。
  咳,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气氛有些微妙,我自然的将外套穿上,两手环胸坐下,手臂下面压着的是老乞丐给我的那道符,有了这符,我才有些安全感。
  这你别管,你去陈琳那里了吗?是不是和她单独在一起?
  雨晴单刀直入,问的很直白。
  我不懂她为什么每次都那么执着陈琳的事,但是想到女友早就死了,我就觉得雨晴肯定也不简单。
  和一个死人当了那么多年的闺蜜,这人能正常吗?
  我抿抿唇,视线落在笔直站着的漂亮姑娘身上,回去了,也见过了。
  话音刚落,雨晴那张板着的瓜子脸顿时阴沉了几分,不是让你别和她单独在一块的么,你怎么又去见她了?
  雨晴,你老实和我说,陈琳她,是不是早死了?
  我没回答她问题,忍不住反问她。
  瞬间,她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谁告诉你的?
  嗳,你别管谁说的,咱俩怎么说也那什么过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看在这事儿上,也得和我透个底儿,说实话吧?
  我轻咳两声,有点不好意思。
  然而,雨晴听完后,愣了一会儿,才疑惑的问我,谁和你一夜夫妻百日恩了?女朋友的闺蜜你丫的也敢有想法?
  啧,不带这样的啊,用完了就扔,你咋比咱们男人还无情。
  我不乐意了,被白富美嫌弃是一回事,但被上过的白富美嫌弃,我特么就有点尴尬了。
  就在你家里,咱们两个,还是你主动的,这你可不能赖我!
  想了想,这事可不能算了,我皱着眉说道,雨晴不认账,很多事就不好说了。
  而且那天确实是我俩一起出的差,我记得相当清楚。
  瞎说!我都好久没回去过了,你扯谎也说个像样一点的!雨晴情绪激动,走了两步到我面前,而且陈琳还找过我,差点把我害死了!
  我愣住了,追问她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但是雨晴不肯说,只说陈琳三番两次的想要找她麻烦,所以后来她就没再回去。
  行,这事儿我不和你争,反正陈琳她我顿了下,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出差那天,总归是你了吧?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总觉的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一切的根源。
  所有诡异的事情,都是从那天雨晴进我房间之后才接踵而来的,在这之前,明明我是个即将和多年相恋的女友结婚的都市小白领。
  就好像是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而我却茫然的停在原地,找不出头绪。
  第十三章意外
  雨晴神色一闪,斩钉截铁的说:不是我啊!都和你说几次了,那天我休假,怎么可能去出差!
  似乎被我问的烦了,她皱着眉瞪我,方明,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真不像你。
  我干咳一声,知道再纠结这问题,她大概真要甩袖子走人了。
  再问个问题哈,给我发短信的是不是你?
  我有点紧张,生怕她脱口而出又不是她,那我可就真要迷糊了。
  是我,雨晴这回倒是大方的承认了。
  我心里一热,趁热打铁,那么,卡车撞到的女人,是女鬼吧?
  你别问了,这些都不是你需要知道的,雨晴见我想插话,干脆的抬手打断,听我一句,远远的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了。只要你在,就会有各种各样不详的事情发生,我想你也不愿意这样吧。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的话说懵了,怎么又和我扯上关系了?
  老乞丐说小区里的鬼都想要我的命,雨晴现在又说有我在的地方,就会有事发生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让我离开,却不告诉我为什么。
  我心中有气,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正要大声质问她的时候,忽然身后的窗户嘭的一下打开,紧跟其后的是厚重的大门。
  乓乓乓!
  房间里的家具,摆设毫无预警的轰然倒地,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扶雨晴,这会儿她的脸色非常难看,被我带进怀里的身体不住的颤抖,唇色青白,手臂上隐约可见青筋暴起。
  我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她冰凉的皮肤。
  没事,没事,别怕!
  我试图安抚她,单手在她后背轻轻拍着。
  然而雨晴一个劲的摇着头,大大的眼眶中落下几滴鲜红的泪水,我呆呆的看着滴在我手背上的红色,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走!快走!!
  雨晴抬头,猛地一把将我推开,力气大的惊人。
  我被推得一个趔趄,正要说话,忽觉后脑被重物打了一下,我想回头看看怎么回事,但是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躺倒在地的时候,我视线开始模糊,胸口放着符的地方微微发热,金色的光芒一闪一闪
  啊!
  刺耳的尖叫穿透我耳膜,即将失去意识之前,我看到一个黑影冒出来,把雨晴连拖带拽的拉走了。
  雨晴最后看我的眼神,是我未曾见过的悲伤。
  呵呵,别急,快了,快了。
  谁?
  什么快了?
  我急什么了?
  彻底合上双眼前,我脑子里嗡嗡响,似乎有人在我耳边说话,一会儿吵吵闹闹,一会儿又很平静。
  不要说了!!
  终于被吵得不耐烦,我噌的一下从地上窜起来,喘着粗气,浑身都冒着冷汗,胸口上下起伏的厉害。
  我茫然的四处张望,发现这里依旧是我开的那单间,门窗关的好好的,家具摆设也都还在。
  看了眼墙面上的时钟,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怎么回事?
  难道只是一个梦?
  我头痛欲裂,努力回忆昏过去之前发生的事,那些真实的可怕,我很难相信只是一个梦而已。
  关键是,我后脑依旧痛的厉害,伸手一摸,全是血。
  叮铃铃!
  安静的单间里手机铃声肆无忌惮的跳跃,我摇晃着起来,摸到手机,一看居然是部门经理的电话。
  方明啊,今天怎么没来上班啊?上周交给你的单子处理的如何啦,这周大老板就要来视察!咱可不能掉链子啊!
  我打起精神,好容易将部门经理应付过去。
  退了房间后,我先去了一趟医院,然而医生检查了半天却说我脑袋后面并没有伤口,不过验血后,单子上显示那血迹确实是我的。
  嘿,你这是哪儿磕着碰着了?喝多了忘啦?
  医生好笑的看着我,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来配了点消炎药就走了。
  我没和医生说的是,我后脑真的非常疼。
  磨着医生给开了张三天的假条,我才离开回单位。
  这件事实在太诡异了,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我大概就要疯了,是时候好好休息一下,或许过一段时间一切就会好起来。
  我如此安慰着自己,心情好了不少。
  然而在我到单位的时候,所有的好心情都尽数消失。
  因为,我隔着大堂的玻璃门,看到了陈琳和雨晴。
  我呆在原地几乎迈不动腿,公司门口的那棵大槐树枝叶繁茂,遮住了半边艳阳,此时看起来格外的阴寒。
  一股子冷意从我脚底心只往上窜。
  陈琳不是死了吗?
  那现在冲我笑眯眯挥着手的是谁?
  陈琳嘴角咧的老大,差不多都到耳根子了,配上那定定看我的眼睛,莫名的有种诡异的姿态,我张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站在她身侧的雨晴面无表情,冷冷的注视着我,看的我一哆嗦,没骨气的倒退了两步。
  对视了大概五秒左右,我还是没骨气的转身逃跑了,直到奔出去两条街,站在了大太阳下面,我才缓过神来。
  我抖着手给部门经理拨了个电话,才刚接通,我就语无伦次的跟他请假,经历,我最近有些不舒服,病假单我已经从医院开好了,等回来上班的时候一起交给人事,您看成不?我,我就歇三天,三天,就好
  额,那个方明啊,事情我都知道了,已经让人事给你批了一个月假期,连着你去年的年假一起,这段时间公司的事你就甭操心了,好好休整陈琳是个好姑娘,你节哀,别太难过,你还年轻,日子还得过。
  部门经理说话一套一套的,我都给他说傻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听筒里顿时诡异的安静了一瞬,随后经理尴尬的轻咳一声,又说了件事,对了,刚才警察来找过你了,你有空去一趟啊。
  什么?我傻眼,警察找我干嘛?
  呀,就是雨晴啊!她昨天在你家跳楼自杀了,早上保安巡逻的时候报的警,你现在是第一嫌疑人,警察刚刚才来过,我都没来得及跟你说!
  挂了经理的电话,我一时有些茫然。
  雨晴,不是被黑影的带走了吗?昨天晚上明明和我在一起的,怎么变成在我家跳楼了?
  我想不出所以然,只得先去警局报道。
  幸亏我昨晚上去的宾馆内有监控,把我开房和退房的画面拍的一清二楚,中间也没有出去过,这才洗脱嫌疑。
  离开警局,我抬头看天,刺目的阳光打在身上,本应该暖洋洋的,可我浑身冰冷,不知所措。
  第十四章李伯
  方先生!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噌亮的黑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我回头,发现是刚才给我做笔录的小警官。
  对不住方先生,这里还需要您签个字,小警官手里拿着张纸,我点点头,接过来写下我的名字。
  要是有需要的话,警局还会打电话给您的,希望您到时候能配合一下,这案子实在有些蹊跷,现在还看不出头绪来。
  小警官大概是刚从警校毕业,说两句话脸上就红了,生怕我不乐意似的。
  毕竟谁也不会喜欢被人当做嫌疑犯对待吧,更何况他们一行人去我单位的时候是大张旗鼓的,惹来了不少人的注目礼,想来我在公司的形象估计是一落千丈了。
  部门经理这会儿给我放假未必没有别的意思,可能等假期回来,我就被辞退了也不一定。
  咱们公司的公众形象可不能受到的我的影响。
  额,方先生?
  小警官小声叫我,我连忙回神,不好意思的笑笑,没事,我也觉得奇怪,雨晴的性格不像是会跳楼自杀的,她是我女朋友的闺蜜,也是我的朋友加同事,这案子要是有进展,你们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不想她死的不明不白。
  我说的是真话。
  就算我心里对雨晴有很多疑惑的地方,但是我也不希望看到她死的那般凄惨,最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雨晴是农村出来的孩子,爹妈死的早,十五六的年纪就跟着村里人出来打工,念大学的钱都是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我记得第一次认识陈琳的时候,这俩姑娘就是闺蜜了,不过陈琳打扮的漂亮时髦,雨晴乡里乡气的,那会儿没少被人嘲笑。
  如今这两个姑娘都不在了,不管到底真相如何,我都得负起男人的责任。
  刚才在警局的时候,我已经问到了医院地址,这会儿正打算过去。
  嗳,有您这样识大体的朋友真好啊,那我就不耽误您了,有情况咱们会第一时间联系您的,方先生慢走!
  小警察笑嘻嘻的很讨喜,说话也很有礼貌,我笑着和他打完招呼,拦了个车直奔市三医院。
  这家医院以前叫武警医院,和警局有合作关系,一般来说监狱里申请保外医疗的首选都是市三,案件里无人认领的尸体也会往那里送,不过一般只给保存两年,时间到了就会送去火葬场。
  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幸好那小警察事前跟医生联系过,我很顺利的就见到了雨晴的尸体。
  真的是摔得稀巴烂,脑袋炸开,一团团的都是红红白白,根本看不出模样。
  我看了几眼,再次确认这就是雨晴后,便拉上了白布。
  我问医生什么时候能给听办理后事,医生有些为难,说是起码要等到结案才行。
  本来是定自杀的,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可能还得查个三两天,你留个联系方式,结案之后我给你打电话。
  医生挺斯文的,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笑着说。
  行,麻烦你们了,我笑着应下,离开医院后,我并没有回去。
  我打算去找老乞丐,我觉得这些怪事也只有他能够帮我。
  可是每一回都是老乞丐出现在我跟前,我还真没他联系方式,在咱们两个去过的几条马路上晃荡了两个小时,我依旧逮不到人。
  无奈之下,我想起当时老乞丐给我的纸片,这地址有些远,而且我也不认得,贸然过去的话貌似不大好。
  幸好边儿上有个电话号码。
  我按照上面留的电话拨了过去,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来。
  谁啊?
  说话的人口气不大好,声线挺粗,还带着沙。
  应该是个老大爷。
  常年和各种客户打交道,我对这些熟门熟路,分分钟就辨认出来,用我职业化的口吻说道,您好,我是额,我遇上了些麻烦,您徒弟让我来找您
  才开了个口,我就卡了壳。
  因为老乞丐压根就没和我提过他叫什么名儿啊!
  这特么要我怎么介绍自己?
  说是一乞丐叫我来找你的?
  我尴尬的不行,脸都涨红了。
  然而那边的回复让我险些笑喷。
  哦,你说老乞丐?行,那你来我这儿吧,江阴李庄,你叫我李伯就好。
  那头的老大爷淡定的说道,我诧异了一瞬,随后仔细的看了看手上的纸片,有点不解的问道:江阴?可是老乞丐给我的地址不是那儿啊,说是盐城来着。
  我本来确实是住盐城,这几年换地方了。老乞丐前不久跟我打过招呼,你是方明没错吧?
  李伯很快回答,我连连应声,既然叫的出我名字,那大概是没找错人了。
  那就对了,你定最快的一般高铁来江阴吧,晚了你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说罢,电话被挂断了。
  我盯着手机看了许久,心想不愧是老乞丐的师父,这古怪的作风倒是一脉相承。
  就在我打算把手机收起来的时候,忽然收到一条消息,打开一看,正是李伯发来的。
  但是写的话有点奇怪,叫我带两只公鸡过去。
  短短一行字也没解释,不会是让我带见面礼的意思吧?
  我琢磨着带鸡好像不大有派头,不如买些高档营养品,包装好看,拿出去也好见人。
  于是我将公鸡的事儿抛到脑后,先订好明天凌晨到江阴的高铁票,然后去到商场大扫荡一番,该给自己买了套价格不菲的西装。
  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第一回见面总不能邋里邋遢,得有个好印象。
  我是去求人帮忙的,姿态得放低。
  忙活好后,都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我直接打车到高铁站附近开了个钟点房,收拾一下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晚可以说是最近我睡的最好的了,一觉到天亮,醒来的时候精神还不错。
  在高铁上颠簸四个小时,我下来的时候接近中午,跟人打听了李庄后,我惊讶的发现李伯住的地方特别的偏僻,每天只有一班巴士,还是在晚上。
  我看了看日头,这会儿才中午,起码得等八九个小时。
  无奈之下,我打算去车站边上的招待所讲究一会儿。
  正要走的时候,一个灰头土脸的小老头叫住我,小伙子要去李庄啊?找人的还是常驻哈?
  大爷,我找人,您知道李庄怎么走吧?离这儿远不?
  不远的话我就走过去呗,比在招待所干耗七八个小时强吧,我就不信路上没有顺风车。
  我心里打着小算盘,可那小老头一听我是去找人的,顿时离我远远的,嘴里还连说两声晦气。
  第十五章鬼车
  后来我又找了个几个黑车,但是那些村民一听我是去李庄找人的,立刻把我赶了下去,烈性些的还往我身上泼水。
  卧槽!江阴人都特么没礼貌是不是?
  我气得大骂,然而这里是高铁站,周围大多是当地人,我也不敢太过分,嘀咕了两句作罢。
  可是谁知道,这儿大的招待所还特娘的不该老子住了。
  嗳,我说你们这儿咋回事?小心我去消费者协会告你们啊!
  正大光明的开单间,钱也照付,一毛不少,咋地人家都能住进去,我特么的就不行?
  小弟去外头呆着吧,咱们这儿不能收你。
  前台小姐浓妆艳抹的,穿了个低胸紧身连衣裙,瞧着身段不错,说的话我却不爱听。
  怎么就不能了?前面那些人怎么就行?大家都是外来的,你们不能区别对待啊。
  我咽不下这口气而,干脆把背包往地上一搁,站着不走了。
  咳,那个你是去李庄的,只能在车站干等,别的地儿不会放你进门的!你要再闹腾,我可就叫保安来了哈!
  小姐姐作势要台面上的电铃,我赶紧伸手抓她手腕,别啊姐,你说我一人到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巴士晚上才到,你要我干等七个小时啊?
  此时我还没想明白,为何这里的人对李庄那么忌讳,要是我早些察觉到,说不定后面的一系列事情就不会发生。
  真使不得,我放你进来,这工作我就干不成啦!
  小姐姐一脸纠结,咬着嘴唇弯腰从台面下拿了瓶矿泉水给我,给,坐站台等吧,前两年回李庄的都这样,不过白天来的你还是头一个你,要不还是去附近农家院子里买两只公鸡吧,安全些。
  前台小姐犹豫了会儿,瞥了周围几眼,见还没什么人注意到我们这里,赶紧凑我耳边低声提点两句,说完不等我细想,她干脆的按了电铃,顿时两个身形魁梧的壮汉从旁边的休息室里走了过来。
  我暗骂了两句,没想到这小姐姐还来真的,赶紧脚底抹油往外窜。
  奇了怪了,李伯让我来的时候带俩公鸡,刚才的前台也这么说
  是李庄的习俗吗?
  我摸不着头脑,正好路上颠簸大半天的我也累了,不想再折腾,索性往车站座椅上一摊,喝两口水闭目养神。
  整一下午,高铁站这儿都相当热闹,人来人往的,好多风尘仆仆的本地人大包小包背着回家。
  我这时才意识到,现在刚好是十一国庆,难怪那么多人。
  这一坐就是整整七个半小时,一直到晚上差不多八点的时候,满是黄土的小道上才远远的驶来一辆破旧的小巴,车窗上贴着李庄直达四个大字。
  我起身伸个懒腰活动一下,提上背包等着巴士开过来。
  忽的,一阵凉风刮过后颈,我一哆嗦,紧了紧外套,快走几步上了车。
  车上很空,灯光昏暗,零星坐着几个人,大多低着头。
  我没仔细看,一路往后走,坐在了最后一排。
  安置好手里的背包,我双手环胸等着司机开车。
  可左等右等,足足十分钟过去,巴士还没开。
  我有点不耐烦了,高声催促,司机师傅!咋地还不开车啊?
  这都几点了,再磨叽下去等我到李庄的时候可不得半夜,万一找不到旅馆住咋办。
  呵呵,不急,还有人没上来。
  驾驶员低沉的嗓音在车厢里回荡,我没来由的浑身一冷,心想哪儿还有人呢,我下午一直在车站等着,当中就去过两次厕所,压根就没见过旁的人。
  翻个白眼,我不经意的扫了眼车窗,随后我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浑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了。
  吧嗒!
  我手一松,抓着的手机落了地,我看着一片漆黑的窗户,上面只有我自己的倒影,还有,满满的人。
  我吓得甚至没去捡手机,本该空荡荡的车厢,此时却坐满了人,我旁边的位置上是个抱着小孩儿的中年妇女!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啊!
  我在心里疯狂的尖叫,然而现实是,我淡定的转过头,扫视了一圈,结果除了那几个最先在车上的乘客之外,什么人也没有。
  视线再一次落在车窗上,我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就在此时,窗户玻璃上坐我身边的中年妇女僵硬的转过头,与我四目相对。
  那一瞬间,我看到她没有瞳孔的眼白似乎动了一下,青筋暴起的脸上扯出一个冰凉的笑。
  你的背包,压着我孩子了
  啊!!
  沙哑的声线传进我耳边,所有的恐惧在这一刻爆发,我猛地起身就要往车门冲,连放在旁边的背包都没顾上拿。
  可就在这档口,车门已经合上了!巴士缓步启动,那零星坐着的乘客同时抬头看我,空洞的眼眶里什么都没有,鲜红的血液不停往下流。
  开门!快开门!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我大叫一声,扑到车门上用力拍打,扭头冲着司机狂吼。
  然而当那司机转过来看我的时候,我几乎绝望。
  因为,这司机的模样和那几个乘客没有两样,不过是身上的制服破旧一些罢了。
  此时我头晕目眩,耳边嗡嗡声不断出现,视野里也变了画面,刚才还空旷的车厢里,如今全部坐满了,我一眼就看到了最后一排抱着小孩的中年妇女,在她旁边的座位上,还坐了个小姑娘,我的背包刚好就摆在那里
  我受不了的惨叫一声,胸口猛地闪过一道金光,随后我脑子一痛,就昏了过去。
  可以说,这是我最丢人的一次,被活活吓晕了。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人已经不在车上了,直挺挺的躺在一条山路中间,我的背包就在我身侧,而我前面不到十米的地方竖了块牌子,上面写着李庄。
  刚才的场景,我现在还心悸,我大概是坐了一趟鬼车。
  摸摸胸口,那里是老乞丐给我的符,我贴身收着,一直没拿掉过,看来还是很灵验的。
  我小的时候,曾经跟着家里人来乡下玩过,当天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我妈想坐夜班车好早些到,但我爸拦着不让,说是不吉利。
  晚上的车千万别上,那是鬼车,专门接送死人的,活人坐不得。
  第十六章替身
  这是我爸的原话。
  当时究竟坐没坐,我已经记不清了,因为年纪小的关系,我迷迷糊糊的在我妈怀里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小时候的事情,我很久没去想了。
  我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要不是老乞丐的这道符,我可能就死了吧?
  我拎起背包,缓了口气,现在都快十点了,我也不好意思给李伯打电话,让他专门出来接我一趟。
  于是我干脆按着他给我的地址,对照路牌自己找过去。
  可才走了十来分钟,我就傻眼了。
  因为下了山路后,是一大片墓地,左右两边全都是小土坟,有些立了碑,有些就是个土包,正中间是一条只能走俩人宽的青砖小道。
  说真的,刚才经历了鬼车,我现在还有点虚,可荒郊野外的,没旅馆没招待所的,我在空地上凑合一夜?
  好像也不大好。
  犹豫了下,我狠狠心给李伯打了个电话,这种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万一他老人家住的离这儿近,凑巧还没睡呢?
  我抱着一丝侥幸,捏着手机等,可接连拨了两个过去,都没打通。
  拿下手机一看,特么的居然没信号!
  靠!什么鸟地方!
  我低声碎了一口,火气上来也不怕了,撒开脚丫子就朝前走。
  大概过了有十多分钟,我前面出现了四个人影,俩大人俩小孩,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
  我心里一喜,大晚上的还有人在坟地边上转悠,还真是闲的。
  我连忙快走几步上去,叔叔阿姨好,我来李庄找朋友的,不过时间有点晚,没能联系上他,能麻烦你们给我指个路吗?
  拿出皱皱巴巴的黄纸,上面除了老乞丐给我写的那一行地址和电话,反面就是李伯给我的联系方式了。
  哈哈,小伙子客气啦,你往这里笔直走就对啦,一个怀里抱着孩子的大妈冲我笑笑,她眉目还挺面善的,我瞧着有些眼熟。
  大妈伸手给我指了路,可是,这路在右边坟地。
  我有点傻眼,她大概是看出我的疑惑,自觉的解释起来,这条路到底呢是村里的祠堂,那里没人住的,是供奉先人的地方。你啊,开始就走错了,下了山路就该左转,就不用经过坟地,现在想绕回去只能这么走,否则还得往回走。
  就是啊,多浪费时间啊,还不如穿过去哩!
  大叔嘴里叼了根烟头,跟着附和,现在不都流行啥啥地图嘛,你咋地也不弄个,夜里山道不好走哟!
  我想了想,他们确实说的有道理,与其抹黑原路返回,不如胆子大些从坟地抄近道。
  反正这边的大多都是立了石碑的,比起另一边看着要舒服些。
  我给二人道过谢后,咬咬牙打算抬腿走了,然而衣摆忽然一紧,我低头看,发现是那个被中年妇女牵手里的小姑娘,扎两个麻花辫,还挺可爱。
  小姑娘盯着我,脆生生的道,大哥哥,你能挪一下嘛,压着疼。
  什么?
  我一愣,没反应过来,直到她点点我拎手里的背包,我才反应过来,大概是我刚才不小心撞着她了,我换了个手拎。
  对不起哈。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入手处一片冰凉,我心中一动,总觉得忽略了什么,但不等我细想,大叔喊住我,往我手里塞了一根白蜡烛。
  夜里黑,你点上拿手里,不会迷路。
  大叔笑嘻嘻的给我解释,也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关系,我总觉得他的表情有些怪,特别的,生硬。
  嗳,这多不好意思,我有点尴尬,白男人家的东西心里不舒坦,刚想说我手机有手电,然而低头一瞅,不知何时我的手机居然自动关机了,屏幕漆黑一片。
  这下就尴尬了,我还真需要有个东西照明,毕竟坟地这里还不及这儿呢,丁点光都没的。
  额,那谢了哈,我想了想,到底没拉下脸白要人东西,从背包里摸出一包巧克力来塞那小姑娘手里,喏,哥哥刚才不小心撞着你了吧,给你赔罪的哈,给哥哥笑一个
  弯腰凑近小姑娘,我话说一半忽然顿住,因为这女娃娃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上了,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齿,眼珠子四处乱转,眼底不是一般人的清亮,反而带着点浑浊
  像是,死人的。
  啪嗒!
  我手一哆嗦,巧克力没拿稳,摔地上了。
  此时我才反应过来,为何刚才看那大妈的时候觉得眼熟。
  鬼车上,坐我边上的中年妇女不就长这样么,只不过看着没那么鲜活,手里也抱了个孩子。
  小姑娘刚才说我压着她了,并不是我手里的背包撞到她,而是坐在车上的时候,我放在她座位上的背包压在了她身上。
  反应过来的瞬间,我立刻就想跑,但诡异的是,我根本动不了!
  咯咯咯,妈妈他好傻呀!
  小姑娘弯腰拾起巧克力,骨头发出清脆的断裂声,腰椎从单薄的衣服里扎出来,带出几滴黑色的血。
  嘻嘻,买回家给你当男人玩,下个中元节咱们花花就能出来了。
  大妈笑声尖锐,腐烂的手臂朝我探过来,眼见着是要来抓我!
  不要!滚开!
  我惊恐的瞪大了眼,可我怎么都动弹不了,更加糟糕的是,我胸口的那道符,被大叔搜了出来,扯碎了扔到一边,原本橙黄色的符纸,如今已经灰蒙蒙的一片,即使我不懂这些也知道是没用了。
  我急得焦头烂额,暗恨干嘛不早些看出来,呆在原地等一晚不好吗!
  就在大妈的手指快要碰到我的时候,一道浑厚的声音震得他俩动作一停,且腐烂的面孔上露出了惊骇之色。
  哼!还不快滚!
  话音落下,这两大两小瞬间化作四道青烟,远远飘开。
  禁锢的力量也随之消失,我两腿一软,还是没忍住一屁股坐地上了。
  不是让你来的时候捎上两只公鸡吗?你特娘的听到哪里去了?
  满口粗话的糙汉子从青石砖的另一头大步走来,微凉的夜里,只穿一黑色工字背心,底下一条花裤衩就出来了。
  你,是李伯?
  刚缓过劲儿来,我说话还有点不利索。
  啧,废话,幸亏我晚上来遛弯儿,要是我不来,你就要被那俩鬼夫妻买回去给他们女儿当替身了!
  李伯瞪我一眼,伸手拽了我一把,拉我起来。
  什么买回去,什么替身,我咋听不懂?
  呵,那是你丫的蠢爆了!
  第十七章古怪的村庄
  我莫名其妙,可李伯说这儿不方便,让我回去再说。
  接连两次遇鬼,我现在老实了,他说啥就是啥,因此我屁颠颠的跟在李伯后面走。
  说起来,这庄子面积不小,两面有墓地的靠着山,后边还有条小河,可惜了平时不好晒太阳,其他的都还不错。
  不过怪的是,一路走过来,土房子看到好几排,但门口都冷冷清清,屋里也全黑灯瞎火的。
  是村里人睡的早,还是外出打工没回来?
  我憋不住话,问了李伯,又被他白了眼。
  李庄的人都睡得早,等白天就能看见他们了。
  李伯不耐烦的回答。
  他住在庄子的最后面,多走两步就是小河。
  我这儿小,你讲究睡一晚,明儿起来我再给你收拾。
  李伯把我带到一间空着的房里,这儿一看就是好久没住人了,脏兮兮的,都是灰。
  不过主人家说住哪儿就住哪儿呗,我没敢提意见,点点头提着背包往里面走。
  以后别随便收东西,那鬼给你的白蜡烛是用来买你阳寿的,你现在阳气虚的很,魂儿也受伤了,得休整一段时间。
  冷不丁的,李伯在我背后说话。
  哈?他说买就能买了?我反问,要是都这样,鬼不就能横着走了么。
  说到底,还是我对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抱着些怀疑,即便亲身经历过,但依旧很难想象。
  呵呵,鬼给你蜡烛,你接了,还了巧克力回去,这就是交易成立的意思。如果你按照我的话,抱俩公鸡来,鬼一听到鸡叫声就会给你让路,一点事儿也不会有,让你自个儿作的!
  李伯和老乞丐一个性子,都不认生,三两句话就能扯起来。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让我带俩公鸡来是这意思,那招待所的小姐姐也这么说来着,看来当地人是知道这里的怪处的,那些小黑车不愿意带我来也是正常。
  临走的时候,李伯问我这么晚了怎么过来的。
  就班车啊。
  我顿了顿,把大巴上的事情一说,李伯听后也说这是鬼车。
  呵呵,你小子最近阴气缠身,走哪儿都得出事。本来李庄确实有部直达班车,但是前两年的时候山里暴雨,泥石流把正好经过的大巴给淹了,搜救队来的时候一个活人都没。
  李伯叹口气,刚才那对鬼夫妻就在那辆巴士上。至于你最开始看到的那几个乘客,应该是最近刚死,被大巴接上来的,身上阳气没散干净,所以你还看的见。
  李伯和我说,在我晕过去之前,我身上的阳气就弱了不少,因此后来才会看到所有的乘客。
  我听的汗毛直竖,心里发毛。
  那,我这阳气,该怎么弄?
  不怪我云里雾里,这些事儿搁以前,根本接触不到好吧。
  哼,别行房事,多晒太阳,少去阴地。屋儿后面有条小河看见了没?咱这地两边包山,按理说也属阴,但前后宽敞,风向流动的快,有山有水的,风水反而好。
  只一点,别往山里跑,别河里过,记住就成。
  我忙不迭的答应,没人会和自己小命过不去。
  你的事儿我听说了,你住的那小区,可不是个好地方。前后都是死人地,周围还一片高楼围着,风都透不进来,阴气散不去啧啧,你卖的时候肯定不贵吧?
  李伯话头上来,索性拉开大灯,抹了把椅子上的灰,一屁股坐上去跟我唠嗑起来。
  咳咳,还是有点小贵的,那会儿赚的不多。
  我尴尬的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死人地是什么意思?
  李伯嗤笑,哼,现在年轻人都不懂手艺了,随便忽悠几句就乐颠颠的上套。你买之前没查查那地儿以前盖啥的?
  见我不吭气儿,他哈哈一笑,改革前,前边火葬场,后边刑场!知道了吧。
  卧槽!
  我惊了一下,想起一件事。
  买了房装修的第一天,装修队的工人就跟我说半夜有一股糊味儿,还总有嘭嘭的声音。
  当时我没在意,如今听李伯一说,我越发觉得那房子不能再回去了,要出大事。
  呵呵,现在这两块地上造了好几幢高楼,专门租给理工科行业,男人多女人少,硬生生的用阳气给盖住了。
  你们那小区工程刚开,就请了高僧作法,可惜了后来不晓得被哪个傻子给改了。
  李伯起身拍拍我,你啊,暂且安心在这呆着吧,那房子是绝不能再回去了,我也不介意你卖了,一阴宅卖不出几个钱还祸害人。
  我点头,跟着他在房子里转了圈儿,认了认卫生间和厨房,就擦了把身去睡了。
  这一晚我睡的还不错,第二天起的也早,我先给部门经理打了个电话,说了要辞职的事儿。
  其实,我也不是忽然决定的,就是想等事情办完了好换个新环境。
  再一个,单位里知道我事情的人不少,不管是雨晴还是陈琳,这两个女人的死都和我撇不开关系,即便警局那头没为难我,可我这形象确实打了不少折扣。
  果然,经理听我这么说,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
  小方啊,等十一过了,来单位办一下手续,工资也一并打给你。
  我简短的应了几声,这事儿就算搞定了。
  恰好李伯来喊我,走,跟我出去晃晃,和村里人见见面!
  行,我点头,收拾了下就跟他走了。
  昨天来的时候太晚,光线不好,没仔细看,现在一瞅,这李庄大的不像话,一眼看过去两边山头隔得老远,不过我一想到那块坟地我心里就堵得慌。
  咱们这里有规矩,新来的人得去见见村长,都则不给住,李伯小声跟我说,村长脾气有点怪,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别开口说话就是。
  我问他有多怪,李伯挺纠结的,没回答,只说见了之后就知道了。
  我没辙,只得跟着走。
  路上还碰到两三个拿着锄头的男人,我想打个招呼的,但人家冷漠的很,冲我点点头就算完。
  李伯见怪不怪,咱们庄子啊人少,大部分都搬城里去了,白天各忙各的,也不大碰面,人家不和你说话,你小子也别往前凑就是了。
  乡里人不该是淳朴好客的吗?
  这话我没来得及说出口,因为前面最大的宅子就是村长家了。
  第十八章绑架
  如果说李伯那屋儿就一单身汉的标准配置,村长的屋子就是低配版的乡间豪宅了。
  三层高的小洋房,外头盖的红砖刷上了白漆,大门是指纹的,家具是欧式的,就连养的狗都特么是德国进口的。
  给我俩开门的是个老婆婆,脸上褶子耷拉的厉害,眼珠比较奇特,一只蓝的,一直黑的。
  我没忍住多看了几眼,老人家回头冲我笑笑,老李家的娃啊?不错不错,里边坐,我去叫老头子出来。
  等人走了,李伯一巴掌呼在我脑袋上,瞎瞅什么!
  我摸摸头,咧出一口白牙。
  没一会儿,村长就来了。
  这是个身穿中山装,腰板绷得笔挺的老大爷,还挺精神的。
  我跟在李伯后面打了招呼,后头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他俩侃大山,说了得有仨小时才完,我听的昏昏欲睡,被李伯从沙发上拉起来的时候还是懵逼的。
  离开村长家后,我就问李伯,你们一个村的村长都那么有钱的吗?
  瞧着比咱们城市里的领导班子住的还好。
  那是你不知道村长年轻时候是干啥的。李伯卖了个关子,我磨了好半天他才告诉,村长祖上是当官的,从清朝开始,一直到改革开放,每一代都有一两个官。
  咱这地,就是国家分给村长的。
  李伯得意洋洋的说。
  我下意识的问出口,可他顶多也就七八十,你们这村,就建了几十年?
  再怎么算,总不能村长十多岁就拉扯起一个村子,起码要三十吧?
  就你话多,回去养着!我下午出门一趟,指不定几天才能回来,你在家呆着别瞎跑!
  李伯关照我,塞了几百块到我口袋里,让我想吃什么出去买,庄子上有小卖部,还给我做了玉米饼子放着,说万一我晚上饿了,还能吃这垫肚子。
  下午的时候我把房间收拾了一下,再出去的时候,李伯已经走了。
  不过门槛上莫名其妙多了一条红线,还有股腥味儿。
  怎么搞的这是
  我拿了湿抹布来擦干净,转眼一看,窗户缝上也有。
  等我把这些红线处理干净都晚上了,我去厨房转了圈,最后起火炒了个蛋,配着玉米饼子凑活了一顿。
  乡下房子用电不厉害,再加上这里也没通网线,大山里信号不咋地,我随便刷了两下手机就翻身睡了。
  嘭嘭嘭!
  方明在家吗?!
  谁啊?
  我迷迷糊糊的从被窝里爬起来开门,定睛一看,外面居然站了三个警察,其中一个还是那天给我记笔录的小伙子。
  你们这是,干啥?
  居然找到乡下来了,还是这个点儿。
  抬头看了眼天,黑漆漆一片,零散的有几个星星闪烁。
  我挺纳闷的,不过转念一想,现在车票什么的都是身份证买的,不是有心遮掩的话,还是非常好查的,可是,警察找我要做什么?
  是雨晴的案子有进展了?
  我有些紧张的抓住小警察的手臂,隔着冷硬的制服问他。
  有,但你得跟我们协助调查,新的证据显示和你有关。
  小警察一板一眼的说着,两外两个面生的警察上前一步,一个按住我,另一个把我手腕给铐住了。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般,压根没给我反抗的机会。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上次不是有酒店的监控录像么,怎么还要抓我!
  我被拽的踉跄两步,不甘心的和那小警察抗议,上回这小子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咋才几天,就改口了,别是收了人好处跑来陷害我吧?
  废话少说,跟咱们走就是了!
  小警察声线冷硬,和上次见面时比起来严肃不是一点半点。
  我从来都是三好市民,这会儿碰了钉子,我也不敢多话,生怕落个态度不好的评价,到时候可就惨了。
  再说了,人家三个,我就一人,李伯也不在,这会儿只能怂着。
  跟在仨警察的后面,我一路跌跌撞撞的出了村子,从我来时的山路折回。
  这会儿天黑不好走夜路,我问他们车停在哪儿,不方便的话打个手电。
  可这三人都没搭理我,就跟看不到坑坑洼洼的地面似的,走的飞快。
  你们,不累吗?
  大约走了有半个多小时,还没下山,我几乎要怀疑他们是不是走错了路,可我的问题依旧没人回应。
  渐渐的,我觉出不对来。
  上次我来的时候也是夜里摸黑上来的,走了也就十几分钟而已,并没有太久,而且沿路的树木不少,可现在,咱们少说也走了一个多小时,而且速度比我那会儿快的多了,别说下山的口了,周围的景色都没变过。
  最重要的是,我没感觉到风。
  李伯说过,有风有水就有活路
  我不敢细想,艰难的咽了下口水,我,我不和你们走了。
  我挣了下,可手腕上本该是精钢的手铐忽然变得滑腻腻的,难受的紧。
  低头一看,我险些又要叫出声!
  这哪是手铐啊!分明是一条花斑蛇!
  长长的蛇身缠绕在我手腕上,稍微一动,这蛇就抬头冲我吐舌头,似乎是在警告我。
  我冷汗直冒,这下是真的不敢动了。
  而走在前面的三个警察,也变了样。
  原先只是皮肤白一些,现在三个人后脖颈上出现大片大片的黑斑,靠的近了还能闻到一股腐烂的臭味。
  他们,早就死了,是鬼!
  我呆愣的跟着走,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熟悉的小区出现在我面前。
  不知不觉,我竟然被带着又回到了小区!
  非但如此,我还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身影!
  小刘阴森森的站在门口冲我招手,手里捏着的是他的制服帽子,缺了一半的脑壳格外显眼,黄白色的脑浆不间断的留下来,看的我有点反胃。
  那个和小刘搭班的老头,不过他蹲在保安室外面,一直在敲门,嘴里还嘀嘀咕咕的不知说的什么。
  我猛地顿住脚步,不管那三个鬼警察怎么拽,我都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老乞丐说过,这个小区里都是死人!都想要我的命!我绝对不能回去!
  缠绕在我手腕的花斑蛇冲我吐着蛇信子,嘶嘶的叫个不停,身子逐渐站立起来,几乎到了我面前!
  我忍不住闭上眼,双手胡乱的挥舞。
  忽然,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掌握住我,冰冰凉凉的,冷的我一哆嗦,睁开眼一看,居然是陈琳!!
  方明,来呀,快进来呀!
  第十九章千钧一发
  即使是成了鬼,陈琳也一定是美人鬼。
  光裸的身子,白的发光的皮肤,还有凹凸有致的身形每一样都是我喜欢的!
  陈琳你别这样,让我走吧,我不想死啊!
  我被拖拽着的半蹲在地,三个鬼警察加上陈琳,这力气太大,我根本反抗不了。
  可是我死了呀,你得下来陪我,我一个人好寂寞呀!
  陈琳说着就往我身上贴身,柔软的两团肉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贴在我身上,凉飕飕的身子比起火热的体温还要刺激。
  等,等一下!
  我难耐的出声,伸手挡住她凑过来的饱满的嘴唇,然而她居然叉开双腿,跨坐在我身上。
  这重量压得我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方便她女上位愈加的贴身。
  恩
  作为一个成年男人,这种时候叫我忍耐真的很艰难,要不是时间不对,我搞不好立刻抓着陈琳来上一发。
  陈琳
  不对!
  她已经死了!
  我猛地回神,眼前的身段妖娆的陈琳瞬间成了一具干瘪腐烂的尸体。
  现在这具尸体正和我贴在一块,下身对着下身。
  看着近距离靠近的面孔,我胃里一阵翻腾,终于一巴掌把陈琳推开。
  你不要她,那我呢?
  带着些幽怨的女声贴着我耳廓响起。
  我下意识的弹起,连着倒退好几步,手臂忽然被一股大力扣住,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那三个鬼警察已经到了我身后。
  雨晴
  怎么连雨晴也出现了。
  我被压着往前走,雨晴时不时的在边上撩拨我,我整个人晕晕乎乎,小区的大门离我越来越近
  在我走到保安室的时候,那老头忽然回头看我,嘴里一张一合的说着话。
  之前离得远听不真切,现在靠近了,我听到他说的话,是别回来。
  我苦笑,好像已经晚了。
  就在我任命的被推搡着往前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又是你们这些王八羔子,老子就再杀你们一回!
  李伯手持一把小木剑,对着四个鬼念了一阵我听不懂的东西,随后小木剑从他手里飞了出去,打在鬼的身上,紧接着是一片凄惨的叫声。
  不多会儿,包括小刘在内的鬼都被打跑了,只剩下那个老头始终敲着保安室的门。
  李伯上来扯开锁住我的花斑蛇,那蛇落地后飞快的钻进了小区,很快的就消失了。
  我缩了缩脖子,问李伯,那个老头子不用打跑么?
  罢了,也是个可怜人。估计生前是个信佛的,死前金身被破,沦落成了孤魂野鬼。
  李伯叹口气,继而大骂我,蠢货!给你画的红线干嘛擦了!
  额,一股子腥味儿啊
  我挺无辜的。
  腥你个头!那是鸡血,用来挡煞的,一般鬼看到这玩意儿就不会进门了!你这傻子是不是和鸡过不去!
  李伯掐着我耳朵拧了一圈,我要是晚来一步,你进了这门可就出不来了,到时肉身被占,魂魄无依,只能在小区里徘徊,投胎都不行!
  我被他训的头都抬不起来,对了,你刚才说的什么金身是啥意思?
  佛光金身护体。吃斋念佛,心诚意到,施善好乐,总而言之,好事做的多了,积了福德,佛祖给赐下的金身,能护一生平安康健。可惜了,临死前估计是被迫做了恶事,金身才会被破,不然也不至于沦落于此。
  李伯摇摇头,神情中的怜悯清晰可见。
  我把老保安刚才让我走的事跟他说了,我之前和老头说过话,挺严肃的一人,神神鬼鬼的知道不少,我还当他迷信呢。
  哼,人家死了都记得你,今后中元冬至多给他烧烧香,香火吃的多了,阴德攒够,就能去轮回。
  这说法我还是头一回听到,我点点头,然后就看到李伯从随身的腰包里拿出一个指节长短的红蜡烛,他拿打火机点上,叫我拿在手里,不能撒手。
  你现在阳气太弱,肉身和魂魄之间的联系也弱了很多,红蜡烛能给你引路,不至于让你迷路。
  我伸手接过,我在这住了好多年了,怎么会迷路,而且也不是大雾天,我看的见。
  我说的是避免在阴间迷路,咱们现在不在阳间,你抬头看看,周围有你认识的不。
  李伯把我脑袋往右边掰,我顺着看过去,发现周边的建筑有些古旧。
  去年的时候,咱们市里要召开个什么峰会的,因此沿街的公房都被粉刷了一遍,看着不输给新造的商品房。
  可是,这里几栋老式居民楼依然是昏黄的墙面。
  更何况,其中有一栋应该在三年前就被拆掉,改成商业中心的。
  在我疑惑的时候,李伯招呼我往前走,他带头走前面,叫我拿好蜡烛跟紧,并且烛光千万不能熄灭,如果灭了的话,我就要被留在阴间回不去了。
  阴阳两界在某一个节点有交叠的地方,你小区刚好就处在节点上,当人身上的阳气偏弱的时候,很容易走岔路,去到阴间。咱们现在就在阴间,要通过你家的节点去到阳间。
  我听的懵懵懂懂,一手捏着红蜡烛,一手小心的护着,生怕火光灭了。
  大概走了几分钟吧,我忽然感觉头晕目眩,几乎要站不住脚,然而再一睁眼,面前根本不是黑夜,白的晃眼的日头刺的我泪腺一抖,硬生生落下泪来。
  不是吧,那么激动?李伯回头恰好看到我的窘样,刚要笑,却猛地晃了一下,整个人向地面倒去。
  我赶紧伸手去扶他,手里的蜡烛此时也燃烧到了尽头,噗的灭了。
  李伯怎么了?
  我把人架在肩膀上,琢磨着要不要送去医院,刚好有几个人经过,热心的问我要不要帮忙。
  我本来是想拜托他们帮我一起把李伯送回庄子里去的,光靠我一个人有点吃力,而且我还挺内疚的,要不是我太傻,把鸡血擦了的话,或许就没有这档子事儿了。
  可是李伯却瞪了我一眼,叫我不要多事。
  没事没事,低血糖而已,一会儿就好。
  李伯把那几个人打发走,随后压低了嗓子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快回去,那几个小鬼不简单,居然能伤到我。
  他说完这句话就彻底昏了过去。
  此时我才惊讶的发现,我根本不在我家小区,而是依旧在去李庄的山路上。
  第二十章怀疑
  我独自架着李伯一人爬山路还是有些苦难的,别看这老头年纪不小,但身体壮实的很,比我结实多了。
  我这么个不锻炼的弱鸡还真是走两步就累了。
  幸亏半路遇上个拉牛车的愿意带我俩一程,我忙着从裤兜里掏钱要谢他,可摸出来的钱居然是冥币!
  我吓了一跳,飞快的塞回兜儿里,还好拉牛车的男人没注意到。
  哟呵,你们这是要朝那里去啊,前面除了两座山,啥玩意儿都没有啦!
  拉牛车的大叔帮我一起把李伯放在牛车后面的板子上,我跟在他后面走。
  咱们要去李庄,山路下去就是!谢谢大哥,要我一个人背着我家叔儿,不知道要走多久!
  还有段距离才能下山,我干脆和这位大哥闲扯了起来,想着回去之后,等李伯醒了我得问问他我这一口袋的冥币咋回事。
  啥?小伙子记错路了吧,山路下去就没道了啊,以前还有个庄子的,可是后来全村得了瘟疫都死在这里了,啧啧,那时候医学没现在那么发达哟,可怜了那几百个人,真是惨
  牛车大哥摇头晃脑的说着话,我听的一愣一愣的,明明李庄就在山路下的,怎么会没有?
  正当我想要追问的时候,躺在板车上的李伯醒了,他客气的对牛车大哥道谢,随后闲聊了几句。
  我家就住这附近,也听说过那村子的事,确实挺惨的,老哥你住的离这里挺近的吧,知道的不少啊。
  哈哈,那是!我家就在李庄隔壁,画家村,咱们那村子啊,专门出画家,前两年那个国际上得了奖的知道吧?就是俺们村滴
  牛车大哥打开话匣子后说个不停,等把我俩送到山下后,还在惦记他村子里得奖的那娃子,他说是他小侄子。
  没想到李伯你还挺能扯的,我扶着他进屋,李伯脸色很差,一张脸上青白青白的,嘴唇也开始发黑。
  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从明天开始我给你配几服药,你连着吃几天,很快身上的阳气就能补回来。
  我笑笑,说好,问他干嘛一下子要给我配药,不是说慢慢养着就能好了吗。
  李伯说是他考虑的不周到,没想到还能有鬼会找上门。
  我觉得他说的还挺有道理的,应下后,一拍脑门儿,把裤兜里那一沓的冥币拿了出来,这儿哪来的?我明明塞了几百块人民币,怎么就成大几千的冥币了?
  谁知道你啊,几百块钱都护不好。
  李伯拿手锤了下我脑袋,说累了要睡觉,二话不说就把我赶出去。
  我手里捏着一沓冥币,心情有些复杂,李伯,可能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李伯才从房间里出来。
  我问他今晚吃啥,他说将就吃点玉米饼子垫垫,明天一早再去买菜。
  其实折腾那么久,我也没啥胃口,随便塞了点就算完事。
  而且我对李伯也有了点猜测,只是这会儿不好下定论,于是我就跟他说想离开李庄。
  嘿,我觉着吧,只要不靠近我那小区就不会有事是吧,刚好有一家外地公司猎头瞧上我了,钱多事儿少,我准备去试试看,换个地方,换个心情。
  我扯着玉米饼子,随意的说道,没啥事儿的话,我明天中午就走呗。
  不行!
  李伯立刻就拒绝了,很气愤的看着我,你的阳气那么弱,还想出去?是不是嫌活的不耐烦了?你起码得等阳气,魂魄稳了再说,你身上的三盏灯都快灭了,还给我瞎折腾!
  没那么严重吧
  我有些气弱,想拒绝,却不知怎么开口。
  哼,今天的事还不够严重吗?你千万不能被抓回去,我都说几遍了,进了小区就是一个死。而且,你谁都不能信,那些鬼会变成你亲近的人来欺骗你,这是他们最擅长的手段!你要是死在那里,那个城市就完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李伯忽然把事情说的那么严重,我就一普通小白领,咋地还和城市的生死存亡挂上钩了?
  可不管我怎么追问,李伯就是不愿意告诉我。
  他从身上摘下块玉佩给我,说能防身,戴上之后,旁的小鬼就不敢碰我了。
  我在他的面前将玉佩挂在脖子上,李伯这才满意的笑了,然后赶我去睡觉。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上午牛车大哥闲扯时说的话。
  山下早就没道啦,那个村子发了场瘟疫,全死啦
  李庄,李伯
  还有忽然出现的冥币
  按理说,李伯是老乞丐介绍给我的,还是他师父呢,应该是不会害我的才对。
  是我想太多,还是,巧合?
  我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李伯果然每天都熬药给我吃,那股味儿应该是中药,而且每回他都说怕我倒掉,一定要我当着他面喝下去。
  不过除了给我吃药的时候,我就没再看到李伯,他一直在房间里躺着,说是要养伤,我叫他出来吃饭他都不来。
  还有件奇怪的事,我拿着李伯给我的钱去庄子里买菜的时候,发现这里的人不仅仅是冷漠而已,还有些愣,跟他们说话,好半天才会有反应,脸上也是木木的没什么表情。
  更怪的是,卖菜的那一条街里,安静的有点恐怖,一点声音都没有。
  总之,住的越久,心里越是不安。
  可李伯看的很紧,我除了买菜之外,根本去不了任何地方,因为身后总有一个村民会跟着我。
  我回头和他对视,那人也会看过来,但是双目空洞,和他搭话也不理。
  这种感觉,毛毛的,老实说非常难受。
  当天晚上,我烦躁的翻来覆去许久才睡着,还做了个少儿不宜的梦。
  梦里,有个女人跪在地上,一个身形高壮的黑影趴在她身上做着成年人的事,低沉的吼叫还有动情的喘息混合在一起,听的我热血沸腾。
  正当我忍不住也想要来一发的时候,眼前的画面猛地一变,那女人的呻吟成了凄厉的惨叫,而黑影则一块块的将女子身上的血肉撕扯下来,一瞬间鲜血飞溅。
  救救我
  微弱的女声刺入耳膜,我惊讶的瞪大眼,微张着嘴盯着那跪在地上的女人。
  那女人缓缓侧过头,露出一张我熟悉的脸孔!
  陈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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