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故事第二章同学情献给逝者的歌

　　3、嘉瑜的故事献给逝者的歌
　　士俊、茹均、雅雯，你们三个人客居外地，远在天涯，只有我居住在故乡，你们如想念故乡的亲人、同学、朋友，有什么话想对他们说，有什么事想让他们办，你们就给我说吧，我可以转告他们。咱们虽然远隔万里，却天天见面，我在故乡，办事还是比较方便的。说到同学情，我讲一下我下放农村当知青时的事，当然了，也是怀念咱们班的同学的。我的故事如下：
　　一九六九年的秋天，我下放到太行山区一个偏僻的小村子里，那儿是我的外祖母家，母亲怕我到别的地方吃苦，想让我的姥姥、姥爷照顾我。村里人见我是个读书人，对我很关照，评工分时，竟让我和村里的年轻人一样，给了九分。那时的工分实在不值钱，一个工（十分）还不到一毛钱，但村里人对我的尊重却使我感动。于是，我便沉默寡言，埋头干活，很快便学会了各种农活，成了一个壮劳力。
　　那是我人生最低潮的日子，陪伴我的只有陌生的村民，连绵起伏、无边无际的群山。白天没什么，我们背着锄头走十几里山路，去山坡上的梯田里锄谷苗、高梁、玉米；但到了晚上，当我独自一人时，那种孤独、寂寞、仿佛被世人抛弃的感觉便会涌上心头。想起学生时代的幻想、追求；想起飘渺、无着落的未来，我常常会整夜在山野间徘徊渐渐，我的心儿变得麻木了，什么也不敢想了，我知道，再想，我会疯的。
　　那是晚秋的一个黄昏，我到村边煤矿上的小卖铺去买东西。我从小卖铺出来时，见两个女子在远处散步。一个个子高高，剪发头；一个个子虽不高，却身材苗条，长长的发辫垂在腰间。两人的装束根本不象矿上的工人，更不用说是周围农村的农民了。她们优美的举止、娴雅的体态、爽朗的笑声，使我不由地又要想起久违的城市生活了。我的心颤抖了，转身想离开。这时，我听到那高个子女子喊：
　　那不是嘉瑜吗，梅芳，那是我二中的同学。
　　我站了下来，望着她向我走来。原来，她是孙桂英。我的心一下子热了起来，象见了亲人一样。在这偏僻的异地他乡，在我决心要把我的青春、人生埋葬的地方，我又见到了我的老同学。
　　互相诉说了自己的经历后我才知道，她和梅芳是下放到煤矿上，梅芳是三中的学生；她们也知道了我就下放在附近的村子里。那个晚上，我们谈了很多：学生时代的友人，同学们的踪迹，文化革命的风暴还要刮多久，我们会返城和继续考学吗
　　她对生活是乐观的，她看到我是那样消沉、颓废，便对我说：
　　嘉瑜，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在学校时你是多么活泼，开朗。生活的路还很长，我们怎么会一辈子呆在这地方。
　　桂英说着说着，自己也变得迷茫了。在那动荡、充满骚乱的日子里，谁又知道未来会怎样。
　　梅芳说：
　　社会不会一直乱下去的
　　那个夜晚，我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我想，也许桂英、梅芳说得对，我还有未来。清晨起来，我到山野间散步，发现我居住的山村是那样美。空气清新、散发着野草和泥土的芳香，茂密的树木覆盖住了整个村子，鸟群从天一发亮便开始欢唱，村旁的池塘边，牛群在一边饮水，一边游逛。生活就是这样，当你绝望时，一切会变得黯然失色，当你心里充满希望时，一切又会美丽起来。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田间干活，突然见桂英、梅芳找来，队长笑了，让我收工，陪她们去。那个下午，我也记不清我们爬了多少山坡，走了多少山路，直到爬到一个高高的山顶，我们才停下来。太阳在照耀，风儿在山谷间游荡，我的心在欢乐跳动，桂英和梅芳在采山上的野花。我想，生活还是美好的，只要不失去信心。我决心要开始新的生活。
　　浓浓的同学情，使我的心灵又复活了。
　　我又开始规划我的生活，白天，我在山野间劳动，晚上，我开始温习过去的功课。我坚信，大学终有一天会招生的。
　　此后的日子，是桂英和梅芳陪我度过了那段难挨的岁月。
　　一年后的秋天，我因水土不服，经常生病，离开了太行山村，来到平原上的一个村落。这里是个知识青年聚集的地方。在这里，只有太阳落山时，才能隐隐看到西边太行山那起伏的暗影，每到此时，我便会放下锄头向西方望去，望着那红亮的太阳和漫天飞舞的霞光，我脑海里便会现出老同学陪我在山野间漫步的情景
　　我和桂英、梅芳再次相遇，是四十年后的事了，我们都满头白发，儿孙满堂了，此后，我便和桂英再也无法相见。
　　记得一首外国歌，歌词大意是：
　　过去的往事，已在我心头消逝，
　　美丽的回忆，永留在我心里。
　　她的面容和美丽的身影，
　　曾带给我快乐，并安慰了我青春的生命。
　　老同学孙桂英，我用《同学情》这支歌，祝愿您的魂灵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