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惹事生非致身受重伤这摊子糗事与外婆颇有渊源,次日,懒在学院自己闺房凤榻上睡到巳时依旧没丝毫转醒之意。 昨日,辞了欧阳府,就被领回来,一进学院便是倒榻昏昏欲睡,伤得太重,从昨到今,仍睡得昏沉。 外婆看在眼里急在心坎里,几番入深闺勘查情况,见我没动静,体征越发的弱,不管更深露重,闯夜远去。 日路和夜路没甚大区别,路还是那些路,景还是那些景,卯日她走熟这段路,今夜月光洒得刚好,正好给她当照明灯,此番她真勇敢,明知夜路更,偏要勇闯夜。 她无惧无畏地前去,肯定是求助默源前辈。 我迷迷糊糊,下意识仍然担心她闯夜是否会遇险,不过想起她过往的杀伤力,只有她占便宜的份,没她吃亏的事,顿时又把担忧心藏得密密的。 没多久,睡得昏昏沉沉的我听见多了一个归来人脚步声,接踵而来悠悠推门声。 榻上被褥微微下陷,有人坐到榻边上,模糊中,听到一男一女的动静,女的微抽噎、低哭泣,男的不计口水地安慰,我听话音辨来者,男的是默源前辈,女的是外婆,她哽咽落泪不断,那散落的发丝与我脸相触,是那么的,痒。 她呕呕道你老实告诉我,彤儿还能活多久? 默源前辈一边替我把脉,头一个劲儿地猛摇,含蓄道这个很难说。 外婆的哽咽之音、抽噎之声更高些我没想到这死丫头竟要去报仇,她怎么这么傻? 前辈的那张斑驳老脸渐渐雪白你也不要怪她了,她是知道真相后一口气难以下咽所以才会这么做,换作任何人也会如此,真看不出来她平时柔柔弱弱,还挺厉害的。 对话之际,两老用心给我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疗伤等项目,使我脱险,同死神擦肩,虽没力量撑起所有神智,已不再是迷迷糊糊、奄奄一息。 听觉逐渐清晰,这一次,换作前辈先开口乐彤没什么大问题了,也许是那个欧阳常德法术不精,没打中要害。 外婆抹了抹眼泪,致谢这次谢谢你了,又要你跑一趟。 前辈倒是爽快,乐于助人不求回报没事,只要能帮到你们,我也很开心。 我睁了睁眼。 眼皮下未步入黄昏恋的他们面朝面坐,外婆呆望我,有口无心哭诉这个死丫头,真是的,气死我了。 前辈眼神不同寻常地回眸一望躺在卧榻上方的我,颤颤道那件事你准备怎么样,就是无言那件。 与他对面的女神仙把头费力地摇,六神无主我一直在等机会,可就是无从下手。 我一怔,一傻。 此时头脑已一片清明,无意间得前辈问起,倒也想听听外婆对此事的处理方式,是有拖无欠还是不了了之,便清明装作糊涂,暗自把耳朵高高竖起,不能如愿以偿,却发现异样。 我把双眼睁开一只以便偷窥,隐见外婆高身站起,迈了出去,当细看时,有一脑袋在闺房外鬼鬼祟祟伸。 那是 大叔。 他竟追随到这里来了,我不便去看他,他倒是能摸索到学院里,挺有本事挺有心的。 外婆外出接客,他俩就待于我闺房附近密密谈,先由接客者打听来客身份你是谁,要找谁吗? 无轩大叔嘀嘀咕咕,靠着我的深闺门槛往里瞥,愧极道这里是乐彤的家么,她怎么样了? 外婆似如梦初醒,瞬间警惕了,不答反问你到底是谁,和乐彤是什么关系? 大叔嘴嘟了一次,扬了扬唇角,道明来由我叫无轩,在一次偶然机会下认识乐彤,又无意中得知欧阳常德杀了她娘,便怂恿她去报仇,都是我不好。 任性女神仙闻得汉子言,一蹦三尺高,凤眸里全是金火星子,满满的仇恨烈火,甚励道原来是你教唆她的,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乐彤和你结了什么仇,你要这么害她,她受了多少伤,我要从你身上讨回来,受死吧。 这位女神仙出手前捋一捋,大叔被她邻边男前辈出手所救先问清楚再打也不迟,别杀错良民。 外婆及时刹住了脚。 大叔手中所携的小石子不隐藏而露天,甭晓两老哪个着手一劈,立刻粉碎如尘,吓得他单膝欠身跪地两位前辈,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觉得好玩 他一语未尽,方才对语女神仙舞手弄脚好玩,你今年贵庚呀,还玩?拿一条人命去玩,代价也太大了吧,大叔 他脖子顿刻愧得直垂再也直不了。 前辈把这可伶巴巴的五官敛目后,大发慈悲,当了一回和事佬耐林,你看他这样应该不是故意的,看他脸孔,像个未发育成熟的小人,反正乐彤现在没什么事了,就不要那么较真了,放他一马嘛。 不得不说,前辈的说服力真不赖,不经周折,亦使‘老顽童’放下手中屠刀。 见状态已有所控,那条赤裸裸的汉子低语道我能不能去看看乐彤? 素闻他已说到我,便隔空传话大叔,您进来吧! 他如疾风一样地出现了。 这时,我从被褥里直腰坐起,双腿埋于内层取暖,其余二人先后随进,外婆见我神智清明盘坐,凤眸含有丝丝怒气你个泥菩萨,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个人的? 我我我支支吾吾,有口难开,向前辈发送了一个求助眼神。 他会意地解围,把外婆给拉开走吧,有什么好看的。 说完,男的紧挽女的臂弯出了内寝。 不久后,听得女腔一声凶狠你是故意的吧,你和那丫头串通一气,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我和大叔哭笑不得,朝寝外而去的一双男女中的女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从不三思而后行,大大咧咧的性格始终误事。 前辈性格内向,举止优雅,好奇他们以后真有情人终情眷属,剧情会不会朝‘妻管严’趋势发展。 我把眼前这位等同于父辈的人当作卸载心事的衣钵,与他并肩坐,开怀谈,一味只管挑外婆的不是,把一箩筐的家常琐事倒给他。 此番过程,他多次挤眉弄眼,天真的我看不出这里面的含义,一直滔滔不绝着,念叨小会便口干舌燥,欲下榻寻水解渴,他不允,亲自倒来一盏茶。 再说后话居上。 话题热点切到我和少华衣冠上来,难料大叔也略知一二。 爱一个人便是这样了,因爱他而离开他,或者懂得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只要他过得好,自己便开心快乐了。 倘若恋期一方心里头有另一个人揣着,所爱之人面对选择而进退两难,在我看来,再甜蜜,也不过一场煎熬。 我自己独自深思熟虑,大叔却双眼一闪一闪华少过几天又有新动作。 我愣了一愣,好久也没回过神来,心念着又有什么动作,是业余爱好还是掌门分内事。 我欲言又止,他自个把后话挑明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只是听说他有动作,要不然这样,我去打听一下,回头告诉你。 他轻飘飘地问了一句好吗,我不拒不应,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他使眼色,口是心非不要跟我说,我们分开了。 他默默无言,逗留小会,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