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情残

　　（一）
　　猪，还睡呢，时间不早啦！
　　房间中静了一会儿，却没有回音。
　　再不起，妈妈可要去掀被子了哦。
　　依旧是没有回音，似乎静得有点儿可怕。她的妈妈走到房门前扭着门把，门却像是让胶水粘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嘿，这死丫头，竟然学会应付突击检查了。
　　楚烟躲在被子中，听着她妈妈的话咯咯地笑。谁叫她老妈总是在她睡得最香时硬把她拖回现实呢。
　　楚烟伸手拿过闹钟，已是七点十分了。八点就要上课了，可她还是不紧不慢地爬起身，走到衣柜前精挑细选了一阵。最后，她的眼光落在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上。那可是她最喜欢的颜色，是她在暑假时与好友罗欣一起逛街时在一家很有名的服装店买的。
　　坐在梳妆镜前，她仔细地打扮了一番。今天可是新学期的第一天耶，当她走出房间时，不由地看了看她妈妈那不知如何形容的脸色。她吐了吐舌头，钻进了洗漱室，把摇头叹气的妈妈给忘在了脑后。等她洗漱完毕，已是七点四十了。她跑进房间拿了已完成的暑假功课就往电梯口跑。
　　你不吃早餐啊？
　　来不及啦！
　　她头也不回的回应着母亲，急匆匆地下了楼
　　走到街上，她伸长了脖子望着那公交车来的方向。心里祈祷着：各路神仙保佑啊，公交车快点来啊！刚祈祷完，远方就驶来了一辆公交车。她望了望：574路！她急得急跺脚。
　　584路呢，跑哪去啦？
　　她在心底狠狠地咒骂着。而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584路公交车硬是让她给咒了出来。她微笑着迎来了公交车，却忽而又阴云密布了。公交车上早已挤满了人，别说什么水泄不通了，连空气通不通，都得做出很大的怀疑。可时间不容她多等下去，她吸了一口冷气，硬着头皮，从那人群的缝隙中钻了进去。
　　楚烟拿着功课，心里却没那么如意。本来想在暑假好好地玩个痛快，但老班偏布置那么多的功课，还要在新学期的第一天检查。想到这，她又是不由地跺了一脚。
　　哎呀
　　天啦！这么密集的人群，哪还有她用以发挥那跺脚的技能的空间呢。她看了一下，平行过去才到颈处。她不得不用仰望的姿势：一张很俊秀的脸，现着一丝不羁的神情。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连不断地说了三声对不起！，害得受害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况且，楚烟也不是一般的MM，而是很靓很靓的那种。他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像是舌头突然打结一样。
　　啊？没，没，没关系，没关系！
　　他恍过神来，望着她秋水般的双眸，结结巴巴地说着。她也被他笨拙的言语给逗笑了。
　　一个笨笨的男生！
　　这是楚烟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他看到她笑了，也回以楚烟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容。两人相视无语，楚烟不禁动了动已经有点发麻的手指，心里又开始怨恨着老班。
　　我帮你拿吧？
　　他说着伸出了他那宽大有力的手掌。楚烟望着他轻轻一笑说：
　　哦，谢谢啦！
　　不客气！我叫凌幽，可以认识一下吗？
　　她睁大着双眼端详了一下他，他却被她看的全身不自在。她微微一笑说：
　　好啊！我叫王楚烟。在第十中学高三二班。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孩，还真不知如何是好。就这一走神，公交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他像泥鳅一样溜到了后面去。她看着眼前就像凭空消失的他，已隔离开了好几个人，一会儿后，就连个影儿也看不到了。心中也是一阵茫然。
　　十分钟的忍耐后，她走下了公交车。望着远去公交车的影儿，她才想起，功课全在凌幽的手中。她又狠狠地跺了一脚，可快上课了，她只好往教室走去。
　　当老班走进教室后，楚烟那不安的心就更加不受控制了。罗欣看着不安的楚烟小声地问到：
　　楚烟，你怎么啦？
　　啊！我，我，我没事啊！
　　楚烟极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同学们，新学期又开始了，在此，我先祝大家在新的学期里很创造更多的佳绩。老班说着看了看在坐的所有同学接着说，上学期，我给你们布置了暑假的功课，不知大家
　　楚烟担心的事终于来临了：天空瞬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夹杂着石头般硬的冰雹使劲地往下砸。楚烟默默地自言自语到：
　　完了，这次死定了！
　　做完了！
　　除了楚烟，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到。有些男生甚至还把功课举了起来。无奈之余，她只好静静地等着火山爆发的时刻。老班笑了笑继续说：
　　我相信你们都能很好地完成功课，所以我也不再检查了。今天，我还要去开会，你们自习！
　　天！这是真的吗？楚烟用力在自己的手臂上掐了一下，还真疼。她又向前后左右的同学寻问了不下十遍，才放心下来。望着窗外那悠闲的阳光和细细的清风。
　　送走了老班，楚烟就开始活跃起来了，唧唧喳喳没个完。缠着身边的同学，尽情地讲着自己在暑假又做了什么，又买了什么，又玩了什么。当然，身为楚烟好友的罗欣，势必要遭受到楚烟一轮接着一轮的语言攻击的。罗欣望着她，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她可没楚烟那么开朗大方，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楚烟的老爸老妈总是说：我们这女儿，身是女儿身，心是男儿心。楚烟总说：我就喜欢这样！每次她的父母看到楚烟无所顾忌而摇头叹气时，她就会朝她的父母吐吐舌头，然后在父母面前使劲的撒娇，让父母那心融得比高温下的冰块还快。当然，她也有她文静的一面，就是在看自己喜欢的言情小说或电视时。她是个有着童话般憧憬的女生，对书中那唯美爱情更是向往不已，总幻想着自己的白马王子会在哪一天悄然老到她的身边。不过，也总是失望大于希望啊。
　　（二）
　　九月的天空阳光灿烂，校园的花儿开得正艳。楚烟独自走在校园中，望着那自己也叫不出名的各种花儿，漫无目的地走着。
　　王楚烟！
　　她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头姿势。她又看到了那张俊美的脸，凌幽迈步走到她面前，把那功课摆向楚烟面前笑道：
　　害我好找啊！
　　楚烟望着他做出个傻呼呼的表情，显出那一脸的无辜说：
　　还说呢，害我被老班狠K了一顿！
　　啊？对不起哦，我
　　都已经过去啦，我就不计较啦！
　　嗯，有空的话，我请你喝咖啡？
　　嗯！
　　楚烟装得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她也许早就在心中把他当成了王子候选人了吧。
　　两人快步地走出了校园，在一间雅致小巧的咖啡屋里坐了下来。桌上还摆着一小瓶花，音响中正飘出一阵阵清雅、柔和的音乐。
　　浓的还是淡的？
　　浓的！
　　楚烟调皮地向凌幽眨了眨眼，凌幽麻木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向服务员要了两杯浓咖啡。其实楚烟特喜欢喝浓咖啡，而且是不放糖的那种。她总认为那叫特色：别人放糖，她偏反其道而行。曾几何时，为了练习不放糖喝浓咖啡，还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呢。
　　上了咖啡后，换作以前，楚烟肯定会一饮而尽。但为了在他面前表现自己还是个淑女，只好一忍再忍。楚烟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问到：
　　我还不知道你在哪念书呢？
　　啊，我？在第十二中学高三七班！
　　第十二中学？
　　怎么啦？
　　啊，噢！没事，只是没去过而已！
　　有机会的话，我倒可以为你当向导哦！
　　嗯！那我有时间的话就去找你啊！
　　凌幽把自己的住址和电话写给了楚烟，楚烟也没让他吃亏，双方进行了公平的交易。
　　吃过咖啡后，凌幽结了账。走出咖啡屋，凌幽送楚烟回到了家。道别后，楚烟终于顺利做完了淑女的身份，恢复了本性。然后，她高兴地是一跳一跳地往楼梯上跑，连电梯也顾不上了。天！她家可是在十二楼耶！
　　当她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出现在她的父母面前时，她的母亲硬是用看外星人的眼光打量着自己的女儿；她老爸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报纸，装着没看见，却还是在不停地摇头。楚烟没理会，一阵风似的闯入浴室。
　　半小时后！
　　浴室的水声依旧。她就是这样，可以的话，她甚至一天都可以不出来。她的母亲走到门前敲了敲说：
　　都半个钟头了，还不出来！
　　不嘛！我还没淋够呢！
　　唉！你这丫头，再不出来我就关水啦！
　　55555再等一会嘛！
　　她母亲摇了摇头走开了。
　　二十分钟后。
　　楚烟向她的父母吐了吐舌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看着镜中自己秀美的面庞，她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似乎自己真变成了童话中的公主般。
　　夜慢慢地降临了。她坐在电脑面前，使劲地往聊天室里撞。她的昵称是等待，就是在等待自己的白马王子。
　　楚烟，你看了情劫的那篇帖子吗？进去看看啊！
　　发信息的是个叫邂逅的女孩，就是她的好友罗欣。情劫是她们学校文学社的社员何枫的昵称。楚烟跑进论坛，点击了何枫的那篇帖子爱到何时方始休。
　　路过青春的驿站，我开始体会那淡淡的青涉滋味。每一次缘分的际遇，我都尽力去珍惜和把握。但总是与我平行而过，不曾有任何交点。
　　爱，是属于每个人的；被爱，是每个人所期待的；敢爱，却不是属于每个人的。
　　当她降临在我的眼前时，我就知道，我的心将从此为她而不停地跳动。虽然她并不曾注意我，但却不能阻止我对她的爱。
　　爱无尽，爱过就无悔！
　　我爱等待，我也在真心的等待！
　　楚烟看了鼻子一阵发酸，他说他喜欢楚烟？楚烟当然记得，曾经有几个同学告诉过她，但她以为是朋友有意捉弄她。其实，楚烟与何枫也并不是常见得着面，虽然是在同一所学校。她最初认识他还是在看到何枫的文章时。不过，何枫给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一个呆呆的男生，不善于表达的他一拿起笔就可使天地变色。楚烟也蛮喜欢他的文字的，何枫还特意为她写了一首小诗。
　　楚烟，你看了吗？
　　看了！
　　那你有什么想法啊？
　　我也不知道啊！
　　我看那傻小子也不错啊，值得考虑哦。楚烟，一个人一生能遇见几个自己喜欢的人，又能遇见几个喜欢自己的人。要慎重哦！
　　我知道！让我想想啊。
　　好的，你慢慢想吧！
　　楚烟躺在床上，抱着一个布娃娃看着那功课发呆。脑中不时地闪现凌幽和何枫的面容。可她实在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只好钻进被子静静地声闷气。
　　时间慢慢地流逝！
　　终于，她还是做出了一个决定：选择喜欢自己的。想到这，楚烟也不由地笑了出来。把与凌幽的相遇当成一场邂逅吧！她在心中对自己说。她伸过手把闹钟拿在手中把闹铃的时间提前到了六点。然后理了理被子，又重新进入了自己的梦幻。
　　闹钟一格一格地跳动着，窗外吹进一丝微风。静静的夜开始快速地向后退去
　　（三）
　　新的一天刚开始不久，楚烟就被闹钟的铃声给拉回了现实。她条件反射地坐在床上，无意地看了一眼闹钟。天！还是五点。她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不负责任的闹钟，毅然决定让它提前退休。但毕竟也已经醒了，她趴在窗口看着晨曦中的城市，尽情地吸收着这清新的空气。
　　六点半后，楚烟准时地来到了街口等公交车。当第一辆584路公交车老到她面前时，她竟然从那窗口看到了凌幽。她走上车，人还不是很多。凌幽招呼着她，她坐到了他的旁边说：
　　你好早哦！
　　彼此彼此啊。
　　嗯。
　　楚烟，今晚有空吗？
　　干吗？
　　今晚来我家吧，可以吗？
　　这个嘛！楚烟咬了咬嘴唇，看着他期待的眼神说，好吧。几点？
　　嗯！
　　楚烟望着窗外，想着那事，该怎样说呢？
　　来到学校，她打通了罗欣的电话，告诉了她自己的决定。罗欣说她愿意代劳。
　　整个上午，楚烟都是魂不守舍，罗欣告诉她，何枫放学后会来找她。她也弄不清自己到底是想快点见面还是怕见面。
　　当时间一点点滑过后，放学的铃声打断了楚烟所有的思绪。
　　楚烟！
　　窗外那个呆呆的男生向她挥着手，楚烟静了静来到了他的面前说：
　　去哪？
　　去东江湖吧。
　　嗯。
　　他牵了她的手，她看了看他，脸上竟浮过一抹红晕。可能连她也不敢相信，自己今天竟然第一次在男生面前脸红了。
　　虽然已近正午，但东江湖向来是以凉爽出名。园中随处可见那郁郁葱葱的树丛，东江湖上，更是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泛舟于湖上，可尽情享受拂面的暖风。
　　我们去划船吧？
　　楚烟永远都是那么直爽，在这，反而何枫有点儿女性化了。何枫望着她使劲的点了点头。
　　清澈的湖水荡漾开来，小船儿轻轻飘荡着。湖面上飘荡着欢快的笑声，不用怀疑，肯定是楚烟的。楚烟把船划向了湖中心，何枫望着她不停地傻笑。楚烟也调皮地向他眨了眨眼，然后是一脸的不满。何枫面对着比天气还变化地快的她，一时是手足无措。楚烟把船桨交到何枫手里说：
　　哪有让女孩子划船的。
　　啊？哦，对，对，对，我来划。
　　楚烟没理他，把脸转向湖面，清风拂起她的长发，吹动着她的裙摆。她静静地闭上双眼，享受着这一切。何枫望着她，连划船都忘了。楚烟无意地回过头，正呆望着的何枫立刻移开了视线，使劲地划着船。楚烟笑了笑，没说什么。
　　啊，你怎么划船的啊？
　　就说嘛，都走神了，还能做好事吗？小船儿在何枫的操纵下在原处开始打转儿。楚烟打了个趔趄急忙抓住了船舷。
　　不好意思。我
　　好啦，快好好划船吧，否则下次要不要你陪我来划船还得考虑呢。
　　小的遵命！
　　楚烟被他逗笑了，看来，她是完全地接受了他了。何枫看着她也是心花怒放。
　　阳光早已被他们远远地抛开了。两人一人一桨享受着划船的乐趣。波关荡漾的湖面，不时可见一群群鱼儿，林中的鸟儿也不肯放弃这热闹而一展歌喉，还有那几只蝉儿，也为他们配着乐。
　　游玩过后，两人手牵手出了东江湖公园。
　　彼此的初恋正式拉开了帷幕！
　　整个下午，她都还沉浸在上午的欢乐中，罗欣望着她似笑非笑，她望着罗欣呆呆的笑。
　　送走了烈日，迎来了夕阳。落日的余晖开始往校园中的一切镀金，她迎着夕阳，默默地回想着一些事情。
　　七点整，她独自告别何枫去往凌幽的家。当然，为了避免何枫吃那不必要的醋，楚烟是对何枫坦白一切的。何枫也明白，她是那种可以与任何一个男生称兄道弟的女孩，自然也不会太在意。
　　22栋，22楼，2号。
　　楚烟在心里默念着这组很容易记住的数字，在22栋前停了下来。她走到电梯口，却赫然看到一块牌子：各位用户，对不起！本电梯已坏，请另走楼梯。
　　楚烟只感到双目眩晕，22楼耶，这是个什么概念啊。对于很少锻炼的她来说，简直是要她的命啊。可是，已经答应了，又怎么能失信呢。没办法，楚烟咬了咬牙，还是往上走了去。
　　一层、二层、三层、四层
　　楚烟捶了捶快要断的双腿，还是得坚持下去啊。
　　十二层、十三层、十四层555这个该死的凌幽，也不来接我，害我一个弱女子爬这么高的楼。
　　也不管说得对不对，她都算是弱女子了，那其他女孩子就没得排位了。她扶着扶手，像登珠峰一样，但更像蜗牛怕葡萄藤一样往上爬着。
　　功夫不负弱女子，她终于爬到了22层，来到2好门前，正准备敲门，门里已传出一阵阵说笑声，似乎人还挺多的。她在门上连敲了三下，然后开等待。
　　良久，门开了。却是个陌生的面孔，她望着他良久，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你就是王楚烟吗？
　　啊，嗯，你
　　我是凌幽的同学，快进来吧，就等你了哦。
　　楚烟还么弄明白，就莫名其妙地走了进去。光线不是很足，前方幽幽地传来一些烛光。
　　楚烟，你来啦？
　　凌幽满脸笑容地迎了过来，今天的他还似乎精心打扮了一番。楚烟一边应着，一边走进了客厅。有三个女生和四个男生已经在那了。中央的桌上摆着一个大蛋糕，上面点着十九支蜡烛。
　　天！今天是他的生日？可自己是空手而来的。
　　楚烟心里开始打鼓了，她望着凌幽，羞涩地问到：
　　今天，今天，是，是你的生日啊？
　　对。开始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今天也不走运，电梯坏了，害你爬这么高，不好意思啊。
　　楚烟反而感到不好意思了，昏暗的光线遮住了她微红的脸颊。她顿了还一会儿才说：
　　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
　　吹蜡烛吧？一同学说到。
　　一起吹吧！
　　凌幽对楚烟说。楚烟闪了闪说：
　　好啊，大家来一起吹吧！
　　几个男生还起了哄，在大家的一致努力下，十九支蜡烛极不情愿地熄灭了。
　　灯又重新亮了起来。
　　大家开始疯狂起来，而一向都喜欢疯狂的楚烟此刻却没有心思去疯去狂了。她拿着一小块蛋糕在一旁极力想让自己也融入他们的行列中，不去扫他们的兴。可在她心中反而更觉得自己像的小丑。
　　半小时后，凌幽说到：
　　各位，请大家给我个说话的机会，我先谢谢大家能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也谢谢我老爸老妈给这么个机会来让我自己安排。在这，我还有一件事想请大家作个见证。他看了看大家后走到楚烟面前说，楚烟，我，我，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楚烟被他的这句话重重地击了一下，其他人又开始起哄。她看了看凌幽深情的眼神，又想着与何枫的事，一点主意都没有，大脑就是一片空白。
　　楚烟，我对你是真心的。
　　楚烟咬着已经发紫的嘴唇，还是无法说出一句话来。终于，她还是鼓去勇气说：
　　凌幽，我，我已经心有所属了，所以
　　凌幽没有说话，其他人也一同安静了下来。房中霎时静的有点可怕。楚烟也不敢看他的双眼，强忍着泪水，冲出了房门，也忘了这是在22楼了，只是风也似地往下冲。
　　路灯静静地散着光，车如流水的街头，众人都张望着一个女孩在无所顾忌地奔跑。任泪水横飞，她只想快点回到自己的家。
　　她的父母甚至是在没有看清的情况下，她就已冲进了自己的房间，随后重重地关上了门。她趴在床上，却又再也哭不出来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命运总是捉弄人？她一遍遍地问着自己，一遍遍地想着曾经发生的一切。
　　她拿出电话，静静地向罗欣诉说了一切。罗欣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来安慰她，只是让她别多想，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她知道，她已深深伤害了凌幽的心，他肯定不会再原谅自己的。她的心也逐渐失去了方向，没有任何理由地走失了。
　　夜已经很深了，她也在一片茫然中进入了梦乡！
　　（四）
　　无言的晨光昭示了新的一天的来临。
　　她静静地看着镜中憔悴的面容，一夜之间似乎自己过了十几年似的。她从父母担忧的眼神中看出了自己难以言喻的反常，曾经无论发生什么都开开心心的她，此刻也被爱情所压抑的无法透过气来。或许，每一份爱情在成熟前都是无比的痛楚和苦涩，真正闯过这关的又有几人呢？
　　心灵的天空开始变得抑郁，她只能等待，等待那云开日出时。
　　她想了很多，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凌幽的电话，在确认了彼此之后，良久无言的沉默。她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努力想向他解释一切，但他似乎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只告诉她说，他依旧喜欢她，无论如何，都不能阻止。
　　关上手机，滑落的，是泪！
　　是我错了吗？
　　她唯一可以倾诉的朋友，罗欣静静地听着她的哭诉。罗欣拉着她的手说：
　　谁也不能安排爱情，更无法躲避爱情。只是这世界有太多的巧合和无奈，也许是造化弄人，我们只能面对。楚烟，狠下心来，坚持自己心中的选择，切不可在两颗心之间徘徊啊。
　　可我不想伤害他。
　　这本来就是个充满伤害的世界，谁又能躲过伤害？
　　她望着罗欣，似乎若有所思，又似乎在静思。
　　校园的天空，她在何枫面前掩饰了一切。在白天快乐，晚上忧伤交替的日子里，凌幽找过她两次。她似乎已经喜欢上了哭泣，喜欢在无尽的泪水中刻下自己的人生轨迹。她幼小的心灵也许哪天会突然崩溃，她每天都在责备自己，或许是在恨着这个世界。
　　难道就这样下去吗？不，不是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我又该怎么办？
　　问了不知多少遍，想了不知多少遍。她所希望的是个完美的结局，她一直在期待。
　　看着日历一页一页地消失！
　　茫然的心再度荒芜！
　　她依旧在等待
　　看着树叶慢慢地变黄，慢慢地飘落。走过校园的林荫道，她静静地坐在地上。
　　楚烟，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好吗？
　　她抬起头，看着何枫，只是淡然一笑说：
　　枫，别问了好吗？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这段日子以来，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不好受，好多次，我都想问你，可总被你那忧伤的眼神压抑着。
　　枫，从现在起，我还会是从前的那个我，真的！
　　你确定？
　　嗯！
　　她也不知道到底该怎样，从凌幽莫名其妙地消失后。也许在凌幽眼里，这是个伤心地，他选择了离开。他走的那天，楚烟接到了他的电话。他没说太多，只是静静地说了一句：他比我更爱你，我可以离开了。
　　楚烟半响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已挂断了电话。她还是呆呆地站着，似乎一切都凝固了，都死了，都消失了。她静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也许，那对彼此都是一种解脱。
　　（五）
　　秋意已经很浓了！
　　何枫的家，窗外是一株很大的枫树。火红的枫叶像一簇簇火苗一样跃动着。
　　你喜欢枫叶？
　　对，所以我的名字也叫枫。
　　像火一样热情吗？
　　也许吧。
　　楚烟倚靠在窗前，呆望着那一树的红叶。秋风开始将一片片枫叶吹散在空中，是落在地上，还是飘向远方，无人知晓。
　　有些事情往往在即将失去之时，方知其可贵与难得！
　　她把这片火红的枫叶珍藏在自己的日记本中，旁边注明着：离别的痕迹！
　　命运走到这里又开始出现岔口，两人也彼此走向了不同的道路。一次分别，也许就是今生的永别！
　　他要走了，去国外！
　　他是反对的，是拒绝的，但他的父母还是把他带走了！
　　这已是第二年的秋天了！
　　一样是满树的红枫叶！
　　她站在树下，时而接过那飘落的枫叶！却怎么也觉得没有珍藏的枫叶红。
　　青春在这里转站，感情在这里终结！
　　当无言的落寞侵蚀着她时，她会回想过去！
　　满是伤痕的心，让她不再向往那份纯情！
　　也许她真正体会到了：这个世界本来就充满着伤害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