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您在这演出哪? 乙唉。今天是现场录音哪。 甲哦,哦。劳驾我跟您打听打听。 乙什么事呀? 甲这附近有没有法院哪? 乙找法院? 甲啊! 乙干什么呀? 甲我打算告状! 乙告状?您告谁呀? 甲我告我自己! 乙有自己告自己的吗? 甲不是,我不是告自己。我告你。 乙唉?我招你了? 甲我也不是告你。那个我告哎,你说我告谁呀? 乙我知道你告谁呀?什么事你就告状? 甲反正是有人欺负我呀。受了欺负了,我能不诉诉这苦,我不告状吗?啊?这事要搁你身上了,你受人欺负了,你能不告状吗? 乙念叨念叨怎么回事。 甲怎么回事呀?我都不愿意提。我要一提起来这事,(哭)我这心里就我这心里(在乙身上蹭眼泪)就呜 乙干嘛呢你这是? 甲我心里委屈我擦眼泪。 乙擦?这是擦眼泪?上我这擦来了? 甲啊! 乙擦你自己那脸哪! 甲擦我自己的脸?哪个脸是我的? 乙哎呀?好嘛!连脸都找不着了。这脸就是你的。 甲哪个? 乙这个! 甲哦哦!这个脸就是我的?那这个哪? 乙这?这不是我的嘛! 甲哦,这个脸就是您的?这个全是您的? 乙废话!这脸是我的,这鼻子都找人借的?全是我的呀! 甲擦眼泪得擦我自己的眼。人不伤心不落泪呀。 乙嗯。 甲我要一提起这事来,我心里就憋闷得慌。 乙咳!您瞧这事。 甲我就想哭。 乙什么事你也得想开喽! 甲不行!我得哭出来! 乙别太伤心哪! 甲不哭出来我难受。(哭)我的天啊!咳咳呕! 乙整个一个老娘儿们! 甲(哭)我心里不好受喂!咳咳 乙行了行了,嘿! 甲(哭)我心里 乙行了! 甲吓着我呀? 乙嗯。吓死你都不多! 甲你干嘛你这是? 乙挺大的个子,站这儿哭天抹泪的,不嫌shn哪? 甲怎么了? 乙什么事说出来呀! 甲我跟谁说呀,谁都不同情我。 乙你在这儿跟我说说。 甲跟您说说?行!跟您说说。 乙我听听什么事。 甲我呀,看人家都赚钱,我也惦记赚点儿钱,做点买卖什么的。你说这行不行? 乙嘁!这当然可以了!你呀,起个照,只要有本钱就可以干。 甲起个照?只要有本钱就能干买卖? 乙那当然了。 甲本钱倒是有,就是少一点儿。 乙有多少哇? 甲一共才两亿! 乙真不知足。我说,两亿那还少哇? 甲不多,两一! 乙怎么个两亿? 甲两个一分的! 乙刚够存自行车的。二分钱还做买卖呀?买空卖空,你这可犯法。 甲对呀。咱知这犯法呀,咱能干这事吗?我得筹集资金去。借我哪儿借这么多去?我一想啊,我卖祖产。卖东西,变成了钱,当资本,做买卖,行不行? 乙行啊这个。 甲这合法吧。 乙好好,行! 甲对!卖东西。我祖上给我留下的,几间屋子,哪屋都是顶盖儿肥呀。一堂的好家具,我是一样不留全卖! 乙唉!我说,这事我可得劝劝你。这做买卖有赚可还有赔呢。万一赔了怎么办?依我说,你卖一半儿,留一半儿。以后还得过呢。 甲对。到家跟我媳妇一商量,我媳妇就跟我说了:唉!这事我可得劝你两句。这做买卖有赚可还有赔呢。万一赔了怎么办?依我说,你卖一半儿,留一半儿。以后还得过呢。 乙我说这话谁说的呀? 甲我媳妇。就这词,一样。 乙您看连一个字都不带差的。 甲我说:怎么着?怎么着?卖一半儿,留一半儿?哼!你这叫妇人之见。打算赚钱就得下本儿,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一样不留全卖! 乙卖! 甲卖! 乙卖! 甲找喝破烂儿的。 乙什么您呐?找喝破烂儿的? 甲啊! 乙您这东西得拉到委托店卖去。 甲哦!得拉到委托店卖去。 乙啊! 甲你给拉去? 乙我管得着吗? 甲还是的。站在旁边,说漂亮话儿。 乙那也不能卖给喝破烂的! 甲当然了。你说的那喝破烂的,敲大筐的?(学吆喝)破烂的卖,有旧衣裳的卖,有酒瓶子的卖!这个? 乙啊! 甲北京也有,北京收破烂的这样吆喝:(学吆喝)有破烂我买!有酒瓶子我买!这个? 乙啊! 甲这个他也买不起。咱这东西打算卖,得卖那个阔喝破烂的。 乙还有阔喝破烂的? 甲啊!是呀。他们不是一个行当,不一个行当。知道吗?他不收破烂,专收什么古玩、玉器呀,什么旧家具呀,旧钟表哇,旧皮货呀。(学吆喝)就这个,这叫什么行当? 乙过去呀,这叫喝杂银儿的。 甲对!喝杂银儿的。唉,卖给这样的人行不行? 乙那当然行了。 甲卖他。 乙卖给他们行。 甲一出门呀,呵,正碰上一个。 乙瞧这寸劲儿。 甲这人你认识。 乙我还认识? 甲你认识。 乙谁呀? 甲侯三儿。 乙侯三儿? 甲侯三儿呀!好喝酒,老醉么胧东,会摔跤,跤摔得好。外号醉鬼侯三儿。 乙哦!我知道知道。侯三哪?说相声侯耀文他三叔。 甲对对对!侯耀文三叔,对,是他。卖给侯三儿行不行? 乙那当然行了。 甲我说:侯三儿!侯三儿!侯三儿!过来过来。卖你点儿东西呀!他瞧不起我:什么?你卖东西?卖给我?好!拿出来看看吧!我说:什么?拿出来?拿出来你要买不起呢?一样一样我再搬回去,累傻小子哪?自己看来呀。好!进来了。进来之后,这屋瞧,那屋看,这都卖呀?可不都卖吗!卖多少钱?让我要价儿。 乙找他要哇! 甲我这些东西,我要是卖一万块钱,您说多不多? 乙几间屋子顶盖儿肥的东西,卖一万块钱?不算多。 甲我可没那么要,没敢要一万块。 乙怎么呐? 甲我心里话,八千,八千块差不多。 乙八千就卖给他? 甲等着钱用啊。咱打算卖,他打算买,痛痛快快的,厚厚道道,都给留点赚儿。 乙也没便宜外人。 甲我说怎么着?我说价儿呀,我也别多说,你也别少给。咱是痛痛快快一句话。我这些东西,你给八块钱。 乙唉?不八千吗? 甲你瞧,说错了。 乙嗬!倒霉嘛! 甲这人要一倒霉,我告诉你,这嘴就不听使唤。(哭)想着挺好卖一万,找他要八千,一张嘴变八块了。 乙把千字落下了。 甲我说怎么着?我说价儿呀,我也别多说,你也别少给。咱是痛痛快快一句话。我这些东西,你给八块钱。不是,你给八块钱。不是,你呀给八块钱。不是,我就要八块钱。 乙还是八块钱。 甲改了四回,愣没改过来。 乙这不该着倒霉嘛。 甲您猜这侯三儿怎么样? 乙这?这还怎么样?掏八块钱,拉东西! 甲不要!嫌贵!都什么呀就八块钱哪?好家伙,这哪值那么多钱哪!我说:好好好!你不要,你走,走你的。我卖别人去。他还不走:我走干嘛呀?我给个价儿吧。他给个价儿。 乙给价儿给多少钱? 甲我说你给价儿多少钱?他才给这些钱。(出手掌) 乙这是多少? 甲一个巴掌。 乙哦!要八块,给五块。 甲五毛钱! 乙这叫活糟改啊!几间屋子顶盖儿肥的东西,给五毛钱? 甲我说:你可真行啊!真说得出口。真是的,就给五毛钱哪?什么?五毛,干脆! 乙不卖! 甲拿走! 乙卖了? 甲谁卖了? 乙你说的。 甲谁说卖了? 乙五毛,干脆拿走! 甲拿走?让他把五毛钱拿走。留着你这五毛钱,东西还是我的,不卖! 乙我说不能卖嘛。 甲他一听,怎么着?拿走?拿走就拿走。掏出五毛钱,往那儿一扔,过去就拿东西。 乙啊? 甲我能让他拿吗? 乙这可不行! 甲别动别动!搁下搁下!哎呀!不卖!我不卖!你这个人儿,说卖你又不卖,你怎么意思?一揪脖领子,往这边一带,底下一伸腿,吧唧把我扔那儿了。 乙他练过摔交哇! 甲我这样的在他手底下不如一只鸡呀。 乙你哪儿行啊? 甲我这人主贵呀。我主贵就主在我这毛病上了。 乙什么毛病啊? 甲一着急我就抽疯。 乙就这还主贵哪? 甲当时我(抽疯状) 乙死过去了。 甲昏迷不醒,神智不清啊! 乙咳! 甲俩多钟头我醒过来一瞧哇唉呦!可要了我的亲命喽! 乙怎么了? 甲这倒了霉、缺了德的醉鬼侯三儿,把我东西全弄走了。 乙唉呦! 甲我醒了一瞧哇,这屋里是四壁皆空啊!地下就扔着那五毛钱。 乙啊。 甲我捡起来一瞧哇 乙怎么样? 甲这五毛钱还短一角儿! 乙倒霉事都让他赶上了,您看。 甲我这买卖也别做了,日子也别过了。我也不知他在哪儿住,我哪儿找去?(哭) 乙我说,你也别太伤心了。事情已经这样了,着急有什么(甲拽乙)唉? 甲别走!别走!你哪儿跑你?赔东西! 乙谁 甲赔东西。走不了,今天你走不了!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乙你松手行吗? 甲松手你跑了怎么办? 乙这人!凭什么让我赔东西呀? 甲我就找你! 乙这!我问问,卖东西时候有我吗? 甲没你! 乙讲价儿时候我在场吗? 甲你不在呀! 乙你凭什么找我赔东西呀? 甲我就找你呀! 乙为什么呀? 甲你们都一码事呀。 乙谁呀? 甲你们都一码事! 乙谁一码事呀? 甲这侯三儿是侯耀文的三叔对吗?你们一块儿的!(揪乙)你赔我! 乙那没错! 甲你跟侯耀文,把兄弟。 乙谁说你跟他把兄弟呀? 甲反正都认识,你们都认识,我就找你。找你赔呀。 乙你呀,别着急。要说你这事儿,跟谁说了,听了都同情。 甲是,是。 乙侯三儿他们家我认识,你要跟我好好说,我可以带你找他去。 甲怎么着? 乙带你找他去。 甲您带我找他去。 乙啊! 甲唉呦!那我得谢谢您! 乙这有什么这个。 甲您就算把我命给救了。常言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带我找他去,把我这东西给我要回来,我打心眼儿里感谢您。 乙咳。 甲您就是我重生的儿女,再造的子孙。 乙什么词儿这是! 甲我这是起誓呢。 乙什么起誓呀?那叫重生父母,再造爹娘。 甲哦哦!对对。您要带我找他去,把东西要回来,我就是你重生父母,再造爹娘。 乙起誓这叫? 甲不是,我一着急我就糊涂。 乙好,糊涂他也不吃亏。我是你重生父母! 甲你是我我是你算了,咱呐干脆也别起誓了,起誓我也绕不过来。走咱现在就找他去,咱找他去,找他赔东西。 乙等会儿,你得说,你们家都有什么?侯三儿都拉走什么了?在这说说。 甲都拉走了,一样没留哇。九间屋子满满当当,我也记不住啊! 乙那是。让你劝说说不了,拣那值钱的、主要的说几样。 甲别的东西不要紧,我也不要哇。主要是五样儿传家之宝,无论如何得给我要回来。这五样儿传家之宝,您别说五毛钱哪,五百五千五万块钱,买不来我们家这五样宝贝,就是五器。 乙武器?刀哇?枪哪? 甲刀枪干嘛呀?不是文武的武,一二三四五的五。五器,五样器具,就是铜、铁、瓷、锡、木五器。 乙哦!铜、铁、瓷、锡、木。这我得问问,你们家这铜器是什么呢? 甲要提起我们家这铜器来呀,(哭)一提起来呀,我就难过 乙您瞧又来了。 甲铜器多少年了!自大清国定鼎以来呀,万国来朝,都是年年进贡,岁岁称臣。在咸丰年间,高丽国王进到大清国,两桌铜器。这两桌铜器进到北京,先要送到礼王府。当时是礼王爷权朝,礼王爷一瞧这两桌铜器,是天珍贵宝,万国难选,上等的东西,自己府里就留了一桌,那一桌进到皇上驾前。那时侯我曾祖父在礼王府里当差,礼王爷爱惜我曾祖父老成练达,忠实可靠,就在这桌铜器里头,拣了两样不要紧的东西,赏给我曾祖父。你说怎么办?王爷赏了,有心要吧,这是皇上家的东西;有心不要吧,又怕王爷怪罪。赶紧谢过王家千岁,把这两样东西拿回家去,可没敢摆着。 乙怎么哪? 甲摆着就活不了哇。皇上家的东西,咱们家敢摆吗?就把他埋在我们家后的花园了。实指望后辈儿孙就吃这个就吃不了哇,到了光绪十二年,也不怎么走漏了风声,被御史言官知道了,御史言官在皇上驾前参奏了一本,说我家私藏贡宝,有欺君之罪,皇上龙颜大怒,派官兵到我们家查这东西。合算到了我们家,直接就奔后院,把这东西刨出来了。 乙您说这怎么知道的? 甲准是家里人说出去的。 乙那可不是! 甲把东西刨出来,把我曾祖父五花大绑,绑到三法司审问。您琢磨琢磨这三法司过堂,活得了吗? 乙哪三法司呀? 甲大礼寺正卿、刑部尚书、督察院总宪。九堂会审,打了二年半的官司,(哭)要没有礼王府的人情托到了,早就死在里头了。就为这铜器呦! 乙什么铜器呀? 甲就是两根儿茶壶梁儿。 乙茶壶梁儿呀? 甲要光茶壶儿梁儿我要心疼我是茄子! 乙还有什么哪? 甲还有俩螺丝疙瘩哪! 乙唉呦!那不是一码事嘛! 甲咱这螺丝疙瘩跟一般的螺丝疙瘩不一样啊! 乙怎么哪? 甲这螺丝疙瘩往那边一拧啊就上上了,往这边一拧啊就落下来了。 乙是螺丝疙瘩全那样。 甲我这就那样。 乙那样?就这还新鲜?这铜器新鲜哪这个? 甲我告诉你铜器值钱了吗?我说铜器值钱了吗?您没听明白?主要说的是铁器呀。 乙哦!那他们家这铁器值钱。 甲我们家这铁器那是大清国造办处造出来的官铁呀,造办处出来官铁送到北京上驷院。上驷院就是皇上的御马圈。那时候我大舅爷在上驷院里充当马夫,半夜三更越墙而出,盗出两样儿铁器,要教皇上知道了,就有掉头之罪,就为这铁器! 乙什么铁器呀? 甲半拉马掌! 乙好!破马掌呀? 甲要光马掌我要心疼我是韭菜! 乙还有什么呢? 甲还有一大钉子哪! 乙行了行了!就这还值钱哪这个?就这铁器? 甲我心疼的不是铁器呀! 乙什么呀? 甲是我们家这瓷器。 乙哦!瓷器。 甲想当初我二祖父就是我二爷爷。 乙知道。 甲二祖父作过官,作过一任九江道。在九江官窑定烧出来的硬五彩,掉在地下是当当当当山响,摔不碎的好瓷器! 乙什么瓷器? 甲半拉调羹脑袋! 乙破羹匙儿呀? 甲要光调羹脑袋我要心疼我是黄瓜! 乙还有什么哪? 甲那上边 甲、乙还有花儿哪! 乙我就知道这句! 甲你怎么说了? 乙我不说你也得说! 甲这我的词儿,你说了我怎么办? 乙什么你的词儿呀?就这花儿还值钱哪这个? 甲值钱就值这花儿上了。 乙怎么哪? 甲这花儿沾上水擦都擦不掉。 乙废话!那是烧上的都擦不掉。 甲我这就不掉? 乙就这还值钱?还瓷器哪这个? 甲瓷器当然是不值钱了,我家的锡器最值钱。 乙又锡器了? 甲你懂吗?咳,你就说不上来,什么样的锡器好?你说不上来呀。 乙懂我不敢说懂,过去听人说过,浇碗儿锡那最好。 甲对,不外行。在早原先那个年月,浇碗儿锡要超过银子的行市。我们家这锡器比浇碗儿锡要强之百倍。世界有五大洲。 乙哪五大洲? 甲亚细亚洲、欧罗巴洲、南北美利加洲、澳大利亚洲、亚非利加洲,由打英国、美国、法国、德国、挪威、瑞典、瑞士欧西各国,选来上等的锡器,镜子面儿相仿,唰唰唰照得见人,搁在手上不压腕子,这种锡器! 乙什么锡器? 甲一张烟卷儿纸! 乙唉好!锡纸! 甲要光锡纸我要心疼我是萝卜! 乙还有什么? 甲还一烟卷头儿哪! 乙烟头哇? 甲多半截儿! 乙多半截儿也是烟头儿。 甲前门的! 乙走!我说你贫不贫哪你?你要再哭我可揍你,挺大的个子,干嘛你这是?啊?哪样值钱?茶壶梁儿,破马掌,半拉羹匙儿,锡璃纸,也就这倒了霉的醉鬼侯三儿花五毛钱买这个?就你这个白给我都不要,我没地儿扔去,啊! 甲我说这几样值钱了吗?我说这几样值钱了吗?啊?这都白饶的,白拿走,不算。主要卖的不是这几样呀。 乙卖什么呀? 甲木器呀。木器! 乙木器?木器也好不了。 甲哎呀要提起我们家这木器来,那可以说,我们家发家指它发家,发财指它发财。它显过圣,吓死过人。 乙这木器还吓死过人? 甲唉! 乙那什么时候哇? 甲在清朝,清朝末年。光绪年,义和团反清灭洋。在北京东城,有个西总布胡同,打死了德国钦差叫克林德。 乙到是知道这事。 甲怒恼了八国联军就打破了北京城。北京一破,皇上就跑了。皇上跑了,西太后也跑了,文武大臣、保驾的、帮闲的、乱七八糟的全跑了。北京没人管了,这八国联军到了北京,你占东,我占西,他占南,他占北,整个给分了。当时我们家住家在前门外,前门大街,属于德国占领的地界。德国首将叫瓦德西呀,瓦德西带着兵查街,检查行人,是搜捕义和团。我们家也不哪儿那么些仇人,报告德国兵,愣说我们家私藏义和团。 乙你们家还藏义和团? 甲没有哇!瓦德西一听啊,带着一百多名洋兵,到我们家来了。弓上弦,刀出鞘,枪口上着大刺刀,嗬,那个凶呦。到了我们家的前后院儿,都围上了。瓦德西带着兵进了院子,这屋瞧,那屋看,这屋搜,那屋找,找义和团哪有哇?找来找去,找到我们家东跨院儿的北屋了,到这屋一拉门,瓦德西往里一迈步,可了不得了。 乙怎么了? 甲就看我们家这木器,就我们家这宝贝呀,在这屋搁着呐。这木器唰!就这么一放光,光芒四射,当时呕儿!吓死六个德国人。 乙吓当场就吓死了? 甲瓦德西一瞧,噌!屁滚尿流,抱头鼠窜,是狼狈而逃。打这儿起可倒好,他是也不查街了,也不搜义和团了。直盯后来各国和约签字的时候,唯有德国不签字。当时清朝的全权代表是李鸿章李中堂,一瞧德国不签字,这可慌了。哎呀,瓦德西将军,为什么迟迟不签字呀?是不是还有什么条件没有提出来呀?瓦德西说:唉?非是我们不愿和约,只因在你们北京前门外有一家住户,他家有一件东西无故放光,吓死我国士兵,若有此物,德意志决不和约!内务大臣慌忙跪倒:启禀中堂,方才瓦德西将军所讲,确有其事。在我们北京前门外,前门大街有一家住户,姓马,叫马德禄。 乙马德禄是谁呀? 甲是我爷爷。叫马德禄,他家有一件木器,只因年深日久,受了日精月华,已成宝物。并非无故放光。瓦德西一听,怎么着?宝物?非要二次参观。 乙还要看看? 甲非要仔细地看看。李鸿章没法子,带这各国公使、各界代表一起到我们家来了,到了我们家进了东跨院儿,可就瞧见那间北屋了。大伙问:瓦德西将军,是这屋里不是呀?瓦德西抬头这么一瞧哇(惊吓状) 乙要下蛋!你这儿找窝哪是怎么着? 甲吓的! 乙都吓得这样了? 甲那是。盯到参观这木器的时候,您再看瓦德西,毕恭毕敬,跪在地下,俩手托着这木器,哎呀!太好了!真是宝物哇!他是赞不绝口,连声喝彩,拍案称奇,他哪儿见过这个呀? 乙那是。 甲爱不释手,非要带回德国,给他们国王看看去。 乙让他带走了? 甲哪儿能让他带走哇?他不送回来怎么办?我爷爷急得直掉眼泪,这是我们家的命呀。各界代表也纷纷哀告:瓦德西将军,这件木器,乃是我大清国的国粹,有关华夏的历史。况且又是民间所藏,还是不宜带走。瓦德西不干,非要带走。 乙那怎么办呐? 甲各国公使臣联合画押做保,才让他把这件东西带到了德国,又在东西欧展览,游遍了四十多个国家,咱这东西一到哪儿,那是列队鼓乐相迎。(学河南坠子) 乙这河南坠子哪国都有。 甲嗬!记者采访照相,各国家报纸登在了第一版,轰动了全世界。巴拿马赛会上得头等奖章,这才归还中国,送回我们家存了这么些年。就我们家这木器,真称得上是千金难买,万金不换的宝贝呦! 乙什么木器呀? 甲半拉锅盖。 乙! (马志明、谢天顺演出本,网友兖苍记录整理) 全文共9184字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