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人生若是大舞台。除了呱呱坠地时,清清白白赤裸裸地大喊大叫,无丝毫羞耻的心,怯畏的胆。一知人事,就得粉墨登场了,随世就俗,不得不各演各的戏,各唱各的调。为了识时务,谁也免不了因地而异,扮演生旦净末丑、忠奸刁恶贤的角色。人人都难以自赞自夸,自责自贬,自评自说。都得以别人说的,大伙讲的才是货真价实的评估。做人难,难就难在这人生舞台上必须唱给别人听,演给别人看。好像就为演戏而活着,为别人而活着。王勃想随心所欲,不为取悦他人而活着。这样能行吗?他不知道,别人也不知道,只有天知道! 说书人音内的画映出: 吴子璋一走,王勃立刻跃下长榻,像顽童扒在窗上向外张望,只见兄长王勉殷勤相送,吴子璋边走边言明利害,反复叮嘱,王勉唯唯喏喏言听是从。 王勃在室内伸臂涮腰,提腿自旋,如释重负,无比轻松。 王勉送走吴子璋,王劬迎上前去询问情况。王勉忧心忡忡一一相告,王劬听之叹之不住摇首。兄弟二人进入王福畤卧室,如实禀告。父子三人商议对策。 王勃舒筋活血轻微活动后,又拿起易经正襟危坐阅读,王劬、王勉随着忧愤不安的王福畤闯进书斋。 王勃立刻起身,持书躬迎:父亲 王福畤不作答理,直径走到长榻前转身又怨又恨,气恼难忍,无言以对地怒盯着王勃。 王勃查觉父亲的不满,佯着木讷:父亲 王福畤站立着问:你,你病了,什么病? 王勃皮笑肉不笑地说:孩儿我是权宜之计。 王福畤愤恨地说:你一惯以坦直豪爽,光明磊落自居,而今也诡计多端的捉弄人了! 王勉劝导地:那吴子璋待你不薄啊。 王劬指责地相劝:你能说他这样热情前来,藏有什么鬼心肠。 王勃认错地辩解:我知道吴子璋真诚待我,他想帮助我找个庇护的大树。 王勉急忙赞同:背靠上了大树能避风雨呀。 经受过风雨,我才能独自抗风雨! 王劬指要害:皇亲国戚只能奉承,必须应酬,千万不能得罪呀! 王勃不满地说:难道逢场就得作戏,一切都要演给别人看,你们不觉得这样做人太辛苦了吗? 王勉劝说:辛苦也得礼上往来装笑脸。 王劬再指明原因:纪王是皇太子的岳祖父,不言而喻,他是东宫太子一党的呀! 难道武皇后又是一党王勃见他们三人颔首默认,他又问:你们是子党,还是母党? 这三人都难明言,只有王福畤阐明立场道:他们结党都是营私。我家忠于天子,辅保社稷,两方面都不能偏颇,不能参与。 王勉王劬异口同语:更不能得罪。 王勃不知轻重,依然调侃:你们想脚踏两条船吧? 王福畤为王勃稚气焦燥,又训斥了:我是要你,哪一条船不要踏上去。 王勃不以为然,坦然言之:母党子党,而今忽暗忽明都在耍弄权谋,都能左右朝政。立于朝堂的官宦,无人不知他们双方的明争暗斗。在这势均力敌,势倾朝野,势不两立的形势中,不靠向哪一党,能在中间立得正,站得稳吗?王勃故意挑逗,再加一句:我若不明真象,有了偏向呢? 王福畤难以回答,两个长子也哑口无言,他只能恼火地呵责:那,那你是该死! 王勃竟轻松幽默地微笑自嘲:嘿嘿,看来我是该死,迟早是死定了! 王福畤气恼地起身,走到门口转身命令地:王勉,明日你备上一份厚礼送往纪王府去。王勃,你必须用心写一祝寿条幅前去贺寿! 王勃还想讨价还价:父亲 你若不写,从此莫来见我!王福畤扔下这句话愤然而去。 王勃无可奈何,长叹一声泄气地坐在桌前。 鸟瞰纪王府。喜乐声中,府前车水马龙,府内彩棚高架,由外而内人流不断,张灯结彩全然一派寿诞喜气。 女嫔客流散入了府内花园亭台楼阁中。皇太子的纪贵妃陪伴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在一群宫娥彩女引导下经假山曲径,花桥长廊来到品月阁。阁中高官贵胄的女眷,阁外跪迎。 在阁内四望厅中,众夫人小姐团团簇拥在太平公主周围,纪贵妃忙着捧茶,拿点心敬奉公主。公主如鱼得水,悠然自得,谈笑生风。 小喜鹊和奶妈伴扶着阎秀芹来到公主前面,秀芹下跪施礼:公主在上,小女子阎门秀芹,愿公主千岁,千千岁! 婉儿快扶她起来。今日大家都来为阁老纪王爷古稀高龄祝寿,小姑娘怎么祝愿我千岁,千千岁起来。我若真是千岁了,我这千岁老太婆。可嫉妒死你们这些千娇百媚的夫人小姐了。太平公主一席话,逗得众女眷嘻笑雀噪一阵阵。 服饰淡雅,淡妆素抹的秀芹,在阁上穿红着绿裙衫华贵,珠光宝气的女嫔中,更显得高雅夺目如鹤立鸡群。婉儿喜爱地特地牵她到太平公主面前。太平公主这才引起注目,情不自禁地惊叹:嗨,这样一位窈窕淑女,婉儿,你说说是我美,还是她漂亮? 婉儿故作左看右瞧反复比较:我看,她比你美,你比她漂亮。纪贵妃你说是不是。 去你的,废话,说了白说。 纪贵妃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样罢,我到前厅去请些君子来鉴赏鉴赏,评判评判。 众女宾又是一阵哄笑。 太平公主还在打量着秀芹笑向众人:我看她芙蓉出水,清香淡雅美在自然。 怎比得公主是盛开牡丹,端庄浓艳国色天香。婉儿接着夸公主。 公主拉着秀芹的手嗔斥道:她这丫头就会吹捧奉承。 婉儿辩护道:不信的话,奴婢就去将那个为公主题‘牡丹颂’的风流才子吴子璋请来。 纪贵妃见公主笑而不语:要不,连同誉满京师的奇才王勃,也一同请上阁来。 众眷属笑着起哄:好啊,好啊! 公主笑向众人:得得,你们都是名花有主的贵妃,夫人,我们可是些含苞未放的公主小姐,按礼教男女有别,岂能容那些狂峰浪蝶来扰了我们的清静。纪贵妃,哪个王勃已经来了吗? 纪贵妃:听你大哥李弘,和我爷爷老寿星说,这样的盛宴,他准会来与吴子璋题诗作赋斗文彩的。 公主说道:我今天要仔细看看王勃这个倔犟的牛犊,能不能胜过吴子璋。 一定能胜过吴子璋!小喜鹊情不自禁插嘴: 不许胡说!秀芹轻轻斥责。 是你自己说的嘛!小喜鹊低头咕噜。 公主笑了:你也是来看王勃的?她见秀芹默默无语,又微微摇头:瞧你这羞人答答的模样,真叫人不能不疼爱。嫂子,她是谁家的闺阁千金?啊! 纪贵妃道:她就是统领京都九门龙武大将军,阎伯屿的掌上明珠阎秀芹。 婉儿问道:你就是那个京都师从大画师阎立本能书善画的才女? 秀芹歉身答:阎公仍是本家叔公,家父随太宗西征时,奴家寄居在他府中,承他宠爱,从小受他传授学涂鸦,不敢称得能书善画,小女子实实无才。 女子无才便是德,是不是?太平公主调笑道:别听那些迂腐蠢夫的女儿经。女儿家能断文识字,明经据典,才能通晓礼法。我母后德高望重,就是因为有经天纬地,治国安邦之才,才能在我父王久病体衰,难以临朝之际,除奸佞,举贤能,替天牧民,辅助皇上治理得国泰民安,万邦来朝。女人有才照样能臣服朝野的文臣武将,贤士能人。女人无才那是缺德。德才德才,没有才,不懂道理,还谈什么贤德。秀芹,你说本公主说得在理不在理? 秀芹十分敬佩,顿成知音:听公主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家父有很多迂腐礼教,与奴家深究的老庄之道大相径庭,因矛盾而争执。家父总是呵责道:‘女子无才就是德’说我秀芹书读多了。 哈哈哈太平公主笑道:阎伯屿这类武夫,和纪王爷一样。自己不明经史,不知诗书难以达理。他们在朝堂上无理说服我母后的治国方略。背后抱怨的也都是这句说:(学武将口气)皇后娘娘若是无才少读书,哪能有这样多气吞山河的大政方略来垂廉听政,扰得我们文臣有口难张,武臣晕头转向。 秀芹初次听得这样大胆评议朝臣的言论,颇为惊异,非常感兴趣,立刻问:为什么? 太平公主来劲了:我母后有才,才有真知灼见讲治国的道义,安邦德行。使文臣再无其他经天纬地的歪理可辩,只能张口无言。那些只擅长盘马弯弓、挥刀弄枪少读书,无知识的武将,听了这些高谈阔论定国安邦的玄妙大法,他们如同吃蜡。不知其三味,怎能不七晕八素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婉儿提醒的:公主,今日是战功卓绝老将军纪王爷的寿诞,您不要信口开河,进入寺庙笑秃头了。 纪贵妃笑道:我祖父和秀芹的父亲,他们自己早已感到,读书太少,就悟不透孙子兵法的计谋,而今他们最敬重的是饱学长老。来往最多的也是些文人雅士了。 太平公主也笑道:但愿我们这两位老而开明的虎将,是悟了真理的朝外居士,千万别是秃子挤进寺院,冒充真和尚。 公主的说话,人贵话也重,女眷们无人指责却都牵强附会的随之嘻笑。 这时有人喊道:快来看那!摔跤开始了。 太平公主和女眷们在阁外回廊上观看。 东宫的摔跤手与英王府的摔跤手在图腾的旗帜引导下入扬,两队彪捍的摔跤手,相对跳跃跨步,互展威武。 看台的彩棚下,纪王和阎伯屿相坐一处。皇太子李弘、沛王李贤、英王李显和尚在少年的殷王李旦和傻子梁王、李忠列坐上席,英王和皇太子席前更摆了赏赐的金银元宝。 东宫的摔跤手动作敏捷,功力很深,接连两三个英王府的摔跤手被迅速摔倒,败退下阵。李弘每次胜利,都扔给得胜的摔跤手一只金元宝。英王李显连连派出的摔跤手,垂头丧气地退回队列。最后他气得满脸大红:’都是废物。来呀,将他们拉去各抽二十皮鞭! 英王随从一拥而上架走了三个斗败的摔跤手。 品月阁上。太平公主向婉儿:这哪里是摔跤比武激励斗志。分明是皇家子弟在斗气。她拉着秀芹:不看这个。我们聊天去。 公主领着秀芹、上官婉儿和纪贵妃进入阁内。 看台上。沛王李贤向英王李显道:三弟,你花了那么多精力,就圈养着这样一批丢人现眼的癞蛤蟆呀。 殷王李旦拍手梁王李忠也随着嘲笑:癞哈蟆,呱呱呱,三哥牵来当骏马,上阵摔了个四脚爬。 李弘饮酒笑道:火王爷,你还是将这三只田鸡,让你那养鸡的小肥猪再驯养驯养吧! 喝着闷酒的英王李显,扔了玉盏,冲到东宫摔跤手前,脱了身上的袍服,扔得远远的。拉出了那个连连得胜的摔跤手,吼道:来,你的功夫高深,来与我英王摔一摔! 李旦拍手助威:三哥出了马,一个能抵俩! 李弘向自己的摔跤手挤挤眼:你陪英王爷玩一玩。 不是玩,是摔。你摔倒了英王我,重重有赏! 东宫摔跤手行过大礼,摆开架势。 英王冲过去,迅速地将他摔倒了。众人鼓掌。英王洋洋得意,四下环视。 一个纪府内侍过来向纪王禀报了什么,纪王约了阎伯屿匆匆离去。 东宫摔跤手懒懒地爬了起来。还没有站定。英王又冲过去,将他摔了个仰天翻。众人喝彩声更高。英王更不可一世地跃武扬威,殷王李旦捧酒送过去,英王双手接过,左右开弓一口一杯饮尽,扔了酒杯,他见那率跤手坐在地上稍歇,站起来掸掸土。李显再次冲上去,一个大大的背包袱,再次将摔跤手摔了个硬抢背。这一摔,摔得那摔跤手红了眼,他一跃而起,冲到英王身边吼了声:我和你真正的摔!他一个回合将英王摔倒地上。众人哦!的一声,煞时一阵寂静。摔跤手冷冷地僵立着,等着可怕的命运。 李弘紧蹙双眉愠怒地:拉下去重责一百皮鞭! 东宫卫士拥上前,架住了摔跤手。 站住!英王从地上爬起来,冲到摔跤手面前,狠狠几个耳光。 三弟李弘过来赔礼。 英王涨红了脸,把李弘推开,冲到桌前捧起一盆赏银,又冲到东宫摔手面前,塞到他怀内。摔跤手捧过赏银跪下:谢英王殿下。 英王一挥手带着自己随从,不辞而别,匆匆离去。 李弘淡淡一笑,回过身来:大胆,竟敢违抗我旨意,免责一百,敲他个五十!又在摔跤手头子轻轻敲了敲,又会意笑了笑。 摔跤手捧着满满的一盘赏银,昂头挺胸得意地被押走了。 李贤牵着四弟李旦过来:大哥,你看三弟。 李弘摇了摇头:火王爷就是这么个炸药脾气,现在别去招惹他。等一阵他那火气就散了。他抚着李旦头说:小四,和他们去打马球吧! 几个随从跟着李旦走了。 李弘向李贤道:二圣贤,你现在道行高了嘛,略略耍了点小计谋,就将刘祥道那个糟老头捉弄得闷声不出气,还把王勃那个眼线、耳报神拒在门外,你比他神童还神呢! 李贤笑笑:我这些还不全仗皇太子殿下高明的指点。不露声,不显迹,连母后都没有出面干涉,斥责我抗旨不遵呢。 李弘问:刚才两位老将军急匆匆走了,好象前面出了什么事? 李贤:那个家将小声来禀报说王勃生病不能来祝寿,送来一个什么,没听清楚 李弘道:咱俩去瞧瞧。王勃是母后新相中的一个棋子,他虽不像李义府,许敬宗是她清除朝中异己的车马炮,可是王勃也是个过了河,只进不退,敢于横冲直闯的过河卒。母后已将他投放到我们皇家禁地中来了。他们边走边谈。 李贤又上套了:什么过河卒,分明是个丧门星。不知道该我们兄弟谁倒霉,要栽在他手中。 放心,他手长就剁他的手。李弘进一步施计谋了:二弟,王勃虽被你拒之门外,但名份已册封是你沛王府的陪读舍人 大哥,你看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李弘像是十分关怀:二弟你太厚道,只要你关紧府门,不放进这狡猾的狐狸。大哥会布下陷井,诱他落网。你就安心在府中去调教你的鹰犬走马吧! 李贤心悦诚服:大哥不愧有帝王胸怀,还真有先祖太宗料事如神的遗风。 李弘李贤亲兄弟,貌似亲如手足,又各怀鬼胎心照不宣地走在纪王府的花径长廊中。 纪王府花厅中,刚刚正挂出王勃差憨儿送来的条屏,众文武宾客被展示的字画惊愕得口张目呆鸦雀无声。条屏右上端隐隐可见远远的淡墨青山,飘逸在浮云之上,一个粗壮端正有力用朱砂写的棣书红色大福字,福字右上角浓墨挥洒写了个一笔挥就的狂草寿字,在红福相比下寿字显得很短。 纪王气恼地吼道:大家看看,今日老夫七十华诞,王勃托病不能来祝贺,我不怪罪于他,可他竟差这个憨头小子,送来这个亲笔书写的条屏来羞辱老夫。伯屿你说说这寿屏嘲讽的恶意! 阎伯屿无奈猜释道:这红福太大,寿必短 可恼!皇太子李弘冲入厅正中:这小子竟敢渺视随先祖太宗西征,血战沙场,开疆拓土的建国元勋,本王我的岳祖公,如此恶意犯上,哪能宽容,来呀! 吓坏了的憨儿急忙上前,指着吴子璋:不不,这个条幅是我家少公子按吴学士意图写的。吴学士这是我家公子命奴才亲手交给你的书信。他将信交给藏在人后的吴子璋。 吴子璋在众目睽睽打开王勃带来的信函。他看后脸色由忧转喜,转向纪王道:哈嘿,朝散郎王勃确是有病,学生昨日邀他今朝同来向纪王爷贺寿,当时合意写一幅祝寿条屏,他的已经完成,下一半落款题诗将由我当众献丑了。请拿笔墨来。 侍从拿来笔墨,吴子璋环视众人,面带微笑略略拱手施礼,然后欣然提笔,饱蘸浓墨行蛇走龙扬扬洒洒在条幅留有的题款上写下一首贺寿诗: 纪王功高似南山,鸿福横来寿嫌短。 难超彭祖活千岁,定越古稀过百年。 阎伯屿颇感兴趣地朗读了此诗并赞道:好诗,好字,好文采,这王勃和吴子璋可谓难得的才华。纪王爷,他们赞你功高有鸿福,七十不属高龄,年过了百岁才去比南山呢。 这些年轻人那哈哈哈纪王爷乐了。看赏! 憨儿傻赫赫地捧元宝而去。 这时众人也随之而笑,称赞连声。 杜微匆匆进来,向阎伯屿悄悄禀报了什么,阎伯屿又向纪王轻声相告。二位老将军匆匆离开了大厅。顿时厅内众目关注,雀噪声渐轻,众人纷纷猜测议论。 太子李弘吩咐亲随曹达:你快去 曹达领悟地,悄悄随二老而去 品月阁上。众女眷正陪着公主谈笑。 太平公主正笑着向秀芹和婉儿道:这个王勃啊总是满腹经纶,独出奇才,勿现勿隐不露青山真面目。 婉儿笑道:那个吴子璋就爱逢场作戏,哗众取宠,博取喝彩不让人。 秀芹真诚地说:人生最难才高八斗全是真学问,唯愿他俩才学相当,不相轻视。 太平公主嘲笑道:男人个个争强好胜,瞧我那几个皇兄,个个都相互逞能不相让。 婉儿印证着:一个竹篱笆围子里,圈不住两只叫鸡公。 纪王妃道:怎么女人在一起,总爱谈男人。 婉儿调笑道:这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公主乐了:对,掌握了男人的弱点,才能改变妻随夫荣,也让他们男人都能够妇叫夫随,一喊就到! 众女眷们哄地大笑。 秀芹的奶妈急匆匆走到她身边惊张失态悄悄地说:杜学士带来消息,我家望远少爷在高句丽牺牲了。 公主询问:谁来送信,谁牺牲了? 秀芹强作镇静:聚贤殿杜微学士带来消息我堂兄阎望远在东征中为国捐躯了秀芹泣不成声。 奶妈:老爷命我接小姐速速回府。 秀芹向公主叩别,公主扶送秀芹至楼梯口,众人在阁上窗前,目送忍悲暗泣的秀芹隐入花木丛中。 李弘和裴炎在廊下,看着阎伯屿父女相扶离开纪王府,杜微随在他们身后,穿过迎面而立的宾客。宾客纷纷侧立两边,肃立以表哀思。 李弘向裴炎道:你真不该将杜微这个胆小鬼,按插到聚贤殿北门学士中去。他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裴炎道:微臣原本想将那个不满东征,爱发牢骚的阎望远,调遣去东征做个异乡野鬼,没料他临死前,竟托人捎来封透露东征败绩,叫屈喊冤的遗书给他的知心好友。 你说杜微是那该死的知心好友?李弘焦急地说:这要让杜微这个祸害透露了军情,哪还了得。 裴炎安然地说:微臣特来找你,就是让殿下放宽心。杜微我已命人暗中将他控制,不容他与其他人往来,并宣扬他得罪了殿下,不久就要贬谪西蜀。 李弘悬着的心放下了,以敬重作表扬:老太傅果然足智多谋,纵擒自由,疏而不漏,本王自愧不如。 不不不!裴炎以谦逊示忠心:微臣谋略粗浅,怎及得殿下帝王胸怀,谴调千军万马,深藏神机妙算。老臣全仗殿下殷勤指点,才胸有城府少出了差错。 曹达过来回禀:已经查明,王勃并没有重病卧床不起,他是怕来拜寿遇见沛王和殿下您。他又暗里中伤:也不知吴子璋对他了说什么,王勃见我就推诿回避,像是心中有鬼。 裴炎冷冷地说:看来他是寄期望于皇后娘娘。 李弘以小人心度王勃:他想攀高枝一步登天? 非也。裴炎向李弘让坐,二人坐在石桌两侧。他款款而谈:马为策己者驰,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用。 李弘有所悟:哦,你认为王勃已视刘祥道为知己者,他也自甘投入我母后鸾驾前,愿为她勤于奔命? 裴炎肯定地:此言不差。骥马骙骙,桀骜不驯,是其本性。可是良马重义,不辨忠奸。 曹达附和赞同:再好的骏马也是畜牲,它眼里认定主子的好坏,就是多加给它草料。看来王勃是存心不肯投靠殿下。 好个不识抬举的畜牲。李弘沉不住气了:你差人去将他私下结果了。 不可!裴炎立即阻止:王勃如今是皇后娘娘格外器重的人才。更何况才高志大他正在择明主,现在还游疑未定应该投靠谁呢。 李弘又有所悟:嗯,王勃现在不愿当沛王的鹰犬,也还没成为母后忠实的走狗,是不能因小失大 殿下欲成大事,贵在选贤任能。裴炎启示地说:哪怕是鸡鸣狗盗之流,殿下也要学孟尝君收容府中。切不可让智士能人为对方所用。 李弘:这个奶臭未干的小子,能有多大才能! 裴炎不得不言明利害:他不仅受其祖父文中子和他师父颜师古的熏陶,有一定政见和抱负。而且写文章才思敏捷如有腹稿。 曹达也补充:对,写起文章来拂纸如飞,据说比吴子璋还快。 李弘有点烦了:吴子璋,吴子璋,你就巴不得有个人超过吴子璋! 曹达自责似地辩解:我,我又没有贬低吴学士。 裴炎不理他俩经常性的斗嘴,故作声张吸引李弘:嗨,近来王勃成了风云人物啦! 李弘:又有什么新闻了吗? 裴炎接曹达语言:不是新闻,也是新文,只要是他新写的文章诗赋问世,人们争相传抄。虽不能夸他的文笔如左思的‘三都赋’,使得洛阳纸贵。但他来京不久,名人雅士争着与他交往,邀他一同谈古论今,一同吟诗作赋。曹达抢话道:他如今人在京师,名声已扬海内了。曹达有意表彰王勃。 李弘似信非信:难道他的才思文章,真能压倒吴子璋? 文章各有所好,王勃文风全都是由感而发,言之有物,文笔洒脱不拘一格,畅所欲言不避嫌恶,胆大妄为敢于抗争。褒扬的说他文如其人,清新独特,有骨气;贬斥的讲,他人的如其文,粗野鲁莽,不高雅。裴炎实事求是地讲。 哈哈哈李弘笑道:他也像吴子璋,人如其文,文若其人啊! 裴炎印证着:雅士文人文风各异,书写的法家笔迹不同。正如殿下,龙行虎步非常人气度。 对对对。曹达奉承:白雪上的足迹,鸡绘竹叶,狗画梅花,再美也是小里小气,禽兽嘛! 李弘呵斥:你才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你懂得什么?不许多嘴。裴尚书,照你这样说,王勃在当今文坛,该独领风骚了? 裴炎又道:他初出茅芦,还是不畏虎的牛犊。但是个横空出世的扫帚星,尚不知给谁带来祸,给谁兆示福。当前确已醒人眼目,士人俗子已将他与户照邻、骆宾王、杨炯并称为当今文坛四杰了。 曹达又在中伤:瞧,四杰中就排不上吴子璋! 滚开!曹达皮笑肉不笑,挤眉弄眼赖皮地退开。李弘四下略略思量后说:王勃这狂生一向贬斥东征的丰功伟绩,如同我母后的喉舌。我岂能容他再成为我母后的刀笔。 裴轻言重落:殿下,争取此人誓在必得。千万不要未定胜负,就珠损玉碎,坏了殿下仁义厚道,礼贤下士的盛名。 李弘开始急燥了:我母后权高势大,点石能成金。我堂堂即将继位的皇太子,总不能容这个毛头小子,为我那谋权篡位的母后所用,让他在我眼皮底下恣意逞能,辉煌腾达吧! 裴炎水到渠成语重心长地说:殿下何不用他的文笔,来撰写九成宫前的记功碑文。这样,岂不是将皇后娘娘要纳为心腹的,变成 变成了母后的心腹之患!李弘顿开茅塞!这样对王勃的去留、存亡,不用我吹灰之力了,不,假若他不肯从命呢? 违抗王命,岂不正好裴炎以手比斩式。 李弘满面杀气,恶声恶气地吼道:对,倔犟的烈马,不中骑就宰了它! 裴炎立马制止:殿下,这是纪王寿诞之期呀 二人同时左右打量,曹达望风示意指向远远而来的宾客。 李弘君臣顿作娓娓闲谈状态。 早朝后,朝臣们纷纷退出两仪殿,走出太极宫。裴炎追上王福畤将他拉向一侧:王尚书,皇太子殿下口谕,让令郎王勃为九成宫的记功碑,撰写一篇吾皇东征高句丽丰功伟绩的碑文。 王福畤顿感到棘手,马上推托:京都人才济济,我那蠢才哪有这份才华。 你呀,又过谦了。裴炎也客套地奉承:太子殿下如此器重令郎,这可是他的鸿运高照啊!说罢不等王福畤开口。拱拱手扬长而去。 王福畤僵立宫外愁锁眉头,石压心上。 中书省刘祥道的署事厅内。 刘祥道拍案起立,问着苦着脸的王福畤:好个脆计多端的裴炎,他们想一箭双雕!他来回徘徊了一下,猛然停住:嗯,我们也来一个反其道而行之。对,就用他们的馒头,塞他们的口。说罢他不自觉地为自己这高招笑了起来。 王福畤直愣愣望着嘻笑达观的刘祥道:什么馒头,去塞他们谁的口? 馒头,还包子哟。我,嗨真有点对牛弹琴! 王福畤有点生气:我不懂!我是牛!可我哪能知道你这个馒头,算个什么计谋,又要针对谁了。 刘祥道质问:你没有发现裴炎这个老贼帮助皇太子在算计你家王勃? 王福畤一愣,有点疑惑:他们为什么要算计我家那犟小子?就为撰写这篇记功碑文? 不为这碑文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那倔犟的小子,我怕他写不好,也不肯写。 不不不!刘祥道故意反驳:你府上这位北斗魁星,才名已满京都,依他的才华,别说这篇碑文,再来个十篇八篇,他也不在话下。 王福畤认真地解释:老兄,我就怨你在武皇后面前呈上他那篇该死的谏言奏章。他一惯反对东征,怎能写得好为东征歌功颂德的碑文?再说他那宁折不屈,认死理的犟脾气,也决不肯委曲求全。 刘祥道故意顶牛:父命难违!王命更难违! 是啊是啊!王福畤忧心忡忡:他若坚决不写,这是执意犯上,违抗王命,是死罪呀。 如果他怕诛连全家,遵从你父命;你就不怕辜负武后娘娘对王勃的期望。 期望什么? 期望他刚直不阿,秉持正义,千万不要误投奸党,为虎作伥。 王福畤求饶了:皇后娘娘也是得罪不得的,所以我才来求老兄帮我拿过主意呀。 主意你自己拿!刘祥道故意刁难:儿子不肯写,老子替他写! 这样我不就与裴炎那奸贼同流合污了。 你既能说这句话,我才没有看错你,你还没有糊涂到甘心坠入奸党。 现在朝中谁忠谁奸,泾渭早已分明了嘛。 你呀,既能明辨是非,就不能明珠暗投,再骑墙了。他指责了王福畤,又关切地说:还呆着做什么?我马上去找太平公主,与她一同尽快将令郎送进沛王府,你呢,马上去找皇太子的宠臣吴子璋。 我去找吴子璋做什么? 文人相轻,自古而然。吴子璋春风得意,在文章上是不肯让人的。刘祥道耐心启发。 你的意思,让吴子璋来撰那碑文。他肯吗?王福畤太忠厚老实。 你呀,比起你那儿子来;他太聪明了一点,你也太蠢了一点!他又耐心地与王福畤走出中书省署事厅,细细向他传授行动细节。 王福畤官邸。他回家正在院内向憨儿问话:怎么,他没有留下话就出去了。 憨儿答道:五公子到灞桥给集贤殿杜学士送行去了。 这个蠢才,他明知道杜微得罪了皇太子殿下才贬谪到西蜀的,他唉!王福畤无奈感叹。 随在他身边的长子王勉:五弟真是大智若愚,聪明得过了头,官场交往哪能动真情,他呀太讲义气了。 王福畤向憨儿:快去将五公子追回来。憨儿匆匆去后,他向王勉:你让你二弟去请吴子璋,怎么还没回来。 王勉道:瞧,吴子璋终于让二弟请来了。 吴子璋走来深深施礼:王尚书特地来邀学生过府,有何赐教? 王福畤还礼道:吴学士德高望重,文采超群学冠群英,下官礼部奉旨撰文,特请吴学士鼎立相助,请厅内小宴说话。 王福畤施礼让路,吴子璋也向王家父子礼让。一番官样客套,王福畤与吴子璋并肩而行,王勉王劬随后跟着。 长安城外,曲江江水东流,垂柳柳丝随风,灞桥拱架似虹,郊外行人稀疏。一座凉亭中,杯盘狼藉,王勃在石桌上挥笔题诗。题罢将诗文送赠给贬谪川蜀的挚友杜微。 杜微深情地朗读,声音苍凉颇有伤感: 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 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 王勃走出亭外,步经垂柳边,他依古人习俗折柳,双手躬敬赠给杜微,接着激情昂扬高声朗读: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无为在岐路,儿女共沾巾。 杜微紧握王勃双手,感激而又感慨叹道:昔日初列金榜,平步青云,我是高朋满座,吟诗作赋争相唱和。真是青春相逢好结伴,大家都说有酒同醉,相知何必曾相识。怎奈命不由己,愚兄无意中未能投合权贵的意图,泄露了他们东征的机密,就这样一纸王命,将我贬至千里外,去那巴人蜀国蛮荒之地。今日若非贤弟前来相送。我只能是失群孤雁,独自飘零了。 王勃劝慰道:人生苦短,最苦莫过入宦海,十年寒窗博得一时荣耀,沐浴皇恩难料旦夕祸福。 杜微:贤弟初涉官场,哪知在这以命作赌注的生死场中,变幻莫测、冷热无常。伴君如伴虎古今是一样啊。 王勃:唯望仁兄远去西蜀,只当苦修悟道,如同庄周梦化蝴蝶,超脱了凡尘,寄身心于云水山川,岂不是悠然自得,乐如归去吗? 杜微颇感宽慰,强作笑容:听君一番指点,我一定铭记在胸,只当脱离了苦海抵彼岸。不像我的阎兄望远,被迫去东征,枉死在异国他乡,作了皇太子李弘谋权篡位的过河卒。 王勃感叹地:唉,命不由己身由己,你我定要凭良心,秉公仗义,尽可能为民造福,好自为之。 说是容易,做,实在难哪!杜微临别吐衷肠:子安哪,而今子党母党明争暗斗,各自都打着招贤纳士的晃子,实实都在招降纳叛,结党营私,密谋行奸。武皇后刁钻阴毒,太子李弘奸诈乖戾。他们双方都虎视眈眈,瞅着你,巴望你成为他们爪牙呢! 王勃笑笑:只怕我这颗顽石,可能崩掉他们的虎牙!哈哈哈 憨儿匆匆跑来:公子欲言未语。 王勃疑问:出了什么事? 憨儿要说难说,又不会说谎,还是说了:老爷说老爷说,说杜学士是得罪了 知道了,你回去吧!王勃不让他说下去。 憨儿为爱护王勃发了憨劲:不,老爷要你 杜微颇感不安:贤弟不必久留,免得令尊担心。 王勃胆壮气粗:你我来往光明磊落,有何畏惧! 杜微诚恳相告:嗨,若让太子的耳目察觉,有碍贤弟前程! 王勃握住杜微手腕:走,我送你上船! 公子!憨儿憨里憨气拦住王勃,被王勃气恼地推得踉跄后退。 王勃与杜微携手过了灞桥。刘祥道的差官急冲冲走来,打躬地拦住王勃:王舍人,你让我们找得好苦。他们都满脸堆笑。 舍人!我算哪个王府的舍人?王勃冷若冰霜。 我们相爷差小人们请你同去沛王府。 王府门第太高,我高攀不上。 王勃携住杜微扭头就走,差官们低声下气,尾随乞求:王舍人 曹达领着几个东宫禁卫士,过了灞桥急冲冲包抄拦住了王勃去路。他笑容可掬如遇知己:贤弟呀,快快,你福星高照,鸿运来了!他一把抓住王勃,拖着就走。 王勃以手拂开,厌恶地:你这白虎星不给我带来横祸,就是上大大吉了! 子安杜微担忧地将他往后拉着走。 曹达横插中间,分开了杜微,一脸媚态:皇太子殿下久闻阁下大名,几次要与您会晤,没能如愿以偿。今日特命我来召见,去九成宫有要事相商。请!他躬身让路。 差官拦上前:曹公公,对不住,王舍人是沛王府的朝散郎,沛王爷的陪读舍人。沛王爷正请他回府议事。 曹达打起官腔:皇太子殿下的旨意,你敢违抗?上前扶住王勃一个胳臂。 差官官腔更足:没有沛王府殿下旨意,谁敢刁难王舍人?也上前扶住王勃另一只手臂。 曹达笑着拖:王公子,请! 差官也笑着拉:王舍人请! 王勃巍然而立,纹丝不动。 你放手!差官拖着王勃冷面向曹达。 你走开!曹达拉着王勃恶脸对差官。 王勃眉毛一扬,蔑视一笑,轻轻挥臂就将曹达和差官甩得两边踉踉后退。他二人立即冲向对方,如斗鸡怒目相视。双方的随从也各为其主冲向前来,严阵以待。 憨儿勇敢上前护住了王勃。杜微关切地指曹达:他是个阴死鬼,比蛇毒 曹达一使眼色,他那一伙龙武军,拔出刀剑,逼住了赤手空拳的差官一伙。 曹达转向王勃强硬地:请!他见王勃冷冷微笑,傲立不动,又变脸变色奴颜卑下地乞求:看在吴子璋大夫的面上,王公子你成全我这当奴才的吧! 被刀剑逼住的差官喊叫:王舍人,哪有这样挥刀舞剑召见客人的。你不能去冒险! 曹达又软硬兼施:公子若讲义气,就跟我走,否则 否则你要怎样?王勃逼上前去双目圆瞪。 憨儿和杜微忙拦住王勃:公子贤弟 曹达又软了,拱拱手:那我只得请着不走,架着走了。他向龙武军一挥手。 两个龙武军从身后胁下将王勃猛架起来,一个魁武的虎彪大汉,往他跨下一钻,王勃就骑坐在这高大汉子的肩上了。 王勃没有料到会有这一高招,被逗得笑了起来。 憨儿要追过去,被其他龙武军以刀剑逼住了。 王勃童心顿起笑道:杜仁兄恕不远送。我要骑着马儿,闹儿戏去了! 龙武军前护后拥拔腿奔跑。王勃猝然像个顽童骑人马,任他们连奔带跑,他竟大声喊叫:冲啊,冲啊,得儿驾,驾 杜微、憨儿和杜微的行李挑夫,都被王勃的恶作剧闹得笑不是,责不是,忧不是,恼不是,难以表达各自的心情。 王勃被架在人马上上了灞桥,差官等一伙高喊着:你们不得无礼,把人放下紧追不舍到桥下。曹达指挥着龙武军以刀剑相逼在桥上。前一伙跑得快,后一伙追得急,就这样忽快忽慢,忽进忽站。王勃更是顽心玩皮大喊大叫,引得行人相随看热闹,一群孩子更玩笑起哄紧随不舍。 歌声起:哈哈哈,呵呵呵, 嘻嘻哈哈,哈哈呵。 人抬人高成奇货, 奇货可居要争夺。 争的争,夺的夺 机不可失夺王勃。 哈哈呵呵呵,王勃啊王勃, 哈呵哈哈呵,奇货啊奇货, 人才难得须囤积。 标上个为国求贤谁敢说。 哇哈哈,王勃啊王勃, 这样的礼贤下士谁见过? 哇哈哈,奇货啊奇货, 笑煞了不拘小节小王勃。 哇哈哈,哈哈呵, 哈呵哈呵哈哈呵,呵 说书人:市场经济、奇货可居,囤积居奇牟取暴利。人抬人高也是古今一样,王勃啊王勃你算是什么奇货。他嘻嘻哈哈不知道,只有天知道,这是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