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资困局之煎熬五

　　彩霞谷位于玲珑区，牛连喜约好了于成龙和司马俊男，中午到玲珑湖吃湖鲜。
　　牛连喜刚领出房卡，于成龙的车就到了，司马俊男和于成龙从车里下来，拿上行李，正好看到站在玲珑宾馆门口的牛连喜。
　　三人哈哈笑着打了招呼，带着行李先各自去房间了。
　　十一点钟，三人陆续到了大厅。他们都穿着休闲服，说说笑笑地溜达着向玲珑湖走去。
　　今天是周五，一路上游人不多。
　　于成龙和司马俊男都是营销部门的业务人员，所以平时基本不受考勤制度的制约，对他们这种岗位的人，单位的领导不希望看到他们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如果都坐在家里喝大茶，还怎么营销客户！
　　司马俊男看着远处的一个山坡，提议比一下脚力，锻炼一下心肺功能。于成龙和牛连喜的兴趣也上来了，立刻答应，三人脚下加快，争先恐后地奔前面山坡冲去。
　　于成龙第一个冲上山坡，几分钟后，牛连喜和司马俊男一前一后陆续跟了上来，二人呼呼喘着粗气，司马俊男直接趴在了一块石头上，张着嘴，吐着舌头，急促地呼吸着，俨然是一条大黄狗。
　　于成龙和牛连喜看出司马俊男是故意所为，不过这家伙装得太像了！于成龙和牛连喜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旁边经过的游人看了也跟着一起大笑着走了过去。
　　牛连喜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了司马俊男，司马俊男拧开瓶盖，一仰脖，一口气把矿泉水喝完，然后顺手把空瓶子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三人在玲珑湖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享受着湖边的清凉和花草的清香，深深呼吸着山间的新鲜空气。
　　远处湖鲜鱼馆的门口已经坐下了三桌客人，每个桌上一般也就三五个人。
　　三人站了起来，拍打了几下屁股，说笑着来到了鱼馆门前。
　　鱼馆里的食材几乎全部来自山里和湖里，有各种野菜，还有野兔、野鸡、湖鱼、湖虾、湖蟹等。三人点了八个菜，要了一箱啤酒，吹着野风，吃着野味，美美地享受着这大自然的恩赐。
　　酒足饭饱，三人溜达到了玲珑湖南岸的小亭子上，亭子中间有一个六方形的石桌，下面对应放着六个石凳。三人在石凳上坐了下来，于成龙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木盒，牛连喜和司马俊男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折叠的磁力围棋盘。
　　牛连喜呵呵笑着说：老于，你对围棋够痴迷的！
　　于成龙笑着说：这么好的环境，这么好的时光，这么好的心情，如果不在这里下上几盘棋，简直辜负了这里的一切。
　　三个人都喜欢围棋，司马俊男笑着说：你们两个先下吧，我先打个电话，有点事需要安排一下。
　　经过猜先，于成龙执黑先行，只见他用中指和食指轻轻捏起一颗棋子，略加思索，冲着右上方点去，啪的一声把棋子下在了右上星位上。
　　两人陆续落子，星小目对中国流，开局都没有什么问题。
　　于成龙率先挑起战端，直接在牛连喜右下角托了一手，牛连喜一惊，这是他的弱项，他最不擅于处理这种死缠烂打的手段，如果弃之不管，直接脱先，显然不妥。牛连喜认真思考着，他明白，现在需要他作出选择，是取实地，还是取外势，他的能力只能办到二者取其一。
　　最终，牛连喜在右下角获取了实地，棋局不停变化着，司马俊男的电话打完时，两人已经下了一百多手了。
　　司马俊男在一旁坐了下来，观看着棋局，此时，牛连喜已经冒了汗，在这清凉的微风吹拂下，他居然冒了汗！
　　司马俊男很快看明白了，牛连喜中间的一大片白棋居然只有一个眼，中间断断续续有两个假眼，另外有两处还看不清能不能做出眼来。
　　其实，即使这条大龙能活，牛连喜也已经落了下风，除非出现奇迹，输棋基本已成定局。
　　牛连喜突然走出了妙手，先手挖断了于成龙的棋筋，逼迫他回应，然后在此处与于成龙扭打到一处，借此扩充空间，终于勉强又做活了一只眼。
　　棋局结束，牛连喜最终输了两目半。司马俊男换下了牛连喜，与于成龙厮杀起来。
　　牛连喜思考着刚才的棋局，如果做不活那第二只眼，自己将一败涂地，是啊，一只眼活不了棋，至少要两只眼才行，如果刚才不是死缠烂打，那第二只眼几乎没有希望。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公司，目前的局面下，也需要多想几条路才能度过难关，如果把希望全部押在一条路上，万一这条路不通，那就是死路一条了。
　　下棋是消磨时间最好的方式，尤其是围棋。几盘棋结束，太阳已经开始西沉，绚烂的晚霞映红了半边天，为这青山碧水又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司马俊男走在前面，大声唱起了歌：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于成龙和牛连喜跟在后面哈哈地笑个不停。
　　玲珑宾馆的经理小李带着三人转了几道弯，来到了一个房间，里面饭菜刚刚摆好，啤酒也已打开，轻音乐在耳边环绕，这叫吃喝玩乐套餐，三人并不陌生。
　　二分钟不到，从门外进来三个姑娘，她们都是三人固定的服务小姐，小花径直走到于成龙身边，勾住于成龙的脖子亲了他的脸一口；小朵则偎依到了司马俊男的怀里。
　　牛连喜微笑着把小莉拉到身边，嘱咐小莉做好服务，小莉听话地把打开的酒瓶摆到于成龙和司马俊男面前，然后替他们倒满了酒。
　　六个人开始忘情地吃喝玩乐，放纵起来，恨不得把往日积攒的郁气一口气排放完毕。
　　于成龙端着酒杯冲牛连喜喊着：老牛，给我们唱一曲《大话西游》吧，就是你追嫂子的那首歌。
　　其他几个人都跟着鼓掌起哄，小莉立刻跑到小屏幕前给牛连喜点上了那首《一生所爱》。
　　牛连喜伴着节奏，用粤语动情地唱起了这首经典歌曲，每次唱这首歌，他都会产生异样的感觉，那种感觉仿佛很遥远，又有一丝莫名的惆怅，还有一丝又苦又甜的回味，每当此时，他的眼睛便会变得湿润。
　　小莉也被感染了，她紧紧偎依在牛连喜的怀里，手里拿了一角西瓜，插着空塞到牛连喜的嘴里。
　　马上到零点了，于成龙叫大家安静下来，邪恶地对司马俊男说：老兄，咱们各自回房间活动吧。司马俊男淫笑着说：好唻，觉觉去喽！说完，六个人两两成双回房间了。
　　第二天中午，三人溜达到彩霞岭的松树坡，这里另有一番景色，不同于玲珑湖水天一色的开阔和清亮，这里到处是鸟语花香，彩蝶飞舞，绿草铺地，五彩斑斓，是一个天然的大花园。
　　他们在坡边花草相间处的一个小店里吃的午餐。司马俊男不用开车，所以，他要了一瓶啤酒，其他两个人以茶代酒，三个人推杯换盏，边吃边聊了起来。
　　司马俊男和牛连喜喝完一杯酒，忽然问道：牛总，你现在还能找到可抵押的资产吗？
　　牛连喜想了想，说道：也就剩我的新办公楼了，这不留着准备做那笔信托贷款吗？
　　我是说别的资产。
　　牛连喜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了。
　　于成龙放下水杯，问道：老牛，你不是把杨鸿达的煤控制起来了吗？可不可以用那些煤质押做点业务？
　　牛连喜恍然大悟：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既然杨鸿达这小子不同意卖，用这些煤质押做点业务总可以吧。
　　牛连喜高兴地说：是呀，可是，找哪家行贷呢？老于，你们还能给我贷吗？
　　于成龙摇了摇头，笑着说：你不能照着一只羊薅啊，我这边争取把那一个亿做下来，其他的不要找我了。
　　司马俊男笑着说：你可以找九州银行和玲珑区农商行问问，九州银行比较灵活，农商行胆子比较大。
　　牛连喜高兴地说：好的，是个好办法，回去后我就找他们谈谈。
　　吃完饭，三个人回到宾馆，退了房，司马俊男跟于成龙的车，牛连喜自己开车，三个人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了彩霞谷。
　　司马俊男没有回家，而是到了马克西姆餐厅，兴隆纸业公司的老总万年兴正在那里等着他，他们在一个单间里窃窃私语着，或低头沉思，或凝眉叹气，或喜笑颜开，或手舞足蹈。
　　周一上午，牛连喜来到九州银行，敲开了业务二部张钰老总的办公室，张钰笑呵呵地招呼牛连喜坐下。
　　张钰打开了一瓶矿泉水，牛连喜接过来喝了两口，笑着说：张总，今天来找你，是想给你添些麻烦，请你帮个忙。
　　张钰笑着说：牛总，别这么客气，有话尽管说。
　　牛连喜说：是这样，我想用别的抵押物把押给你们的办公楼替换出来，不知可不可以？
　　张钰一愣，这个要求出乎他的意料，便问道：用什么替换？
　　牛连喜说：用一堆煤，价值大约有四、五千万，当然，置换后，仅仅对应现在的两千万贷款，剩下那三千万我们也不再用了。
　　张钰笑着摇了摇头：这可不行，我们宁愿让你用那三千万，也不会接受这个抵押物替换方案。
　　牛连喜高兴地说：那也行，只要三千万让我们用，我可以再想其他办法。
　　张钰苦笑了一下：我没说让你用那三千万，我只是说这两个方案取其一的话，我宁愿选择现有的这个方案。
　　牛连喜叹了一口气，沉默不语。
　　张钰笑着说：不是绝对不让你们用，只是现在这个情况下，领导让暂停，说不定过一阵子又可以用了。再说了，你如果有更好的保证措施，也不是完全不能替换你的办公楼的。
　　牛连喜赶紧问道：其他保证措施？省担保公司担保可以吗？
　　张钰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省担保公司担保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牛连喜高兴地说：太好了，谢谢张总，以后还得麻烦你帮我公司促成此事。不打扰你了，我赶紧去找担保公司沟通此事。
　　牛连喜下了楼，出了九州银行一楼大厅，然后轻松地吹着口哨，小张把车开到他的面前，他高高兴兴地上了车，命令小张回阳光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