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看似结束,并没结束。 下午,Henry返家路途中,耳边时时传来路人对齐安迪的议论,他顿下步伐留心聆听,果然不出所料,脸色一沉,再着心多听,原来是弟弟与别人起争执。 什么?他打架了?和谁?受伤了吗? Henry满是忧心,顿住的脚步匆匆又起,眨眼功夫,自家公寓映入眼帘。 那个倚窗而站的身影略带陌生,而,更多的是熟悉。 堪厚的外套,一个小碎发和一件微微修身牛仔裤,他竟没一眼认出这是跟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同胞兄弟。 今日弟弟独站窗前身影比往日明显清瘦许多。 你和人打架了?Henry奔至齐安迪身后,伸出手臂紧挽他肩头帮着转身,让他直视他。 齐安迪沉默不语,欲言又止的表情和手背上的伤痕却已出卖了他,过去瞬间,才淡淡吐言没事,只是和那几个无聊记者发生几句口角。 什么,你和那几个记者起争执?Henry一番惊讶,瞬间又换新言接上这些记者都是出名的无聊人,整天没事找事,我看不出明早,你又要上新闻头条了。 齐安迪一个淡笑,毫不在乎的模样。 上不上头条又有什么关系,自他成名以来,上头条还少么?不是因这事就是因那事上头条,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紫澜 你别那么冲动啊! 这是Henry发自内心对弟弟的关心。 齐安迪心间一阵堵,欲言又止,是啊,自己确实太冲动太狂妄自大,什么都不在乎的个性很欠妥啊! 若有所思前迈几步,未几,才接着问我这个个性不好吗? 当然不好Henry先将话尾一顿,然后再继续如果将来你你 话语未尽兴,他却又不知如何再继续。 弟弟这种个性,散漫中有认真,认真时不马虎,绝对不拘,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并不需要太高冷,不需要真真切切,该认真时认真,该散漫时就散漫,挺好。 所以他绝对相信 相信他会处理好他自己的事。 看着大哥脸庞的尴尬,作为弟弟的齐安迪又岂会不懂他话中含义,毕竟是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亲兄弟。 大哥这是真心为他啊! 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不必直接说出口。 你啊,尽快把你那冲动性子收起来吧。Henry故意板了板脸,带着几分玩笑命令口吻说道。 遵命!齐安迪四指轻触额角,做出一个敬礼姿势,一脸严肃地道。 兄弟俩并肩站着,屋前小树随风飘扬,丝丝凉意透过薄薄窗镜传至两人身体。 良久良久眺望以后,齐安迪唇边不经意露出一个淡笑,他和紫澜 今生注定他们有缘无分,有缘相逢,却无缘再续写重逢后的佳话。 夜,更黑了。 徐泳乔推开门,徐紫澜正坐在电视机前。 要不要把Andy的事告诉她? 徐泳乔一直徘徊又酝酿,始终不知该如何开口,偌大的客厅里,除电视响声外,唯留阵阵不断徘徊脚步声。 姐,我有事,先出去一下。徐紫澜话毕,就已销声匿迹。 出门前,她把手机遗留,徐泳乔为将它送还,进屋还未曾站稳脚,又匆匆出门。 齐安迪来到咖啡屋,那是徐紫澜家附近的地方。 内间喧哗一片,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喧闹声不止,说话声不断,时而有人进来,时而有人出去,场面怎热闹二字了得。 他仿佛应接不暇,皱了皱眉,长叹一口气,释放紧张。 沿着直线一直往里走,段大的厅两旁排列着一间又一间客房,每步到一间房外,他都顿步往里一瞧状况。 一间小型客房内,徐紫澜身影在窗前若隐若现。 客房中,她和往日大有不同,洁白的外套,洁白的靴子,再配一条洁白的围巾,那一把头发在这身白色作用下显得更加乌黑亮丽。 一袭白衣的她看起来特别清纯可爱。 齐安迪一下巨震,才忆起已是深秋季节,低眸一睹,自己也脱下夏装换上了冬衣。 你怎么 你好吗?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收声,尴尬地相视而笑。 徐紫澜眼角余光扫过,见齐安迪手背上有两处被磨损的痕迹,心隐隐作痛。 你为什么跟记者起争执?话尾未尽,她已抓起他那伤痕累累的手为他包扎。 谢谢!他连言道谢。 她没有多言,只是甜甜一笑,以示不必客气。 你今天真漂亮。一瞬后,他脱口送上一句赞美。 是吗?她羞答地反问,胸口一紧,受宠若惊。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他这样赞美她呢! 徐紫澜分不清这是羞涩还是高兴,眨眼间,霞上双颊,此刻的她,高兴得不知所措。 齐安迪深邃的眼眸透着一丝愧意你最近和Aaron发展得怎么样了?前段时间他为你不惜向媒体公开和杨宇清有关系,下一次又不知会为你干什么,我远远不及他啊! 说完,不禁荒唐一笑。 他老是说自己有多爱她,还不忘幼年约定回来找她,到头来,一切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Aaron是个值得依靠的人,他一定会说话算话,不像我,小时候说过要保护你,到现在又要食言了。 徐紫澜下意识摇摇头,难过却假装坚强,紧咬着下嘴唇,挣扎压住双目的泪不让它往外流,又有谁知她内心其实泪如雨下。 她明白,这一切她都明白。 她不在乎他们能否能相守在对方身边,她相信,只要他们彼此相爱,不管能不能相守,都比相守还要幸福千万倍。 在他心底,始终是爱她的,这已经超越了一切。 耳旁不断传来动听的旋律,屋内对坐偶尔相视的一双人,却只是空坐。 静坐,听音乐! 听音乐,对视! 他们直持这姿势到很久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她的话音随着旋律悠悠跑进他耳畔。 他答不知道,最近发生太多事,弄得我头昏脑涨。 她又问那你有没有和Anne回法国的打算? 他再答我现在还没有回法国的打算。 此话入耳,徐紫澜一阵兴奋过心头,不走就好,虽不能相守,至少能在想他之时远远偷看一眼,这仁慈已足够。 那你呢,你又有什么打算?齐安迪反问。 还能有什么打算,现在我的生活中只剩下两件事,等吃,等死。徐紫澜笑答。 她满面愁容,就连左右两片眉心都紧紧靠拢,他知她其实很不愿意与他分开。 徐徐站起身来,与她对立。 缓缓的伸出手,手掌平铺在她那张白皙的脸庞上,手指在她眼角周围来回移动,预先替她抹去那还未及流出的泪。 紫澜她憔悴了。 她从他动作中眼神里感到他对自己有着深深的担忧。 突觉呼吸困难,掌心轻压在胸口朝上的位置,似乎感到自己心跳在加速。 此情此景,再加上耳畔不断飘来的歌声,倾时,她好想出言挽留他。 双唇在拼命抖动着,紧张得连额头上也冒出点点汗珠,甚至连眼珠也在眼眶中不断徘徊,可惜终究没听见从喉中发出一丝声响,沉思一会,最终还是将未出口的话语咽回肚中。 徐紫澜迟钝地伸出手来,重复着齐安迪刚刚的动作。 安迪他清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