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飞歌第四十五章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草原雪地飞驰，商一天最后将赵何两人带到一个位于呼伦湖边的小镇，叫虎图泽苏木。小镇面积不大，三面为草原包围，一面临湖。镇上的建筑是清一色的白色蒙古包毡房。镇上居民也绝大多数是蒙古族人。他们身着厚重的传统羔羊皮袍，头戴厚实的皮帽，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操的也是清一色的蒙古语。蒙古族的草原风情，完美地覆盖在小镇的每一个角落。
　　商文荣商总早已经引领两个蒙古族姑娘到镇上迎接赵书勤和何淑懿。和两个蒙古族姑娘一样，商总也是身着蒙古族盛装。其高大魁梧的身材，风流倜傥的姿采，倒也颇像蒙古族汉子。两个蒙古族姑娘皆身材修长，身姿娉婷，花容月貌，顾盼神飞，既有塞北草原的粗犷神韵，又有江南水乡的婉约气质。商总首先向赵何两人介绍两位蒙古族姑娘。她们分别叫做包悦彤和王杉。
　　包姓，应该是一代天骄成吉思汗黄金家族的后裔吧。赵书勤若有所思地说道。
　　聪明！商总竖起大拇指称赞道。我们的包悦彤姐姐就是黄金家族的后裔，蒙语姓氏是孛儿只斤。说罢，商总打了一个饱嗝，散出浓浓的酒精味道。显然，他已经喝了不少。
　　包悦彤冲着赵书勤盈盈一笑，落落大方地伸出纤纤玉手，欲与赵书勤握手。
　　赵书勤尚在回忆黄金家族后裔的一些演变历史，包括黄金家族孛儿只斤这个姓氏汉化后衍生的诸多汉姓。见赵书勤没有反应，一旁的何淑懿连忙用肘子轻轻地磕碰赵书勤一下。赵书勤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把手探出去，想略略地跟包悦彤碰一下，权当握手。不想，包悦彤一上来就牢牢地攥住赵书勤的手，并紧紧地捏了一下，还在赵书勤的手背来回抚摩。特别是，一双美目，柔情似水，直勾勾火辣辣地凝望着赵书勤，羞得赵书勤都不敢跟其对视。这一幕，就发生在何淑懿的眼皮底下，被她瞅得清清楚楚。何淑懿自然是醋意勃发。她径直扳住赵书勤的臂膊，硬生生地把他的手从包悦彤的掌中拽出来。包悦彤可能也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羞得粉脸通红，讪讪地把纤纤玉手悄悄地缩了回去。
　　商总也发现了这尴尬一幕。他暗暗地给包悦彤递了一个凌厉的眼色，似乎是想给她一个警示。包悦彤也注意到了商总的眼神，更是感到无地自容，便羞愧地低下头去。两耳直红到根部。商总趁势介绍赵何两人，把话题转移，巧妙地替包悦彤化解了一场难堪。
　　商总亲自驾驶路虎车，带着赵何两人并包王二女去他的工程管理处参观。商一天也驾驶皮卡车紧紧相随。管理处位于小镇中间一处临湖的小高地上，由几座巨型蒙古包围成。蒙古包外面围着一圈铁质栅栏，由一座高大的钢铁大门把守，控制人员进出。大门口两侧各放置着一个石狮子，青面獠牙，威风凛凛。一块不锈钢牌子挂在铁门左侧，上书某某工程集团虎图泽苏木草场沙化治理工程管理处几个大字。门卫看到商总的路虎车驶来，急忙把伸缩门打开，让商总的路虎车驶进去。
　　下车后，商总把包王二女并商一天支开，独自领着赵书勤和何淑懿进入正中央的蒙古包。该蒙古包也是管理处最大的一个毡房。包门正对着一尊跃马扬鞭的成吉思汗铜像。进入蒙古包，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奢侈豪华。首先是12根色彩斑斓、金碧辉煌的蟠龙立柱。这些立柱都是用杉木制成，直径都在60公分以上。每根立柱都雕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盘龙，然而用桐油做防腐处理，再用油漆粉刷，描绘一些诸如嫦娥飞天、精卫填海、愚公移山等经典神话形象，色泽艳丽，形态逼真，惟妙惟肖。在12根立柱的撑持下，整个蒙古包宽敞明亮，大气磅礴，显示出宏伟高贵富丽堂皇的华美气度。其次是壁毯壁画，制作精美，图案古朴，色彩明快，形象丰富，牛、马、羊、骆驼等，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最后是家具、茶具等，都用高档实木制作，古香古色，雍容华贵，极富蒙古民族特色。蒙古包西面摆放着一尊铜制佛像，高约一米五，慈祥端庄，神势肃穆。佛像前供奉着一应时新的香果牺牲等祭品，香雾缭绕，香灯长明，足可看出商总平时礼佛的殷勤。蒙古包正中央，三足鼎立着一个高大的铜火炉。炉膛内，烈焰熊熊，热气腾腾，将融融的暖意辐射到蒙古包内的每一个角落。
　　商总请赵何两人在沙发上坐下。他自己则净手焚香，高举过头，虔敬地对着佛像恭拜三下，然后端端正正地插在香炉内。见商总如此虔诚礼佛，赵书勤颇感意外。因为，商总儒雅风流，风云际会，入世的倾向十分明显。在赵书勤看来，只有陶渊明式的性情恬淡之人，才可能积极秉持出世态度，纵情山水，田园牧歌。虔诚的佛教信徒，大抵应该是陶渊明这样，性本爱丘山：对山门的宁静之向往甚于对滚滚红尘的眷恋。
　　商总您是佛教信徒？赵书勤试探性地问道。
　　狗肉穿肠过，菩提心中留。商总朗声说道。说罢，商总哈哈大笑。
　　赵书勤不明觉厉，但也笑以和之。
　　商总烧水沏茶，与赵何两人一同分享他的大红袍。
　　这茶我还没有品尝过，是深圳的一位朋友送给我的，据说比黄金还贵。今天两位贵客光临，我也沾沾光，品尝品尝。商总风趣地说道。
　　谢谢商总。拿这么贵的茶来招待我们，我和书勤真是太有口福了。何淑懿兴高采烈地说道。
　　你们是贵客，当然要用最贵的东西招待了。商总乐呵呵地说道。
　　商总您怎么想到要来这里搞工程呢？一个清江，一个呼伦贝尔，一个在西南，一个在东北，隔着好几千公里呢。我听我爸说，您在这里还有好几处工地。赵书勤大惑不解地问道。之前，从他父亲赵德胤那里得知，商总已经在三年前就来呼伦贝尔这里搞草场沙化治理工程了。但据赵书勤自己的了解，搞这种工程，周期长，见效慢，且利润微薄。商总当时也曾邀请赵书勤的父亲赵德胤过来一起做，但被赵德胤婉言谢绝了，一是因为赵德胤当时资金不是很充裕，周转紧张，二是赵德胤觉得这种工程没有投资价值，所以就不想参与。商总也没有勉强，便独自一人从大西南来到呼伦贝尔，耗费巨资，承包了好几个草场沙化治理工程。商总久历商场，早已练就了敏锐的投资触角。草场治理这种工程更多的是公益性，盈利能力十分有限。这一点，连赵书勤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都能清晰地予以洞察，商总这个商场行家里手不可能不知道。但商总最终还是毫不犹豫地把巨资砸过来了。赵书勤百思不得其解。这次来呼伦贝尔，他就想当面向商总请教一下这个问题。当然了，这趟呼伦贝尔之行，也是商总力邀促成的。在清江尚未动身时，赵书勤就接到了商总的发来的短信，邀请他和何淑懿到东北旅游，务必要到呼伦贝尔来做客。商总准备用蒙古族最隆重的礼节接待他俩，并请他俩品尝武夷山名贵的大红袍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