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hr昨晚那个奇怪的梦总是萦绕在苏娅的脑海里。她梦见自己和笔夫在一座翠绿欲滴的山上相遇,笔夫打西边来往东边去,自己却打东边去西边。当两人擦肩而过后,她才猛然反应过来刚才过去的那个人是自己的男朋友,便赶紧转过身,呼唤。可是再怎么呼唤,笔夫都没有反应,一直向东边走,直到从视野里消失。在梦中,她没有追赶,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撕心裂肺地呼喊、哭叫甚至是破口大骂。当惊醒时,才发现自己是在做梦,眼角已经有了泪,还在往下流着。她再没有睡意了,失眠了。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整天都忐忑不安。电话响了,一看,是笔夫打来的,便紧张起来,心想:怎么这么巧,昨晚梦见他,今天他就打电话过来,难道是要分手吗?有了这种疑虑,便没有了往日接听笔夫电话的热情,等了许久才接听,语气低沉地说道:喂,说吧,有事情吗? 你怎么回事儿,半天都不接电话?笔夫批评道,听声音,有点不高兴,为什么? 没有。她撒谎道,正好进了厕所。说吧,什么事? 今天晚上,我要飞广州,不能到你家吃晚饭,跟你请个假。 什么什么?到广州?她一下子紧张起来,随口问道,去广州有什么事情呀? 是蓉城房地产公司的事情,回来后再给你汇报,行不? 不不不,不行,得先讲清楚,不然,我会胡思乱想的,也会失眠的。苏娅说,他们要在那里设立分公司呀?不是吧。再说,他们在广州没有业务啊?怎么还要出差到广州呢? 告诉你吧,公司要在那边儿招一个人过来。 什么人?男人,还是女人?苏娅神经过敏地说,老实交待。 女人。 啊?!苏娅瞪大了眼睛,年轻的,还是老的? 跟我年龄差不多。 什么什么?跟你年龄差不多?苏娅继续纠缠道,漂不漂亮? 不难看。 这就是说漂亮啰,对吗? 笔夫被追问烦了,生气了:娅子,你干嘛呀?审问啦? 她这才回过神来,于是,掘着小嘴,压低声音道歉:噢,对不起,我小心眼儿了。好,你去吧,安心地去吧,不过,得发短信安慰我啊?放下电话后,她更是坐卧不安,疑虑重重,收拾好办公桌上的东西,挂着包,便出了门。 去哪儿?她不知道。在大街上,她东张西望,漫无目的地走着,下意识地看见了太平洋商场大楼,便大步流星地走去。来到商场后,她取出银行卡,疯狂地购物。不一会儿,东西就多得已经没有办法提了,于是,掏出手机来,拨笔夫的电话。这时,又想起笔夫要去出差,便挂断了,很失意地责备一句:怎么不带我去呀,我也想去,无聊,害怕,爱你,很唉,白说了。 来到门外,她招了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便回了家。她把东西扔在沙发上,进入自己的房间翻找电话本,突然觉得应该给笔夫女儿打个电话,一边表示问候,一边也可以有策略地打听一下笔夫在广州是否有女朋友之类的熟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今天就这么神经质,突然间对笔夫不放心了,也突然间就失去了自信,变得非常多疑。 几乎没有犹豫,她就拨通了笔夫女儿的电话,说:尧丫儿,我是苏阿姨。 噢,苏阿姨,有事吗?尧丫儿问。 学习还好吧?她问。 一般,还可以。 聊了几句后,她进入了主题:尧丫儿,你爸爸在广州有熟人吗? 好像有吧,于阿姨就在那儿打工。不过,具体我也不清楚。 她?她又问道,不是在北川计委吗?怎么就去广州打工了呢? 一年前就辞职去广州打工了。说到这儿,尧丫儿问道,苏阿姨,你问这个干什么呀? 噢,算了,算了,你好好读书吧,啊?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她将电话扔在沙发上,自寻烦恼道:笔夫这次会不会去见她呀?如果会,将发生什么呀?她从自己房间的抽屉里找出一个硬币来,自言自语道:抛五次,如果三次出现正面朝上,说明不会去见她,相反,就会去见她。 于是,她开始了抛掷硬币预测自己判断的游戏。第一次,正面朝上,她开心地笑了。第二次,背面朝上,她有些失意。第三次,正面又朝上,她再次笑了。第四次,背面又朝上,她着急了。她没有轻易地抛掷第五次,而是不停地念叨着,祈求着第五次能够是正面朝上。良久,才抛掷出了第五次。没想,因为用力过猛,硬币在头顶的天花板上碰了一下,迅速地落到地上,转了几圈后,躺在了地上,显示出背面朝上。她一下子软瘫在地上,像痴呆患者一样,愣神着。 母亲回来时,她依然坐在地上发愣。见她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母亲被吓了一跳,蹲下身去,关切道:娅子,你这是在干吗?没着没落的? 妈!她一把抱住母亲,伤心地哭起来,妈,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啦?我死定了。 别急啊,说,什么事儿?母亲安慰道,遇到麻烦事儿了,孩子? 她抬起泪眼,看着母亲:妈,你说,笔夫会离开我,不要我么? 怎么突然间产生这种奇怪的想法呢?母亲懵懂了,你们不是好好的吗,没有发生矛盾啦? 他今天要出差到广州。她非常着急也很无助地地看着母亲。 这很正常嘛。母亲回答,他不是长期出差吗?怎么就觉得这次出差是去相亲啦? 不是。苏娅回答,但我有一种预感,感觉是去见一个他非常关心的女人。这难道不可怕吗? 你为什么要胡乱的猜疑呢? 不,我不是在胡乱的猜疑,而是昨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他今天要去见一个女人。 你梦见他今天要去见一个女人?母亲大惑不解,蹙紧了眉头。 她只好把梦讲述给母亲,然后,说:刚才,我给笔夫的女儿打电话证实,她说她爸的初恋情人在广州。妈,你说,我能不着急吗? 咳,你呀。母亲松了一口气,责备女儿道,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儿哩,原来是一个梦。孩子,在妈心目中,你一直都非常骄傲,怎么现在倒被一个奇怪的梦弄得魂不守舍了?你不应该对自己没有信心,更不应该为一个梦失魂落魄。平时你都很自信,难道在笔夫面前就没有了? 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笔夫和其他男人不同,害怕失去,而且是非常害怕失去他,只要他一心一意对我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母亲感慨道:看来,世间还真是有一物降一物的真理。 对,笔夫就是降我的那个物。 母亲想了想,说:既然觉得人家好,就抓紧点,别让其他女人给抢跑了。要不,催他结婚? 他要是拒绝呢? 你那么傻呀?就直言奉语当人家面说,笔夫我们结婚吧,求求你? 那怎么说呀? 这事儿还用妈教你? 苏娅想了一会儿,笑了,感慨道:世上还是只有妈妈好。 唉!母亲叹一声,抱怨道,都这么大了,还叫人操心。 当一架银白色的飞机稳稳地降落在广州白云山机场时,苗苗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落回了原位,也才舒了一口气,感慨道:笔助理,回去时,我们坐火车可以吗? 为什么?笔夫侧眼看着她,坐飞机不好吗?要节约很多时间,效率高? 不是不好,而是感到害怕,担心它从天上掉下去。 笔夫笑了:杞人忧天。走,收拾东西,下飞机了。你既然这么害怕,怎么还呆着不动,这不是言行不一致嘛,傻丫头? 下飞机后,笔夫打开电话,并对苗苗说道:现在可以开机了。 噢。苗苗也才开了手机。 出了机场后,笔夫拨通了于红的手机,他说:喂,你是于红小姐吗? 对,我是于红。于红在电话里回答,怎么,今天想起给我电话? 半个小时后,去拜访你。欢迎吗?笔夫说。 于红以为是在开玩笑,回答道:别逗啦,半个小时从成都到广州,只能坐导弹,你行吗? 那就等着吧?笔夫说。 真的,还是假的?于红认真起来,你在广州? 对,刚下飞机。 那你等着,我找个车过去接你。 方便吗? 怎么不方便?于红说,笔夫,别耍我啊?不然,我明天就去成都讨债。 我真的到了广州。笔夫回答,那好吧,我们等着你,啊? 见笔夫和于红这么随便,苗苗有些纳闷儿,她问道:笔助理,你和于小姐很熟悉,对吗? 跟高总一样的熟悉。笔夫回答,明白吗,苗苗? 那高总和她也一定很熟? 对,很熟。 你们原来是老乡啊? 不仅仅是老乡,明白这话的意思? 苗苗摇了摇头:不太明白。 笔夫笑了笑:看来,你还是一个傻丫头。 苗苗感到话中有话,猜测了半天,问道:你是说,高总和于小姐原来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笔夫故意逗乐道。 就是那种嘛。 笔夫蹴的就笑了:你想哪儿去了,傻丫头。 那我就不明白了。 不明白就最好不要明白。笔夫说,明白吗,傻丫头? 嗯。苗苗点头。 不多一会儿,见着一辆白色的小轿车朝这边开过来,苗苗指着那辆车问:笔助理,是这辆车吗? 笔夫朝苗苗指的白色小轿车望去,果然看见了坐在驾驶员旁边的于红,便冲她笑了。他回答苗苗:对,就是这辆车。 哇噻,这么漂亮?苗苗惊讶道。 你今后也会有的,只要好好干。笔夫说。 当车停稳后,于红下来了。她显得很楚楚动人,颇有分寸地走到笔夫面前,伸出一只手来,要和笔夫握手。笔夫也伸出一只手去,礼貌地握了一下:不好意思,搞了个突然袭击。 谁不知道你我行我素的性格?于红开玩笑道,早就有抵抗来犯之敌的心理准备。 笔夫向于红介绍苗苗道:于小姐,这位美女是蓉城房地产公司职员,叫李苗苗。 欢迎美女的到来。于红与李苗苗轻描淡写地握了一下手。接着,把眼光又转向笔夫,开玩笑道:怎么,没有带夫人,而是带了秘书?笔夫,你喜欢沾花惹草的性格还是没有改变啦? 笔夫乜斜了一眼苗苗,然后把眼光集中到于红脸上:别这么损我,给一次面子,行不啊?看来,你在广州发展得真不错。这车是 公司的。我不是说过了吗?于红回答,今晚,你们住哪儿? 广州宾馆吧。笔夫回答,先把我带到你的居所参观一下,苗苗和驾驶员去安排住宿,然后再接我们去吃饭。这样,可不可以? 那就这样啰。于红显得很被动似的,不过我那是蜗居,很简陋,别笑话我就行。 不多一会儿,白色小轿车在一条街道上扔下了笔夫和于红,然后开走了。于红指着身后一栋楼房八层一个公寓的窗户说:我就住在那里。不过,现在是租住的,等有了足够的钱,自己买一套。 说那些干什么呀。笔夫说,走,上去参观参观。 进入居所后,笔夫似乎感觉到了于红生活中的一些艰辛,内心里有些难过了,再也无法高兴了。的确,与自己的家相比,于红显得很寒酸,一套二室一厅一厨的居所给人一种冷清感觉,缺乏灵气,没有正常人的一点生活气息。于红洞悉到了笔夫内心的反映,她故作轻松道:我觉得很好啊,笔夫,你不喜欢这样的环境吗? 我感觉缺乏灵气。 什么灵气? 也就是说,不像个家。 这本来就不是我的家。于红回答。 你现在工作上到底好不好?笔夫看着于红,说实话,我虽然没有打过工,但从别人那里知道打工的艰辛。如果这样下去,生活很难改变,明白我的意思吗?红儿。 我真的很好。于红强调,已经做了公司产品推销部的经理助理。她把笔夫拽到一个屋子里,指着一个书架,说:你看,我正在学习企业管理。我想只要努力,不久一定会升职。那时,薪酬就高很多,慢慢地就有足够收入买房了。接着,取出一份企划书来,递给笔夫:这是我对公司产品销售的最新企划书,准备提交给总经理和董事长,一旦通过,我就会成为一种产品的销售总经理,那时会有可观的收入。笔夫,没有想到你现在就来看我,如果再有一年时间,一切就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当然,也会遇到许多困难,需要冒一些风险,但我相信会成功的。你难道对我没有信心吗?说实话,除了你,任何人都没有到过我居所。我并不希望你看到现在的窘相,既然看到了,请不要给其他人讲,就算是我求你,行吗?一年之后,一定让你看到另外一番景象,那时再评价我,好吗? 我相信。笔夫说,这次到广州来唯一目的就是找你,我们需要谈一个合作意向协议。接着,他把蓉城房地产公司的情况向于红做了简单介绍,说:蓉城房地产公司目前最缺的是人才,尤其管理型人才,需要吸引更多优秀人才加盟。我和高天、余梅已经商量过了,希望你加盟。 我?于红感到非常吃惊,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因为这太意外了,她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笔夫,这是你的想法,而且是强加于高天和余梅的,对吧?你是在同情我,可怜我,对吧? 不,请你不要误会。笔夫申辩道,相信我的真诚,也请相信高天和余梅的真诚,更请你相信蓉城房地产公司的真诚。如果你不是人才,我不会推荐,更不会拿蓉城房地产公司来开玩笑,因为,仅凭和高天的感情都不允许我那么做。在困难时,没有高天的鼎力相助,我不会有今天。你说,我能随便地把一个人引进高天的公司吗?也许,你在新加坡公司干会有前途,但风险也会非常大,可能会远远超过你的承受能力,将会走到一条绝路上。相反,在高天的公司里会宽松得多,风险和压力也小得多,就会有更多精力去争取你作为一个女人所应该得到的东西。也正是出于这种考虑,才推举了你,今天也才飞到了广州,和你面谈。加盟公司后,你任副总经理,主管销售和市场开发,薪酬待遇是每月一万元,同时赠送你一套住房,前提是服务要达到五年,那时不管是否继续服务,住房产权都归你。 的确,蓉城房地产公司给的待遇非常具有诱惑力,也让人心动,但我不想依靠谁,只想自己创造。于红拒绝道,笔夫,转告高天和余梅,我非常感谢他们的认同,但不能接受,需要留在广州,这里才是考验我人生价值的地方。我现在干得非常好,董事长也非常信任,对我寄予了很大的期望,不能离开公司。和蓉城房地产公司一样,我们公司现在也非常需要人才,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人才。如果愿意,我明天就可以向公司推荐你。我想公司会给你一个合适的职位,并给你很具诱惑力的薪酬待遇。在以前,也许我会选择跟你走,到蓉城房地产公司里去领一个月一万元的高薪,因为那时我需要钱,但现在不一样了,除了薪酬之外,公司给了我和谐的感觉,这比爱情还甘甜,比亲情还浓郁,所以,不愿意放弃。放弃了,要再找到类似的公司很难很难。中国不愁找不到公司,但却没有几个公司能够真正让人舒心,让人愿意用一生去为它服务。 对,我承认,中国企业缺乏人文关怀,缺乏让职员们愿意终身服务的文化灵魂。笔夫说,也正是因为这样,才需要培育企业的文化灵魂。告诉你吧,红儿,我就是想在蓉城房地产公司做这种尝试,所以,要说选择你到蓉城房地产公司有一定私心的话,这就是吧。这次来找你,与其说是求你帮高天的忙,还不如说是求你帮我实践和发展经济管理理论的忙。我不会逼迫你就犯,会给你很多时间考虑,会等着你的抉择。同时,相信你会最终答应我的请求。 这时,笔夫的电话响了,是苏娅打来的,他接听道:喂,娅子,吃晚饭了吗?我们早已到广州了。对不起,因为事情较为紧急,还没有来得及报平安。我们还没有吃饭,正在谈事情,回宾馆后,再打给你,可以吗? 你呀,总是不爱关心自己的身体。这样不行啊?听见了吗?苏娅在电话里说,另外,我给你打个预防针,在外面,别沾花惹草啊!不然,我会惩罚你的。 你说什么话呀,难道不相信我吗? 于红看出了猫腻,在一旁无声地嘲笑起来。待笔夫接完电话后,她奚落道:怎么,被跟踪了? 笔夫一脸的难为情:就算是吧。 如果李小姐回去把我们单独呆在一起的几个小时给她汇报了,你会有麻烦么?于红问道,怎么,现在跟犯人一样被人牢牢地看管着? 别打岔。笔夫不愿意纠缠,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请求哩。这次,愿意和我回四川吗?你可以先考察一下蓉城房地产公司,不管怎么决定,所有费用都由公司解决,而且还会给你一笔务工补助。 这次?于红问,这次你就想把我给绑架回四川?突然想起了那次求笔夫安排一个职位遭到拒绝的事,她觉得笔夫时下的行为不可思议,甚至滑稽可笑。 当然。笔夫说,不过,下次也行。我想,最好是这次。 不行,我不想去,至少这次。于红态度强硬地说,我不会现在回成都的,绝对不会! 那就是说,我还有希望啰?只是暂时不同意,对不? 不一定。于红回答,笔夫,你最好还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我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傻了,即便是去了蓉城房地产公司,那也是为公司发展,决不是帮助你实践和检验所谓的经济管理理论,那跟蓉城房地产公司无关,跟我也没有关系,只和你自己、现在的女朋友有关系,这一点,请你务必明白。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不可能再有新的故事发生。其实,现在回想起来,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开始,所以也就谈不上什么结束。这辈子不会再去爱一个男人,下定了决心做单身贵族。好啦,联系一下李小姐吧,该吃饭了,我饿了。 这时,李苗苗打电话过来说司机已经过来接他们了,她留在那边的餐厅里安排饭菜。接完电话后,他对于红说:司机过来了,我们下去吧。 等一会儿,我换一件衣服就走。于红一边说,一边往一个屋子里走,并将房门关了。再次出现时,一身粉红色的连衣裙寸托出了她的魅力,但笔夫底下了眼光,似乎在有意识地躲避。 她知道笔夫喜欢她穿粉红色连衣裙的模样,就特意换上这套连衣裙。逛商场时,即便是不卖东西,她也会在卖粉红色服装的专柜处停留一阵子。这套粉红色的连衣裙,就是在这样的心态下,最近才买的。那时,她期望第一个欣赏者是笔夫,而不是其他男人。没想,笔夫却在躲避,她后悔自己换上这套连衣裙,既失落,也尴尬。她无助地摇了一下头,关掉了居所里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