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嗡嗡地响

　　一hr李吉祥满身泥污歇在自己爆破公司门口吸烟，刚从工地回来，他寻思现在的工人一点不省心，自己一个不大不小的老板还亲自去处理工地上的事情。歇息间看到黄老师在隔壁间一闪，自己女儿的班主任，自己女儿高二了，自己太忙了，就一直没有过问她的情况。自己羞于打电话问班主任，说实话，老师有事情一定会打电话来问家长的。自己的女儿李晴每次期末考试回来就把成绩单往自己面前一摆，李吉祥就知道自己的女儿成绩一定是班级前十名。李吉祥离婚后，女儿跟她妈妈在桂林读初中，妈妈说女儿不听话就要李吉祥带着回县城读书。她妈妈说女儿早熟，一天跟男孩子混在一处，害怕出事。李吉祥跟自己的女儿约定，成绩在前五名的期末奖五千零花钱，在前十名的奖两千。高一时的唐老师是班主任，唐老师那里李吉祥送了千多元礼，唐老师说李晴这孩子不是蛮听话吗，成绩又好。对老师那是最有礼貌了，出得探，又漂亮。李吉祥听到老师这样评价女儿，心里那个美呀。就心里埋怨自己的前妻，跟什么人学什么样。
　　黄老师从店里出来时正看见了李吉祥。李吉祥上前拉着黄老师说，黄老师买灯？黄老师想了下说，你是李晴爸爸，我一直想找你，怎么你在这开店，我几乎天天经过，都没注意。李吉祥心里紧了下，一般老师有事情才说找家长的，说老实话家长最怕跟老师说话，因为从小怕老师，也不全是那个有原因，万一孩子在学校不听话，那家长的面子多难堪呀。李吉祥把黄老师让进店里，开始拿出茶具煮茶，黄老师说不必客气。李吉祥说一直没得空去拜访你，真是不好意思呢。黄老师说这个学期期中考试刚过，上星期开家长会就差你没去。李吉祥说我不知道呢。啊，我叫李晴通知你去的，我怕她不通知就查了她注册留下你的电话，可是多次打都是无人接听呀。李吉祥掏出手机察看，说没有没接的电话呀！
　　黄老师坐下后问，你开爆破公司一定蛮得钱吧。李吉祥说竞争大了，辛苦钱，看看我这一身泥浆吧，我以前在银矿山开矿的，得了点钱，现在都在吃老本。我这样煮茶给你喝不介意吧。黄老师说哪里哪里，我是随便的人。李吉祥说李晴在学校给你添麻烦了。黄老师说你了解自己的女儿吗？这么一问，李吉祥真的不好回答了。他开始惴惴不安起来，就说怎么说呢，她初中一直没在身边，现在一个月才回来两天。现在的孩子在学校跟你们待的时间多，就算跟我待的时间多，她不说真话我了解也不多，可能你比我了解她些。李吉祥又说班主任也不简单呀，那么多孩子，个个性格不同，怎么管理。我一个李晴就够我捉摸了。黄老师说我想见你主要是想告诉你这次期中考试她与其他的同学用手机作弊。当时我监考，我将她们的手机都收上来了。谁想到她有两部，她在埋头抄答案的时候我抓到了她。我看到答案是另一个考场传来的，都是代码。还问李晴交换其它题答案，我就将答案故意搞错发回去。李吉祥听到这里脸色很难看，心里想这么多年，也许自己的女儿一直都在欺骗自己。黄老师说我没有报学校，报学校要处分，她是择校生，受处分要退学的。她很紧张，就一个劲地缠着我说好话，说老师求求你别告诉我爸爸，她写了保证和认识书，还留着泪。我这人心软，见不得学生流泪就答应她不告诉你。但这件事一直占着我心里的空间不好挪移，就想蒙着她说给你听。现在的孩子真真假假很不好管教呢？李吉祥说我很想走进她内心去，可是她把心关得紧紧的，老师你长期做思想工作有什么绝招吗？绝招？有。你偷看她的日记或者QQ空间呀。还有，你女儿好像在恋爱和吸烟。吸烟！李吉祥听到吸烟哭的心都有了，你想想一个女的学生吸烟坏到什么地步了。李吉祥站起来，情绪很激动的样子。黄老师要走了，叮嘱李吉祥等孩子回来好好跟她谈谈，不要打孩子，孩子大了，打不得了的。再怎么说也得继续学下去。李吉祥不知怎么送走黄老师的。
　　李吉祥哪里还有心思开店，一个人在店里转来转去，咬着牙叫骂。他尽力压着火，决心把李晴接出来好好谈谈。他怕在家里，一是怕现在的妻子知道，二是怕自己压不住火动手打人。他先定好饭店就去学校接出了她。在幽静的包间，点着烛光，烛光摇曳，轻音乐像王老吉一样抹着肠子里的火。女儿很吃惊说：爸爸，这么浪漫。有什么开心的事情？李吉祥坐在对面，装着开心，但内心的沉重，脸像个调色板怎么调也调不出轻松的颜色来。李吉祥说就我俩交交心，没什么事？李吉祥看着女儿说：晴晴，张开你的嘴让我看看牙齿。李晴就张开嘴，牙还算白。把你的手给我看看，李晴伸出手，父亲抓着她的手仔细看看，看到右手食指和中指有点黄。看到这里，李晴紧张起来，快缩回了手。就说爸爸你哪时候学着看病了。又是看牙又是看手的。你以前从没关心我的身体的。我上一下洗手间，你等等。李晴在洗手间拼命洗手漱口，心里暗自佩服自己的机智的同时又很紧张。回来爸爸问学习怎么样。她回答还不是和以前一样。有什么想法可以跟爸爸说说，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不要把爸爸当爸爸，知心朋友，好兄弟。李晴点点头说：李哥，遵命。目前没有歪想法，就想读好书。李晴心里猜到爸爸听到什么了。心里很紧张，外表很感激地说：谢谢李哥一直关心我。其实李晴内心对自己讲：鬼愿意把自己的爸爸当兄弟。无论李吉祥怎么旁敲侧击，女儿硬是滴水不漏。他看着有说有笑的女儿，内心开始下起了暴雨，大雨大浪冲着堤岸，几次要决堤而出，他借酒压下去了，自己的离异是影响到孩子的。他掏出烟点着，他掏出烟给女儿，女儿愣了下就说：爸爸，你醉了。爸爸对不起你。李吉祥动了情。起鸡皮了，爸爸。李晴笑着说。李吉祥对黄老师的话深信不疑了，其实他一直就信老师。只是没想到女儿内心积着那么深的一潭水。真的宁可相信世上有鬼，再不要相信女儿的嘴了。李吉祥送女儿回来后就一直在想自己竟然压住了自己心中的火，当年跟前妻离婚就是一些芝麻小事压不住火，真的是大人也是在慢慢学着长大的。原先紧张担心的李晴，开始庆幸自己没事了，想想那个黄老头还真够哥们。
　　端午节连着三天假，李晴回来，爸爸瞒着女儿买好礼品去学校拜访黄老师，黄老师说：都是应该做的工作，你那么客气，反显得我有愧，没有很好教育好李晴。我希望家长常来学校，老师和家长合作对孩子教育就有利呀。说老实话，我不愿事事都通知家长，你们各有各的事情，我发现她不正常也没多久，而且家长来总带礼物，孩子不听话，他们父母才来，要知道那礼物吃着是苦的，是在打我的脸呀！对不起了，黄老师，你是个负责的好老师，我第一次遇上，我是个粗人，以为供好孩子的吃穿用度就没事了，哎，我怎么也走不进孩子的内心，不知道他要什么？你不知道她要什么，所以你不知道他做什么？黄老师像个哲学家一样对李吉祥说。黄老师说：你不是要了解女儿吗？李吉祥说我来就是想看看她的日记。黄老师去值班组拿来钥匙取出李晴的日记给她爸爸。黄老师想：知子莫如父，知女莫如母。像李吉祥这么迫切想通过日记知道女儿的父亲多是已经来不及的父亲了。李吉祥拿着日记并不回家去，他开着车定好房间住在宾馆里。
　　二hr三本精装的日记，像三个不同年龄的李晴，三个李晴，李吉祥一个也不了解。李吉祥打开本子前犹豫不决，毕竟这是不礼貌的行为，哪怕是自己的女儿。他想黄老师是否也用一样的手段了解自己的儿女或者学生呢？他看学生的日记会是什么心情呢？他看了自己女儿日记吗？看了又怎么样呢？老师就如同父母，看了也可以理解。父母看自己的孩子的日记没有什么的，当年父母偷看自己的信件，去质问父母，母亲就说：吉祥呀，别拿你那什么隐私来吓我，你屁股旮旯上哪里有颗痣，老娘都知道。看你信怎么了？想到这里李吉祥心里笑了，觉得没那么严重。三本中，时间最早的是2005年的，那一年正是自己离婚的那年。
　　2005年8月15日晴
　　，现在那个笑得满脸如花的孩子，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我不敢触碰，她一味地朝我笑，笑容像透明的玻璃那样干净，可是今天以后，那干净的笑容就不复存在了，我变了，我爱打扮了，爱玩，我不思进取了，我好烂了，我没得救了。孩子不要跟她玩啊。在大人眼里我就这样了，怎么也改不了的事实，那些大人的话如同在伤口上尿尿，我好痛呀！
　　2005年9月1日
　　学习注定要和家庭连接起来，爸爸对我的期望似乎越来越高呢？在他心中我是个不爱学习的坏小孩，哎，真想快点考，考得离他远远的，这样我们之间就没有了争吵了吧？大概我们之间一直很相像，我从来没有恨过他，他只是想让我以后生活好一点，只是用的方法不对。
　　2006年春节
　　今天，我回过头来看看自己走过的路，年少时脚步轻而整洁，然后到了兵荒马乱的青春，歪歪斜斜的脚印仿佛在践踏我的脸，可耻可悲。晚上，爸爸和家人面对面的坐着，他们滔滔不绝，听到那句我多么喜欢小时候的你，听话懂事，我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心酸得想哭。
　　李吉祥看到这里心里负疚不已。李吉祥迫切想看到近况，就挑着看了，但看到下面几篇后，李吉祥彻底绝望了。
　　2008年8月10日
　　开房，打牌亲嘴，我们两男两女斗地主，可是赌注是好郁闷，于永远是地主，他输了就亲我，张输了就我和张亲，开始是亲脸的，我给他亲了二十多口，后来死张，他把赌注又加深了，亲嘴，又后来嘴对嘴吃，而张讲是他的初吻，我才不相信呢。后来大家累了，就睡一张床，四人挤一张床，好伟大呀，另外俩睡着了，张没睡，我也没睡，一直等到天亮，期间我和他靠在一起，没有血肉，没有神经，哎！怎么可能把第一次给他。
　　2008年11月22，日星期六晴
　　这一天，我一定记得一辈子，这一天，我放下了，把自己宝贵的东西交出去了，他说他不会负我，只有我负他。
　　过后那个久久不来，吓死我了，要死，怀孕怎么办？哪来钱，谁照看我呀？亲戚最后还是来了，多亲切的亲戚呀。这么多年就这次觉得她来得亲切，哪里是姨妈，比亲妈还亲呀！
　　我爱过许多人，有男人也有女人，有偶遇也有日久生情，我不会去比较你们的分量轻重，你们每一个人，我都用心地爱过，也将永远地爱着。我真的佩服自己，自己狭小的心间竟然能容下这么多人。
　　2009年3月10
　　今天我扯谎，爬出去和张癫了一晚，他给我刷了那个，第一次感觉蛮爽，刺激和恐惧像处在鬼屋，兴奋完了身上好酸，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的原因，使我的亲戚早来了好几天，不速之客吓得手足无措。
　　女儿告别处女和在外面的疯狂逃学的详细描叙，他感到很吃惊，当时就气得火冒三丈她竟然把情节描述的如此的详细，露骨，完全没有过一个女孩子的羞涩，作为父亲让他觉得无地自容。李吉祥看到这里他乒乒乓乓将桌子上的东西摔得个七零八碎，大声呐喊着：出报应了！我的天呀！他泪流满面说：我是怎样当爸爸的呀！老天呀！造孽呀！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呀！天，你杀了我吧！喊过后，李吉祥平静下来，他满脸的冷泪，像整个冬天刚刚踩着他狭小的脸庞挤过一样。他的心像经过风暴的芭蕉地。他开始一支支吸烟，他在揣测那日记里的男女学生，他的愤怒像一朵朵恶毒的花开在枝头。一整夜，李吉祥都没睡，他觉得风摇着窗子讲了一夜的话，仿佛它抓着个犯了错的小孩的双肩在边摇边质问。
　　李吉祥还回日记的时候，红红的眼睛怯怯地，不敢看黄老师的眼睛，李吉祥试探地问了黄老师：黄老师你一般也看学生的日记来了解学生吗？黄老师说：我是不看的，我有自己的一套方法的。你看了怎么样呀？老师还是老师呀！我看不出什么道道来。李吉祥此时担心黄老师看过自己女儿的日记的心放下了一半。你想想要是老师，又是男老师看见那么样的日记会是怎样看待自己的女儿呢？话说回来，自己的女儿再怎么样，也是自己的女儿，别人的女儿怎么优秀那也是别人的，哎，命呀！原先想生个女儿，认为比男孩听话些，谁知道，听话的男孩女孩都一样，不听话的女孩比男孩还难管教呀。黄老师说：我们老师都练就了火眼金睛的，是妖怪是神仙有时只是不想说明而已。是的，是的。李吉祥应着。学生干什么事情，干了没干，看看眼睛就知道了。黄老师补充说道。李吉祥是知道老师的眼力的，尤其是中年后的老师。李吉祥记得以前有个老师开玩笑地说：我能一眼分辨出是否是处女。他说看眉毛，走姿就知道了。眉毛竖起没贴肉的就不是女孩了。李吉祥想到这里心很痛呀。就提醒老师一样的说：老师呀！现在的学生什么事情都敢去尝试，刷K，溜冰，吸烟，上网，什么的。我的李晴，劳烦你操心，不要让她出校门，请假出去，麻烦你叫她电话通知我她才能出去。我不指望她上什么大学，我指望她平安度过最后一年高中，她成人了，自己会想了，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什么刷卡，溜冰的。黄老师听不懂，当是取钱运动云云呢。李吉祥就想老师就是单纯，那是吸毒的黑话都不知道。黄老师又说：其实李晴是很聪明的，静下心来学习，上大学是没成问题的。李吉祥还是感谢黄老师，因为黄老师及时告诉了女儿的情况，黄老师教女儿时几乎没机会出去疯狂过，那些最疯狂的多在高一以前。李吉祥开始有点恨先前的老师，送那么多的礼品，老师没说真话。或许老师根本没关心过自己的女儿呀，或许知道情况，根本不想告诉自己。黄老师说小事情就不告诉你们了，小事情告诉你们，你们也心烦，有时大老远地赶来就一两句话。李吉祥忙说小事告诉也没事的，学校无小事情吗。李吉祥想像女儿这种情况下地狱都可以了，哪里还配在学校读书，这样的学生自己都无法奈何，哪里配怨恨老师呢。说老实话如果终止女儿的学习，那她闲起来就更让人担心了。
　　李吉祥回到家中，一家四人坐在餐桌前，妻子，两岁的儿子，李晴。李吉祥瞪着眼睛打量自己的女儿，女儿浑身不自在地说：爸爸，你那么看我干吗？看你干吗？你说呢？李吉祥有点火气的说。妻子说：晴晴，少说两句吃饭吧。李吉祥说：算了，听妈妈的。什么妈妈？姐姐！才大我七岁呢。李晴说。怎么讲话？李吉祥有点烦了。他心里翻江倒海，囤积着多年买来的苦水，无处销售一样。一家人就默不作声了。
　　三hr女儿的事情时时藏在心中，就像时常穿着件湿漉漉的衣服一样。李吉祥开始用尽一切办法调查那些出现在日记中的男女生，发现多数已经不在本县，有一个还在同校隔壁班，他通过电话叫出了那个学生，那个学生高大英俊，但一看就是不读书那类绣花草包。他见是李晴的爸爸就很紧张。故意说你找我干什么，我不认得你。李吉祥露出文了身的胸脯说：你认得李晴？那男生很惊恐迟疑地点点头，你自己看着办，下学期我不要看见你在这学校。那个学生待李吉祥走后檫了满身的汗，后来果真就没见他了。李吉祥很无奈，觉得自己很流氓，很自私，但又没有其它的好办法。
　　就在李吉祥威胁男生前，李晴感觉父亲时时来学校，好多事情好像他都知道，李晴就担心自己的日记本被看过，就偷偷地烧了所有的日记，一边烧一边哭着说：再见了，我的青春，我的伙伴，陪伴我度过泥泞的岁月。
　　李吉祥告诫完那男生，他心里很乱，很痛苦地驾着车行驶在路上，他想想没有气出就拨通了前妻的电话，等了好久，电话那头说：什么事情？说话呀。李吉祥说你以前怎么管李晴的。她都成什么样了。那头听到这么质问她，就没好气地说先前你也管了的，你死哪里去了，她姓李，又不随我姓。李吉祥还想说什么，听到她骂神经病的，就断了电话。李吉祥气不打一处来，脚一加油门，就在加油门时侧面切出一辆车，他紧打方向盘，轰然一声他就不晕过去了。
　　李吉祥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晚上了，他微微张开眼，看到妻子疲惫地睡在陪护床上，他又闭上眼睛。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医院会诊的医生来了，他小声地对最后出去的医生说了一句什么。李晴来时看着爸爸成植物人一样瘫在床上，后娘，或者是她认为的姐姐哭丧着脸坐在那里。李晴嚎啕大哭，说：爸爸，你醒过来吧，我一定好好听你的话，我以前错了。爸爸，医生过来拉开李晴，李晴跪下求医生说叔叔，救救我爸爸，我不能没有他。医生说我们会尽力的。你自己读书，不要太伤心。李晴哪里还有心思读书，就请了假陪着爸爸，黄老师听到消息也过来看李吉祥，黄老师握着李吉祥的手，黄老师对李晴说：李晴多对爸爸说说知心话，爸爸就会醒过来的。李晴含着眼泪，把她做过的错事一一列举了一遍，并且发誓要改过自新，要像凤凰一样浴火涅槃。待李晴说了整个上午，她累了，她趴下吻李吉祥的额头时，李吉祥感觉找回了十多年前的幸福，小时候晴晴就那样一遍遍亲吻自己。他睁开眼睛看着晴晴，李晴发现父亲苏醒过来开始疯了一样哭，然后大笑，跑去告诉医生，医生并不吃惊。父亲也含着泪抚摸李晴的头说，你知错就好。李晴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父亲，红着脸责怪父亲说会吓死人的呀，爸爸。李吉祥说不听话的女儿吓死也就吓死了。我希望自己死了算了，免得看着你伤心呢。
　　李晴的眼泪潮水一样涌出来，那么酣畅淋漓，好多年没有那么痛快过。他们出院时，李晴觉得天上蓝天从没那么蓝过，仿佛蓝得要把一切化成一湖水，李晴想，成了湖水好，无忧无虑，不用长大。李吉祥抬头看看晴空，心里酸酸的，心里暗想：不知道明天是否是晴天。那蓝天在他头顶嗡嗡地响过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