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高校
1:hr你们见过招魂幡吗??
黑色的,上面绣了一些金色的丝线,图案当然不是随便乱绣的,那是一种咒语,能引来魂魄。如果会做招魂幡,又知道一个已故的人的生辰八字,在他的魂魄尚在人间游荡时,就可以将他的魂魄招到面前。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那么多,我眼前就竖着一支招魂幡。
我叫郁磊,今天正好满18岁,现在是午夜12点,摆在我面前的不是蛋糕,不是美酒,没有美女,只有一个老太婆在神神叨叨的跳来跳去。
她是我奶奶。
荒山野岭,四处一个人影没有,奶奶摆了一个祭坛,竖起招魂幡,然后就让我在这跪着,她嘴里哼着一些我听不太懂的预言,像是什么贤良有加而今觅得主黄泉必报等等。我的性格让我不太想去问为什么,毕竟奶奶是亲人,她不会害我。
当然,会这么想是因为我才18岁,就算12岁之后我就独自一人到县城去上寄宿中学,穷乡僻壤的大家都还基本上算单纯,谁不喜欢谁就上去给他两锤子,没有勾心斗角这种玩意。
磊磊,抱着。
我正神游呢,奶奶将一个黑盒子塞进我怀里,这盒子刚刚还摆在祭坛正中央,我心里还好奇着呢。现在盒子在手中,长方形跟半个鞋盒子那么大,轻得就像棉花,摸起来质地特别好,不像普通的木材,看这三长两短的造型,真像一个迷你小棺材。
我谈不上害怕,虽然奶奶从小给我灌输了不少鬼神之事,毕竟没有亲眼见过,老人家总是这样,喜欢用传说来吓唬人,说不定奶奶自己都没见过。
一阵风吹来,招魂幡缓缓飘动。
我看到招魂幡的下方有一双鞋,我有点搞不清楚那双鞋是刚才就在那还是随着这阵风忽然出现的,不过鞋的做工很精致,黑色的布料做底,五彩的丝线绣图,图案应该是一些动物,鸟、虎、虫什么的,鞋尖朝上弯曲,鞋底像是木制。
有点像少数民族服饰。
很小巧的一双鞋,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才会穿这样一双鞋。
我还来不及想入非非,奶奶将鞋拾起来放到祭坛上,随着她越来越快的念咒语,越来越敏捷的在我面前跳来跳去,我有些头晕眼花。可能是夜深了,困了吧。
模糊中,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从我胸腔内飞出,飞进我抱着的小盒子里。
意识断了。
我像坠入到一个黑暗的世界,没有声音,没有光,我漂浮着,像一粒尘埃一般。我想喊救命,张开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正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不远处有个声音在叫:磊磊、磊磊
好像是奶奶。
我找着那个声音而去,由于到处都无法用力,只能像游泳似的拼命朝那声音划,很快那声音就近了,近了,嗵的一声,脑袋撞着了什么,痛得眼冒金星,我抬起手朝我撞到的那面墙敲去,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奶奶的叫声停了。
我在心里喊:奶奶,别扔下我!
我不放弃的敲着,咚咚咚,咚咚咚
忽然,头顶上骤然射来一道光,像是有人拉开了我所在的这个空间,随着拉开的范围越来越大,我看到一个硕大的头,像巨人一般出现在我眼前,面容狰狞的对我吼了一句:吵什么,安分点自己睡觉去。
正当我反应过来那颗硕大的头好像是奶奶时,一张巨大的黄符从天而降,瞬间将我裹住,我朝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坠去
磊磊,醒醒。
有人在摇晃我。
迷蒙着睁开眼,怎么回到家了。
奶奶焦急的站在床头,我坐起身,头好痛,揉了揉太阳穴后,看到旁边的桌上点着两支白蜡烛,还有些糖和水果。
自从我出生那天,我家就搬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没有电,平时也点蜡烛或者煤油灯,可眼前的两支白蜡烛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正要开口问时,奶奶将手里的鞋摆到我的床前,鞋尖正对了我的床。
磊磊,这鞋就放这,今晚别动到它,早点休息啊。
说完这句话奶奶便出去了,我盯着那双鞋发愣。这就是刚在招魂幡下看到的那一双,如今近看,做工更是惊为天人,可为什么心里觉得毛毛的。
鞋对床,鬼上床。
难道我的生日礼物是一只裹小脚的女鬼?您可真是我的亲奶奶啊。
我可不想在18岁的时候把第一次给一个女鬼,于是我将鞋尖换了个方位,对准窗户,并将窗户打开,上床蒙头大睡。
夜里,在睡得迷糊时,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风,蜡烛灭了,房间内一片漆黑,我正想坐起来时,听到床前传来一阵奇怪的脚步声。这脚步声显然不可能是家里人发出,因为她走得很小心翼翼,走得很迷茫。
意识到这个时,我的睡意猛的一下没了,本来我是面对墙睡的,这时候却不敢回头。我家的房屋有很长时间没加固过,门窗都旧,所以我房间门打开的时候肯定会传来很大的声音,而我刚才根本没有听见开门声。
是那双鞋引来的?
我拼命的控制身体不要乱发抖,心里念着阿弥陀佛,希望那玩意能顺着鞋尖指的方向飘出窗户。可后背却忽然一凉!
被子被掀起来了。
我都快吓尿了,唯一能想到的应对方法是继续装睡,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辣得我想哭。我现在特别后悔没把奶奶的神鬼之说听进去,我在学校看过的书上虽然介绍了无数种破解见鬼的办法,真发生时谁还能想得起内容。后背越来越凉,就在我神经接近崩溃的边缘时,脖颈上吹来一阵细微的凉风。
就像、有人在对着你的脖颈吹气。
我胸腔里面憋着一声尖叫,不断告诉自己要忍、一定要忍!鬼杀人多半都是用吓,我不看她就不会被吓,说不定装睡还能保得住一条小命。
大约过了几十秒,对我来说像过了好几年那么漫长,被子却放下来了。我不敢回头,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风似乎停了,四周安静得连个虫子叫都没,身子僵硬得难受,我依然不敢动,也不知道坚持了多久,或许是太困了,竟然睡着了。
事后我也很佩服我自己。
第二天醒来时头昏昏沉沉,坐起身才揉了揉太阳穴,扭头便看到那双鞋,鞋尖正对着我的床,吓得我一个激灵缩到床角,这个动作把被子扯开了,我惊骇的看到我旁边的床上竟然有一个凹下去的痕迹,像是有个人曾经睡在我的身后!
小磊啊。
门口传来的叫声让我一个纵身蹦起来,逃离那个床上的凹痕,以最快的速度拉开门,差点将门外的人给撞翻。
小磊,你急急慌慌干嘛呢?
看到是奶奶,心神稍微定了定,我18年来头一次带着不满的语气问奶奶:奶奶,您昨天晚上给我弄了什么啊?
奶奶拐杖顿了下地,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奶奶还会害你不成?这双鞋原本是要你一直带在身边,想着你要去上大学肯定不方便,那就由奶奶给你保管,但你可不能忘了这双鞋,它是你的救命恩人。
笑话了,一双鞋是我的救命恩人?
这话我没敢说出来,毕竟奶奶是我最尊重的人。
不管她出于什么理由做出这样的事,我都不该责怪,她和妈两个女人拉扯我长大不容易。
这一晚过后,我却经常做梦,梦里有个女子,背对着我坐在一个大槐树下轻轻唱歌,唱的是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
我忍不住跟奶奶说了这事,开始的时候奶奶说梦境没什么好在意的,就是巧合罢了,后来奶奶越来越老了,经常会念叨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比如晚上会站到我的床前说:妹儿啊,你要好好照顾我们家磊磊,让他平平安安的度过以后的日子。比如念到我的名字的时候她会说:石头好啊,石头多了,能压住你的魂,让你稳稳朝前走比如她看到我同样不爱说话的妈妈时会说:小瑜,郁家对不住你啊。
妈叫沈怀瑜,这名字真不适合农村。
18岁生日已经过去好几个月,明日我就要去上S市的明安大学,明安大学在招生的学校中口碑并不好,因为每年总是要死那么几个人,不是学生就是与学校或多或少有点关系的人。这回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总之其他大学都是9月份开学,明安大学却推迟到了11月份,学生们自然开心,高考结束了还能多玩几个月。
学校给我就读的条件是免学杂费,这可能跟我高考成绩十分优越有关,反正以我们家这条件也交不起学杂费,我想学校每年招好几百号学生,就死几个,应该也轮不到我头上。
晚上妈来找过我,她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她给了我一枚绿色的蛋和一本书,还有可能是家里所有的积蓄,蛋让我带在身上至少3年,书说是我爹的,让我留在身边当个念想。
我在灯下反复研究那枚绿色的蛋,觉得除了它是绿色的外,跟普通鹌鹑蛋区别不大,应该不是拿来吃的。心里觉得很奇怪,这能算什么礼物,还要带3年。
既然是老妈吩咐,带就带吧。
那本书,我连书名都没看,随手塞进帆布包里。
第二天我背着破旧的帆布包上路时,只有奶奶站在路口的大树下不断朝我挥手,天上飘着毛毛雨,许多黑色的鸟绕着大树乱飞,叫声凄凉,这副画面在过了很多年之后我还能清晰记起。那一天如果我知道从此跟奶奶会阴阳两隔的话,可能我就不会去上大学,也就不会跳进那一系列诡异又传奇的故事。
2:hr转眼在学校已经过去二十多天,这些天我感觉很奇怪,总是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还不止一个。
寝室内原本安排的是四个人,有一个人迟迟没来,说是身体不大好,要推迟一段时间。
寝室的床都是上床,下面是桌子和衣柜,虽然有个人没来,我们403宿舍还是按照年龄大小进行了排行。我年纪最小,他们叫我老四,睡我对床的是老大,叫徐大勇,他跟我一样来自农村,人有点憨,但谁对他好他就对谁更好,掏心掏肺那种。
老三叫韦孝钦,家境比较好,人心眼儿倒也不坏,就是太喜欢看小电影了,且不分时间地点场合。上课的时候戴着耳机也敢看,弄得旁边女同学面红耳赤,课才上到一半抱着书从后门跑了。
老二魏齐,除了知道他名字和年龄外,其他的只有等他来了再了解了。
我在市里找了些兼职,发传单干苦力跑腿什么都干,经常累得半死不活的,愣是挣钱买了部手机。
这天,在烧烤店做小时工时间太晚,老板收摊时候已经11点多,他看了看天带着歉意说:小伙子,真对不住啊,烧烤摊一般都开得晚,本来想放你早点回去的,今儿我老婆又有事没来,这离你住的地儿远吗,要不你就跟我在这挤挤算了。
想着明早有课,我谢绝了老板,他人挺好,听说我还是个学生,工资多发了几十块,让我以后有时间就过来做工,挣得多就给我多分一些。从这到学校本来只要坐5站地铁,这么晚了或许已经没有地铁,公交车更不可能,打车我是绝对舍不得的。
如何才能在12点之前赶回学校?
在明安大学的学生中流传着很多不成文的规定,比如不能在午夜12点之后回宿舍,比如女生不能留过腰的长发,比如每月初一十五经过图书馆的大槐树时要鞠个躬,比如女生不要穿红色的裙子
虽说听起来很迷信,学生们也都遵守着。
去地铁站碰碰运气,或许还能遇到末班车,能坐上地铁就能在12点之前赶回去,实在回不去我就来跟老板挤挤。想到这,我朝最近的地铁站飞奔过去,远远的看到灯还亮着,心里燃起了希望,步子不知不觉迈得也快了,没注意到一个人从巷子里走出来,差点将他撞翻。
真对不起。我急忙道歉,看到是个带着眼镜的斯文男人,西装笔挺,长得挺帅,不过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他怀里抱着一只猫,猫通体发白,一根杂色的毛都没有,毛很蓬松,有一个很大的尾巴,眼珠就跟玻璃珠一样清澈。我差点撞到他们,那猫竟然一点也不惊,安安静静的看着我。
男人没怒,笑了笑说:这么赶啊。
我指了指地铁站,嗯,赶地铁。可就这么指时我发现个问题,刚才还灯火通明的地铁站现在怎么暗了?
男人耸耸肩,地铁好像关掉了,打车吧。
我十分纳闷,才一个撞到人的功夫,灯不可能关那么彻底,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我还是朝着地铁站走去,那男人却把我叫住了。
听我的,别去坐地铁了。
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男人的表情变得有些诡异,靠近我后慢慢的说:地铁的最后一班,不是给人坐的。
我还在愣神,他怀里的猫忽然爆发性的一跳,随着一声尖利的猫叫从我头顶上呼啸而过,速度快得我完全没有看清楚过程,我猛的转过身,却四处都没有看见猫的踪影,再回头去看那个男人,他依旧笑了笑,转身走了。
真是怪事。
我不想放弃,一路小奔到地铁站前,进站口的值班室里没有人,但机器显然还在运作,拿出公交卡刷了刷,竟然刷成功了。我欣喜的进站后来到站台,外面的大灯虽然关了,里面的灯还开着,一个等车的人都没有。
夜里的地铁站可真冷,我期待着末班车快点来,不然12点前就赶不到学校。倒不是因为那些传说,而是过了12点请宿管阿姨开门的话,她一个不高兴可能会到辅导员那去告状。
女人可是一种惹不起的动物,女人的情绪也像天气一样难把握。
在我心里忐忑时,头顶上的灯管诡异的闪了起来,随之一起的还有嗞嗞的电流音。
可千万别灭啊。我刚在心里念了句,灯像断气一样灭了。
不仅是头顶上的,以我头顶上方为中心,两边的灯管依次灭了过去,一盏一盏的灭着,直到整个站台的灯管全灭。
隧洞里面传来微弱的光线,让站台看起来更加诡异。
我心里腾起恐惧感。
刚才一个人都没有的站台,此刻给我的感觉却像有好多人。我站在黄线外,总觉得身后的椅子上已经坐满,而且那些坐着的人此刻目光都聚焦在我一人身上。
我不敢回头,腿控制不住的发抖。
山路遥遥,云悠悠
花轿走,溪水流
从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细微的歌声,我扭头看去,一个黑影站在柱子旁。
谁!
我质问一声朝着那声音走过去,谁知那黑影转身就跑,跑动时身上响起一阵清脆的声音,我撒开腿就追,那黑影看起来应该是个小姑娘,穿着大摆裙,头上戴了头巾,奔跑速度快得出奇,我一个大男人追了半天也没追上。
正当我坐下来喘气时,黑影又站在一根柱子旁,冲我唱歌。
我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我想起了刚才那个男人说的话:地铁的最后一班,不是给人坐的。
这个黑影,莫非不是人
我开始后悔,为什么非要来赶这班地铁,早知道在那边跟老板挤挤算了。
蹲在地上,看着隧道,我在心里说:郁磊,你是个爷们好吗,别老是去相信那些鬼神之说,再耐心等等。
这句话刚默念完,从隧道里面照过来两道强光,我心里骤然燃起希望,抬头看去,地铁正快速接近。
我正想上车,衣角莫名被扯了下,回过头,背后空空如也。我心里一阵害怕,赶紧一大步跨上车。车上很亮堂,当车门关上启动时,我看到柱子旁边的黑影一动不动的站那,似乎是在看我。我不敢多想,朝车厢内看去,紧挨着车头的那截车厢里面有个小妹妹,正蹲在那边玩一个红色小皮球。
应该是列车工作人员的家属吧,想想他们也挺不容易的。我走过去想跟小妹妹搭搭话。
哥哥。
她甜甜的喊了声,我问:小妹妹,这么晚了怎么还坐地铁?
嗯,要等爸爸一起回家,爸爸就是开这个火车的,很厉害。
你们经常都这么晚吗?
是呀。小女孩点点头,想想生活真是不易,不过小女孩胆也挺大,或许是因为爸爸就在那扇门的后面吧。我对她说:哥哥陪你玩皮球吧。
她摇了摇头说:不,哥哥你太大了,等到下一站,就有另一个小哥哥陪我玩皮球,他每天晚上都来,玩得可好了。
我笑了笑,觉得很累,就坐到椅子上看她自己玩,在地铁快抵达下一站时,车厢里的灯灭了,我想末班车或许就是这样,没人坐不开灯省电,于是没在意,很快地铁便到站了,我好奇的看着会是哪个员工带小哥哥上来,但门只是象征性的开了会便关上了。
列车开走时,我看到柱子的旁边,站着一个黑影。
我吓得陡然站起身,仔细的看,那黑影不就是上一站看到的那个吗?虽然看不清楚脸,可她的轮廓却是一模一样,大摆裙,方头巾,阴阴的盯着我
哥哥,你看什么呢?
小女孩的声音让我回过神,列车也进了隧洞,看不到站台了。我咽了下口水,定定神才问:你的小哥哥没来吗?
来了啊,在那边。
我顺着小妹妹指的方向看去,隧洞里的灯光不断朝后掠过,借着这灯光,只能看到空荡荡的车厢。
身上开始冒冷汗。
小妹妹把皮球弹了过去,几秒钟之后,皮球弹了回来。
我的腿有些软。
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我再朝那截车厢看时,一个小男孩稳稳的站在那,黑暗中除了能看到他的轮廓外什么都看不见。
我想逃。
这个时候,除了车头的司机外无法向任何人求助,我刚起身想去敲车头的门,余光却瞥见我旁边刚才还空着的坐位上坐着一个人!
不仅是我旁边的坐位,我四周原本空着的座位上零零散散都坐了人!
身子瞬间僵硬,我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也不敢动,整个地铁上十分安静,连车轮摩擦铁轨的声音都没有,除了皮球不断弹跳的声音!
这不科学,地铁还在飞速朝前开,怎么可能没有声音。
小伙子。
我旁边的人忽然开口,魂都给吓飞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压根没功夫去想要怎么办。
小伙子,你上错车了。
那人又说,听声音好像是个少妇,余光看到她的头发很长,我努力的稳住心神,一开口才发现抖索得厉害,那、那我要、要怎么办?
那就跟我们一起去吧,呵呵呵
去哪?阴朝地府吗?
我、我就不去了,明天还要上课呢。
少妇没回话。
哥哥,小哥哥说让你跟我们一起玩儿。那小妹妹忽然过来拉我的衣角,并将皮球塞进我手里,刚才灯亮着的时候我还看见那个红色小皮球是光滑的,现在手里的这个手感却是毛茸茸的,像是一从乱糟糟的头发,我不相信的摸着,摸着,摸到了一些黏糊糊的液体,一阵浓重的血腥味儿传来,我吓得大叫一声扔掉了皮球,瘫坐在椅子上。
你这样真不礼貌。少妇的声音传来,她诡异的声音就这么在车厢里响着,她说:陪我儿子玩玩吧。
刚想拒绝,忽然觉得一阵冷,我炸毛一样的看见少妇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绿色的凶光。趁我看清楚她的鬼脸之前,我赶紧跳了起来。
好好好,玩玩玩!
我战战兢兢的走过去拾起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球,朝着那个小男孩的影子扔过去。
少妇惊悚的嘻嘻笑起来,说:很好
皮球很快弹回来了。
小妹妹接着球,嫩嫩的说:哥哥,还有两站你就到了。
明安大学是终点站,这些人肯定不是在终点站下,那么终点站之后又是什么站?小妹妹这么说的意思是,只要我顺从他们的意思,就能够在终点站平安下车吗?
再坚持两站吧,或许那小男孩也只是想找人陪他玩,不然早就把小女孩给弄死了。想到这,我便集中精神好好的陪他们俩玩皮球。
终于坚持到站,车门开时,我牵着小女孩说:到了,下车吧,哥哥带你去找爸爸。
我不去了。小女孩脆脆的说:哥哥,要不你也别下车了,就留下来陪我们吧。
我定睛一看,刚才还好好的小女孩,此刻头上破了一个大洞,她用剩下的一个挂在脸旁的眼球看着我,她的手里,拿着的皮球正跟她头上破掉的大洞一般大小!
啊
我听见尖叫声从我的胸腔内迸发出来,扭头想跑,可是小女孩手劲儿出奇的大,我压根拽不动她,余光瞥见座位上的其他人正站起身慢慢朝我靠近,车门也快要关上,我心里忽然有些绝望。
3:hr就在我以为要完蛋了时,耳旁传来一声尖利的猫叫,拽着我的力量瞬间消失,趁此机会我猛的一步从车里串了出来,跌在站台上,回过头看时,关上的车门里面什么都没有。
那声猫叫似曾相识,我扭头四处寻找,隐约有个白色的影子没入拐角处。
难道是刚才那只白猫?
算了,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再说。我朝地铁门前没命的跑,生怕刚才那三个怪物冲过来,在出口的地方又撞到一个跟我同样慌张的人。他惊魂未定的看了我几秒,确定我是人后才呼了一口气。
小伙子,大晚上你在这干嘛啊?
我顺了顺气,指指地铁里面,我刚从地铁上下来。
他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你说的是刚刚这班地铁?
见我点点头,他一把抓住我:刚才是你在惨叫?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他力道很大,抓得我特疼,我挣脱开他的手说:你想说什么?你是谁?
他叹了口气,坐到旁边的台阶上拿出烟,递了一支给我后自己点上,这才慢慢的说:我是刚才那班地铁的司机,平时开车一点声音都没,今天你那声叫可把我吓坏了。
那刚才那个小女孩难道是他女儿?
我将烟卡到耳朵上,见他眼神怪异的看了看我,说: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毕竟这个时间段能从地铁里活着出来的,除了我,也就是你了。
这个我倒无所谓,反正他拿我电话去也没什么用,我报了一遍手机号码给他,正想问问关于他女儿的情况时,远处又传来一声猫叫,我抬头看去,是只白猫,为了看清楚是不是刚才遇见的那只,我匆忙跟司机道别了追过去。白猫保持着我追得上的速度,很快便带着我来到学校门前,一闪之后不见了。
时间也不早了,还是先回宿舍再说,等我一脚踏进宿舍门,桌上的闹钟刚好报了12点。
事情真蹊跷。
猫应该不会是同一只,毕竟我已经坐了5站地铁,可又说不过去,今晚貌似是那声猫叫救了我,不然我就要被留在地铁上。
12点之前刚好回到宿舍,这是那只猫的用意吗?
洗漱好爬上床,眼前一直浮现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在睡着之前,模糊想起今天好像是农历初一。
我又梦到了那棵槐树,还有槐树下的女子,我知道自己在做梦,也很平静的看待这事儿,一是习惯了,二是不管这女的是谁,她对我没有坏心。可今天的梦境就起了变化,只是一个转眼的功夫,我竟躺在了大槐树下的土里,身上插满了树根,树根源源不断的从我身体里吸取营养,把槐树养得十分茂盛。女子不见了,槐树枝头上挂着一个人。
确确的说,挂着的是一个女人,一个穿着红裙的女人。
低垂着的头,低垂着的手,凌乱的长发垂在两肩,正好遮住了脸,裙下发黑的双脚间坠着一个秤砣。
秤砣坠魂是一种很邪门的东西,据说有人因为怨念深想不开,活着的时候没办法惩罚仇人,就在双腿间坠上秤砣上吊自杀,死后魂魄成为凶鬼,再去报复。
没有风,女人在缓慢的晃动。
埋在土里的我看这个女人就像隔着一层玻璃,她就挂在树枝间幽幽的晃、晃,忽地,她所在的整个画面骤然停住,一股恐惧感从我心底升起。
此刻她正面对着我,我的身子无法动弹,我害怕看见下一秒会发生的事情,可我的眼睛闭不上!
只一眨眼的功夫,女人不见了!
我用眼神四处寻找,到处都没有。
她在哪儿?
唰一个影子飘过,随即传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跑,快跑
我倒是想跑,可我能往哪跑。
还是那个声音,弱弱的哭着说:你是谁,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来这里,这里不能有别人,你快出去
说话的人肯定不是刚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难道是槐树下的那个女子?
书上说,鬼神都不能与人直接交谈,除非通过媒介或梦境。我很明确的知道我是在做梦,现有记载的在梦境中被吓死的人可不在少数。多少人都是睡一觉就嗝屁了。说得好听那是心肌梗塞,其实不就是被吓死的么。刚那红裙女人给我一种特别不舒服的感觉,直觉告诉我,她还在这里,并且要等我心里的恐惧聚集到一个爆发点的时候才会出现,那样得到的惊吓效果最好。
我默默的在心里诵念阿弥陀佛,虽然不知道对于驱邪有没有用,至少一直默念能分散注意力,排除恐惧感。
呯的一声,发黑的手掌打到我脸前的泥土上,紧接着贴上来一张高度腐烂的脸,突出的眼珠子狠狠的盯着我!
啊
拼劲全力挤出一声吼后,我陡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吁了口气,总算醒了。
老三正坐在椅子前,电脑屏幕上一片黄色,他的手不停的动着,我看了看手机,才6点,这家伙瘾也太大了点吧。
老大被吵醒了,转头看了看后无奈的说:韦老撸,你能不能消停几天,你就不怕肾亏了将来不能满足你媳妇吗?
咋,吵醒你们了,得,今天我请你们吃饭,下课之后早点到老地方来。
老三提好裤子,进厕所去了。
老大补了一句:你知道不,那玩意是男人的精魄,你经常干这事,精魄消耗过大,体子弱,很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厕所飘来一句:迷信!
经过这么多怪异的事情后,想不迷信都没办法,穿红裙、吊秤砣,这些都太邪门。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过就是个梦罢了,虽然跟之前的梦境不太一样。
老地方其实是个小餐馆,生意一般,老三基本每个星期都要请我和老大来搓一顿,店里有个前凸后翘的少妇,没生意的时候就抱个孩子肆无忌惮的坐那喂奶,我一直怀疑老三常去跟这个有关,他可能比较喜欢这种身材丰腴的女人,然后幻想着自己是那怀中的孩子,把头埋在一堆奶香中拼命的砸吧嘴。
店老板看起来就不太好了,是个小个子的猥琐男人,眼睛也小,笑起来的时候几乎只剩下两条缝,我不喜欢跟他对视,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奇怪的是今天生意出奇的好,老板忙活着张罗生意,又要点菜又要做菜又要上菜,等了半天之后才抽空招呼我们,在我们看菜单的时候他讪笑着说:我们店里多了道新菜,几个小哥要尝尝吗?
老三的眼睛在店里四处搜索,心不在焉的回答说:是荤菜吗?荤菜就上,素菜我不爱吃。
是荤菜,那给几位来一个?
嗯。一直没看到老板娘,老三的脸上明显有些不高兴。
我从来不管点菜的事,眼神看向窗外飘着的几匹黑布,黑布上用金色丝线绣了些我看不懂的图案,我心里一惊,这不是招魂幡吗?做生意的人一般都比较忌讳招鬼招魂的,因为沾上这些很容易走霉运和破财。可看老板店里生意相反比以前好多了,我心里又是一个纳闷。
或许是我对这方面的知识还不够,也不如内行人懂,招魂幡还有其他用处也说不一定。
老板下去后,老三一脸无耻的对着老大说:哎,你说老板娘这种又白又丰满的女人,应该很养人的吧,那孩子白白胖胖很可爱的,一点都不像这老板的种。
老大咧嘴哈哈一笑,给了老三一拳头说:你到底是看的孩子还是看的哪啊。不过你说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老板好像比以前精气神好了,胖了一些,貌似还高了一些。
这点我也注意到了。
老板上菜的时候,老三的眼睛已经朝厨房门看了许多次了,平时在店里忙来忙去的老板娘今天真真儿一次也没出现。
老大看不下去了,看在老三经常请他吃饭的份上,他吼了一嗓子问:老板,店里这么忙,老板娘怎么不出来帮忙啊?
她啊。老板讪笑着摸摸头,她给你们做菜呢。
噢,那您忙。老大朝老三使了个眼色,我却盯着桌上那盘老板所谓的新菜发愣,新菜看上去颜色很好,用面粉裹成一条条的,炸成金黄色,有点像鸡柳,又比鸡柳小一些,老三夹了一块放嘴里一嚼,油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嗯,这个好吃,来你俩尝尝。
老大尝了一口,也连连道好吃。
我四处看了看,几乎每一桌上都有这道菜,大家也都吃得很香,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闻着这味儿很恶心吗?
就因为这道新菜,我连其他菜也没胃口吃了。等到他们吃完回寝室时那俩人还在谈论。
太他妈好吃了,明天我还要去。老三手舞足蹈的说,老大也砸吧着嘴说:是啊,你终于不是因为老板娘而去那里吃饭了。他还指着我说:老四,你今天没吃真是太可惜了。
我一点儿都不觉得可惜,就是做了一晚上的梦觉得很困。
爬上床,很快我就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被尿憋醒,迷迷糊糊摸索着拿起枕头底下的手机按亮屏幕,亮起的同时我看见床边阴森森的站着一个人!
我条件反射般的一丢手机往后跳了起来,瞌睡全部醒了。
谁!
黑暗里,人影一动不动,我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双手紧贴着墙,紧紧盯着这个人影,过了大概几十秒,对我来说像是过了几辈子,他却开口说话了。
老四,是我。
老三?
我松了口气,这才瘫坐下来,没好气的问:老三,大半夜你发什么神经。
尿憋的慌。老三缓缓说了句,朝着厕所走去。老大这个时候也坐了起来说:我也憋!
那我们去外面上吧。
我看了看手机,现在是凌晨三点,虽说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公共厕所,可这两个老爷们又不是一人尿一个小时,用得着去那边吗?我还没来得及叫,老三已经打开门出去了,老大也跟了出去,他们走路的姿势跟平时不太一样,脚步漂漂的,似乎还有点踮脚。
我一个翻身下床赶紧跟了过去。
走廊里已经没了两人的身影,按道理说他们不应该有这么快的速度。
我几步冲到厕所,喊了一声,没人回应。感应灯亮了,我一个坑一个坑的找了一圈,连个影子都没。
背后吹过一阵凉风,像是什么掠过。
我猛然回头,又什么都没有。
窗外飞过一个影子,我奔到窗前,却看到楼下的老大跟老三正踉踉跄跄朝着学校大门走去。
4:hr大晚上的我不敢大声叫唤,要是吵醒宿管阿姨和学生,恐怕403宿舍从此在明安大学榜上有名了,我只能赶紧下楼朝着他们狂奔,等我追到大门前时,隔着门看到他俩已经朝着街的另一边走去,都不知道这俩人怎么翻出去的,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从旁边的围墙翻过去,费力的追着两人,就在追得上气不接下气时,他们停下了。
他们正站在老地方大门前。
黑色的布条在夜风里诡异的缓缓飘动,像坟头上的坟飘。
我正想上前去叫两人时,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我赶紧躲到柱子后面。
紧接着的一幕却差点让我胆都破了。
虽然天很黑看不清楚,仍然能看见从门里爬出来一个人,头发很长应该是个女人,她正以一种很怪异的形态朝着老大他们爬去,或许骨头太过僵硬,扭曲的爬行伴随着一种怪异的咔咔声,这情形不亚于咒怨里那个女鬼从楼梯上爬行下来的经典镜头。
老大他们一动不动。
我该怎么办!
眼看人影就快爬到老大他们脚下了,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胆捡起一块石头朝着那边猛的砸去。
啪嗒、嗒、嗒、嗒
我吓得有些手软,石头没丢出去多远,还在地上弹跳了几下,十分成功的吸引了那怪物的注意力,噌的抬起头朝我这边看过来。
幸好天黑,我看不清楚她的鬼样。
她却突然朝我这边爬来,她的手就并在身体两侧,身体如蛇一般蠕动,速度之快让人直接来不及反应,骨头与骨头摩擦的咔咔声撞击着我的耳膜。慌乱之中我从口袋里胡乱抓了些东西扔过去,并抬起胳膊挡住脸。
一阵腥风从脸前吹过,四周又安静了。
睁眼一看,那女人不见了。老大和老三木桩子一样杵着。地上全是我胡乱扔的零钱,和一枚绿色的东西。
那是临走那天晚上我妈交给我的蛋,让我在身上带3年。
难道刚才是它起了作用?
暂时还是别研究这个了,我跑过去伸手在老大眼前晃了晃,他呆呆的转过头看我,迷瞪的问:老四,你也来撒尿吗?
看来俩人神志不清,为了先把他俩弄回去,我顺着他说:是啊,撒完了,跟我回去吧。
街上起了一层雾,朦朦胧胧看不清楚,这么大个城市的街上居然会起雾,路灯的灯光在雾气中像随时会断气似的,我心里一阵发毛,拽着两人不停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想着刚刚那个女人,书上记载过蛇童,说的是修炼成精的蛇借用人的身体骗吃骗喝骗香火,他们专拣小孩上身,因为小孩子身上的火焰弱,也就是我们俗称的阳气弱,上身容易。
今天这个女人的举动太像蛇了。
这个时候没心思想太多,回到宿舍要紧,等走到学校大门前我就犯愁了,刚才我是从大门旁边的围墙翻出来的,带着他俩我不可能翻回去。
大门旁边的保安室内一片漆黑,按理说,保安室应该24小时都有人。看着痴痴呆呆的两人,我只能冒着被骂和被通知辅导员的危险,请保安打开大门。
从窗户外面一点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我轻轻敲了敲玻璃,没声,过了几秒,我加大力道又敲了几下,还是没回应。
会不会去巡逻了?
为了确定里面没人,我只能将眼睛贴到玻璃上朝里面看,开始的时候还是看到一片黑,渐渐的视力开始适应,便看到一张床的轮廓,床上面没有人。
正在我要撤开视线时,一张脸忽地贴到了玻璃上。
我猛的退开几大步,吓得呼哧呼哧大喘气,并死死盯住那张脸,那张脸因为紧贴玻璃变得很扭曲,嘴巴大张着显得很狰狞,白森森的牙齿上还有些口水流出来。他就这么狠狠盯着我,盯得我大脑一片空白。
小狗儿,过去!
有人呵斥了声,我回过神,朝着呵斥声那边看去,只见保安举着手电筒正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大门,我急忙拉着老大老三进去,还没开口,保安说:几位同学,我看你们眼熟,知道你们是这里面的学生。今天晚上我放你们进来,可我这小狗儿的事情你不能说出去。
我回头看了看,窗户里有个人影上串下跳像个猴子,还发出类似于幼犬的叫声。
他
人都是好奇的,我想知道那是谁。
保安叹了口气,是我儿子,天生智障。学校不让带家属上班,白天我只能把他绑在床上睡觉,晚上学生们几乎不敢出来,我才敢放开他,让他自己玩。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当你觉得你很惨的时候,会发现原来有很多人比你更惨,听人说这保安是个单身,一直到处托人介绍老实的女人给他做老婆,恐怕原配老婆就是因为这个智障儿子才跑了的。
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回宿舍的路上,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小狗儿再次把脸贴到窗户上,眼睛盯着我,扭曲的嘴唇缓缓上扬,竟像是在笑。
我被这怪异的笑吓得一个激灵,拉着二人想跑,却拖不动。
转头看了看他们,他们的视线朝着同一个方向呆呆的看,顺着那方向看去,是食堂门口的空地,啥也没有。
我又拽了拽,还是没反应。
气急败坏的我抬脚给了两人一人一脚,好像起了作用,两人齐刷刷的看向我,诡异的目光让我身上一寒,这两人看我的眼神完全不是我认识的那两人。
正在发愣之际,一个影子忽然串到我面前,又给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是小狗儿,他不是用走,而是双手双脚配合,像大猩猩一样向前爬,爬到我前面不远处停下来,也看着食堂前的空地,吃吃的傻笑着喊了一声:姐姐。
一阵寒意让我从头凉到脚。
书上说过,痴傻的人,最容易见到常人见不到的东西,再看向那片空地时,我便有了很异样的感觉。
这时,小狗儿快速朝前爬去,嘴里喊着:姐姐不要走,陪我玩
保安几大步冲上前,拎小鸡子似的把小孩拎回来,路过我们身边时,小孩朝我露出他尖尖的牙齿,我吓得拽起老大和老三的手朝着宿舍一阵狂奔,幸好宿管阿姨不在值班室,把两人拖回宿舍,搬麻袋一样的弄到床上后,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睡着了比不睡还累,眼前不断的出现末班地铁,小餐馆那个会爬的怪物,大槐树下那张腐坏的脸,还有小狗儿和老大他们看得到,我却看不到的那个姐姐,到底她们曾经发生了什么,她们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那个红衣女子,为什么她会用秤砣坠魂这种离奇的方式上吊?她到底是谁?
老四、老四、要给你带馒头吗?
老大推醒我的时候,我头痛欲裂,看了看手机,9点多了。老大应该是对昨夜发生的一切没有印象,否则还能这么淡定的去买馒头?
我点点头,见他起身拉门,老三却一骨碌从床上翻身起来,吵吵着说:买什么馒头啊,我们还去老地方吃饭,你不想吃那个了吗。
老大摸摸后脑勺嘿嘿笑了,我知道他也想吃,他只是没有老三这么宽裕的经济,可以随便下馆子。直觉告诉我,在小餐馆那爬行的就是老板娘,可能她已经死了。这道新上的菜如此蹊跷,跟鸦片似的一吃就上瘾,我是断然不能让俩人再去吃了。
你俩别去了,那吃的不干净。
为什么?老三跳下床,不满的问。
老四说不去就不去了吧。老大又摸摸头,他倒是比较听我的意见,因为我一般不提意见。
你俩真奇怪,你俩不去我自己去。老三套上T恤和裤子,脸也不洗就关门走了。
老大可怜巴巴看看我。
大勇,那东西真有那么好吃吗?我问。
他点点头,是挺好吃的,而且不去吃第二回,心里就痒痒的。
尽管我很不想去,可如果不查清楚事情,老三怕是要陷在里面了,而且真的死了人的话,也要想办法报警才行。何况老板还用招魂幡那么阴损的东西,万一招来点啥,害了学校不也是害了我?
可能就是因为我的思想觉悟高,所以学校在新生入党时,第一批推荐人里面就有我的名字。
这是题外话了。
我对老大说:走吧,去老地方。
我俩到餐馆时,老三的桌上只有一盘菜,他已经在那吃那金黄色的东西,盘子里就剩下一小半,我听见身边的老大咽口水的声音。
大勇,你信我吗?我问了声,他又点点头。
那就别吃那玩意。
老大犹豫着看了看,点点头同意了,见到我俩,老三招呼了声,拿过菜单点了其他的菜。我趁他不注意时从盘子里抽了一条包在卫生纸里,放进口袋。
今天老板娘仍然不在,老板说她娘家有事回去了。
吃完饭,老三要去网吧,我就跟老大回寝室去了,回去的路上老大一个劲的问我为什么不能吃,我拿出偷偷拿的那一条说:回去检查一下就知道。
他也不再说什么,到了宿舍,关上门,把那玩意摊放在桌上,小心的剥开外面裹着的面粉,随着面粉一点一点的打开,里面包裹的形状也渐渐显现出来。
认真在旁边看着的老大眼睛越瞪越大,越瞪越大,等到我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分离出来时,老大已经趴在垃圾桶上吐得半死。
那里面包裹着的,是一条硕大的、白胖的蛆虫,足足有人的小手指那么大!
5:hr虫子出现在餐桌上并不是什么稀奇事,蛆虫蛋白含量高,在大城市中很多人会养蛆虫来做菜,据说价格不菲。老大和我都是来自农村,暂时是没有办法接受这道菜。看他吐得苦胆都要出来了,我给他倒了杯水。
以后别去了。
老大忙不迭的点头。
早上没课,我准备去图书馆找些书,说实话我并不是很爱去图书馆,因为图书馆大门前有一颗大槐树,书上说,槐树的槐字是由木鬼组成,很容易招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在树下,不过大白天的应该没什么事,刚走到大槐树下,忍不住抬头看去,发现这棵槐树竟和我梦到的那棵槐树一模一样,那个挂着红衣女子的树枝位置也完全相符,看着看着我竟然有点魔怔了,眼神转不开,并且我发现那个在梦里挂着绳子的地方真的有一道勒痕!
莫非这就是吊死红衣女子的大树?
一阵阴风吹来,我想走,脚步迈不动。
你为什么要走?
听见一个女声,我转过头,看到天色已经全黑,四处一个人都没有。这怎么可能,明明刚才还是大白天。
幻觉?
说,你为什么要走?
这一声比刚才清晰,就在我的头顶上,我猛然抬头时,却晃眼看到一副白花花的身躯,并且瞬间意识到那是个女性,于是赶紧低下头。
帮帮我吧。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可怜,鬼这种东西,是个人都会害怕,但既然她说让我帮帮她,想必不是来害我的,于是我壮起胆子问:你是谁,我一个普通学生能帮你什么?
只有你能帮我。女人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痛苦,并渐渐变得凄厉,你帮我啊,求求你,帮帮我好吗,求求你
她一边痛苦的说着,一双白胖的脚竟悬挂到了我的肩侧不断的踢着,就像是要被勒死的人临死前的挣扎,我心里十分清楚这不是真的,疼痛感却从肩头传来。我站起身没命的想逃开大槐树,却迈不开步子。
低下头,惊恐的看见我的脚背上出现两只黑色的手,牢牢握住让我迈不开步子!
放开我!
我闭上眼拼劲全力大叫了声,四周安静下来。
一切恢复正常了吗?
我就这么安静的站了好久,试探着睁开眼。
眼前赫然出现一张腐烂的脸,皮就像一块块破布挂在脸上,眼眶没有了,眼珠子暴突,许多蛆虫在这张脸上钻来钻去。
这样一张脸,朝着我缓缓的张开嘴说:救救我
我一直很好奇自己当初是怎么没有被吓破胆的,一个烂成这样的东西必然已经死了好久,居然还能跟我说话,完全颠覆了我18年来所认知的一切。可我居然只是闭上眼大叫了句:你到底是想吓死我还是想我帮你啊!
周围再一次变得安静。
有蛐蛐的叫声传来。
都快十二月了,这么冷的天怎么会有蛐蛐?
缓缓睁开眼,眼前又是那棵大槐树和树下的女子,我很奇怪,明明是站在图书馆前,为什么会进入梦境,梦境里是没有季节之分的,至少我做的这个梦场景从来没变过,夏季的草原和鲜花从来不会枯萎。
悠扬的女声传来。
你要醒,醒过来
这声音我听到过,就是上次做梦时带着哭腔的那个声音,这个女子似乎对我很好,引发了我的好奇心,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脑抽冒出一句:你是谁?你不告诉我我就不醒过来。
只听她清脆的笑了,继而说:傻瓜,说什么胡话,快醒过来,不然放虫子咬你。
话才说完便看到一条蛇在我身前不远处,在我还来不及反应时纵身跃起,尖利的牙齿一下咬在我的上嘴唇,疼得我哎呀一声醒了过来,看到身前围着一堆人,其中一个男同学正在掐我的人中。
同学,你没事吧?
甜美的声音传来,我扭头看过去,眼前是一个长直发的美丽女孩,怀里抱了一大摞书,正关切的望着我,而我的身体正斜靠在大槐树上。
莫非刚才睡着了?
同学,要不要送你去校医院啊?女孩又问了句,我赶紧摆手说不用了,只是昨天夜里没睡好而已。
女孩噗嗤的笑,就像一朵花开了似的,我甚至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她说:原来你是睡着了,这里你都能睡着,我也真是佩服。刚才做噩梦了吧,大喊大叫的,可别在这睡了,会着凉的。
想起刚刚那个梦,我朝她点了点头,她便抱着书走了,其他同学也都散开了,一个陌生人尚且能给我如此的关怀,我心里觉得很温暖。抬头看看大槐树,除了树枝上的勒痕还在,其他一切正常。不过我觉得还是少靠近槐树为妙。
正想走时,发现不远处有个老头看着我。这老头学生们并不陌生,他是个流浪汉,据说从前是这学校里的教授,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受到精神刺激,疯了。学校念在他曾经做过很大贡献,给他在学校后山上安排了一个住处,随他流浪。好心的学生们吃不下的包子馒头都会留给他,也就这么活了下来。
我友善的笑了笑,想走。
同学,听我一言吧,有鬼求助,你不帮她完成心愿,她永远都会缠着你的。
我愣了下,他怎么知道我梦里的内容,难道那女鬼是真的?
一个流浪汉的话可信吗?
我走上前,在他前面的石阶上坐下,礼貌的问:老人家,您知道些什么?
他跷起个腿躺下,腿还在一颠一颠的,漫不经心的说:你阳火太弱,比较容易看见那些东西,所以那些东西会求你帮忙。不过你身上又有一件法器,所以她们只能通过梦境或者媒介让你可见,诺,就像这棵大槐树。我看你啊最好帮她把心愿完成或者将她驱走,否则永远缠着你也不是办法。
老头虽然是疯子,说的好像比较准,他口中的法器应该就是那枚蛋。他说得对,我要老被一个腐烂的女鬼缠上,这日子还怎么过。于是诚心的向他讨要解救办法。
老头伸出两个指头捻了捻,我懂了,他要钱。
身上总共还剩300块,我拿出100块,见他摇了摇头,小伙子,为人驱邪市场价都是800,就算我是个流浪汉,怎么也得给我600吧。
600,我一个月都挣不到600,给了他我喝西北风去啊。
算了,驱他奶奶。
我起身就要走,老头叫住我,哎哎,你先别走,如果你没钱,那我们就说个没钱的办法,这样吧,188块,我帮你找出女鬼要你帮忙的事,你再决定去不去帮她。如果只是件小事,你帮了她也就等于驱走了她。
我一咬牙,给了他188,他让我夜里十一点到学校后山找他。
学校一共有3座后山,他住在北面那座,明安大学的后山上也有不少传闻,许多学生将命丢在此地,所以平时很少有人上来,到了夜里更是别想看到人影。我打着手电,心里想那老头是不是在耍我。
拽紧裤兜里的那枚蛋,我不断给自己壮胆,爬到山顶时看见一栋简易三层小楼矗立在几棵小树中间,夜色沉沉,小楼旁边腾起一股白色的烟,香烛的味道传来,还有人在碎碎念着什么,这场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我小心翼翼的朝起烟的地方靠过去,这才看清是白天那个老头背对着我,正在烧香蜡纸烛,他旁边的地上放着长条黑布。
怎么又是招魂幡?
他念了大约3分钟,忽然停下,冷冷的问了声:来了?
我咽了口唾沫,嗯。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背影,给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在他的前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光线太弱看不清楚,我只好举着手电照了过去,这一照,照到一个其丑无比的人像,先是吓得我一愣,接着老头愤怒的转过脸吼了声:瞎照什么!
他的眼眶里全是眼白,没有一丁点黑眼珠,我手电吓得掉到地上,转身拔腿就逃,他却迅速的跃起,动作完全不像是个老头,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语气缓和了很多:别乱照神像,怕冲撞到他们。
我再仔细看时,老头的眼睛已经恢复正常,难道刚才是我眼花?
坐下吧,我们招那个家伙前来问问,到底需要你帮什么忙。
周围都是冰冷的草地,只有烧纸钱的旁边铺了点稻草,我便在那稻草上坐下,老头在我中指上拴了根红线,另一头系到招魂幡的杆子上,继而他将杆子插进土里,又叮嘱我: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别怕,只管问问题,那家伙要是吓你,你就说钟馗爷爷在此,你再造次就让他老人家收了你!
原来刚才他供奉的是钟馗神像,有这尊神像,我心里倒是安了不少。
行了,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别有杂念。
老头又交代了这句后,开始边烧纸钱边念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开始并无异常,很快就起风了,而且风越来越大,我忍不住睁开眼看了看,只见风将纸钱吹得到处都是,火星子满天飞,老头的眼睛又只剩下眼白,双手在风里缓缓的摩挲,嘴里念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这个时候就算怕也要忍着,我又跑不过老头。
余光瞥到房子的另一头墙角出现一个人影,披头散发,一丝不挂!
6:hr老头碎碎念的声音一顿,嘴里道着:来了!
我慌忙闭上眼,倒不是因为害怕。不知道为什么这女鬼不穿衣服,像我这种从小就很少跟女生说话的人,觉得多看她的身体一眼就是冒犯。
我觉着狂风里带着一种腥味,不像血腥,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恶心味道。
耳朵里传来老头沙哑的声音:说,你要找这个年轻人帮你什么忙?
嘤嘤嘤,嘤嘤嘤
不准哭,快说!
嘤嘤嘤,嘤嘤嘤
钟馗爷爷在此,你不说,就请他将你收走!
没声了,风也停了。
我眯缝着睁开眼,看看四周,安安静静的山上已经没了鬼影子,老头也一脸迷茫的四处看。
人呢?我站起身,刚才那女鬼站的地方空空如也,老头尴尬的笑笑,啊,可能,可能今天不适合招魂,要不改天再招吧,我给你打个折。
打你奶奶的腿。
要不是敬他年纪大,我这句话直接就骂出口了,虽然他可能有那么一点通阴阳的方法,可显然是个半吊子,就这么骗走了我188元,我一天挣点钱容易吗?
我懒得管他,看看手机已经快12点了,急忙沿着山路往宿舍赶,刚下山便看到一个白色影子从围墙外一闪。
好像是那只白猫。
我跟上前,爬上围墙,果然是那只白猫,悠悠闲闲的朝着不远处走,虽然已经快12点了,可我一定要弄清楚这猫什么来历,它好歹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咬牙,翻过围墙,迅速朝着猫追去,这次它没有躲我的意思,走一截还会停下来舔舔毛,等我走近了,它再朝前走,一路走到学校旁边的公园,那猫纵身跳进一人怀里。
是你?
这不是那帅哥眼镜男吗?
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笑了笑说:是我。
地铁里,是你救了我?
眼镜男抚着猫,漫不经心的说:不是我,是它。
它?
对,它可是只灵猫,能通灵,能驱邪。
说得好玄乎,是不是真的哦。
眼镜男似乎看出我的想法,眼神一挑问:不信?
我没接话,他站起身将猫放在椅子上,说:不信的话,让它给你表演表演,它比今天晚上骗你钱的那个老神棍可厉害多了。
我暗暗吃惊,他怎么知道我跟那老头的事情。
就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时,看到眼镜男表情忽然严肃,一改之前的暖男形象,凝神屏气,双手结成法指朝着猫就是一指。
当然了,没有电视里的特效出现,不要乱想象他的指尖会出现金光什么的,反正在我眼里就是什么都没发生,猫自顾自的舔着脚。就在我觉得才摆脱一个神棍又遇到一个神棍时,椅子背后的树丛中出现一个白影。
这个影子白不是因为穿了白衣服,而是因为没穿衣服。
还是那个裸鬼。
她一步步,缓缓的,朝着椅子上的猫靠近,步子迈得很小,走路的姿势也很奇怪,身上不断有烂掉的肉块掉下来。
眼镜男朝着她的脚上瞥了眼,眉头一皱。
我看到她的脚上有些红光,在脚踝处绕了一圈。
不知过了多久,那女鬼总算走到椅子后,猫温顺的喵呜了声,眼镜男说:你为什么老缠着他?
他,他看得见我
女鬼的声音拖得很长,听得我浑身发冷,要不是眼镜男在这我肯定早拔腿跑了。
眼镜男继续发问:学校里阳气弱的人多的是,你干嘛非找他?
他,他不吃我,他不会吃我
这啥意思?我疑惑的看向眼镜男,他耸耸肩表示也不知道。
说吧,要帮你什么忙?
帮我,放掉我,好痛苦,逃不了,逃不了,救救我
你的尸体在哪?
在
女鬼正要说,忽然抱住头,夜色里我看不清楚她的样子和表情,只见她抱住头后开始痛苦的大叫:不要,放过我,蛇,蛇
唰的一下,女鬼消失了。
我朝前奔了两步,确认她就这么消失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问眼镜男,他又坐回椅子上,跷起一条腿,反问我:知道什么样的鬼会求助于人吗?
我摇摇头。
他脸上带着得意,给我讲解道:鬼魂向人求助有很多种可能性,最常见的就是她的牵挂,她在阳间还有需要照顾的人和未完成的心愿,需要求助人才能完成。还有一些不常见的,比如非正常死亡,尸体留在了某个不应该留的地方,魂魄无法抵达阴间,只能在阳间成为孤魂野鬼,这种都还好一些,可怕是那些锁魂驻魂的法术,比如尸体被人拿来做祭祀,就算死了,灵魂还是要受苦,时时刻刻都像在被大火炙烤,比如秤砣坠魂,留在阳间的魂魄被用于杀人于无形,魂魄不想受控想去投胎,可是没有办法摆脱那个摆布她的人
秤砣坠魂,我梦里那个红衣女子就是秤砣坠魂。
只是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是谁。
喵。猫叫声把我的思绪拉回来,眼镜男看着我说:走神?想起什么了吗?
我还是摇摇头,见他指了指身后刚才女鬼站的地方,这个鬼,是希望你能解救她,她的尸体没有下葬,现在不知道在哪,脚上被拴了红线,这种方法就是锁魂的一种,她无法下到阴曹地府,魂魄也不能飘离尸体太远。
这么说,她的尸体就在附近?
见眼镜男点点头,我朝四周看去,周围只有公园和公园另一边的一排商铺,我忽然灵光一闪。
我们常去吃饭的老地方也在那,我跟踪老大的那天夜里,的确是看到一个像蛇一般行走的女人,这就跟刚才女鬼口中喊的蛇相符,加上老板娘已经多日未见,老板又上了一道蛆虫新菜
在北方某地很流行一道菜,叫肉芽,将上好猪肉挂在通风处,任由它长出蛆虫,下方摆一个放了面粉和佐料的盘子,等蛆虫自己掉到盘子里后,直接裹上面粉下油锅炸了,营养价值超高。
我去吃饭,没有吃那道新菜。
刚女鬼说,我不吃她。
她就是那道新菜!
蛆虫是用她的肉养出来的!
我把想法通通告诉了眼镜男,他眉头皱成了一个结,而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等了约莫十分钟,一辆警车呼啸而至,从车上下来一个小年轻警察,上来就在眼镜男肩膀上一拍,嬉笑着说:还是你够哥们,有命案先想到我。
眼镜男站起身说:还没确定,一会见机行事。
我们三人在深夜里朝着老地方走去。
说实话,我真不愿意这么晚了还去那地方,我对上次看到的怪物仍然心有余悸。
几分钟的路,两人作了自我介绍,眼镜男叫沈超宇,是个法医,小年轻叫高子涵,刚从警校毕业没多久,在一次办案的时候两人认识,关系不错。
高子涵一直喊沈超宇神棍,可我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从他能用猫招出鬼魂来问话就知道。快走到商铺时,沈超宇忽然站定,死死盯住那几张招魂幡。
神棍,咋了?
高子涵问了句,沈超宇用手按住他,示意他别出声,他四周打量了片刻后拽住高子涵转身就走。
这地方不能去。沈超宇走得很快,白猫从他怀里跳出来,想往老地方那边跳,沈超宇呵斥了声:呜拉,回来!
白猫不满的喵了声,悻悻跟到后面。
我问:怎么了?
沈超宇摇摇头,太凶,治不了,我劝你也放弃吧。那女鬼不是你能救得了的。
可是
我这有枚铜钱。沈超宇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到我手心里,如果女鬼再来找你帮忙,就含在口中,她看不见你,来几次之后也就不来了。
我有点火了,不满的说:学生们白天还去这店里吃东西,你不管,难道祸害我们这些学生啊。
沈超宇站住脚,眼镜后边的眼神怪怪的,看了我一会后才说:这事儿,连警局都没办法插手,女尸必然在店里,但你找不着,没法立案。
高子涵摸摸后脑勺问:真有那么凶!
见沈超宇点点头,他又问:那,你治不了的话,其他人能治吗?比如说,你师父。
我心里燃起希望,却听见沈超宇说:师父已经很久不见踪影,你如果真想管这事儿,白天来搜查看看,有蛛丝马迹就先封了他的店,让学生不到这吃饭,其他的,再想办法。
见高子涵点点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时间应该早就过了12点,我不想回学校,想着找个网吧凑合一晚。三人走着走着,我隐约看到路上有些白色的影子在缓慢走动,方向与我们相反,当遇到沈超宇俩人时,就像河流里的水遇到石头一般,分开游走,在他们身后再聚成一群,从我身上直接穿了过去。
我愣愣看着这些白影,沈超宇回过头,有点诧异的问:你看得见?
高子涵莫名其妙,看得见什么?
沈超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在我肩头拍拍说:你天赋不错,如果见到师父,我请他考虑收你为徒。
等他俩人走上前,我朝身后看去,那些白色的影子慢慢的走到老地方门前,穿门而过。
在屋顶上,隐约看到个长发人影一动不动,她的肩膀上还趴着一团白色的东西,就算距离很远,我也知道她在看我,盯得我浑身发毛,赶紧追着前面两人而去。
7:hr第二天早上从网吧回到宿舍,我都快困疯了,准备翘课一天睡觉,还没来得及爬上床就被大勇拽住了。他一个个头185的汉子,这会表情跟个受惊的小兽,小心翼翼的说:老四,我们去趟庙里吧。
我问:怎么了?
他惊恐的在宿舍看了一圈,又看了看还在睡觉的老三,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我总觉得,觉得有不干净的东西,去庙里烧个香求心安。
我刚想拒绝,想起来一件事,S内有几座大寺庙,信徒特别多,需要交的香火钱也多,我这个穷学生是不敢去这样的地方的,但在S市的郊区也有一座比较出名的泥佛寺,去的大多是穷人,不管是否有钱,庙里的僧人都让烧香,而且庙中有个庸大师,传说法力高强,慈悲为怀,人称活佛。
说不定他有办法治老地方那玩意。
我用冷水洗了把脸清醒了下,与老大一起朝着泥佛寺出发。
坐了二十几路的公交车才到。庙并不大,就几栋建筑,分别供奉了佛主菩萨,香火却十分旺盛,来往香客络绎不绝。进了庙里,我们拉着个小和尚问庸大师在哪,他上下打量了我们后问:有预约吗?
看来见庸大师的人太多,还得预约,我摇摇头,想着今天或许见不上了,大勇却一把抓住小和尚的衣服,看样子都快给他跪下了,大勇说:我们今天必须见到大师,不然会死人的!
认识大勇时间虽不长,一直敬他是条汉子,哪里想得到他也会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小和尚脸上有些为难,这时,我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是你啊,这么巧?
转头一看,竟然是那日在图书馆前碰见的长直发女孩,她甜甜的冲我俩笑着,大勇被这笑迷得居然忘记继续求那小和尚,我心里一个不爽拐了他一拳,他这才回过神来。
见我俩没说话,她轻快的跳上前两步问:你们到这干嘛?
我
我有些词穷,从小到大,我真没跟女孩子说过几句话。
钟施主。
一位胡须雪白,穿着袈裟的大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朝着女孩双手合十,女孩与他很熟悉似的,双手合十回礼:庸大师,又来麻烦您了。
请随我来吧。大师转身就要走,我听见女孩叫他庸大师,赶紧一步上前叫住他,大师,最近我身边发生了些怪事,能不能请您看看?
庸大师转身打量了老大几眼,眼神转到我身上时,眼神出现一丝诧异。
施主,请问你的生辰是
8月12。
他更诧异了,8月生的?
我纳闷,8月生的人多的是,大师为什么会觉得诧异。
施主,您也一并跟我来吧。
我和女孩往里走,老大想跟来,被小和尚拦住,老大有点慌了,用他特有的大嗓门嚎了一嗓子:大师,我也遇到怪事了。
庸大师转身对他说:施主你没事,以后你跟着这位小施主,保得他平安,你就平安。以一颗平常心去面对那些你所未知的事物,总会逢凶化吉的。
大师口中所说的小施主明显是指我,老大看起来并不明白此番话,不过也没强行要跟进来,我让他在寺庙门前等我,跟随女孩和大师朝着最里面的一栋建筑走去。
进到里面,是很简陋的房间,看来大师平日的生活很节俭,桌椅是常见的那种藤条编制,比较特别的是床,那张床并不能算是一张床,是由大小几乎相同的石头砌成,所以在我看来顶多只能算是一张石台,上面铺了一层很薄的褥子,睡在上面一定很硬。大师进门之后便坐到石台上开始打坐,我跟女孩站在那等着。
女孩调皮的玩着书包上的一根绳子,也不出声,耐心的等着。我这才更加仔细的打量了她,她的头发很顺,皮肤白白的,几乎看不到什么瑕疵,眼睛又圆又大,小鼻子翘翘的很可爱。可能察觉到我在看她,她抬起头冲我微微一笑,露出整齐的贝牙和嘴角的两个笑涡,看得我心脏漏跳了两拍。
两位施主,上前来吧。
大师忽然说话让我回过神来,为了掩饰刚刚的走神赶紧上前几步。
钟施主,你向我询问的事情,之前一直没有算出,此事玄机重重,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许多事情,有因有果,这不是老衲能够干涉得了的,如果可以,你且与这位施主交个朋友,于你必不是坏事。
女孩抬头看看我,朝大师点了点头。
现在老衲还不能说得太多,钟施主且去门外候着,我与这位施主有些话要说。
女孩又点点头,乖巧的出去了。
大师这才缓缓开口问:施主名字里,可是含有石字?
我一惊,大师怎么知道?
他叹了口气,过了半天才说:施主,如果你今年正好18岁,按照你给我的阳历推算,你出生那天应该是阴历的7月15,按道理说你应该活不下来,如果活下来,必定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大劫。可就算活下来,你也应该活不过18岁,老衲不知你身边是哪位高人用了续命的方法帮你度过了18岁,只是今后的日子,恐怕你得做好心里准备,你并不能过正常人的日子,跟你打交道的不仅仅是人。
他说的跟我的经历十分匹配,我生的那天家里人搬了家,的确也是阴历的7月15,至于活过18岁的事情,我就不太明白了。还有,今后跟我打交道的不仅仅是人,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以后要天天见鬼?
施主,老衲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命运如此安排,你就必须要学会适应,要知道那位帮助你的高人是付出了十分惨痛的代价才换来你的这条命,要懂得珍惜。另外,你身上的那件宝物可以暂时保你平安,宝物皆有灵性,你对它好,它便会对你好。今后的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难道说的是妈妈给我的那枚蛋?
我正要问,大师又接着说了:施主身边有个人中了邪,失了阳魄,如果再不回头,恐怕会有生命危险。本来老衲不该参与此事,但那位施主其实阳寿未尽,不该在这飞来横祸中丧命,既然今日有这份渊源,那老衲就出一手吧,这里有一道符,拿去镇在那位施主枕下,可保得几日平安。
请问是
我还想问,大师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后便入定了。我不好打扰,只好先退出房间,见女孩还在门外。
一起回学校吧。她笑着说。
我点点头,同她一起去寺门前找老大。
回去的路上,女孩把她的姓名和联系电话留给我,她的名字很好听,叫钟雪,她似乎很相信庸大师所说的话,让她跟我交朋友她就跟我交朋友。像她这种单纯可爱的女孩,别说交朋友了,如果她遇到什么事,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去保护她。
你来找庸大师,是为什么事?
我问了句,毕竟需要请庸大师帮忙处理的肯定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事。
本来说说笑笑的她忽然沉默了。
我有点尴尬,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
她咬了咬嘴唇,停顿了几秒钟才说:我最好的朋友失踪了,我们院的辅导员说她是休学回家,可我去过她家,她家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手机打不通、QQ也不上线、发email也不回,直觉告诉我,她肯定出事儿了。
这番话说得我有些莫名,一个人失踪了,为什么父母不找,学校不找,反而是她最好的朋友在找。
我问:确定是失踪的话,怎么不报警?
去过了。钟雪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她就是本市的人,我到她那个辖区,辖区派出所查了之后跟我说,他们一家是前不久才移民国外的,她也跟着去了,根本没有失踪。
可能刚到国外,什么都没稳定,没来得及跟你联系呢。
不可能!她的表情十分肯定,她肯定出事了,庸大师虽然一直没有明说,可我就是感觉得到。
有时候女孩的直觉是很准,只是听起现有的线索就像一桩无头公案,根本无从下手,总不能跑到移民的那个国家去验证吧。为了让她好受些,我说:你把她照片给我和我哥们看看吧,虽然碰到的机会很渺茫,起码多几个人知道要好一些,如果能找到什么线索就更好了。
好啊!她很感激的看着我,眼眶有些湿润,她说:我跟好几个觉得可靠的人说过这事,没人肯帮我,没人相信我,谢谢你
说到这她忍着泪低下头翻手机里的照片,那副样子真是惹人心疼。
很快照片翻到了,钟雪把手机递到我手上,一直没说话的老大也伸头过来看,在看到女生第一眼时,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如果盯着照片时间长了,会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像照片里的女孩正直勾勾的盯着你一般。
彩信发我手机里吧,平时我会请认识的人帮你留意着的。
钟雪重重点头,嗯了一声。
8:hr回到寝室,老三还在睡,睡得跟死猪似的。老大这个话捞子今天蔫了一天,懒懒爬上床,我凑到他床边问:大勇,你到底咋了?为什么忽然要拉着我去寺庙?
他心虚的瞥了一眼老三,神秘兮兮压低声音说:老四,以后你要不回来睡的话告诉我一声,我也去外面睡。
我有点不耐烦,到底咋了,你一个老爷们什么时候变这么磨磨唧唧的?
他沉默了会,一咬牙说:唉,算了,告诉你也好。他两步爬下床将我拽到寝室外面,掩上门才说:老四,老三有问题。
我早猜到了是老三有问题,可能昨夜我在网吧时发生了什么,我没打断老大,示意他继续说。
我告诉你,昨天你没回来,老四跟个鬼似的在我床前站了半宿,还掀我被子,我扭头看是他,还没开口骂呢就给我魂吓飞了,老四那还能叫人吗?眼眶黑得像墨水涂的,脸煞白煞白,眼珠子突着,人瘦成了火柴棒。我哆哆嗦嗦不敢出声,过了一会儿,他又自己出去了,今儿早上你回来之前不久他才跟个游魂似的回来,可吓惨我了。
说起来,我怎么觉得好长时间没见着老三了,回到宿舍的时候老看到他在床上睡觉。
电光火石间,想起庸大师刚跟我说的一段话,说我身边有个人中了邪,莫非说的就是老三?我摸出他给我的符,这庸大师果然是个高人,于是拍了拍老大的肩膀说:没事的,大师给了我一道平安符,放在老三枕头底下就行。
他见我如此淡定,没多说什么,我进到宿舍将符塞到老三枕头下,他便翻了个身,骤然间见到他的脸时也将我吓得连退了三大步。
老大的描述一点也不夸张,老三看上去真像死了似的。
我伸出手想试试他的鼻息,尽管很努力也没能控制住手的颤抖,主要是僵尸片看多了,担心手伸过去他会忽然跳起来咬我一口。等终于将指头伸到老三鼻子前,我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鼻息有点弱,但还是有的,而且能感觉到热热的带着湿气,他肯定是个大活人。
坐到桌前,本来一夜没休息好应该很困,这会却没有半点睡意,我在想庸大师的话,想老地方屋顶上的那个人影,想闹鬼地铁,想沈超宇和他的白猫呜拉,还想钟雪那个丫头
我拿出妈给的蛋把玩着,想我的出生究竟跟我们家搬家,跟奶奶在18岁时给我做的那个奇怪的仪式有什么关系?这时我的手指摸到蛋上有些纹路,打开台灯仔细观察,发现蛋身上出现一些之前并没有的图案,像是雕刻上去,以比较小的那一头为中心,呈一个八卦状朝蛋身散开。在台灯灯光的照耀下,竟然隐约能透过蛋壳看到里面出现了胚胎形状。
到底是什么幺蛾子哦,不会召唤神龙吧
想起这些天,蛋就放在我裤子口袋,不经意的时候会磕到碰到,前些天晚上还被我扔到地上,蛋壳却一点破碎的迹象都没有。
可能真是宝贝,我好好的把它放到枕头旁边,看看已经下午,得补补觉,否则明天上课估计够呛。原本以为没有睡意的,谁知道爬上床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什么梦都没做,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哭声把我吵醒了。
哭声很近很近,近在耳畔。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寝室内很黑,借着门上的小窗照进来的微弱光线,看到老大和老三还在睡。
刚才明明听见有人在哭,难道是幻觉?
我闭上眼准备接着睡,陡然响起的哭声吓得我炸毛一样的坐起身。这回没听错,的确是有哭声,而且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我把蛋握在手里,瞪大眼睛在寝室内四处搜索,尤其是那些看不见的黑暗角落。如果下一秒从黑暗中有什么扑上来,我就亮出手里的蛋。
嘤嘤嘤,嘤嘤嘤
哭声来自身后,我猛的转身,身后没人。
听人说,鬼也是怕人凶的。我恶狠狠的问:谁在那哭?
哭声停了停,很快就又开始了,嘤嘤嘤,救救我,嘤嘤嘤
这回我听清楚了,声音来自于我的枕头下面,怎么可能,那里根本就藏不了一个人。我握着蛋,给自己鼓着劲,拿了个衣架慢慢的伸到枕头下,猛的一挑开之后就退开了一大段距离。
枕头下,是我的手机。
我的手机屏幕此刻亮着,上面有个人,就是她在不停的哭。难道是我不小心拨通了谁的视频电话?我很清楚这破手机没那么高端的功能,出门前妈就没给我几个钱,靠打工挣钱买的是最便宜的那种手机,那就只有一种解释,在哭的这个、不是人!
我握紧了蛋直接退到床角,死死的盯着手机大气不敢出。
那手机却就这么自己立了起来!
里面的女人,穿着红色的衣服,长长的头发垂在脸前,发黑的手不断的在脸上擦着,像是擦眼泪。
我尽量抑制住声音发抖,问:你、你到底是谁?
她停住哭,缓缓的说:我们,认识的呀。
说完这句,没给我一点缓冲的时间,她猛的抬起头,眼窝处是两个黑色的窟窿,血水沿着脸颊不断往外流,鼻孔、嘴角、到处都在流血!她朝我伸出发黑的双手,那双手就这么硬生生的从屏幕里伸了出来,迅速朝我接近!
帮帮我,你能帮我的!
帮他爷爷,我拿起手里的蛋朝着那双几乎已经伸到脸前的手一推,只听一声尖利的惨叫,寝室内恢复了平静。
手机的屏幕还亮着。
屏幕上,是钟雪白天发给我的那张照片,她失踪的好朋友正如白天我看到时一样,安安静静的在照片上,看着我。
刚才出现的女鬼面目全非,隐约能看出来跟照片上的女孩神情相似,莫非这位女孩已经遇害,正通过照片作为媒介向我求助?我在想该怎么告诉钟雪这个并不好的猜测。
手机是再不敢放在枕头下面了,我将手机放到老大的桌子上,第一是避免女鬼再出来,跟我会近距离接触,第二是隐隐中我竟然希望她再次出现,我好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究竟需要我帮什么忙,这样我就能给钟雪一个答案。所以手机在老大的桌上,我一眼就可以看到动向。
这晚上她再也没有出现过。
由于晚上一直在等那个女鬼出现,睡眠质量极其差,我是在迷糊中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睁眼一看,老大的床铺空着,老三原本还在睡,这会也被铃声吵醒了,很不耐烦的问:搞什么啊,还让不让人睡了。
我赶紧爬下床,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钟雪打来的。
小磊哥,是不是吵醒你了?
她的这个称呼听起来倒是挺舒服的,我说:没,我也快起来了。
噢,我是想跟你说说我那个好朋友的事。
正好我也想跟她说说这事,于是约她在学校大门前见面。在我要出门时,老三起来了。
老四,你去上课吗?他问了句,我看见他神色好了些,庸大师的符看来起作用了。
今天的课不是很重要,我就不去了,老大应该在上课,你可以去找他。
我也不去,一会儿先去吃东西。
听他这么说,我没想太多,赶到学校门前,钟雪已经等在那,手中还提着俩包子,见到我后,她笑着将包子递过来。小磊哥,你肯定没吃早饭,这个给你。
长到这么大这还是头一回有女孩给我带早饭吃,何况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孩,我心里很感动,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昨晚手机上发生的事。只是还没等我开口,她就说了一个让我吃惊的事。
我朋友跟我联系了,她真的在国外。
我一口包子差点噎着,如果她朋友还好好的活着,那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是几个意思,还是说那女鬼跟她朋友分明就是两个人?那为什么女鬼在我有了那张照片之后才出现在我的手机里?
小磊哥,想什么呢?
钟雪大概是没得到我的回应,问了声。我回过神来,口中说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不对劲啊。她笑着看我,怎么我告诉你的时候,觉得你神情不太正常,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不会啊,我是替你高兴。
钟雪是个好姑娘,鬼神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知道比较好,我不想吓着她。这时,我看见老三匆匆忙忙的从大门前经过,我这么大个人杵在那他都没看见。
老三!
没听见。
韦孝钦!我大叫了他的全名,他这才回过头,看到我和钟雪时疑惑的走过来。
老四,你在这干嘛啊?这美女是谁?说完又坏笑着说:老四,看你平时少言寡语的,原来你最不老实啊。
钟雪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脸唰的红了。我锤了老三一拳,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急急忙忙去哪?叫你好几声。
老三指了指外面,去吃饭啊。
大清早的你去外面吃什么饭?话才出口我便想到,难道他又要去那家小餐馆?
别去了!我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朝学校大门另一边的油条豆浆摊走,早餐吃点别的,中午乖乖在食堂吃饭,你父母挣点钱不容易,少下点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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