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具胆识的武昌首义i臣张振武,却被国民i以最快的速度秘密处死,其原因何在?为什么黎元洪和袁世凯对此事互相推诿,张振武到底得罪了他们中的哪一个?为何他们身居高位对此却不敢直言?究竟是谁在幕后策划了这场谋杀? 1912年8月14日,武昌起义领导人之一张振武在德昌饭店宴请同盟会和共和党要人,希望消除党见,共维大局。15日夜,为调和南北感情,他在六国饭店宴请北洋将领姜桂题、段芝贵。10时,酒阑人散,张振武与冯嗣鸿、时功跃分乘三辆马车回旅杜,途经正阳 门时,潜伏的军警突起拦截,将张振武捆绑起来,押解西单牌楼玉皇阁京畿军政执法处。 在军务执法处,张振武问处长陆建章:我们究竟犯了什么罪?陆建章微笑着将黎元洪的电报给张振武看,张振武看了大声说:胡说!胡说!陆建章又将袁世凯批示的立予正法命令给张振武看,张振武看后愤慨地说:看你们能横行到多久!16日凌晨1时,张振武在执法处被绑于木桩上,身中六枪毙命。临刑前,他怒说:不料共和国如此黑暗!张被枪决的方式说法也不同,有说被绑在一个柱子上,身中六枪;有说张要上厕所,在厕所被就地枪决。 事后,黎元洪发来电报,列举了张的十五条罪状,袁世凯具此公布。次日,袁世凯在金台旅馆门前张贴布告,除照录黎请求处理张的原电外,并准照上将例赐恤。 张振武之死,全国震惊,舆论哗然,参议员提出弹劾,黄兴及各界人士纷纷函电质问。袁诿之于黎,黎不得已多次通电申辩。8月27日,张的灵柩由京抵汉,数千人迎扛,厝于武昌抱冰堂。次日黎元洪亲往祭奠,送挽联曰:为国家缔造艰难,功首罪魁,后世自有定论;幸天地鉴临上下,私情公谊,此心不负故人。 张振武之死,被认为是民国历史上第一个大冤案,被列为袁世凯恶行之第一案。记录此案件的相关史料很多,案件过程基本一致,罪魁祸首皆聚焦在袁世凯与黎元洪身上,有言黎借袁之手杀张,或言袁借黎之意杀张云云,各种说法不一。从各家言说里,都提到了张振武的性格,褒之词以豪侠仗义,贬之以粗鲁跋扈,其最终被杀,和他的个性不无关系。 张振武是湖北罗田人,原名尧鑫,字春山,更名竹山,曾留学日本早稻田大学,研究法律政治,且入体育会练习战阵攻守诸法,后由湖南人刘彦介绍人同盟会联络部,担任组织湖北革命机关之责。因在辛亥武昌首义中立有大功,遂和孙武、蒋闻武并称为三武。 张振武性情暴烈,遇事鲁莽。武昌首义时,众军拟拥黎元洪为都督,黎再三推辞,张拿枪顶着黎的脑袋,逼其就范。张振武还时常与黎元洪发生冲突,凡黎遇事不决,张即掏出枪来,顶在他的脑门上逼其决断,这可能也是被传为黎借袁之手杀之的原因。 1912年元旦,孙中山在南京就职中华民国第一任临时大总统,黎元洪凭借领导武昌首义的资本当上副总统。不久,孙中山让位于袁世凯。袁世凯为拉拢黎元洪,派参谋次长陈宦到武昌,对黎元洪说:‘三武’一日不离开武昌,则副总统一日无权。这些人都是卒伍下吏出身,若由大总统将他们召到北京,授以高官厚禄,不会不去。这样副总统则无后顾之忧矣。这一番话说中了黎元洪的心思。 不久,袁世凯连发三封急电,殷殷敦请张振武赴京共商国事。黎元洪也力劝张振武入京就职,并赠予路费4000元。于是,张振武与方维等人在8月8日坐车抵达北京。 8月13日,黎元洪发出了请袁世凯将张振武立予正法的密电。袁世凯收到密电后,回电询问是否确属黎元洪本人之意。 张振武被杀后,孙武等人前往总统府质问。袁世凯说:我是根据黎副总统的来电办理,我明知道对不住湖北人,天下人必会骂我,但我无法救他的命。黎元洪原想要袁世凯替他担负杀张责任,但袁世凯却将黎元洪的密电一字不漏地公布于众,使黎元洪的阴险用心路人皆知,而自己坐收渔利。 袁世凯为什么要杀害这样一位首义的元勋,历来说法不一,归纳起来主要有这么几点: 一、张振武激进意气,不注意斗争艺术,直接威胁黎元洪和冲撞袁世凯,是他被杀的主要原因。武昌起义以后,在黎元洪当都督的问题上,唯有张振武进行了坚决的反对,并且他还四次主张杀掉黎元洪。他激进的主张虽然没有实行但是黎元洪始终是耿耿于怀。 二、张振武对袁世凯的招揽人才不予理睬,对黎元洪也不抱任何的幻想,他执意掌控由革命党人组成的将校团不放,更让袁世凯、黎元洪不能容忍的是,张振武常号召人们来对袁世凯、黎元洪进行武装反抗。 三、革命组织内部分裂涣散,争权夺利,矛盾重重,为杀害张振武提供了历史机遇。一是张振武所处的同盟会组织涣散,软弱无力,张振武孤立无援,得不到保护。二是张振武与同盟会的重要领导人有尖锐的矛盾。 此外,张振武头脑清醒,看问题深刻,握有兵权,主张反抗,不听指挥,当然也就成了他实现政治野心的最大障碍。 但史学家唐德刚认为,从法律的角度,说袁世凯杀张振武,证据 不足。 张振武之死使共和党、同盟会议员对袁世凯和黎元洪进行了严厉的谴责。1912年8月21日下午,袁世凯请民社派参议员时功玖、张伯烈、刘成禺等到总统府面谈。袁说:黎副总统来电,指陈一切,非常厉害,仿佛不即杀之,必足以发生大乱,妨害治安者。故不得已,用快刀断绳办法。其所行种种不法事项,多在湖北,诸君均属鄂人,如不治之,乱将如何?众人难对。袁又致歉说:此间知法律者甚少,杀之之手续亦不完全耳民社派因此谅袁。 8月28日,刘星楠向参议院提出《提议咨请zheng府查办参谋总长黎元洪违法案》,指责黎为破坏约法,背叛民国之元恶大憝,要求政请府查办。然而张振武案还是不了了之。 敢于直言,不计后果 张振武思想激进,在武昌起义时,对旧势力的妥协思想较少, 曾鲜明地反对黎元洪为都督,说:我不相信他能够革命。黎做都督后,他曾说过:将黎元洪斩首示众。汉阳失守后,黎元洪、孙武、孙发绪均支持放弃武昌的主张,张振武则激烈反对,怒斥:敢言弃武昌者斩。民国成立后,他发现革命果实有丧失的危险,见在黎元洪把持下的湖北政局日益恶化,便道:鄂政不良,我等当再度革命。他又在武昌国民公校开学典礼发表演说:革命非数次不成,流血非万万人不止。 正因张振武目光犀利,看事透彻,又敢直抒胸臆,才为自己招致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