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发现房间里的灯亮着,愣了一下把外衣脱下来,从包里拿出手机走到沙发前坐下。但刚刚坐下就看见了餐桌上袋子里的快餐盒。 餐盒里的饭菜还带有余温,武兆磊来过。 本能的往卧室和其它房间里扫一眼,不知他此时正在哪个房间里?还是走了?正这样想着,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我转过身,武兆磊看我一眼低下头换鞋,倏地又把头抬起来,在我身上打量着。我的脸突然有些发烫,尴尬的站在他对面。他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继续低下头换鞋。 这套衣服穿在你身上很漂亮。他说着在沙发上坐下来。 端一杯水放在他面前后坐下,看着他不自然的说:没衣服换了,你在哪里买的?我再去买来还你。 他喝口水,把头仰在沙发背上。沉默一会儿,说:那些衣服是为你买的,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不过,我确实没想过让你穿着出去有别的应酬。 听着他的话我停顿片刻不禁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他像是很累了,闭上眼睛,在你来之前不久吧,那天开着车想着你很坚决的要走,很悲哀,正好路过商场,就进去买了这一些。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冷笑一声,怎么,给你买几件衣服不正常吗? 突然间又被拉回到那段痛苦的记忆里。我用力地咬着嘴唇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在他面前,我是个失败者,到今天为止,我的角色完全在他的设想里,他对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偶然! 他继续冷冷的面无表情地说:下午看你不舒服,想必晚上一定是又不吃饭了,就多要了几份菜,送他们走后就急忙赶回来,没想到你不在家。想先回去的,在门口意外看见车里的人像你,看看车牌又觉得不对,但我怎么能把你给认错呢?就又回来了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位朋友? 那是我的事。 他冷冷笑笑,看来你也喜欢大款。 我不愿回答他,岔开话题问:晚上和哪儿的人应酬了? 几个同行前辈。 哦,是吗?是不是下午去公司的冷总?他女儿也去了,是吗?听何娜说她长得很出众,特别脱俗,是不是? 他微微张开眼,嘴角划过一丝坏笑,还行,比你好看些。 说不准这句话哪个字刺痛了我,心里憋闷,但不想惹他,不愿争吵,所以只低下头去克制着。他也不再理我,当我再抬起头来时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看着他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委屈慢慢不断蔓延我的身体每一处。 突然间感觉到累了,累得不愿再去想和他有关的任何事情,我站起来向卫生间走去。刚打开卫生间的门,却听见自己手机短信的铃声。感觉告诉我一定是古裕铭发来的,因在路上曾叮嘱过他回去后要发短信告知我,算算时间他现在也该到了。我转过身,看见武兆磊正拿起手机在看着。 他抬头看着我,带出不冷不热的笑意,转而却又露出魅惑人的笑容,让我的心里倏地有些发毛。 你朋友已回住处了,他怕你担心。 我走过去,他带着莫名而复杂的笑把手机递给我,上边是古裕铭发给我的短信:我已回,放心吧!早些睡觉,我希望你能每天都像今晚这样开心! 我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神情,没有一丝的遮掩,开心笑着给他回复:我知道了,做个好梦! 短信发完后顺便把手机关上,然后抬头看着武兆磊,早些睡吧,这几天你也挺忙的,别太累了。 他看看我闭上眼睛,摇摇头像是要抖落一些大脑或者身上的东西,然后起身走向卫生间。 洗刷完之后走进卧室给他收拾好床,我抱起自己的被子往外走去。 你去哪儿?他在身后说。 我背对着他侧过头,你睡吧,我在沙发上睡。 不行。 你陪着我睡在这里,行吗? 我停下,转过身表情有些麻木却掩饰不住悲伤的眼神,你快要结婚了是吗?不要再这样对我,也不要这样对她,这样不行,有失道德。 他微微愣怔一下后冷笑着问:你在说什么?谁说我要结婚了? 不是吗? 结婚?结什么婚?你听谁说的?! 我不想再理他,继续往外走。 雷祎文!我可能低估你了,但别为自己的改变找借口! 我回过头,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有人专程远道而来看你,高兴吗?当然高兴!他还希望你每天都像今晚这样开心! 我冷笑一声,对,我今晚确实很开心! 他的脸色很难看,静静的盯着我不说话。这样站着对视了一会儿,我叹口气走到床边放下被子,又抬起头看着他。终于,我开口问:如果,假如我遇上了一个很爱我,而我也挺喜欢的人,你会为我高兴吗? 他一脸烦闷和无奈,不久闭上眼睛,慢慢地摇着头。 为什么呢? 如果你爱上了别的男人,我会很难受。 那又怎样? 我不允许。 我苦笑,冷冷地说:我只知道,你既没有权力也没有资格限制我,是不是? 不是 那你给我一条出路,好吗?委屈让我眼中有了泪,我也有感受,我讨厌现在的生活 也许我有些自私,但我不会亏待每一个对我好的人,包括你!特别是你! 听着他这样的话,委屈中又烦躁起来,什么叫不会亏待?!把我困在这里,养着我,而这样就能满足你的某种虚荣心,对吗?有个傻女人每天在所谓的家里望眼欲穿的等着你,高兴了就来,不高兴了就去别的地方,对吗?武兆磊,你会不会明白,这种事情在我身上不会出现,不管我对你的感情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如果可以,我现在就可以搬出去!懂吗?看着他的样子,像是在克制忍耐。难道我错怪他了吗?不会的!他可以自私,我为什么不可以有自己的感受?我把声音放低继续说:没有希望的感情就随它去,我有自由决定要不要跟着你这样的人。 我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其实你很自卑,也很脆弱,只是你把自己的自卑和脆弱埋藏的太深,以至于连你自己都看不见。武兆磊,以前你与她的事已经过去了,她最终没有选择你并不能说明什么!可是你总是想在女人与金钱上找回平衡,你周围那么多的女人,你找到了吗?我想你是愈来愈加的空虚了,越来越不相信爱情,现在的你只是在堆积的欲望里,迷茫的追寻你以为要找的东西,你的目标太高,你的心太急切,所以在失落中你仍在自卑!我明白你对我的感情,所以我毫无原则的迁就你,可我的付出你有没有在意过?是否也为我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想,你并不是对她无动于衷,何况她那样的家庭背景。而我很清楚自己和她在某些方面是不可比的,所以你当然会倾向她,对吗?其实我这样说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因为你压根就没有想过会真正和我在一起,我对你能有什么好处呢?是不是?至少我没有办法把你放在你想要的那个位置。但是你仍在矛盾,不为别的,只是不愿与她有某种意义上的不平等,所以你会不想结婚。不想结婚是假的,你是希望自己的资本再高一些,那样就算门当户对了,你的自尊心或者虚荣心也得到了满足,对吗?而我呢?你认真的想一想,你到底是在爱我吗?你给我的爱和伤害成正比吗?你了解我吗?我不会依附你,继续沦落,沦落到现在做你的情人不算,将来还要做你的地下情人!我深深吸一口气,我不欠你什么,从我身上,你该得到的和不该得到的你都得到了!是吗?! 他的脸色已很难看,但看得出是在用力的忍受着。我这赤裸裸地剖析让他很不自在,在他看来今晚生气的应该是他,但我不想做任何的解释,也无需要解释什么,因为他并没有资格去限制我。何况,此刻如果他会伤心的话,我会感觉平衡一些,所以潜意识中也有意刻意用话去刺伤他。 但我并没有因此而心情舒畅,相反的,却感觉到了自己的心,那血淋淋的疼痛!和他已不是说走就走那样简单了,在我的生命中,将永远抹不掉他曾经的存在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是用恶劣的方式强行侵略了我的身体,他残酷的扼杀了我宝贵的自尊。他的这种剥夺我永远无法接受,并让我的灵魂永远被缠绕在暗影里。而我却时常仍在痛苦和矛盾中试着妥协和接受,所以即将面临的结果与我必定是可悲与荒唐! 慢慢的,我的愤怒已淹没了他的气恼,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 我绕到床的另一端躺下,闭上眼睛不愿再正视自己的不堪与悲凉。然而紧闭的眼睛却关不住眼泪,我的耳朵默默地容纳了凉丝丝的泪水。 不知过了多少,感觉到他来到我的身边,并握起我的手轻轻地揉捏着。 对不起!祎文,你对于我的重要你并不明白,就像我总是拿不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做事总是那样绝然,每次说离开我总不留余地,对我没有丝毫的不舍。可你知道吗?你每次这样的举动都深深的刺痛着我 默默地躺着,过了一会儿却没再听见他说下去,禁不住睁开眼睛,看见他蹲在床边,悲伤的看着我,而脸上竟然淌着泪!我的心突然颤动了一下,眼圈发红的他与平时已判若两人,那个微笑中带着强硬的武兆磊此刻已不存在。我从未想到,他有这样的一面! 你怎么了? 他看着我露出惨淡的笑容,却不说话,用手抹掉脸上的泪,侧身坐在地板上,头靠在床沿边。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这一生我不能忘记你。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继续说:其实你的个性我很清楚,如果对我的感情不深的话,我们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此时你也许正在某个地方开心的享受快乐,但是我,却伤害了你 时间突然像是走的慢了,心跳像是被走得很慢的秒针一下一下地拖着,沉闷得喘不过气来。终于,我坐了起来,拽一下他的衣角,到床上来吧,地上凉。 他却低下头去没有动。我犹豫片刻,起身下床坐在他身边。 她叫什么?停顿片刻我问。 谁? 她。 冷傲雪。 冷傲雪,只听名字就与一般女孩不同。 能有什么不同。 我的目光盯住他的双眼,能跟我说句实话吗? 能。 你是不是要和她结婚? 他又突然冷笑起来,然后无奈的看着我,结婚不要再这样问我祎文,我希望能跟你说说心里话。 好,你说吧,我听着。 他的眼神中有太多复杂的东西,看他陷入沉思,终于慢慢地说:实际上,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我们是最默契的,你是最适合我的人。在我的心里,你几乎是完美的,我所遇到的女人都不可替代你的好。可是我抓不住你,也许是原本生活环境的不同,你对我的一些观点和行为不能接受,即而不能相信我,不能确信我的感情。而我却太自负,以为你会因我而改变,可事实证明我错了,错的不可收拾你说得对,我确实自卑,也许我的自负便是自卑的表现。他略微停顿,深深吸一口气,她,冷傲雪的父亲很看好我,二叔曾经受过她父亲的帮助,目前也有意合作,而且是影响公司发展的大项目。房地产行业的现状你是知道的,现在公司的情况你也了解,必需要上一个台阶,而他手里掌握的一些土地正好被我们所需要,所以有些事情并不是是与不是那样简单。说到这里自嘲地笑笑,我不愿要靠女人来实现什么,你该了解我的。而我和你之间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我从未感应过你有接受我的信息,却又明明感觉到了你因我而有的痛苦,我不知是哪儿错了,也努力过,但很快就感受到了你的坚决,你是和我一样固执,难以改变初衷的人对你所做的一切,我很后悔,却没有办法去弥补。想过放你走我知道我很自私,对不起! 她对你怎么样? 挺好。 你们,现在是什么样的关系? 你在跟她谈恋爱,对吗? 应该,是。 你喜欢她吗? 我盯着他的脸,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窖。在感情上,我和他一样的霸道。 你爱她吗? 心里时常有一种声音告诉我,我爱你。 心里翻起一阵难言的滋味。我用力咬着嘴唇,继续问:你们的事到底是谁先提出来的呢?是她吗?还是她父亲?或是董事长? 武兆磊摇摇头,到底怎么开始的,我也糊涂,真的,开始我并没太去在意。 他看上去像是很累了。 我被一种绝望占据。对他感情与现实的矛盾让我迷茫找不到方向,如同歧路亡羊。 许久,我勉强地张开口,轻轻地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不怪谁我们之间本就不该有什么,对吗?这样说着,委屈已席卷全身,喉咙里像被什么噎住了,我用力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祎文,我心里很烦,其实我的心也很脆弱,也有感到累的时候,而那个时候,我总是会想到你。如果你哪天离开了我,我不知再去哪儿才能找到第二个你。 我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让自己脸上露出笑,打起精神,那,如果以后你遇到不高兴的事了,如果可以跟我说,就找我吧,好吗? 他有些悲伤的笑笑,我知道你心里恨我,而且永远不会原谅我! 我看着他,想说什么,但不知为什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久他起身,把我拉起来,你睡吧,天太晚了。 我在床上躺下,他坐在床边用手抚摸着我的额头,把头发往后拢着。看着他难以捉摸的眼睛,不知他此刻在想些什么?然而他什么都不说,只静静盯着我的额头,手仍在轻轻拢着我的头发。直到我慢慢闭上眼睛,感觉他轻轻亲吻着我的嘴唇,不久后听到关门离去的声音。 随着关门的声音,我的心沉到了海底。突然明白不知不觉中爱他爱得已没有回头的路,如同黑夜中陷进无边沼泽的灵魂,越陷越深但他走了,真的离开我了,当我还来不及逃避的时候。我终于无法再继续欺骗自己,不可抑制的有了一种崩溃的感觉。这种折磨像是一块冰凌,在我的伤口上慢慢划动着我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头轻轻地摇动着,我问自己,我该怎么办 我打开了关掉了的手机。 我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躲在黑影中的理智吃力的告诉我不能那样做。我不能给任何人打电话,不管是武兆磊还是古裕铭。我不能去求武兆磊回来,他不属于我,自始至终。我也不能让古裕铭来安慰我此刻的痛苦,他是天涯那边的人,我和他的关系不允许复杂。 这杯苦酒只能自己慢慢咽下去。 我把手机塞在枕头底下。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在绝望中哭泣着慢慢睡去。睡梦中看到了武兆磊,他在迷雾中消失,却把我的心牵走了,让我没有了自己。终于找到他后,转过来的脸竟然是古裕铭,他对我说:如果我是他的话,我是不会要你的! 为什么?! 因为你自私! 我自私我摇摇头,委屈地看着他,我自私? 不是吗? 我有些怯懦地望着他,我不是我只是不敢得到他,他不属于我。 古裕铭皱皱眉头,疑惑地看着我。我无力的辩解,他却始终听不明白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房顶的灯,它正孤独而冷漠地俯视着我。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错在哪里了? 你不知道是吧?我也不知道 我爱一个人爱到了这步田地,是不是很可笑呢? 我竟自惨然笑了,我不想这样,你知不知道,我真得快承受不住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怎样才能解脱 我终于打开了手机。我想,必需要有一个人来安慰我,不然我真的要疯了! 当古裕铭接到我的电话时,他已在高速路上了。我咬着嘴唇沉默着,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情绪不对,便问我怎么了?我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悲伤,最终只是说:没什么了,我就是想跟你说注意安全,一路顺风!他便笑起来说:借你吉言,我会很安全的到家! 我无声地笑笑,然后对他说再见,关了手机。 胃又开始痛,从秋天过后胃痛得越来越厉害了。我拧着眉头静静地躺着,享受着这份疼痛。不知过了多久,我就又这样睡去,醒来时已是午后。胃疼得差了些,但剧烈的头痛让我感觉眼前一切有些恍惚。 咬咬牙,让自己振作起精神。不管如何的悲伤,我都不能颓废,路照样还得要走下去。 在门诊上打完针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头已不再痛得那么厉害。 冬天的夜晚寒气袭人,路面上已结了厚厚的一层冰,踩在上面需要小心才不会滑倒。我的心情未有好转,如同这冰冷的夜色,没有一丝暖意。 我不知明天的路该怎么走,不知道以后不能再见到他的日子会不会如今晚这般的寒冷和黑暗,不知道哪里才是我的归宿 深刻的孤独包围着我,抬起头,仰望寒空我该怎么办 客厅中正站着一个人,默然看着刚进门的我。尽管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但我很快就认出了他。 我关上门,打开灯看着他。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用力地盯着我。 看着他的脸色,我勉强笑笑,你怎么不开灯? 他却不回答,站在原地沉默。我惊异地看着他复杂的眼神,迟疑片刻问:你怎么了? 他仍沉默着,然后竟自摇摇头,深深吸一口气,声音低低地说:你去哪儿了? 对不起,我去打针了今天没请假 他突然露出凄惨的笑容,眼中闪着隐隐地光。我以为你走了 看着他的目光,心中说不出的滋味,站在原地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开口轻轻地问:如果我走了,十年之后你还会记得我吗? 记得,你呢? 我咬咬嘴唇,泪就流了出来,我会想你,会很难过 他带着红血丝的眼在我脸上搜寻着,而后突然笑一下,你终于说出了这样的话。 我慢慢地低下头去,感受着他的目光,流淌在下巴上的泪又滴落在胸前的衣服上。 你今天一天都不开手机,知道我有多着急吗?他的声音依然那样低沉。 对不起 我终于抬起头,他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迈动脚步靠近我,用力地抱我在怀里。 我和他紧紧相拥着,不久,听他在耳边轻声地说:回到家你不在,第一个念头就是你走了,永远的离开了我,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觉吗?后来看看你的东西还在,我就坐下来等着你,一分一秒地等,等了很久我想了很多祎文,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我也很难过,可是你知道吗,我是不敢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 我抬起头,我知道我很自私,我只想要一份真正的感情,我真的不愿心爱的人心里装的人太多。 就为这个吗?你为什么不早把心里的话告诉我? 我看着他,想笑,眼泪却一再地流。他抬起手轻轻地擦掉我脸上的泪,而我,抬起脚,嘴唇靠近他的脸,慢慢地亲吻着他眼角的一滴泪水。 而后,我们相视而笑。 我想要告诉你,我不恨你。你能相信我吗?可是我,我不敢接受你的感情 我欠你太多了。 我也欠你的 他笑笑摇摇头,擦着我脸上的泪。我感觉到了那种幸福,把头埋在他的怀中。 依偎在他温热的怀抱里,手在他的胸膛上轻轻地划动着。他把被子往上拽一下,盖住我裸露在外面的肩膀,然后手放回被子里在我的身体上抚摸着,最终在我的小腹上停下来。我有些紧张和害羞,尽量让不太自然的喘息声平和些。 现在我已经是你的男人了。他说着在我身上轻轻捏一下。 我笑笑,有些羞涩地说:听着有些别扭。 他笑起来,轻轻吻着我的头发,刚才没把你弄疼吧? 我咬咬嘴唇,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吻我的人。 什么? 你是第一个吻过我的人。 真的吗? 我仰起脸,他正意外的看着我。 干嘛这么看着我? 他亲亲我的额头,停顿片刻说:祎文,曾经带给你的伤害 我用手捂住他的嘴唇,不要再说这个了好吗? 他怔一会儿,叹息一声,我真的很后悔他摸摸我的头,祎文? 嗯? 你能给我三年的时间吗? 我有些疑惑,什么? 我现在的情况你很了解,我必须要改变现状。 我知道,你的压力太大了,别把自己弄得太累了。 我给了自己一年的调整期和两年的发展期,三年之后,我武兆磊一定会比现在像样的多,那时候我们就结婚,好吗? 我愣一下,幸福地笑笑,轻轻地在他胸膛上咬一口。 为什么咬我? 呵呵我饿了。 我也是。 我给你做饭吃吧,好吗? 好啊,我一直想吃你做的饭唉,能混到今天不容易啊! 我轻轻地拍拍他的胸膛,你再躺一会儿,厨房里有些菜,这就给你做去。不过,我做饭不好吃的,你得将就一下才好。 没事,如果不好吃,过会儿再吃你。他说着呵呵笑起来。 我疑惑一秒钟,接而羞恼,讨厌! 我不愿去回忆一天之前的这个时候,我和他还仍各自站在原地毫不妥协,那种痛苦我不愿有丝毫的记忆。而仅仅过了不到二十四小时,我和他的生命却进行了交替,他把自己真正溶入进了我的身体里,我和他的爱终于交接在了一起。 他津津有味地吃着我煮的面,我坐在对面慢慢吃着并看着他。他不时也看我一眼,快吃,老看我干什么,以后有你看的。刚刚和他发生的事总在眼前晃着,甚至痛并快乐着的感觉仍未退去。我有些局促,一天没吃饭竟然没有饿的感觉,所以干脆放下筷子不再吃了。他吃完后站起来拿起杯子走进厨房,很快又走出来,走到我身后抱起我,在耳边轻轻说,热水器里的水已烧好了,你陪我去洗个澡。 我的脸有些烫,不敢看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笑起来,解着我睡衣的扣子,你原来这么容易害羞。我的头更加低了下去,他抬起我的下巴,你是我的 他在某方面是一个野蛮的人,这在他平时的言行中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来的。当他的嘴唇在我的身体上游荡的时候,快乐与恐惧同时围绕着我,我不知他什么时候会不会突然就咬我一口,这种刺激很快就把我带进一个美妙的世界里。他感受到我的反应时又更加的疯狂,而我,在这种疯狂中很快就忘记了自身的存在,淹没于他的身体之下,沉醉于其中,如同在他怀里被溶化、沸腾的水气,围绕着他缠绵升腾进入天堂 睁开眼,天还微微亮。 武兆磊正在穿衣服,他扭头看我一眼,轻轻笑笑,再睡一会儿吧,天还早。 你起得这么早吗?有事? 对,有事,我去王总那儿把合同签了。 这么早,他上班了吗? 没上班,我去他家接他,这个家伙今天这事明天那事的,这样耗下去我可受不了!他站起来向外走去,走到卧室门口又返回来走到床前,弯下身子轻轻在我嘴唇上亲一下,对了,今天上班先把重要的事处理完,我签下合同后给你电话,你陪我去李科长那儿坐坐,他不能白帮我的忙,再给他送点东西。 前两天不是刚刚都送了一遍吗? 不一样,再说这个哪有多啊! 你早上吃什么? 不吃了,你自己吃吧!说着匆匆地走了。 看着他离去,坐起来靠在床背上,幸福来得太快,我至今仍仿佛如在梦中。 我竟自笑起来,幸福的感觉不能用语言来形容。我只是想到,如果能这样拥有他,我愿意用缩短生命来换取。 刚上班不久,武兆磊就打来电话,他说合同签下来了,让我一个小时后去赵海云的售楼处等他,他自己先去趟李科长那儿。我问需不需要准备什么,他说不需要,就是随便转转。 我和赵海云的关系一直不错,她身上有许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另一方面,我和她有许多相似之处,不管是在性格上还是在许多事情的看法上。 武总有一段时间没过来了,这次来不会是来发红包的吧?这两天就要放假了。赵海云半开玩笑的说。 我坐在她对面,看着桌子上的销售记录,也开玩笑地说:有可能。说着抬头看着她笑笑。 今年年假放几天? 我也不知道,可能和去年差不多吧,管理上初七上班,售楼处初十左右。 刚说完,武兆磊推门进来,除了正在跟客户交谈的人员,别的都站起来跟他打招呼。他点点头,开心地笑着,都忙自己的吧,你们辛苦了! 赵海云起身离开自己的座位,站到我身边,武总请坐。 武兆磊走到办公桌前,拿过桌子上的销售记录看着,最近怎么样? 挺好,刚刚又成交了一套三室两厅的。大家越来越有劲了! 武兆磊点点头,连续三个月你这里的销售业绩都是第一,赵海云,我觉得该奖励你了! 谢谢武总!赵海云掩饰不住喜悦,这是武总您的功劳,我只不过幸运而已! 少来这个,我可不喜欢太谦虚的人这个周末去公司开会,你准备一下,写份个人工作总结,到时候让大家分享一下你的工作经验。 啊?! 我看着赵海云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她有时候挺可爱的,很单纯的那一种,平时很难从她成熟的言行中看到她的这一面。 武兆磊也笑起来,啊什么啊?好了,我没别的事,过来看看你们你把这周的销售情况和问题说说。 赵海云收敛笑容,走到桌子前打开抽屉拿出一个黑皮笔记本,看看武兆磊开始讲起来。 从售楼处出来后又陪武兆磊去了趟汽车销售中心,武坤快回来了,武兆磊准备给他买辆车。 与武兆磊匆匆回到公司的时候已是中午,在一楼大厅碰到了董事长,他正与人边走边谈。在他身边的是一男一女,男的看上去五十多岁,个子很高,也很胖。他的头发很短,皮肤略黑,手中夹着一支烟,烟把上套着一个翠绿色的烟嘴这是个不可随意靠近的人,他的威严决不容人侵犯。看着他我突然联想到了旧时的军阀。在他身旁的女人看上去在二十五至二十八岁之间,个头很高,应有一米七多一些的样子,皮肤白净没有任何的瑕疵,清秀的脸上几乎没有修饰,一头漂亮的长发垂在她看上去昂贵的墨绿色貂绒短外套上面。 我猜到了他们会是谁冷傲雪和她的父亲。 武兆磊跟他们打招呼后,给我作了介绍。我站在武兆磊的身后向他们点点头问好。她微微笑着扫我一眼,注视着武兆磊说:刚才武叔叔问我过年去哪儿玩,我说哪儿也不去了,没意思,就是去香港买几套衣服。她的声音很好听,语调像是经过专业训练过的,从她口中说出的话如同缓缓流动的溪中的水,与她冰冷的外表相差甚远。 武兆磊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转而笑着说:好啊!那儿有适合你的衣服。 你若有时间的话也一起去吧? 好吧,我看看尽量抽出时间。 听着武兆磊的回答,她的脸色微微一变,继而又笑着说:行,随你吧。 董事长看看武兆磊,小雪既然这样说了你就陪她去,时间的问题还不好说吗? 武叔叔,您不要为难他,我知道他很忙,哪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到时候再说吧! 董事长笑笑,又扭头看着武兆磊,你上去还有事吗?如果没什么事就别上去了,我们一起去吃午饭。 好吧,我上去打个电话,冷伯伯你们先走着? 冷总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笑,那我们先走吧。 冷傲雪朝武兆磊笑笑,我们先点好菜等着你。 武兆磊对她点点头,好,我马上就来! 我跟着武兆磊走进他的办公室,他并没有打电话,把签的那份合同放在桌子上后坐下,独自沉思起来。 我心里很压抑,自卑感像一个魔鬼侵蚀着我的大脑。在很多方面,我是没法和她冷傲雪相提并论的,我甚至可能没有任何比她强的地方。 你在想什么? 我勉强笑笑,没什么她确实是很喜欢你,她很完美,你真的应该选择她 他面无表情把身体靠后,倚在椅子上,那是你的看法。说完停顿片刻后站起来,把合同拿起放进抽屉里,我得走了,唉,晚上还有个饭局等着我,没完没了!他走到我面前,两手放在我的肩上亲一下我的眼睛,然后在我的脸上盯一会儿后突然笑起来,小声地说:你知道吗?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天赶快黑,然后爬到你柔软的肚子上面做做运动他说着眼睛迷离地继续盯着我变红的脸。我有些难为情地笑笑。 而他却又收敛笑容,认真地看着我说:你要相信我我们走到今天不容易,有句话我最后一次再说给你:我不能失去你! 我也不愿失去你说着眼中已盈满了泪。 那你就听我的,别再去想太多,好吗?有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我需要时间。 好。 看着我点点头,他摸摸我的头发又笑起来,小傻瓜。 我整个下午的心情都不好,那个女人的影子总在我眼前晃着。她的冷傲,她的笑容,她的优越我的大脑越来越乱,直至最后我开始难已确信武兆磊会为了我而放弃她他有什么理由不选择她呢? 武兆磊回公司的时候已到下班的时间。我不禁又想到,他和她在一起呆了一个下午 电话铃声把我的思绪拉回来,是武兆磊打过来的内线,晚上你一个人先回家吧。 我知道了。 听声音好像不太高兴你过来。 我用力吸一口气,警告自己不要让他看出自己的悲伤。 你怎么了?下午都干了些什么事?他盯住我片刻后问。 整理今年销售部的工作汇总另外他们明年楼盘的营销计划已交过来了,与你会上提出的思路大体一致,实际上就是按照你说的做的计划,没有什么更改。 武兆磊皱皱眉头,什么意思?我不是说那个计划不理想吗? 我意外地看看他,犹豫片刻,你没说过。 他看看我,然后垂下眼睛开始深思,好久没有说话。我在他面前坐下来静静地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我不由自主的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笨,很多的时候不能起到该起的作用。 别说这种话,你已经很不错了,我见过的女人也不少,像你这样能内外兼顾的女人现在太难找了,真的! 男人都喜欢找一个漂亮而贤惠的妻子,是吗? 漂亮我同意,不过你那贤惠是什么意思? 顾家,为了家庭肯牺牲自己。 你是说在家相夫教子? 对啊。我注视着他的表情,我可能做不到那样。 武兆磊笑笑,你知道什么叫贤惠吗? 什么? 所谓贤惠,就是在家里闲着,什么都不会我可不喜欢!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你说呢? 那就是事业型的了,女强人,和你在外一起打拼。 我喜欢能干聪明有思想的女人,但不是什么所谓的女强人,女人太强就没有女人味了总而言之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我好不容易淘到的宝贝。 我有些幸福地笑了。 他笑着挑一下眉毛,深深呼一口气,沉思片刻后说:年后你在这里再干一两个月就离开吧,我的两个朋友明年二月底三月初的就能从北京过来,那边公司也该启动了。我不能过去,让你作我的代理人,你有信心吗? 我顺口说:有你在,我怕什么?哪能没信心。 他笑着点点头,相信你是没有问题的。 他这样说我便认真起来,思索片刻,有点为难的笑笑,企业管理咨询这一行业我从未接触过。 新兴行业,多数人都没接触过。没事,业务上大同小异,隔行不隔理,很快你就理顺了。再说,到那边之后也不像在这边有让你心烦的应酬。其实我和你一样的烦,但没办法。他说完独自思考了一会儿接着说:你知道吗?我们三个人合作算是相得益彰,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他俩一个一直作保险行业,对于非传统行业的业务操作和实施游刃有余,另一个有从事管理咨询行业的背景,有很好的师资力量。而这边所有的事,我就全部给解决了。 我认真的听着他的话,点点头沉默一会儿,起身去给他倒来一杯水。他拿起杯子喝一口,问:刚才心情是不是不太好? 没有,怎么会?我很开心。我咬咬嘴唇,有些羞涩地说:只要有你在,我觉得什么都好。 他笑得眯起眼睛,一脸满足的样子,真好你知道我今天下午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 姚校长又打我电话了,我过去跟他谈了谈,他那意思房子盖不成总不能让职工没地方住,让我给他出个主意。 他挺有意思的,那就让他在我们楼盘中选呗。 武兆磊点点头,看来任何付出都会有回报,没办法,谁让他喜欢我们呢! 我高兴起来,看着他笑。 祎文,今天下午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工作上二叔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台阶,生活上我遇到了你;另外我身体健康,事业发展顺利。 感受到了他的快乐,我也跟着快乐。 晚上还有应酬吗? 他叹口气,唉,就是这点不好。 自己开车少喝些酒。 放心吧!说着又眯起眼睛笑着,晚上我尽量早些回家,你等着我。 看着他的样子我不禁半开玩笑地说:你现在的样子有些好色,别这样! 男人不好色那还叫男人吗?再说我色自己的老婆又不是别人。 谁是你老婆? 你。 不是。 那是太太。 不是。 夫人。 不是。 女朋友。 不是。 他略微停顿,那你说是什么? 我嘿嘿笑着不说话,他笑着盯了我片刻后站起来,绕过桌子到我身边,从身后抱住我,嘴唇埋进我的脖颈里。 别这样,这是在公司。 已经下班了 还不等他说完,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回过头,何娜已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摞帐本。她一脸愕然,愣怔一会儿后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停顿片刻快速走到武兆磊的办公桌前,把帐本用力往桌子上一放,接着传来啪的一声响。 什么?!武兆磊皱皱眉头问。 自己看! 我要是都自己看了用你这会计干什么? 不想用就找董事长辞了我有时间不干正事就没时间看看账本吗?! 何会计!不管怎样,我实在看不惯她的这种毫无分寸的嚣张。 她扭头看着我,脸已变得通红,仰起头,什么事? 我深深吸一口气,尽量把语速放慢,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说出这样的话我自己感到意外,而她也有些意外的看着我,目光慢慢地有些软了下来,什么意思? 我笑笑,没什么,我觉得你好像不太开心? 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不自然地扫一眼自己的周围,转身快速地走出门去。 看着她出去后我转过头对武兆磊说:她在吃醋。 武兆磊冷笑一声,神经病! 都是你! 他不高兴地打量我一眼,我怎么着了? 我低下头沉默一会儿,忍不住说:有句话也许我不该问董事长和她 武兆磊打断我,不该问的不要问。 我不自然地笑笑,我知道了。 那天晚上武兆磊回家的时候我已躺在床上睡着了,当开门声把我惊醒,看看表已是十二点多。 回来了。我揉一下眼睛坐起来。 他脱着衣服,吃完饭又陪着他们去洗了个澡。 然后呢? 他扭头看看我,然后?然后我就回来了。 我笑着下床,打开衣橱门拿出睡衣递给他,然后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抱进卫生间里。不久他跟过来,我把新买的牙刷拿出来递给他,他笑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要干什么?我抿着嘴笑笑,又拿出一盒润肤霜,呶,晚上刚给你买的,你的皮肤有些干,天气不好脸上不擦东西对皮肤伤害很大。也不知道你用不用这个牌子?他手接过去眼睛却一直盯着我,无所谓,我一般不用这个,你觉得好就行。我便不说什么笑着转身走出卫生间。 当我从厨房里回到卧室时他已斜躺在床上了。我把端来的水杯递给他,他接过去轻轻喝一口放在床头柜上,我爬上床去依偎在他的怀中。 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太幸福,不知为什么,我总担心这样的日子不长。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别胡说! 我沉默,不久后试探着问:想对你说句话,说错了你别生气。 说吧。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和冷傲雪在一起会让你在事业上少走很多弯路。 想过。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我昨晚不都跟你说了吗? 为什么? 武兆磊叹口气,祎文,我不喜欢你这样,我喜欢你自信的那一面你不懂我,不懂什么是男人。他的手慢慢地伸进我的衣服里,在我的肌肤上面轻轻划动着。我咬咬嘴唇不再问下去,很快,他的抚摸让我无法再继续自己的思绪。 该怎么做我已经决定了,不要再折磨我了,也不许再折磨自己,听到了吗? 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