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再重逢第八章

　　因为每个人的行程都不一致，昨天那个团的成员全部被打散，绝大部分人直接前往玉龙雪山，其余返回昆明，剩下三个女孩、小伙子和魏珺一同前往泸沽湖。但昨晚四个人又泡吧到很晚，疲惫不堪，取消了出游的计划。而抱得佳人归的小伙子，自然也是取消了计划，只剩下魏珺一人前往。所幸又碰上了第一天在石林一起拍照的那对年轻夫妇，并不觉得孤单。
　　前往泸沽湖的途中，要跨越数座藏、滇、川三省交汇处的山峰，原本只有八十公里的直线距离，因开发得较晚，暂时没有像其他地区那样修筑得较为玩好的直线公路，一路要绕行近四百公里。也就是说，需要有一天的时间在车上，而且，除了山峰陡峭外，还有大约三百公里是十分颠簸的石头路。很多人只能望而兴叹，让别人代为感受那里别样的风情了。昨天的大巴也换成了只有十三座的小客车，只空闲着一个座位放着众人的用品。
　　新导游，摩梭族小伙，年方二十三岁。还未深入介绍，年长的司机就插科打诨道：
　　别看他年轻，可是已经有过十一个‘阿夏’了，你们谁能比呀。
　　年轻的导游报以羞赧的一笑，说：
　　司机先生的阿夏’更多，在当地是有名的走婚王子。
　　众人一阵哇塞，以看戏的心态偶尔调侃着。但几个女孩对视了一番，瘪瘪嘴耸耸肩。
　　因为昨天一夜的人影鬼魅，魏珺的眼圈黑黑像熊猫，还不停地打着哈欠。选择了最后面靠左边的位置，希冀途中能够安睡片刻，偶尔伸出头去呼吸。
　　车还在并不颠簸的柏油路上行使，年轻的导游就滔滔不绝而来，人文历史自不必说，史料上和众人的游记中想必有很多的记载，但他自己成长的一段经历却让大家听得很兴奋：
　　摩梭族男孩子到十三岁时就要举行盛大的成人礼，脚踩猪身制成的踏垫，脱掉衣服向众人展示已发育成熟。同时这一天也将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女孩将被亲人送上阁楼，从此可以在阁楼中与自己心爱的阿夏约会。
　　而这一天的男孩，也可以去约会自己喜欢的‘阿夏’了，但天涯苦旅路也就从此开始。自从那一天起，我的母亲和姐妹，都会用各种言语来激将我，让我去寻找我的阿夏，如果不出去，就好生不快哟。
　　要是在风和日丽的夏天还好，可以在草丛中呼呼大睡，但遇上下雨或者冰天雪地的天气，只好在母亲家中随便找个旮旯睡觉，让我很没面子。而阿夏的寻找哪里有这么容易啊，我们天天冲漂亮的女孩唱歌也唱不来一个，送礼物别人就是不要，那段岁月真是让人疲惫不堪啊倍受屈辱啊。
　　幸好后来有个阿夏看中了我，短暂地脱离了苦海。但从一个阿夏到另一个阿夏，都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到现在我已经经历过十一个阿夏的痛苦了。
　　言语中的表情，不似在夸张也不似在炫耀，的确像是讲述的自己的真实感受。但司机却戏谑道：
　　有你说的这么痛苦嘛，换个角度看问题就对了，你这是艳福不浅呐，别人结汉人结了婚的想换个味口都不行呢，看我就觉得很幸福啊。不过，大家去了泸沽湖就不用拘谨了，男人可以放开手脚去走婚，女人或许今晚就有人撬你的门哦。
　　车上有两对都是来度蜜月的，还有一对带着小孩的夫妇、两个长相相似的姐妹，以对年龄悬殊较大的男女和魏珺一人，众人不知道该报以羡慕还是鄙夷，只能还是哇塞以对。
　　车稍事停顿的时候，魏珺看见司机回头向女孩子们张望，目光异常发亮，但让人禁若寒蝉，汗毛顿时竖起一大片。
　　进入石头路段了，整个车身开始无限狂响起来，似要让人冥想出一个虚幻的另类世界。听不见彼此的声音，导游提高八度抚慰大家说只当周身按摩好了，包括耳部按摩，让大家开始休息。但这样的颠簸，却并未让魏珺有丝毫的困倦之意，只有疲惫。
　　良久，在一个砸道口停了下来，导游说这里就是观看有名的九曲十八弯的最佳角度。人在高高的山峰上俯瞰，路在远远的山谷中拐了一道弯又一道弯。导游又说一个歌手曾经有一首非常有名的歌《山路十八弯》，就是讲述的这里的真情实景。
　　但这一段九曲十八弯，也都是十分颠簸的石头路。想到这里，心情并不轻松。上车时，魏珺大声纠正导游，那首《山路十八弯》讲述的是湖北长阳清江土家族地区的风貌，并不是说这里。导游瘪了瘪嘴，并未说什么，但显得有些尴尬。
　　而说到路，就不得不提起一个人，一个首个征服泸沽湖和延绵大山以外的世界，让世人对那片神奇的土地和民族文化充满了好奇和探索欲望的神奇女性杨二车娜姆。
　　还是还在魏珺的孩童时代，杨二车娜姆就用她那独特的歌声，向世人展示了一个原生态的和谐画面；同时，以其绝对具有震撼力的情感流露，征服了中国，征服了世界，也征服了魏珺和无数颗童贞但却充满梦幻的心。
　　而这个地区原本没有通往外界的公路，人们世代过着刀耕火种的自然生活，保留着古老的走婚习俗，很多人围湖而居，从未走出过大山的包围。但自从杨二车娜姆一九八三年成人的那一年，以顽强的毅力走出大山之时，便打开了通往外界的一条天路。她的《走出女儿国》《中国红遇见挪威蓝》《你也可以》《离开母亲湖》等作品，被翻译成多国语言，轰动全球，让世人知晓了这个曾经不为人知的民族。
　　倘若不是有杨二车娜姆，也不会有这路。在摩梭人面前一说起这个不凡的女子时，皆惊为天人，感恩戴德敬仰的目光，一如看到了佛祖临空般。
　　在香格里拉的海拔虽说比较高，但并没有看到这样的延绵不断的群山，而且山的起伏也没有这么大。一座挨一座，十分紧凑，山间和谷底都云雾缭绕着，蔚为壮观。有时甚至沿着车身走过的公路上，也有轻烟薄雾，玻璃也被雾气笼罩着。车从一座山的山脚绕行到山峰，然后又从山峰绕行到另一座山的山脚，连绵往复，让人看不到尽头。
　　终于有一段平整的水泥路的地方了，说是一个到达了一个镇子，大家必须下车逛完商场后才能通过此段。下车张望，并没有发现什么商场啊？说是镇子，怎么只有这么并排的几户人家呢？只是有一处很大的土坡广场，似有很一些人在围观。
　　说是商场，原来只有一片几十平方铁皮矮房子而已，里面杂乱的摆放着一些少数民族的特产，服饰、玉器、藏天珠、药材等，以及从外界运送过来的食品而已，并没有什么特色。魏珺按照导游的要求走走过场，但只花了两分钟从商场一穿而过，准备回车内。只是从商场通向车的那段路，却并不像逛商场那么顺畅。
　　一个中年模样的妇女，手中拎着几网兜苹果，看起来并不好看，遭受过病虫灾害的形状。但妇女一直跟在魏珺身后嘟哝着要她买一兜，只要三块钱而已。拗不过，只得从腰包中掏出三块钱买了。但那妇女收钱时并不看钱，而是乜斜着眼睛看魏珺的腰包。
　　再走几步，一群年龄各异的小孩冲上前来，将她团团围住。一个女孩用哀求的语气叫着姐姐，问她带笔了没有，带了的话就给一只；另一个小男孩说家里太穷没钱读书，给一块钱就好；再一个小男孩说独子饿没吃的，有饼干或者方便面什么的都行。魏珺将身上所剩的几十块钱包括毛币都分发给了他们，然后将唯一的一直圆珠笔给了女孩，但并没有吃的。
　　孩子们四散开来，可等魏珺左脚刚踏上车时，孩子们哄的一声冲上前来，似乎想要哄抢什么。说时迟那时快，司机一个跳跃，将车门堵住，让她赶紧回到座位上去，魏珺一时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他们要干吗。尽管车窗是关着的，但数个小孩不停地敲击着，说让她将硬币换成纸币。魏珺答到硬币和纸币不是一样的么，何况钱都给他们了，也没有钱可换啊。可孩子们并不听她的解释，态度反而有些强硬起来。
　　向刚才给过圆珠笔的小女孩询问，小女孩的回答却让众人大吃一惊：
　　在我们这边硬币不通用，只有纸币才有用，我们的老板不要我们拿硬币回去。
　　老板是谁？
　　小女孩怯怯的，不敢回答。
　　你告诉我，我给你二十块钱！
　　老板就是那个买苹果的，在汽车后面的那个。不过不光她一个老板，我们有七个老板，那边买首饰的也是。
　　迅速寻找这些买苹果和买首饰等各种物件的大人，那些大人却在指挥着一个个的孩子向另外的游人乞讨。这让人想起了许多大城市里，拐骗幼儿进行起乞讨之人的可恶，人们对流浪儿童的怜爱之心却被他们敲击得支离破碎。其他人也或多或少给了些，这让大家怒不可遏，带着小孩子的那位中年男子下车冲买苹果的妇女喉道：
　　滚，你们这是养孩子吗？这是对孩子们的荼毒，我们不可能给你换纸币的，滚远一些。
　　妇女和孩子像苍蝇一样，嗡的四散逃窜开来，但当汽车再次启程之时，石子、可乐罐、烂苹果却雨点般的飞了过来，一群孩子在大人的指使下，伸着舌头吐着唾沫，扮着各种鬼脸极尽所能恶心游人。
　　人们常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在这里恰恰是真实的验证，现代文明似乎跟她们恍若隔世般的遥远，但难道孩子们有罪吗？有罪的恐怕是这大山的阻隔。不知道其他车上的外宾看到这些孩子们的鬼脸时作何感想。
　　但这样穷苦的地方，让大家感觉消费水平并不低，至少上厕所所需的资费就比较高。木头支起的简易厕所，瓦片在上面摇摇欲坠，蹲位也是两跟稍微粗大一些的圆形木头支在粪坑上，稍不留意就会掉下去的恐慌，穿高根鞋定然是没有办法站上去的。但就这样的厕所，收费却高达一元钱，跟上海人民广场前的星级厕所同价。谁让物以希为贵呢！
　　年轻的导游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话：
　　在云南，这样的贫困县还有七十多个！
　　闻罢，众人心情沉重起来，不知道是原始让人狂躁还是现代文明让人忧伤，首要的思想的沟通已如天堑。那位带小孩的中年男子，很不情愿自己懵懂的孩子看到这么丑陋的一幕。在孩子反复地他们为什么会砸我们的车的追问声中，不停叹息着。
　　为了缓和气氛，年轻的导游倡议教大家一首当地民谣《泸沽湖情歌》：
　　小阿妹小阿妹，隔山隔水来相会
　　素不相识初见面，只怕白鹤笑猪黑
　　阿妹，阿妹，玛达咪，玛达咪，玛达咪
　　小阿哥小阿哥，有缘千里来相会
　　河水湖水都是水，冷水烧茶慢慢热
　　阿哥，阿哥，玛达咪，玛达咪，玛达咪
　　情妹妹情妹妹，满山金菊你最美
　　你像明月当空照，我是星星紧相随
　　阿妹，阿妹，玛达咪，玛达咪，玛达咪
　　情哥哥情哥哥，人心更比金子美
　　只要情意深如海，黄鸭就会成双对
　　阿哥，阿哥，玛达咪，玛达咪，玛达咪。
　　低沉的歌声，虽不如香格里拉的何卓玛那般高亢婉转，但却饱蘸深情，有几分魏珺的鱼米家乡的韵味。音调也比较平缓，琅琅上口，众人不约而同学赋了起来。
　　但大家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小孩子突然重复起来：
　　买大米买大米买大米。
　　顿时哄堂大笑，笑容里还夹杂着眼泪。而玛达咪本意为我爱你，两意南辕北辙。众人先前的不快渐渐被抛到九霄云外了，毕竟游人的首要目的还是游乐而已，这里的现状不是靠游人施舍一粥一饭可以改变的。
　　但也只是反复地唱了三遍，前面就又出现了事故。因这几天一直淫雨菲菲，陡峭的山峰出现了小范围的滑坡，尽管下来的土方不是很多，但一辆稍大的车为了绕过松软的泥土，却不小心掉进了路面的巨大的泥坑中，车体倾斜成四十五度状，游人惊恐之中纷纷跳窗而出，浑身泥浆。司机也一直在不停的咒骂着这年久失修的路。
　　进山的人和车虽说不算很多，但也排起了长龙，男人纷纷下车帮忙推行，妇女则在一旁把方向。可魏珺他们这个团的司机，却沿着倾斜的车旁十分狭小的路，一踩油门，车轮在湿滑的地里快速地打了无数个转，车尾一阵刺鼻的轻烟，呼啸着冲了过去，惊险程度不亚于创造了一个新的吉尼斯世界记录。
　　在场的人都欢呼了起来，但魏珺等几个女同胞又对视了一下，不知道该报以什么心情，男同胞们也并没有任何的言语。但其他车辆并没有效仿，只是等待着填埋路基。
　　相比在其他地方而言，大家今天的心情都不甚明朗，或许是跟这边的淫雨菲菲有关吧。一路无语。
　　车又停下，在一座玛尼堆前，年轻的导游说只要大家在这里转上几圈，心中的不快便可化解开来。也许他们也感受到了团友的不快了吧。
　　虽比不了藏民区的那么大，枝丫上悬挂着各种色彩的飘舞的哈达，但凡经过的游人，都绕地三圈，场面比先前要浩大得多。这是在彝族聚居地，但为何有这么浩大的藏传佛教的场面呢？年轻的导游说这里是滇、藏、川三地交汇地的正中心，人们信奉的也是藏传佛教。
　　但魏珺感觉离滇、藏、川的交汇处已经很远了、在一路的颠簸和困顿交错中，有些前路茫茫的感觉。
　　不管三七二十一，闭上眼跟着转起来，但心中却没有大理寺和朝阳楼那种无由的期待。睁开眼，却突然发现前面的廊上一幅巨大的佛教图腾画，虽比不了金殿上的辉煌，也比不了神庙里的庄严，但从天到地从人到兽，从山川到河流，蓝与黑的色彩，简单勾勒出一个现世的芸芸众生，哪一个才是魏珺自己的人生呢？
　　众人皆啧啧称奇，将整幅图画拍了下来，并没有人拍人物照，但魏珺却发现DV又没有图像了。Shit！只得在脑海中迅速默记两遍。
　　车循着一股水草的气息，缓缓靠近了众人期待已久的泸沽湖，眼前顿时一片氤氲的湖光山色。水平面与公路几乎平行了，偶尔翻滚起来的湖浪还会溅湿过往行人的脚背，有人借机大声念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公路沿着湖水宛延而行，古色古香的建筑就在公路的这边，清一色的两层木屋，对湖而居，是品茶赏阅观景的最佳胜地了，果真像《西游记》里描绘的女儿国仙景般。
　　但一下车，小孩和另外一个妇女就向垃圾桶奔过去，上下呕吐不止。尽管雨已经停了，风却从湖中央呼啸着，朝人的脸直奔过来，单薄的衣物实在难以抵挡。猪槽船也在湖中大幅度的荡漾着，似有妖魔鬼怪要将游人倾入水中。
　　年轻的导游征询着大家的意见，让大家放下行李首先去游湖，不然明天天气更恶劣就只得取消出游计划了。除了两个年龄相仿的姐妹兴致勃勃，众人异口同声回答不！
　　导游愣了一愣，与司机用大家听不懂的地方语言嘟哝起来，却并没有安排大家住宿的意思。片刻，司机神情严肃地说：
　　按照我们当地旅行团的规定，但凡下雨、刮风、下雪的天气都不能游湖，今天这天气还可以，如果不出游的话，看不到景色只能白白来这一趟了。大家还是考虑清楚再去住宿吧。
　　与众人僵持在凛冽的寒风中，无处藏身。小孩儿的父母不停地拍打着还在断断续续呕吐的孩子的脊背，另外一位妇女在丈夫的搀扶下，不停地喘息着。司机一席冷漠的话语让众人十分抵触，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与之争辩起来：
　　不要恐吓人哦，我们可是跟你们省旅游公司签订了旅游合同的，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使。
　　一路这么颠簸，人的骨头都散架了，纵然真是个仙湖也没有心情游了呀。
　　人都吐成这样了，刚才一直忍着没吐在你车上，这态度算是怎么回事啊？
　　天气这么冷，总该让人先住下加件衣服吧，这样的服务态度我们有权投诉的。
　　态度强硬且同仇敌忾，让司机始料未及，年轻的导游见状只得打圆场，说要不先安排另外一个室内的活动，进行摩梭族家访？众人皆应允，悻悻然随之前往。
　　比起在香格里拉的藏民家庭，这里的人家更像个历史陈列馆。来往穿梭的族人长相差异之大，更像众多陈列馆看到的工作人员。刚漆过地朱红大门热烈的向熙来攘往的游人敞开着，门口杵立着一块一人多高的木板，上面篆刻着摩梭族的基本概况。众人在此处迎来一位年轻貌美的女讲解员，颇有几分女儿国贵妇人的姿态，白皙细嫩的肌肤，上镜的瓜子脸，还未见其声其丹凤眼已摄人心魄。
　　泸沽湖不仅湖光山色如诗如画，如梦如幻、旖旎静谧，沿湖而居的摩梭族人亦被誉为‘神秘的东方女儿国’、‘人类母系氏族领地的活化石’，仍然保存至今的古老原始的社会形态，和全球唯一、亘古独存、淳朴独特的种种奇风异俗而著称
　　嗓音圆韵动听，莺歌燕语般娓娓道来，撩人心绪。除了史料文献中已经记载的，还有闻所未闻的说法：
　　大家现在所看到的这些文字，都是摩梭族世代以来沿用的文字，摩梭族的很多文化都是通过口传的方式流传下来，现在认识他的人更是为数不多了，但大家可以从这些象形文字中细细体会出，尽管摩梭族人的祖先过着茹毛饮血’的艰苦生活，现在还有保持‘刀耕火种’的原始生活的人，但这些文字无一不代表着对母性生殖器的崇拜，相信再现代社会的人的思想也达不到摩梭人的这番境界。
　　美丽女讲解员毫不忌悔的言语，让众人多出几分遐想，也许男人还会多出几分臆想。年轻的导游和司机不停地追问：这是哪里来的妹子？
　　继续跟随她，来到祖母堂前。正南放的位置上坐着一位年迈的老祖母，旁边四散的坐着些男男女女，众人也在东西方位空余的位置上随意而坐。每个位置都有其特定的身份，一个人随意所坐的位置，也代表了其成为这个身份地位的人的可能性。
　　漆黑的堂厅，前面两根粗大的园木柱，一根为女柱，一根为男柱，女柱代保着母亲，男柱代表着舅舅。据说这两根柱子必须为同一柱树木上的两段，上段为左柱，下段为又柱，充分反应母系氏族的权威性。一口大炭烤锅庄放置在堂厅的正中央，高高的木梁上悬挂着一些猪、鸡、鸭肉等，木炭泛起的烟雾正好熏蒸着这些肉，给人丰衣足食的富足之感。
　　对泸沽湖的天然神往、对老祖母的敬仰之情、对漂亮女讲解员由衷的好感，让众人途中的疲惫和不快一扫而尽，新鲜的事物不断激发众人体力的潜能。年轻的导游介绍道：
　　我们摩梭族男人身上有三样宝哦，一样是狗粮，一样是毡帽，另外一样是匕首。我们摩梭人家家喜欢养狗，而且都是大狗。首先要把狗粮丢在院子里面，让狗去叼食；跳过栏杆，翻入阿夏的花楼上，将毡帽挂在门口，以示‘今晚有人’；然后拿匕首将阿夏的房门撬开，就可以与自己喜欢的阿夏约会了。
　　众人向祖母身旁年长的男人询问是不是真的，男人板着脸并不作答，自顾自吮吸着袋烟。其他的摩梭人也只是用地方语言交流着他们自己的事情，并不去理会游人。
　　这时窗外一阵噪声，从幽暗的窗前看见一僧侣托珠而过，身后跟随着一群朝圣之人，顿生好奇之心。漂亮的讲解员说摩梭族信奉的是藏传佛教喇嘛教，恰逢一得道高僧布经至此，今天众人有幸可以得到高僧指点，定是有求必应。
　　不置可否，随之来到经堂前，高台左脚，用力甩胯带入自己的右脚。找一个蒲垫，双手合一，紧闭双眼，跪拜佛前。拿摩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观世音菩萨菩摩诃萨，高僧浅吟低诵起来，如迷音般。然后将圣水轻撒向跟我佛有缘之人。有缘之人接纳馈赠礼品，感恩致谢叩首三响。
　　随漂亮女讲解员来到一个偏厅，但跟我佛无缘之人却被告知不得入内，一扇厚重的木门轰然关闭，将无缘人隔离在通往幸福之路的神殿前。
　　魏珺好生捧着高僧馈赠的礼品，幸福感如瓮中之鳖一样，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但有缘之人果能得到幸福吗？
　　当大门轰然关闭之时，只剩下满屋的幽暗，只得等待漂亮女讲解员逐个给大家破译这瓮中之鳖的玄妙，但又被告知：破译之后，不可不得。
　　玄妙一：致尚金尊佛像，助得者财运哼通，出资三百九十九元；
　　玄妙二：开光弥勒佛祖肖像，助得者平安顺畅，出资二百九十九元；
　　玄妙三：开光观音玉，保得者男方平安，出资一百九十九元；
　　玄妙四：开光如来玉，保得者女方平安，出资一百九十九元。
　　闻罢，无数只上下左右前后乱窜的苍蝇，被众人一口囫囵吐下。罢毕，只想对佛祖说：我靠！！！
　　逃将出来，众无缘人又尽言：刚才跪拜之时，都是因为抬眼看了诵经的高僧一眼，发现神龛旁有很多准备好的礼物哦。
　　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