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织女传说

　　牛郎织女的故事，是我国民间传说中最动人的故事之一，是我们民族宝贵的文学遗产。这个故事就文字记载说，已有很悠久的历史了。诗经《大东》篇里就提到了牵牛织女两星，但尚未涉及牛郎织女之间的关系。到了汉代，已经有了七月七日鸟鹊搭桥让织女渡天河跟牛郎相会的说法。古诗十九首里有一首是写牵牛织女被天河阻隔的抑怨之情的：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泪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可见牛郎织女故事在当时已经广泛流传，并且开始为诗人所歌咏了。
　　南朝梁宗檩的《荆楚岁时记》里，有一段关于牛郎织女故事的比较完整的记载：
　　天河之东有织女，天帝之子也，年年织杼劳役，织成云锦天衣。天帝哀其独处，许配河西牵牛郎。嫁后遂废织红。天帝怒，责令归河东，唯每年七月七日夜渡河一会。
　　综上所举，可见牛郎织女故事两千多年前已经有了，后来陆续丰富起来。直到今天，这个故事仍然流传全国。它的情节各地不很相同，但是，正如艾青《谈牛郎织女》一文所说，基本上可以分为两种：
　　一、织女是天帝的第七个（一髓第九个）孙女，在天河东面织云锦天衣，牛郎在天河西面看牛，两人都很勤勉，天帝爱怜他们，让他们结婚。婚后两人贪图逸乐，荒弃劳动，天帝发怒，使之分开，中间隔天河，命乌鸦去告诉他们七天见面一次，乌鸦传错了话，说成每年七月七日见面一次。
　　二、织女是王母娘娘的外孙女，在天上织云彩。牛郎是人间的一个看牛郎，受兄嫂虐待。一天，牛告沂他织女和别的仙女要到银河沐浴，叫他去取一件仙衣，织女找衣服的时候，他去还给她，并要求她和他结婚，她一定会答应，牛郎就照样做了。织女和牛郎结婚后，生一男一女。王母娘娘知道了，把织女捉回去。等牛郎挑了两个小孩追到天上时，王母娘娘拔下玉簪在织女后面一画，就成天河，把这一对夫妇隔开了，但他们常常相望啼泣，感动了王母娘娘，于是允许他们每年七月七日相会一次，相会时，由喜鹊架成桥。故牛郎织女的神话亦名天河配鹊桥相会。
　　从这两种牛郎织女传说看，我是比较喜欢第二种传说的，第一种传说所产生的情节，完全是天帝的安排，又反映了爱情和劳动是矛盾的，因此先有天帝的恩赐，后有天帝的惩罚。第二种传说，反映了中国古代的劳动人民，对于幸福生活的渴望，对于婚姻生活的民主观念，但由于社会制度的限制，不可能美满的实现。王母娘娘的阻碍，象征中国封建宗法制度的压迫。这个传统，纯朴而又健康，所以它能如此久远的深入人心。
　　牛郎织女传说的来历
　　七夕节是一个浪漫的节日。人们晚上望着银河两岸的牛郎星、织女星，讲述着牛郎织女的凄美故事，或到葡萄架下偷听牛郎织女的悄悄话，成为七夕节的特有风俗。它的来历，主要是两点。
　　因为天上有两颗星
　　天上的牛郎星、织女星，是很早就被古人发现了的恒星。大概在夏朝时，银河东岸的一组被叫作织女星，西岸的一组三星被叫作牵牛。这两个星名的出现，渐渐衍生出牛郎织女的故事和七夕节来。这是原始社会向奴隶社会转化过程中，人们理想的男耕女织家庭模式的物化。夏商周时期还没有详细的日历，但人人都会观星，日月星辰的变化、寒暑往来就是人们的时间表。在《大戴礼》的《夏小正》中有：
　　七月，初昏，织女正东乡（向）。这是记载了织女星出现的时间是七月的傍晚，方位是正东。大概每逢七月傍晚织女星在东方升起时，人们就开始想象和联想，用人间的情感和生存状态编织起美丽的牛女故事来。
　　国际学术界对牛女传说的来历也早就做过推断。早在20世纪30年代，日本早稻田大学教授西村真次先生就断定：牛郎织女故事的产生，至少在新石器时代结束之前。
　　我国民间文学泰斗钟敬文及周作人先生都对西村教授的观点表示赞同。钟老说它的产生非必甚近是不容置疑的。这种推断，与牛女双星名起于夏朝的说法相符，至少它们已有3500年了。那时铜、铁冶炼还没有出现，新石器也做得比较精巧了。
　　从《诗经》以来的有关记载
　　自周代以来，牛女双星故事在中原地区已经开始普遍流传。近查记载最早的典籍是《诗经》，其《小雅大东》一首中有：维天有汉，监亦有光。口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报章。口彼牵牛，不以服箱。这是用来讽刺西周初期统治者的，意思是说，高天上有一道河汉，只看着有些光亮；那个踞着脚走路的织女一天挪动七次，却织不成花纹布匹；那个明亮的牵牛，赶着车却不拉东西。这便是最早的牛女神话雏形。虽然只有八句，却说明它在2500多年前就已经存在于民众口头了。到西汉时，《淮南子》佚文中又说：乌鹊填河成桥而渡织女。到东汉应劫《风俗通义》中又说：织女七夕当渡河，使鹊为桥，相传七日鹊首皆口，因为梁以渡织女故也。这里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情节已经现出，有了喜鹊因上天搭桥梁而头毛掉落的细节。东汉时，曾有《古风十九首》，其中《迢迢牵牛星》中写道：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耀（zhuo，茁）素手，札札弄机杆（zhu，助）。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三国魏时，曹巫的《燕歌行》中写道：牵牛织女遥相望，尔都何辜限河梁！唐代杜甫则有《牵牛织女》诗：牵牛出河西，织女处其东。万古永相望，七夕谁见同？此诗表达了作者自己的政治境遇和不怕深云遮掩的心情。
　　牛郎织女故事的最后形成和一般形态
　　南北朝时，牛郎织女故事在发展
　　比如那时任口的《述异记》中作了一次这样的记载：大河之东，有美丽女人，乃天帝之子，机杆女工，年年劳役，织成云雾绢嫌之衣，辛苦无欢悦，容貌不暇整理。天帝怜其独处，嫁与河西牵牛为妻，自此即废织口之功，贪欢不归。帝怒，责归河东，一年一度相会。南朝梁宗擦《荆楚岁时记》中则有，七月七日，为牵牛织女聚会之夜，又引纬书中说，牵牛娶织女，取天帝两万备礼，久而不还，被驱在营室是也。
　　这些是大概1500年前的故事情节。说他们是天上的神仙，织女是天帝的女儿（或说是孙女），为织布女工，长年累月的织五彩天衣云锦，很辛苦而没有欢乐，连打扮自己的时间都没有。天帝可怜他，就让她嫁给河西的牛郎为妻。但她再也不想织布，贪图欢乐不回河东了。天帝知道后很恼怒，就下令让她回去，只能一年和牛郎见一次面。又说天上牛郎为了娶织女向天帝借了两万钱，很长时间不归还，（织女）就被赶到干活的屋里去，夫妻二人被强行分开了。
　　牛郎织女的故事与毛衣女故事的嫁接
　　毛衣女故事，最早出现在晋代干宝《搜神记》中，是幻想女鸟衣毛为飞鸟，脱毛为女人。故事这样写道：豫章新喻县男子，见田中有六七女，皆衣毛衣。不知是鸟。甸m往，得其一女所解毛衣，取截苦藏之。即往就诸鸟。诸鸟各飞去，一鸟独不得去，男子取以为妇，生三女。其母后使女问父，知衣在积稻下，得之，衣而飞去。后复以迎三女，女亦得飞去。唐代时句道兴《搜神记》（敦煌本）中，白天鹅更是天上仙女的化身了，但也是人鸟的结合，不久即去。20世纪20年代以来搜集到的牛女故事，加重了织女自愿下嫁凡间穷汉的描述，增强了人文主义的反封建精神和自我意识。
　　董永与七仙女的故事起源也比较早，是古人受牛女故事影响而创作出来的，也可以说是它是牛女故事的姊妹篇，只是牛女故事与毛衣女结合了起来，形成夫妇二人都回到天上的结局。而董永与七仙女，是七仙女主动下凡嫁给一贫如洗的董永，被抓上天宫后把生下的儿子送回人间。还有的讲，董永与儿子过活，儿子总要找娘，董便说了实话，儿子便去昆仑山找天梯，到天上见到母亲，又被送下或打下来，有的说他就是后来的大奸臣董卓。毛衣女与牛女故事的发展，也出现一些变化。一是说牛女夫妻二人被迫回到天宫，牛郎受到歧视和生死考验，但在织女和姐妹们帮助下顺利过关，二人关系得到承认又重新团聚。还有说织女下凡成婚后，因为读过天书，能够回答官员提出的一切问题，打破了官员的刁难或惩治了官员，从此人们知道她是天仙下界。还有的是说牛女二人原为天上的童男童女，侍候王母娘娘不慎出错，或说二人偷偷谈情说爱，被王母打下凡间，在凡间成婚又受到干涉，最后一家人都留在天上，却是在银河两岸苦苦相望。
　　今天的牛郎织女故事形态
　　现在一般多见嫁接了毛衣女的牛郎织女故事的版本，细分也很多。当前最多见、也最有代表性的牛女故事情节是这样的：
　　有弟兄二人，兄嫂嫌弃弟弟放牛郎，不得不分家。舅舅来主持，弟只要老牛、破车而出走。
　　老牛是谪仙，告诉牛郎，它将死，死后要剥下它的皮，披之可上天，还教他找仙女成婚的办法。
　　天上仙女们偷偷下凡来洗澡。牛郎遵照老牛说的去池塘边，果然见七只白天鹅飞来。她们脱下羽衣化为美人人池洗澡，牛郎便偷偷拿了其中一套羽衣。
　　洗后众鸟飞去，只一女不得走。牛郎便领她回家，结为夫妻。后生一男一女。男耕女织，十分美满。
　　这一年的七月七日，天鼓震响，织女知道母亲发现自己下凡，金甲神将来捉拿。果然，天兵天将来了，逼她归天受罚。织女怀抱儿女大哭一场，又不得不放下他们，被押解回去。
　　牛郎得知，忙披上神牛皮，担挑一儿一女，上天追去。
　　眼看快要追上时，王母娘娘拔下金答划出一道（两道）天河，挡住了牛郎。
　　牛郎投出牛套，落在织女怀中，织女投出织布梭，落到丈夫跟前，这既是着急、生气，也是夫妻互留纪念。所以天上牛女双星各一侧还有一组小星。
　　织女思念丈夫和儿女，征得天帝（玉皇）同情，王母同意，让他们夫妇逢七一见面，喜鹊或鹤鹑错传旨意，说成七七一见面。
　　于是每年七夕，织女过河与牛郎相会。百鸟同情之，自愿上天搭成鹊桥，所以此日鸟雀少见。此日阴天下雨，便是二人见面后痛哭，互诉别离之苦。